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四十分,莫俐華自捷運站里急奔而出,急促的腳步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前不得不暫時停下。
她輕喘著,目光望向對街的紅燈指示,然後從包包里掏出手機確認時間。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莫俐華大驚失色,低吼出聲,「啊!八點四十!」
她突如其來的夸張舉動引起路人的關注,眾人紛紛瞥了她一眼,不過她渾然無所覺。
完蛋,遲到了!
糟糕,和她約好的人不知道還在不在?
雖然現在也才比約定好的時間晚了十分鐘,但是遲到就是遲到了,听說那個男人很大牌,脾氣也很大,生意接不接全看他的心情而定,不過要是他決定接下這單生意,就絕對會把事情做到最好,趙嵐告訴她,那家伙保證是做口碑的。
所以,拜托他千萬別因為她小小的遲到就閃人!
對街的行人通行綠色號志一亮起,莫俐華立刻拔腿狂奔,深怕再多拖個一分鐘,就會少一分希望。
是的,希望。
因為時間實在不多了,而今天這個男人是她僅存的希望了!
她一路狂奔抵達約定好的餐廳,像風一樣快速刮過餐廳門口負責帶位的服務生面前。
「呃……」服務生瞠目結舌,一句歡迎光臨梗在喉嚨還來不及吐出來,莫俐華已經沖進店內,而他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背影。
當她一踏進餐廳,目光便已鎖定靠窗位置的一個男性背影。
很好,她的希望還沒離開!
她的人生有希望了!
「呼!」她一掌拍向桌面,一掌拉開男人對座的椅子便一坐下,「好險你還沒走!」
撂下這句話之後,她便開始喘著大氣,調整她狂奔了近十分鐘路程而急促的氣息,沒空多看對座的男人一眼。
如果她有抬眸稍微看一下,就可以發現男人揚高了一道眉,黑眸先是閃過了些許的不悅,而後卻是用饒富興味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秦燁打量著眼前這個馬尾已經松了一半、堪堪算得上是滿頭亂發又毫不淑女在他面前喘著大氣、一副狼狽樣的女人,滿心疑惑卻又忍不住靶到有些好奇。
接連喘了好幾口大氣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之後,莫俐華總算穩下了急促的心跳,終于有空抬眼看一下對座的男人,也好趕快驗個貨了。
不過,眼眸一抬起,對座男人的姿色才映入她的眼底,她整個人瞬間呆了。
哇靠,這男人會不會長得太禍害了點?
一頭修剪有型的濃黑短發,剛毅的臉型配上那對飛濃的劍眉,極為深邃的雙眸,灼灼有神的目光,高挺的鼻梁,紅潤卻略薄的唇,再加上小麥色的肌膚,整體搭配起來簡直就是男性尤物一枚啊!
要是帶他出場,效果一定一級棒!
「你你你就是ㄑㄧㄣㄧㄝ?」她被他的男性美色嚇到有些結巴,她不是沒見過帥哥,不過帥到可以把金城武和梁朝偉比下去的,今天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妳知道我?」秦燁揚眉,有些意外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雖然她一到就自動自發的在他對面落坐,也說什麼「好險你還沒走」這種听起來好像認識他的話,不過他絕對相信自己並不認識她。
她用力眨了眨眼,暗自再做了個深呼吸,把驚艷給略略收了點回來,然後點頭響應道︰「知道啊。」
听好友趙嵐說,他可是網絡上最火紅的打工達人耶,就算在今天之前她不知道,但是在好友的大力推薦和她花了好幾個小時拜估狗大神、仔細看過網絡上的眾買家們對他的評價之後,想不知道他這號人物也難啊!
「哦?」秦燁挑高了一道眉,炯炯黑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眸,薄唇微抿,勾起一道小小的弧度,對于她口中的知道,他抱持著懷疑的態度,老實說,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女人根本認錯人了。
「咳咳。」突然發現對座的男人毫不客氣地打量著自己,莫俐華莫名心驚了一下,被看得全身不自在的她,只好清咳兩聲,才又續道︰「我在你的部落格留過私訊,跟你提過我的需求了,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妳有什麼需求?」秦燁這下非常肯定眼前的女人真的將他錯認成別人了,因為他根本沒有什麼部落格。
不過,他倒是對她的「需求」有點興趣。
「啊?你忘了?」莫俐華瞠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見狀,他只是不置可否地聳了下寬肩、勾了勾唇角。
「我想聘你扮演我一天的臨時男友啊。」
「哦……」臨時男友?這特別的字眼讓秦燁更感興趣了。
「想起來了吧?」她望著他那興味十足的表情,徑自將其解讀為他已經想起她的留言,還有他應該對這個Case有點興趣。
「為什麼妳需要臨時男友?」
「唔……」理由其實真的有點蠢,所以她在留言里沒有特意提及,但他現在卻問了,這……她到底要不要據實以告呢?
莫俐華望向男人,看他一臉等著她開口解釋的神情,心中有些掙扎,這麼蠢的理由說出口實在有點丟臉,可是不說的話,他會不會就不接這個Case了?如果他不接的話,她也沒時間再找其他人了。
要是找不到人扮演她的臨時男友,她的臉就丟大了,更別說這個臉她可丟不起呢!
而且,比起她前兩天找的男伴游和臨時演員,這男人看起來真的超優質!
他這一款的外型,讓她帶出場,光是面子她就已經贏定了,要是他的演技再精湛一點,到時候不論是面子還是里子,她不就全都撈回來了嗎?
這一仗,她是只能贏,絕對不能輸的!
她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回、衡量利益之後,最終決定據實以告。
「因為我需要一個男朋友陪我出席同學會。」
「不過就是一場同學會,為什麼妳會需要找不認識的男人假扮男友?」根本不合邏輯。
「沒辦法,因為我前男友已經嗆明了,他將會帶他的完美女友一起出席,我總不能被比下去吧!」她忿忿地說著,小臉上滿是不甘心。
「就只因為這樣?」他輕哼。
這麼無聊的原因?只為了掙一時的面子?
「什麼叫做就只因為這樣!」他那不以為然的語調惹毛了莫俐華,她一掌大力地拍向桌面,不爽地瞪住他道︰「這是尊嚴問題,你懂不懂啊!」
「有這麼嚴重嗎?」秦燁好笑地望著她,竟然連尊嚴都扯上了?
「當然嚴重啊!要是讓那個臭男人知道,我和他分手後,竟然空窗六年都沒有男人,他一定會以為我對他念念不忘!還有那幾個不損我幾句、不找我碴就會全身不對勁的女人,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用力取笑我,光是同學會那天笑不夠,她們一定還會把這件事當成笑柄,往後只要見一次面就笑我一次!這樣還不夠嚴重嗎?」一想到這些事,什麼蠢不蠢的都不重要了!
在這個陌生男人面前丟臉,總比在同學會上丟臉好多了!
就算找人扮演臨時男友這個行為很蠢,她也不能讓自己成為那些人一輩子的笑柄啊!
「空窗六年?」他揚起濃眉,興味十足地睇著她。
明明莫俐華想表達的重點不是這個,偏偏听進他耳里的卻是這四個關鍵詞。
因為在這個愛情唾手可得的年代,能夠空窗六年也算是稀奇了。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寧缺勿濫你懂不懂,可不是沒行情哦!」莫俐華挺起胸膛,瞪向男人。
瞧瞧,一個陌生男人都會對她空窗六年這件事有不好的聯想了,更何況是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
「嗯哼。」秦燁不置可否地勾唇笑了笑,目光在她臉上、身上游移,再次將她徹底打量了一回。
這女人雖說是一身的狼狽樣,不過那雙清靈的大眼倒是挺有生氣的,她的模樣算不上美,但也勉強算得上清秀,要說她沒行情的話,他想問題應該出在她的品味。
瞧瞧她那身過于寬大的衣服、詭異的配色……嘖嘖嘖,這年頭還有女人這麼不注重自身打扮的嗎?
明明是一張二十多歲的年輕臉龐,偏偏搭上一身大嬸的裝扮,會有男人多看她一眼才有鬼呢!
「怎麼樣,多少錢你才肯接我這個Case?」
「妳打算出多少錢雇用我?」他的濃眉一揚,好奇的問。
「呃。」她頓了下,疑惑地瞅著他,這沒有公定價碼的嗎?這也是她頭一回有這種特殊的需求,哪里知道行情是多少……「一千三百五十?」听說藝人的通告費就是這麼算的,那她也這麼出價應該不會有錯吧?
「嘖,一千三百五十?」他不屑地嗤笑,他可是一分鐘最少也有幾十萬上下的身價耶,這女人用一千三百五十塊就想買他陪她出席一場同學會,這價碼根本連他的一秒鐘都買不起,真虧她好意思說得出口。
「一場同學會了不起花上兩、三個小時,要不然就一小時一千嘛。」她撇撇嘴,有些不爽地偷瞪了他兩眼。
「我可沒接過這麼廉價的Case。」這可是實話,他手上的每一筆Case都是千萬、億萬的合約,僅僅一千塊錢的,他活到現在可真是連見都沒見過。
「喂,哪里廉價啊?你以為在現在這種萬物齊漲唯獨薪水不漲的時機里,時薪一千的工作很好找嗎?」拜托,像她這種正職員工的薪水,就算不把加班時間算進去,只計算一天八個小時的話,時薪頂多不過兩百塊錢左右而已,她開的是時薪一千元耶,怎麼能算廉價,這男人到底懂不懂行情啊?嘖!
秦燁冷冷掃她一眼,懶得與她在言詞上爭辯,不過腦海里卻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詫異的想法。
假扮這個偽大嬸的男友、陪她出席同學會,說不定會是一個好玩的游戲。
接收到他的冷眼,莫俐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激動了,不管怎麼說,對于即將到來的同學會,她無論如何都是輸不起的,而且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她找過那麼多的男人里,無庸置疑是最優質的一個,就算要她傾家蕩產她也不應該錯過他才是。
正所謂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荷包與女性自尊,她決定選擇後者!
人可以沒有錢,但絕對不能沒有尊嚴!
「好啦,我再加兩百,一小時一千二!」
看著她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秦燁只覺得更有趣了,雖然加碼兩百這個數字讓他覺得很可笑,不過,看在這似乎會是個有趣的游戲的分上……
「好吧,我勉強接受。」
「同學會」這個乍听之下好像很親切的名詞,其實在現實本質上,根本就是檢討會的同義詞。
差別只在于,是你檢討別人,還是被別人檢討。
參加這類型的聚會,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
說的好听點,這是睽違多年後,老同學們難得相聚、可以互相聯絡感情的溫馨聚會,然而事實上,卻是大家用來互相比較彼此的工作、收入、交往對象……等等成就的比較大會。
即使是沒有什麼愛恨情仇復雜糾葛的普通同學,在大家都已經踏入社會、工作多年以後,再藉由同學會相聚,話題總月兌離不了各自在畢業後有了哪些成長與成就。
更何況是當年和男友是公開班對,在單純的同學情誼里又將愛恨嗔痴給攪和進來的莫俐華!
所以,這場同學會對她來說,就和戰爭沒啥兩樣!
尤其,在她接到當年在班上的死對頭沈天晴的電話之後,她更確定這將是一場戰爭。
那天沈天晴在電話里是這麼說的—
「喂,同學會妳會來吧?」
「啊?我還沒確定耶。」正在工作的莫俐華分心接听手機,事實上這個時候她連同學會的舉辦時間根本都還搞不清楚。
「還沒確定?是真的還沒確定要不要來,還是妳根本就不敢來?不好意思來?沒臉來啊?」電話那頭傳來沈天晴高亢的嘲笑聲。
「什麼啊?」莫名其妙的挑釁讓她皺起了眉頭,同時也不自覺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不要假裝了,妳應該是听說黃俊輝要帶他女朋友一起來,怕被他的新女友比下去吧?听說他女朋友是模特兒,而且家里還是開公司的,他們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妳一定是自慚形穢怕丟臉,所以不敢來,是吧?」
黃俊輝這個已經很久沒听過的名宇一傳進耳里,莫俐華不禁愣住了。
電話那頭的沈天晴久等不到她的響應,又自顧自地說道︰「我是可以理解啦,明知會讓自己丟臉的場合,哪有還硬著頭皮去參加的道理,是吧!而且,我在想,以妳的條件,和黃俊輝分手之後,應該也交不到男朋友了吧?這樣的狀況,硬要妳參加的話,好像也滿心酸的。」
什麼話啊?她知道自己的條件是沒有很優,家世和長相都普普通通,但是什麼叫作和黃俊輝分手後,她就交不到男朋友了?
這個沈天晴憑什麼這麼看扁她!
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火大的莫俐華冷哼一聲,道︰「有什麼好心酸的!誰說我沒有男朋友!」
這下換沈天晴愣住了,不過她只沉默了一秒,隨即又揚起了嘲諷的聲音,道︰「妳有男朋友?要是真有的話,帶來給大家瞧瞧啊!不過我看,依妳的條件能找到的男人,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听著沈天晴完全是鄙視的語調,莫俐華更火大了。
沒想到大學時不對盤就算了,都已經這麼多年沒聯絡,沈天晴還是像以前一樣,三句話就有兩句語帶挑釁,而且還是那麼瞧不起她,簡直莫名其妙!
「帶就帶啊,誰怕誰!我男朋友的條件好歹也比黃俊輝優秀一千萬倍好嗎!哼!」
「好啊,那我就等著看嘍!」沈天晴話一說完,接著呵呵笑了幾聲,然後也不等她反應,便徑自斷了線。
听著從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莫俐華滿月復的火氣也跟著緩了下來,這才終于反應慢半拍地想起方才和沈天晴對嗆的內容。
她緩緩地挑高了一道眉,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
該死了,她現在該去哪里找一個男朋友陪她出席同學會?而且還得是個條件優秀的男朋友……
Shit!她當時真的是太沖動了!
但,當她意識到後悔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話她都說出口了,還能怎麼辦?所以,她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想盡辦法找到一個能夠帶得出場的優質男朋友。
而在這期間里,她找過臨時演員和伴游,甚至連牛郎都找了,那些男人就算外型勉強合格,可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和氣勢,都讓她覺得帶不出場。
直到找到了秦燁,她才終于有種稍稍松了口氣的感覺,不過,也只是稍稍而已!
為了參加這場猶如她的尊嚴保衛戰的同學會,莫俐華已經將身心靈全面提升到備戰狀態了。
而這場同學會,就在她與秦燁見面的三天後正式舉辦。
听說班上有二十幾個人都表明了會參加,地點選在一間頗有名氣的日式料理店,他們租下店內最大的一間包廂。
由于在談定交易的那一天,後來秦燁接到了一通電話便匆匆離開了,兩人除了互留電話之外,她連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到同學會舉辦之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想,既然兩人要假扮的是情侶,至少也要知道對方的基本數據吧?就算她可以不知道他的,但是秦燁一定要了解她的啊,要不然萬一穿幫怎麼辦?
不過,秦燁也表明了他並沒有多余時間能和她開會串供,他們只好利用舉辦同學會當天,兩人皆提早兩個小時先約在別處踫面,先做個簡單的互相了解,免得到時表現出不夠熟稔的樣子,會被拆穿。
于是,兩人一見面,她便率先自我介紹,「我叫莫俐華。」
「茉莉花?」沒想到這偽大嬸的名字就和她本人一樣,挺有喜感的。
他那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讓情緒本來就有些緊張的莫俐華,看得莫名覺得有點火。
「是莫俐華,聰明伶俐的俐,風華絕代的華!」她不滿地瞠著大眼瞪他,慎重又認真地強調。
聰明伶俐?風華絕代?
噗,真虧這偽大嬸有臉皮能說得出口!
他強忍著笑意,道︰「那我就叫妳小花吧。」
她瞪他一眼,接著自包包里抽出一張A4紙,遞到那張忍笑的俊臉面前,吩咐道︰「吶,時間不多了,趕快把里面的內容背好!」
「這是什麼?」他接過紙張,垂眸瞧了眼上頭的內容後,忍不住發噱。「妳是在面試寫自傳啊?」里頭除了她的個人基本資料、學歷、喜好、興趣、專長,連糗事都寫上去了,這女人果然有趣啊。
「哎喲,反正你背好就對了啦,沈天晴她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找我碴,萬一你被問倒的話,那怎麼辦?」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他以為她很想寫這些東西給他看嗎?搞得好像在交筆友自我介紹似的,她也很別扭好不好!
「與其背這些東西,倒不如練習一些比較有用的事。」
她一臉茫然,「有用的事?」
秦燁勾唇一笑,大手一撈便將她攬進懷里。
猝不及防的莫俐華則是被他這樣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抬起雙臂抵住眼前那片寬闊偉岸的胸膛,驚叫道︰「喂喂喂,你干麼,吃豆腐啊」
「吃豆腐?」他似笑非笑的低睨她一眼,以略帶不屑的口氣說道︰「我最討厭吃的食物就是臭豆腐。」
唷!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暗指她了不起只是塊臭豆腐,而不是女敕豆腐,是不是?
真是太過分了,上次見面時,她怎麼沒發現他說話這麼毒?
「我哪里臭啊?你少胡說八道!」生性沖動的莫俐華被這麼一激,一時竟忘了自己方才還推拒著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反而忙不迭地往他懷里鑽,一下子將一頭烏黑的長發往他鼻端送,一會兒又大剌剌地拉起了衣領要他低下頭來嗅嗅看。「你自己聞啊,哪里臭!」竟敢說她是臭豆腐!
打從第一次見面,秦燁就覺得逗弄這個偽大嬸女人應該會是很有趣的游戲,但沒想到會這麼有趣,怎麼會有人這麼不禁激?上一秒還防備著他揩油似的行為,下一秒卻因他隨口說說的一句話,就把自己送上門!
他忍不住失笑,但倒是很配合,他將頭埋進她的頸項,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又將溫熱的氣息全數吐在她白皙迷人的敏感耳際,曖昧地落下了個戲謔的結論,「好吧,的確不臭,其實還滿香的。」
伴隨著完全沒有添加人工香精的單純女性馨香鑽入胸口的,是一股莫名的躁動,秦燁並沒有忽略這一閃而逝的奇異感受。
當從他鼻息里吐出的那抹熱氣輕拂過她的耳邊時,一股陌生的顫栗感突地從下月復涌起,渾身瞬間爬滿了雞皮疙瘩,心跳幾乎在同一時間暫停。
當她意識到兩人過于親密的肢體舉動完全是她自找的時候,雙頰忍不住竄上了一股熱辣。
感覺到懷里的女人瞬間僵住了身體,秦燁這才稍稍退開了身子,望向那張通紅的小臉,不以為然地挑高了一道眉,道︰「不過就是個擁抱,妳卻像全身被灌了水泥一樣,這麼不自然的反應,有誰會相信我真是妳的男朋友?」
「……」她仍是渾身僵硬地紅著臉瞪他,無法反應,更無法反駁。
因為她的人還是被他攬在強壯的臂彎里,且從他身上傳來的炙熱體溫和強烈男性費洛蒙,讓她終于意識到並清楚想起,自己究竟有多久沒和男人有這般近距離接觸了。
在和黃俊輝那個爛人分手後,這六年的時間里,她可是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啊,而現在……她怎麼可能有辦法在瞬間就習慣他的擁抱!
不過,他說的好像也對,她這樣的反應不是擺明了告訴大家他們不熟嗎?
「所以妳說,不練習一下,行嗎?」
「……好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