「四弟,那不是你的錯。」慕君賢輕拍他的肩頭。
「大哥,如今皇上再邀畫,會不會是舊事要重演了?」
如今的慕家風光非凡,二哥掌握西北大軍,駐守邊防,三哥更是任職副首輔,權勢不輸周首輔,要是皇上想趁勢削減廉親王一派勢力,慕家勢必又要被牽扯進去,而這一回慕家又會是落得什麼下場。
「怎麼了,怕了?」
慕君澤低低笑著。「不,大哥,我是好期待好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報十年前的雙親亡故之仇。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年的少年畫仙,這十年來他學會沉潛,學會虛與委蛇,除了自保,更是在等待機會。
「四弟,危機越是迫在眼前,就要越沉穩地等到最後一刻,如此一來才能看見對方的破綻,或者是……真正用意。」
「大哥?」他不解。
「有些事,誰對誰錯向來就沒個準,就好比你的畫,是美是丑全憑觀者之心。」慕君賢看向遠方,心有所感地道︰「有時,錯的就是對的,對的才是錯的,得視時間而論。」
慕君澤微揚起眉,還未開口,便听到一陣腳步聲,橫眼望去,竟見是向臨春從綺麗齋方向跑來,一臉冷肅,教他心尖一抖,喊道︰「臨春!」
向臨春聞聲,隨即穿過樹叢,來到他面前。「四爺。」
「發生什麼事了?」
「燕青被我看丟了。」
「燕青?」
「四爺要屬下今晚都盯著燕青,而後燕青如四爺所料,和周二少、廉親王等人一道進入綺麗齋東側廂房,可不過轉眼,房內不見燕青身影,屬下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他。」向臨春一改靦腆神情,面容冷鷙。
慕君澤忖了下,立刻站起。「臨春,回主屋保護染梅!」
「四弟!」
「大哥,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慕君澤心急如焚,幾乎是足不點地地朝主屋方向而去,就盼一切都還來得及,怪就怪他太小看燕青了!
眼前的狀況教染梅感到有些棘手,更糟的是,一回頭已經不見燕青的身影。
燕青姑娘跑哪去了,說是人手不足,要她幫忙端茶水,她原本想四爺囑咐她不準離開主屋,卻見燕青一雙噙淚的眸,逼得她心軟答允,怎麼一眨眼燕青就不見了?
房里,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當初在歡喜樓里對四爺出言不遜的男人,瞧他恭敬地站在錦榻邊,可見錦榻上頭那兩個人身分有多尊貴。
偏偏這三雙不懷好意打量的眼眸,教她怎麼也無法踏進房內。
「這慕家的丫鬟也真的太沒規矩,端著茶水到底是打算站在門邊多久?」周二少站在錦榻邊吆喝著。
染梅皺了皺眉,硬著頭皮端茶盤入內。「奴婢失禮了。」她小聲道,打算將茶盤擱在錦榻旁的花幾便趕緊退下,豈料——
「急著上哪?」周二少一把扣住她的手。
染梅下意識要抽手,但他卻握得死緊,甚至借力將她扯進他懷里。「奴婢不是花娘,爺請自重!」
一路上,她瞧見綺麗齋里里外外都有花娘伺候著,如果他們需要花娘,她可以代為通報一聲。
「放肆?」周二少笑得猥瑣,不住地撫著她細女敕的小手。「王爺,你瞧瞧,這丫鬟脾氣還真不小,上回慕君澤便是為了她,才教我發現他的手傷根本不嚴重,想來是這丫鬟夠嗆,才正對了慕君澤的口味,才會收在房里。」
「嘖,慕君澤玩過的女人,本王沒興趣。」齊千洋一臉興致缺缺。
「五哥沒興趣,本皇子有興趣。」齊千均湊到染梅面前輕撫她的頰,驚詫道︰「這丫鬟看起來細皮女敕肉,還以為是著了妝的,可瞧瞧……這肌膚還真是水女敕,哪兒像是個丫鬟。」
「三位爺放過奴婢吧,如果需要花娘,奴婢……」染梅驚惶不已,想退,雙手卻被箝制得更緊。
听周二少的尊稱,她知道另外兩人皆是齊月皇族,她再有脾氣也不能發作,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兒,可,她要怎麼離開?
「爺偏不要花娘,就要你!」周二少將她熊抱住。「爺就想知道你是什麼滋味,教慕君澤這般寶貝你,更想知道你被爺疼愛之後,慕君澤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混蛋,你給我放手!」染梅趁著周二少將自己推倒在床上的空檔,抬腳毫不留情地踹向他的褲襠。
周二少登時翻了白眼,跪倒在床畔,厥了過去。
染梅見狀,立刻跳下床,眼看著門只離一步之遙時!
「啊!」她的頭發被人揪住,狠狠地往後拽。
「上哪,本皇子還沒嘗過你的滋味,你哪兒都別想去。」齊千均年少卻早已是閱人無數,在宮中是出了名的皇子,伺候的宮女哪一個他沒招惹過,又是哪一個沒依了他。
「放開我!」染梅伸手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巴掌。
此時此刻,她已經管不了得罪這些人會給慕君澤帶來多少麻煩,她只想逃!
響亮的巴掌聲打掉了齊千均的笑臉,神色瞬間陰冷懾人,毫不憐香惜玉地還以巴掌。
他出手重得教染梅唇角溢出血來,整個人一陣昏沉沉的。
「賤蹄子,本皇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敢打本皇子,你是找死!」他毫不客氣地朝她身上踹下一腳。
染梅登時無力地跌趴在地。
見齊千均再抬腳時,齊千洋淡聲阻止,「十一弟,別鬧出人命。」
「五哥,她打我!」齊千均面色冷沉得緊。
「給點教訓就夠了。」齊千洋懶懶起身,端起茶盤上的茶水,徐步走來。「喂她點藥,不就依你了。」他從懷里取出藥加入茶水中,遞給了齊千均。
染梅耳朵嗡嗡作響,听不見他們的對話,只知道眼下是個機會,她必須趕緊離開這兒,她徐緩地爬動,哪怕找不著方向也不敢停下手腳。
「也好,讓我瞧瞧這賤蹄子春心蕩漾的模樣。」齊千均性情陰晴不定,剛才惱著,現在笑得可樂了。他蹲,揪起她的頭發,強硬地將茶水灌進她的嘴里,再捂著她的嘴,半點也不許她吐出。
茶水一下肚,染梅只覺得全身著了火般,感覺古怪,無暇細想,她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行著。
她要離開這兒……明明她努力地爬著,怎麼像是停頓在原地,眼前景物是扭曲的,而且身體生起一股異樣的麻癢。
「再爬呀,本皇子瞧你爬到哪去……」齊千均擋在她的面前,一腳踢往她的肩頭,痛得她蜷縮起身子。
然後又是一腳踩在她的頸上,見她神色痛苦,雙手不住地抓著他的鞋,他不禁玩得更起勁,踩得更用力,像是要置她于死地般地狠毒,直到她眼瞼抽動,像是快厥過去,他才縮回腳。
染梅貪婪地大口呼吸,以緩解胸口要爆開似的胸痛,然一張口,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與唾沫混在一塊,滿臉狼狽。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
驀地,裂帛聲伴隨身上涼意襲來,她驚覺自己衣襟被撕裂,可憐她連遮掩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助地流著淚。
齊千均目光落在她玫瑰色的肌膚,下流地撫上她的胸口。
「不……啊……」她試圖掙扎,可是身體卻違背她的心智,被踫觸到的每一處都引發更強烈的酥麻感,教她甚至想更貼近他一些。
齊千均露出yin笑,扯掉她的肚兜。
赤luo地感受著空氣的冰冷,仿佛被一棒子打進地獄里,再也無力回天,染梅不由得放聲哭泣。
誰來救救她……
四爺、四爺……
慕君澤和向臨春急步趕回主屋,他的寢房、書房和染梅所居的客房,里頭皆空無一人,他站在廊道上,環顧四周,壓根不管氣息尚未調勻,隨即又舉步朝外奔去。
「四爺,後頭廂房也都不見染梅的身影。」向臨春從廊道另一頭奔出,追上他的腳步。
「你之前說廉親王他們在哪間房?」奔跑間,他急聲問著。
「在綺麗齋的東側廂房。」
慕君澤加快腳步,渾然不理奔跑引起的胸口發痛,他現在只想先確定染梅安好。
只盼一切都是他多想,都是他凡事總往壞處想……
兩道身影急如星火地奔至綺麗齋,和幾位文人談笑的艷兒正巧瞥見,只覺得慕君澤神色古怪,趕忙迎向前去。
「四爺,發生什麼事了?」
「東側廂房里可有花娘陪侍?」他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足下步伐始終未停。
只盼艷兒能肯定他的問題,別讓他的不安成真。
「廉親王說了,不需要花娘,也不準任何人靠近。」艷兒跟上,低聲說著。
聞言,心幾乎涼透,路上遇見齊千里,他視而不見的閃身而過,直到東側廂房,隱約听見里頭壓抑的哭泣聲時,腳下所站立的地像是裂開般,吞噬著不斷墜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