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悅葵睡得十分香甜,等到她醒來時太陽都曬到**了,漂亮的貝殼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又酸又疼的身體提醒著她昨天晚上在這張床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別看關悅葵神經大條,功夫過人就是個女漢子,其實她內心還是很保守的,昨晚那類事情對于她來說簡直像作了一個惡夢,即使這個夢感覺非常舒服、讓人懷念,也不能改變其惡夢的本質。
老天爺啊!她一手捂著臉,一手往身上裹了被單就跌跌撞撞的下床,在地板上撈了半天,才把激情中散落一地的衣服收集完畢。
「你已經起來了呀,我買了一些粥,快過來吃吧。」
門被出其不意推開,走出一個令關悅葵下意識用雙手捂臉不敢面對的俊美男人,于是收集回來的衣服又掉回了地上。
「小葵,別忘了我們是戀愛關系,發生關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要這麼害羞,害羞可一點都不適合你。」
「管它適不適合,你給我出去,我要穿衣服、穿衣服。」
「好啊,在我臉上親一個,親了我就去洗手間。」林路走到關悅葵面前指指自己的臉頰。
反正那種事情也做了,親一下還算得了什麼,關悅葵眼楮一閉,就在林路臉頰上親了一下,「好了,快給我滾去洗手間。」
林路見好就收,唇角含笑地走開了。
這次輪到關悅葵看林大Boss的背影了,她愁眉苦臉的,一看見他走進洗手間就撿起一地的衣服,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貝殼床。
等穿好衣服,關悅葵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她那麼不注意,跌進床鋪的聲音簡直跟天塌下來一樣,電視也沒有被打開,一定有問題。
她鼓起雙頰,氣勢洶洶地沖到洗手間,也不敲門就大剌剌地一腳踹開,「林路,你騙我,貝殼床根本不是電視的遙控器對不對?」
「不是嗎?」
關悅葵正在找人,右邊海藍色的屏風後猛地鑽出一道不著寸縷的頎長身影,昨晚她都是閉著眼楮任由他為所欲為,幾乎沒有看到他的身體,現在這一照面,雖然她下一秒就害羞地捂住了眼楮,但還是無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luo體,修長筆直的雙腿、結實的小骯,薄薄的皮膚下勻稱有力的肌肉線條……
林路很明顯是在洗澡,晶瑩的液體點綴著光滑的肌膚,又性感又誘惑。
關悅葵甚至听到了「轟」的一聲,那是大腦爆炸的聲音,忘了酸痛的身體、忘了前來質問的事由,她雙手捂著眼楮跑出了洗手間,腦子里卻依然是那驚鴻一瞥的畫面,她本來就被鑒定為色|女一個,昨晚又這樣那樣,今天早上又來了這麼爆炸性的視覺盛宴……
她完蛋了啦,她要沉迷于林路的美色不可自拔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等林路洗完澡披著浴袍出來的時候,關悅葵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這點他並不意外,望了望被舌忝得干干淨淨的豬骨粥,至少某個人還沒被他徹底逼瘋。
他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己對關悅葵逼得太緊了一些,一天的工夫,不僅逼著她做他的女朋友,還把她哄上了床,佔有了她最美好的身體。
但他實在是等太久了,這些情景早就在他的夢里上演了千千萬萬次,他已經渴望得連心髒都開始隱隱作痛,他再也克制不住那澎湃的欲/望。
而且他也不願再等,年少無知的時候,他暗戀多年、等待多年,等到的卻是她早已另有所屬的結果,以致于他傷心過度,遠走他鄉,所以這一次即使不說喜歡,他也要牢牢地把她鎖在自己的身邊,讓她哪里都去不了,讓她的眼里只能看見他。
跟上司春宵一度後,稍微值得慶幸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第二天是周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不去上班,不用跟某人面對面。
關悅葵放任自己像坨爛泥一樣軟在自己家的床上,對面的電視放著她最愛的網球王子,她的雙眼卻沒有任何焦距,腦子里出現最多的就是與林路的種種。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和林路發展成這種關系。
從一開始,她對林路就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喔,也不是,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非分之想,她被母親念叨過交往、戀愛、結婚這些字眼,但這些全都是虛無縹緲的事情,對她來說就像天上的雲朵一樣遙遠。
但現在她的听覺神經只要一捕捉到這些關鍵詞眼,腦子里就會反射性地出現林路放大的俊臉,還是一張溫柔含笑望著她的俊臉。
「關悅葵,星期天的你賴什麼床,給我起來做家事!」
房門被敲得劈啪作響,關悅葵為了房門不提前報廢,只好不甘不願地打開了門,「媽,關明葵也在,你讓他做啦,我今天心情不好。」
「不好什麼,是不是你的手冢手又受傷了?一整個晚上都不回來,只在傍晚的時候發個簡訊說有事要晚點回家,我都沒罵你了,你還敢給我找借口偷懶。」
「那還不是你自己偷懶,從來不等門,如果我有心瞞你,回來的時候爬窗戶進來你都不知道我徹夜未歸呢。」
「是呀,你還有理了,你念大學以來,動不動就跑出去跟你的朋友唱通宵,要是我等門,那我豈不是要等出病來。」
關媽媽越想越生氣,正要一巴掌揮過去,關悅葵突然給她擺出了一副鄭重其事的臉,「媽,我真的有心事。」
關媽媽立刻投過去一記白眼,「別開玩笑了,你這個男子漢能有什麼……」
「媽,你去找關明葵,我要休息。」
關悅葵生氣地甩上了門,她要真的是男子漢,能被林路這樣那樣嗎?她要是個男子漢,腦子里會一直出現林路的身體嗎?
扔在床頭的手機又瘋狂地響了起來,她痛苦的抱頭低吼,她現在只想裝死,這一定是林路的電話,從她離開汽車旅館到現在,他至少給她打了不下二十幾通的電話。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熒幕上顯示的居然是何雅藍!
上次何雅藍發簡訊過來她都沒有回復,這次再不接電話就太過分了一點,關悅葵拍拍自己的臉頰,深呼一口氣按下了接听鍵。
「喂?」
「小葵,我是雅藍,昨天你和林路的問題解決了嗎?」何雅藍開門見山。
「基本上是解決了。」關悅葵尷尬地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何雅藍是個聰明人,和林路雖然交往不深,但她了解他不是會對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大發雷霆的人,聯想到林路昨天不同尋常的表現,她立刻就猜出了端倪,高中時代跟林路走得近的女生也只有一個關悅葵而已。
她試探地問︰「你昨天不回我簡訊,該不會是林路要求跟你交往吧?」
「啊,藍,你不會有千里眼吧,你、你怎麼知道?」關悅葵嚇得差點摔跤,「對不起、對不起,小路他鐵定腦子進水了,等多曬曬太陽,把腦子里的水分曬干了,他一定會明白過來,他喜歡的其實是……」
「別跟我解釋,我的行情好得很,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好了,沒事了,你好好跟林路交往,掰掰。」何雅藍迅速掛了電話。
她也不是什麼聖人,再說下去她可無法保證自己不出口成髒,關悅葵到底有沒有神經呀,腦子進水都沒這麼笨。
林路分明對關悅葵一往情深,後者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個大烏龍,居然跑過來把她拖下了水,害她還白高興了一場,以為自己遇上了白馬王子。
對呀,是白馬王子,不過這個王子鐘情的公主卻不是她,還有比這更讓人郁卒的嗎?
另一邊,關悅葵盯著手上的手機發呆了會兒。
「什麼叫做好好交往,小路又不喜歡我,他只是想捉弄我罷了,討厭啦,都是自己不好,色|女,你這個色|女,被親一下就暈了腦袋,這樣好了吧,便宜被佔了,清白也沒了,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關悅葵生氣得想砸手機,又想起這個手機的價位可是自己一個月的薪水,只能硬生生地又把扔手機的動作給收回來。
「啊啊啊……好煩,煩死人了!」
門突然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鑽出一個掛著賊兮兮的笑容,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龐,「姊,我可都听見了喔。」
關悅葵當下就要暈過去。
「姊,別臉紅啦,我知道一定是上次那個把你嘴巴吻腫的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呀,你都二十六歲了,我有一個朋友今年也二十六歲,都換了二十六個男朋友了,照樣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繼續出門見人,你干嘛覺得丟臉呀。」
關悅葵用抱枕捂住腦袋,她听不見听不見。
「姊,你的電話又響了喔,哦,是林路呀,你不接那我替你接了,喂?我是關悅葵的弟弟,我姊……」
手機被飛快地奪走,關明葵回過頭,就看見關悅葵雙手握著手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姊,你輕松點,既然你是個,他又有讓你暈頭的姿色,管他喜歡不喜歡,反正發生關系你總沒吃虧對不對?」
「小葵,你弟在說什麼?」
關明葵這句話刻意壓低了聲音,電話另一端的林路听得並不真切。
「沒什麼、沒什麼。」關悅葵狠狠地瞪了關明葵一眼,「小路,我還有事情,有什麼話星期一再說吧,我……」
「小葵!」林路提高了音調。
「干嘛,不許凶我,我不想說了,掰掰。」
關悅葵幾乎是心慌意亂地掛掉了電話,抬頭果然望見關明葵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姊,這個人不錯喔,至少沒有用過就丟。」
關悅葵當下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見不到關悅葵的這兩天假日對林路來說,分分秒秒都長得跟一個世紀一樣,而對關悅葵來說卻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就這一眨眼的工夫,什麼都還沒想清楚,她就必須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