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突然一臉憂愁,「听添寶哥說最近的生意很差,幾乎天天都門可羅雀,李叔那兒的訂單也退了不少……看來,那件事還是影響了鎮金堂的聲譽。」
「那是難免。」他話鋒一轉,「對了,我看見你畫給李叔的發釵樣式所做出來的成品了。」
「咦?已經做好了嗎?」她訝異地問。
「幾乎快完成了。」他一笑,「那樣式是你自己想的?」
「嗯。」她點頭,「從前在怡春院時雖然難得有時間休息,但只要一得空,就會拿紙筆亂畫一通……畫畫的時候,我總能忘記傷心的、不愉快的事。」
「你畫得很好。」他衷心稱贊。
聞言,她只覺受寵若驚,「真的嗎?」
「我可是生意人,在商言商。」他問︰「你想繼續畫嗎?」
她微怔,「二爺的意思是?」
「我要你成為鎮金堂的畫樣師。」他眼神十分堅定,「過去,鎮金堂的畫樣師都是男人,而且是有點年紀的男人,也許你所設計的樣式更能貼近女性的喜好及需求,如何?你有興趣嗎?」
趙慕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天李叔為了讓她在客人面前好說話,隨口說她是鎮金堂的畫樣師,而現在……要成真了嗎?
「二爺,你……你沒騙我?」
「我幾時騙過你了?」
她仔細端詳,想從他臉上找出開玩笑的表情,但見他一臉認真,她眼中出現欣喜的光芒。
「你沒有騙我,你是說真的!」她激動的拉住他的手又蹦又跳。
看著她天真又惹人憐愛的模樣,傅天抒有點出神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見他又盯著自己,趙慕真猛地放開他的手並安靜下來。
「二爺,我、我失態了。」
失態的何止是她?他不也是嗎?他的心神總是突然之間就被她緊緊攫住,難以逃月兌。
拉回心神,他正色道︰「對了,關于店里的生意,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趙慕真訝異的看著他,「問我嗎?」經營的事,她一點都不懂啊。
「這里沒有別人,當然是問你,難道是問小花或小虎嗎?」他好氣又好笑。
她認真想了一下,「剛發生過假金事件,我覺得一時之間勢必很難挽回客人的信心。」
「所以我打算明天陸續去拜訪一些客人。」
「這是一定要的,不過我覺得除了這個,還可以辦一些活動,以鎮金堂現在的情況來看,二爺不妨將一些商品的價錢降低,或是送點小禮物拉攏老顧客的心,」她續道︰「而韓棟哥跟群開哥對那些女性顧客向來很有辦法,有他們兩個連袂出擊,我想那些暫時對鎮金堂存疑或失去信心的客人會慢慢回籠。」
听完她的意見,他越發的覺得她根本是個做生意的奇葩。
「丫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就試試你的方法吧!」
第二天,傅天抒開始一一拜訪客人,向他們說明原委並道歉。
而同時,韓棟跟林群開也跟趙慕真及店里的伙計開始著手討論活動的內容。
沒多久,鎮金堂展開了一系列的優惠及回饋老客人活動,有便宜可撿,不只老客人回籠,還意外的多了一些新客人。
此時,李叔為周家三小姐量身打造的發釵也已如期完成,並交到了周三小姐手中。
周三小姐見了那支發釵之後十分喜愛,天天將其插在發上,人人看了她那支發釵都盛贊那是漂亮又精致的上等貨,而知道這是出自鎮金堂工坊的大師傅之手後,開始有人登門訂制各式首飾。
而身為畫樣師的趙慕真在金匠著手制作之前,會先跟那些訂制的客人面對面接觸,在了解客人的個性及特點,並詢問個人偏好後,她才開始設計專屬于客人的首飾。
她設計的樣式深受客人的喜愛,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為她打開了知名度。
三個月後,鎮金堂流失的客人回來了,而趙慕真也成了炙手可熱的畫樣師。
看傅天抒帶領著大家慢慢的挽回鎮金堂失去的名聲,並再次得到客人的信任及肯定,傅家兩老十分歡喜。
可有個人看在眼里,悶在心里,那個人便是傅耀祖。
自假金事件後,他明顯感受到爹娘對他已經心灰意冷,他們不再對他存有期望,甚至當他是可有可無的人。
幾乎被完全忽視的他,對深受雙親信任及依賴的傅天抒越來越憎恨,他恨傅天抒來到這個世間,恨傅天抒進了他家,恨傅天抒深得爹娘的疼愛,恨傅天抒奪走原本屬于他的一切,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計可施。
他因為一次錯誤,便被如此對待,難再翻身,可那個傅天抒撿來的野丫頭竟搖身一變,成了鎮金堂的畫樣師?
看著傅天抒跟她那般風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報復他們,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爹娘一毛錢都不給他,別說是上百花樓,他連上酒館都成問題。
他只好每天在家里閑晃,悶極了就拿那些奴婢出氣、消磨時間,他覺得自己快悶壞了,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瘋掉……
躺在床上,傅耀祖翻來覆去,越想越是憤恨難平。
他猛地起身,一腳踹飛了椅子,氣呼呼的走出房外,雖然沒錢可花,但他還有一票朋友呢。
以前在他們身上花了那麼多銀子,現在要他們回饋一下,應該沒有意見吧?
想著,他立刻出門,前往拜訪他的友人們。
不去還好,這麼一去他更是火冒三丈,氣得想殺人了。
這些朋友有的出門,有的自稱事忙,還有的只找來僕役便打發了他,好像他是什麼可怕的瘟神般避之唯恐不及。
他氣沖沖的返回傅府,一進門便看見了不遠處的身影。
「是那個丫頭?」此刻,映入他眼簾的是似乎也剛從外面回來的趙慕真。
她手上拿著一大包的紙,正往別院的方向走去。
霎時,一個壞念頭鑽進了傅耀祖腦海里。
他將一切的不如意歸咎于傅天抒,他想報復,他想做任何可以傷害或是打擊傅天抒的事,而他知道……傷害趙慕真便能傷害傅天抒。
不為別的,只因她似乎是傅天抒如今最在意的。
主屋人多,他不能在這兒對她做任何事,可在別院的話……那兒除了一只肥鵝、一只三腳貓跟一只烏龜,就只剩下她了……
忖著,他立刻尾隨在後,跟著她的腳步來到別院。
另一頭,帶著剛買的一迭新紙,趙慕真踩著輕快腳步回到了別院。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努力畫樣,日子過得既充實又快樂,剛才在大街上,她還看見有姑娘配戴著她所設計的首飾呢!
從前,她以為自己只能是個丫鬟,雖然一輩子伺候著傅天抒她很甘願的,不過現在這樣卻給她帶來更多的成就感。
她不是個毫無價值的人、她能幫上傅天抒的忙,這些比什麼都還要讓她感到幸福及快樂。
剛踏進院門,小花便朝她撲了過來,牠伸長了脖子,先是警戒,然後竟對她作出攻擊狀。
她嚇了一跳,因為小花從不曾那麼對她。
「小花?」她才正要趨前安撫牠,突然兩只手自身後抱住了她。
「啊!」她陡地驚呼,本能的掙扎。
「臭丫頭……」這時,一記不懷好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針似的鑽進她耳里。
那聲音,她一點都不陌生。
「大少爺,你做什麼?放開我!」知道來者是誰,她更是奮力掙扎。
「趙慕真,你擺什麼譜?裝什麼清高?」傅耀祖自她身後緊緊的圈抱著她,將嘴巴湊近她耳邊怪笑著,「你跟那小子日日夜夜同處別院,早就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吧?」
「什……」她惱怒不已,「把嘴巴放干淨一點!」說著,她趁其不備,用力的朝他的腳狠狠一踩。
「啊!」
傅耀祖痛得松開了手,在他松手的同時,她連忙趁隙逃開。
傅耀祖惱羞成怒,立刻又追了過來,而看見他追逐著慕真,護主的小花搖搖擺擺的疾奔過來。
見狀,本已氣極敗壞的傅耀祖更是氣惱地舉起腳,狠狠的踹了小花一下。
小花被他一踹,跌在地上翻了幾翻,竟站不起來。
見小花爬不起來,趙慕真心一揪,急著想趨前查看。
「臭女人,你給我過來!」傅耀祖一把擒住她,將她拖往傅天抒的房間。
「放手!放開我!救命!」她不斷尖叫掙扎,可卻掙不開已經理性全無的傅耀祖。
他將她拽進傅天抒的房內,把她往床上一摔,立刻撲了上來。
只見傅耀祖眼底迸出不尋常的、邪佞的光,像是抓住獵物的黃鼠狼般看著她,「你上過這張床吧?換個人是不是新鮮一點?」
他那齷齪骯髒的字句听得她驚惶恐懼,卻也怒火中燒。
「我跟二爺是清白的!」她維護的不是自己的清白,而是傅天抒的名聲。
傅天抒對她,別說是行為不尊重,就連言語上的輕薄都不曾,她絕不準傅耀祖如此污蔑他、羞辱他。
「你最好快放開我,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他們……」
「我爹娘能如何?」他冷笑,「別以為你現在有那小子撐腰就了不起,我還是我爹娘的兒子,你猜他們要是知道你跟我相好,他們會怎麼做?」
相好?他在說什麼?誰要跟他相好?!
「他們大不了,要我對你負起責任,也就是……娶你。」他挑挑眉頭打量著她,「你也算是頗有姿色,雖然是那小子穿過的舊鞋,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勉強納你做妾吧。」
「你……你真是無恥!」她氣怒的瞪著他。
傅耀祖狠狠的搧了她一巴掌,「我看你這張嘴能厲害到什麼時候!」說完,他伸出祿山之爪,直襲她的胸口。
趙慕真極力反抗,卻不敵他的力氣。
傅耀祖為了不讓她抵抗,又連續打了她幾耳光,教她暈眩得快失去意識。
見她不再抵抗,傅耀祖十分得意,毫不客氣的扯開她的衣襟,看著她粉白的頸子及胸衣上方那細女敕的肌膚,眼底閃過一抹異采。
無力反抗的趙慕真流下羞憤又傷心的眼淚,喃喃自語,「救我……二爺,救我……」
「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就安份一點吧。」傅耀祖說著,俯身欺近了她。
就在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時,原本壓在身上的傅耀祖整個被往後一扯,摔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