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田中大使知道了吳譯官失蹤的事,充分表現出對他的關心,還要衛廷琛不用招待他,趕快尋人要緊。
聞言,衛廷琛很感激,但也不敢松懈對田中大使的保護,只撥了部分人手去找。
一刻鐘後,一個小兵來向衛廷琛亶報,他頭低低的,教人看不清他的臉,「世子爺,我撿到一封奇怪的信,上面寫著「人在密道里」,也不知是不是指吳譯官,還有信封里有這假胡子。」
衛廷琛跋緊接過來看,信里沒寫上名字,只寫了他重要的人在密道里,要他速到,以免後悔等等的話,而信封里所附的假胡子,就像是吳婉瑀戴的那副。
不過一下子,他便冷汗涔涔,臉色繃緊的朝他的部屬問︰「這里有密道﹖」他甚少出入驛宮,根本不知道有密道的存在,也沒听禮部的人提起。
「不,我們所有地方都搜遍了,沒看到有什麼密道……」待衛們面面相覷。
其中有個人靈光一現道︰「對了,屬下昨天听這兒的下人說,這里以前有個逃生用的密道,但因為密道里出過意外有鬧鬼的傳聞,巳經作廢多年,平日根本沒人會進去……」
就是那里了!衛廷琛立即要人去找那個下人來帶路,然後在密道外頭留下幾個人待命,其畬的二十幾個人隨同他進密道救人。
密道很長,帶有極重的陰濕之氣,不被油燈照亮的暗處像是躲著魑魅魍魎,衛廷琛一路上小心戒備,就怕敵人埋伏,射來冷箭。
然而,密道里似乎沒躲著人,他感覺不到一絲危險氣息的存在。他很順刺找到她了,她就躺在一張石床上熟睡著,手腳沒被縛綁,四周沒有人看守,讓他心生怪異,他似乎太輕松就找到她了。
「婉瑀、婉瑀,你快醒醒!」衛廷琛沖到她身邊,用力搖晃她。
吳婉瑀被他大聲叫喚著,從昏睡中緩緩蘇醒,迷迷糊糊看到他的臉,含糊道︰「廷琛……」
「你怎麼會睡在這里?是誰捉你來的?他們人呢?」他焦急問道。
衛廷琛一連拋下那麼多問題,她剛清醒,腦袋里就像一團漿糊,回答不上來,她望了望四周,對這地方感到很陌生,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里,她只听到……
對,她听到了什麼!
仔細回想,她耳邊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然後她慢慢想起了前因後果,她激動捉住衛廷琛的手道︰「我是被蘇冠文下了迷藥,被帶來這里的!」
「蘇冠文?!」他咬牙道,額頭冒出青筋。
「他要對你不利,你得阻止他。」她將听來的都告訴他。
衛廷琛表情陰沉的听著,心想,蘇冠文把她擄來是為了引他進這個密道,好讓仙水宮的殺手對他痛下殺手嗎?
可是,他總覺得蘇冠文說要讓他跌入地獄,永不翻身,不是殺死他那麼簡單,而且想殺他的話,現在不會那麼平靜無波,完全不見那個仙水宮的殺手來,蘇冠文倒像是只想將他引來這個地方…
該不會……蘇冠文想殺的人其實是田中大使,只是以洪婉瑀為餌的支開他,再讓仙水宮的殺手對田中大使痛下殺手,到時田中大使死,這責難他首當其沖,他會無法向皇上交代,也會讓靳陽王朝與東瀛交惡。
這招聲東擊西,可真的能讓他永不翻身啊!
「快走!田中大使有危險!」衛廷琛立即要屬下撤出密道,並將仍昏沉沉的吳婉瑀橫抱起來,往外跑去。
蘇冠文在迷昏她後,讓她消失幾個時辰,是故意吊著他的心,讓他心急如焚,好讓他在看到信時,不假思索,片刻不停的趕來,真的是太卑鄙了!
靠在他懷里的吳婉瑀這麼一听,隨即變色,也猜出他們上當了,蘇冠文真正的目標是田中大使,現在她只能祈禱田中大使平安無事。
在眾人的撒出密道時,卻發現密道外聚集了眾多待衛。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衛廷琛朝為首的待衛長責問道,他們應該待在田中大使的身邊保護,不該出現在這里。
「世子爺,我們接到一個待衛的通知,說是在這里有大批刺客想行刺世子爺,世子爺你現在有生命危險……」
聞言,衛廷琛臉上布滿冰霜怒道︰「你們該保護的人是田中大使,不是我!仙水宮的殺手要殺田中大使,快趕回去!」
此刻他確定,那名傳信和傳話的待衛是蘇冠文的人!他太大意了,竟沒確認信的來源和那名待衛的身分!
所有人听都變了臉色,知道田中大使一死,他們也難辭其咎,急忙趕回去。
衛廷琛並不想讓吳婉瑀身陷危險,一回正殿,傳要待衛護送她回房,吳婉瑀無法置身事外,當她發現迷藥退得差不多時,便偷偷甩開待衛,跟了過去。
田中大使的寢宮外有大量打斗的痕跡,寢宮內,刀創交鋒聲不斷,一個身穿黑衣的刺客招招都刺向田中大使,幸好被田中大使的屬下以及宮內的侍衛阻擋了,但只擋得了一時,黑衣人的武功明顯居上,遲早會殺了所有人,再殺田中大使。
而此刻,蘇冠文正站在不受刀劍波及的一端,握著他受傷的左臂,冷眼旁觀這一戰。
他這手傷是作戲用的,他早和假冒激進派人士的仙水宮殺手套好了,要讓他受點傷,這麼一來,田中大使雖然死了,皇上看在他受傷的分上會嘉獎他,但衛廷琛就不一樣了,他是急著去救心愛的女人,保護不周的他肯定會失了皇上的聖心。
現在,他只要等著使者被殺死就好了。
快了,就快要被殺死了……
「救出大使!刺客留話口,不可殺!」
衛廷琛冷肅威嚴的嗓音冷不防地響起,蘇冠文滿臉錯愕,不敢相信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了那麼多待衛來救人。
在派人去援救田中大使後,衛廷琛眼神冷厲的望向蘇冠文道︰「蘇冠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吳譯官迷里藏在密道里,讓我疲于奔命,再找仙水宮的人來行刺大使。」
「不,不是我,世子爺,我怎麼敢,我不是還受傷了嗎?」蘇冠文表面鎮定,心里直打冷顫,衛廷琛怎會知道他的計劃,還知道他請仙水宮的人來暗殺大使﹖!
該不會……被听見了,洪婉瑀當時並沒有完全昏迷……
衛廷琛看一臉陰晴不定,看出他滿月復的心虛,左臂的傷恐怕是故意的,冷笑道︰「你不敢嗎?蘇郎中,我倒想好好听你向我解釋。你想讓我怎麼墜入地獄、永不翻身!」
蘇冠文臉色一白,洪婉瑀那個賤人!
他現在只能希望仙水宮的殺手技一籌,能盡快殺死大使,大使一死,無論如何,衛廷琛還是有保護不周、未盡職責之罪。
沒想到他轉過身去看,他絕望了,他花了大錢請來的仙水宮殺手,竟不敵宮由待衛的圍攻,原居于上風的情勢被逆轉,甚至被打得落花流水。
可惡,他還以為他這個計劃百無一失,沒想到還是對付不了衛廷琛,被反將一軍了。
「將蘇郎中和仙水宮殺手押下去看守好!」
衛廷琛一發出命令,蘇冠文便雙眼呆滯,腿軟了,因為他知道他逃不了了。
待衛們立即捉住他,連同仙水宮的殺手一塊拖出去。
田中大使獲救了,朝衛廷琛走來,想好好向他答謝,突然間卻臉色一變,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衛廷琛看到了,快步跑去,下一刻,田由大使竟往前倒下,臉朝地動也不動。
在場所有人都嚇住了,衛廷琛和其他人連忙翻正他的身軀,想叫醒他,然而,田中大使仍動也不動,雙眼閉緊。
衛廷琛幾乎是顫著手探他的鼻息,臉色凝重的搖頭。
斷氣了
「田中大使死了!他竟胸口一痛就斷氣了!」有個待衛驚駭喊出。
東瀛人也在探了田中大使的鼻息後,面色激動的大喊大使的名字。
蘇冠文被羈押著,他腿軟了,走得很慢,在他欲踏出寢宮時听到了狀況,回頭一望,還試圖想掙開束縛往前看清楚點。
吳婉瑀越過蘇冠文快步跑了進來,她一直都在寢宮外偷偷觀看,沒想到前一刻她還在為了田中大使的平安、為逮到蘇冠文和仙水宮殺手松了口氣,下一刻竟听到田中大使死去的消息。
胸口一痛就斷氣?是心髒病發作嗎?
「讓開、讓開!」她大喊著,驅走圍在田中大使身邊的人,蹲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里……」衛廷琛看到她,對于她沒有安分待在房間十是不悅。
吳婉瑀無暇說話,忙不迭先幫田中大使清除口由穢物,然後對著他進行人工呼吸,再按著他的胸口做心肺復蘇術。
這一幕太驚世駭俗了,所有人都震住了,衛廷琛也深深震驚著,無法相信她竟對個男人、還是個死人做這種事。有東瀛人覺得她的行為對他們的大使很不敬,想向前拉開她。
衛廷琛拉住了東瀛人,朝對方搖頭,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阻止,但他相信她這麼做定有她的原因。
其他人見衛廷琛阻止,都靜觀其變,仿佛她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來。
吳婉瑀在反復的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術後,終于,在眾人的見證下,奇跡發生了,田中大使睜開眼,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