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夠了,徐可薇帶著兒子和女兒繼續前進,打算要去搭乘游園車。
至于周雅人,徐可薇,你不應該浪費太多心思關注他,一切到此為止!
游園車的位子有限,所以徐可薇帶著兒子,女兒則交由周雅人照顧。
藉著這個機會,周宇揚終于可以好好的詢問媽咪。
「媽咪,你還是愛爸爸,對不對?」
徐可薇知道自己出爾反爾,明明說要很周雅人保持距離,卻老是做不到。
「他是你們的父親,不管媽咪和爸爸最後會怎樣,你們的血緣關系是不可能斷絕的,所有有些事情媽咪必須要考慮小湊的感受。」
「我覺得爸爸不像。」
「不像什麼?」揉著兒子的發旋,她知道他不愛這種逗弄寵物的行為。
果不其然,他立刻撥開她的手,拉長小臉,語帶警告的出聲,「媽咪。」
「沒辦法,誰教我們家小揚這麼可愛,剛才連老爺爺和老女乃女乃都夸獎你,媽咪好驕傲喔!」
「我覺得爸爸不想離婚。」
「那只是習慣問題,他已經習慣當徐可薇的丈夫七年了。」她一直這麼堅信。
「你這笨蛋!如果只是習慣問題,你也可以讓他繼續習慣你的存在,永遠離不開你啊!」電話另一頭傳來皓心的怒吼。
「既然要斷,就斷得一干二淨。」徐可薇用肩頸夾住話筒,繼續敲打電腦鍵盤,正在擬訂菜單。
「你說,你現在在做什麼?」透過話筒,于皓心將敲打鍵盤的聲音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是在擬訂菜單嗎?提供給周雅人的父母和爺爺的健康飲食菜單,除了要考慮他們的身體狀況,連好惡也一並考慮,這算什麼?你擔任他們的私人營養師?那好,一個月收多少錢?」
「他們看著我長大,又這麼疼愛我,就算我和周雅人當不成夫妻,也沒必要連長輩一起疏遠。」徐可薇囁嚅的說。其實她也有這層顧慮,但是當他媽媽拉著她的手,直說已經把她當女兒,還邊說邊落淚,她怎麼能夠狠得下心?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連周雅人一起關照?我就不相信接手的陳姓女人可以容忍!」
「你這不是在制造爭吵和紛爭嗎?」于皓心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徐可薇十分清楚,尤其她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古蘭經》的擁護者。
「她也在你們之間制造不少爭吵和紛爭。」
果然!徐可薇嘆口氣,「我嘗過,知道這種滋味不好受,沒道理還加諸別人身上。再者,我沒有這麼大的魅力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結婚時,栓不住丈夫,都離婚了,怎麼還有可能管得著?」
「那麼我來安排,星期一我們去聯誼,我介紹一些外資圈的青年才俊傍你認識。」
「心心,你饒了我吧!我現在真的……」
叮咚!門鈴聲響起。
徐可薇怕吵到午睡的孩子們,連忙起身去開門。
「你沒問是誰就開門,如果是歹徒呢?你有沒有危機意識啊?」周雅人站在門外,不悅的板著臉孔。
「心心,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掛斷電話後,徐可薇瞪著周雅人,「你怎麼又來了?」
「我……」要說什麼?說他回家之後覺得冷清,所以梳洗完畢,又自然的開車來到她家?「我幫孩子們拿換洗的衣物過來。」這是他唯一想到的借口。
「我說過不用了,我有買新的。」
「晚上不是說要帶他們去夜市?你一個人怎麼帶兩個孩子?這樣會照顧不來。」
「他們還需要人抱進抱出時,我就一個人,現在都大,會跑會走會跳,為什麼我會照顧不來?」徐可薇不願意讓開身子,讓周雅人進入屋內。
「你要在門口和我討論這些問題?」
「我覺得你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我不喜歡這樣。」
「我們還沒有離婚。」
「我隨時可以去戶政事務所。」
「你這麼迫不及待,難道交了男朋友?」被逼急了,周雅人口不擇言。
徐可薇的神情十分嚴肅,「周雅人,你是什麼意思?你可以交女朋友,我不行嗎?結婚證書有束縛過你交朋友的自由嗎?如果沒有,我為什麼不能擁有同等權利?」
「你現在是在爭取你的出軌權利嗎?如果是,那麼離婚怎麼構成出軌要件?」
「周雅人,你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像你!」良好的教養讓她就算氣急敗壞,揚高了聲音,也會顧慮到對面的住戶。「好,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她恨死他一派輕松的模樣,就是吃定她沒有膽。可惡!她按下重撥鍵。
「心心,是我。你不是說要幫我介紹青年才俊?對,星期一,好,我準時赴約。」掛斷電話,她示威的瞪著他,「不離婚,是嗎?你可以慢慢的考慮,正好我也可以嘗一嘗什麼叫出軌的滋味,一定很刺激,或許我也該去一趟歐洲,這樣才能更清楚。」
「徐可薇,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雅人氣到幾乎失去冷靜,一把摟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扛進屋子里。
「啊!」她吃驚的尖叫,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失控。「你在做什麼?你可以做,還怕別人說嗎?報章雜志大篇幅的報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身份證的配偶欄寫著徐可薇三個字,卻和一個叫做陳紹琪的女人到歐洲游玩。」
「是我到歐洲出差。」
「對,在法國米其林餐廳陪客戶吃飯!」徐可薇現在才知道自己也擁有冷嘲熱諷的功力,看來兒子不光是遺傳自周雅人。「依周刊上的照片看來,你的客戶長得和陳紹琪還真像啊!」
「這麼多年前的事,你現在是和我翻舊帳嗎?」
「我有叫你來嗎?是誰叫你來的?你可以不要來啊!」
「該死的你!」
艷紅的雙頰,火焰在眸底跳躍,隨時準備要焚燒任何阻擋的障礙,她美麗得宛如戰之女神阿西娜,讓他屏息。這是他不曾見過的徐可薇。
既詫異又驚艷,他恨不得狠狠的將她摟進懷里,吻上她伶俐的小嘴,她的嬌喘聲鐵定比她的譏諷美妙幾萬倍。
看著他的黑眸變得深邃,仿佛能夠吸取靈魂,讓人頭暈目眩,她有了防備,慢慢的退後幾步。
周雅人當然察覺她的退縮,這不是他樂見的。
「我們結婚後,我承認只有頭一年對不起你,之後就沒有了,你相信嗎?」
徐可薇好不驚訝,他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她手足無措。這是什麼意思?表示在她生下小揚以後,他和陳紹琪就沒有關系?現在告訴她做什麼?他們都達成離婚協議了。
「你要我夸獎你守身如玉?要立牌坊嗎?」
她想要更加刻薄,說出來的話卻輕軟得不具殺傷力,這算什麼?她的心真的很亂。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記得,我的抱歉不用言語,我想用行動,但是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機會?他以為這是大富翁游戲嗎?
「徐小姐,你剛才說什麼?不好意思,我沒有听見。」對面的男士謙和的詢問。
「啊!沒……沒有。」徐可薇尷尬的低下頭,尤其在座八位男士,總共十六只眼楮,都直勾勾的盯著她,一股無力感讓她想順勢滑到地上,干脆消失。
「徐小姐目前是在醫院當營養師,那你平常的飲食呢?有特別規劃嗎?」陳靖豪毫不掩飾對留日歸國的徐可薇的好感,她和一票留美的女同學不同,笑容溫柔婉約,有股療愈系的親切,更別提美麗的外貌,粉色的針織裙裝展露女性的嬌柔,和投資部門那些穿著正式套裝、打算與男性一較高下的女人截然不同。
這才是他想要的,工作上分秒必爭,還有上下起伏的財經股市趨勢線,已經把他壓榨到僅剩空乏的軀體,他要的就是這種美麗又兼具知性的柔美女性。
很顯然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只他一個。
「徐小姐平常的嗜好是縫紉,這在現代女性的身上很少看見。」另一名男子開口。
他姓吳……還是姓趙?徐可薇已經搞不清楚了,但是清楚的感覺到鄰座女性對她充滿敵意的眼光。
這種宛如戰國時期的男士連攻讓她有點手足無措。真是會被心心害死,她明明只是賭氣,才打電話給心心,誰曉得她真的安排這場聯誼,還直接殺到她上班的醫院押人。這種行動派的執行力,讓徐可薇完全沒有招架能力。
「平常的飲食只要均衡,倒是沒有特別講究,我還是有一般人的毛病,喜歡挑食。至于縫紉,那只是上不了台面的拼布,興趣而已,沒有什麼特別。」
她想盡量低調,沒想到這場精英聯誼居然要提供詳細資料,制作簡歷,關于她的文字敘述,她連看都沒看過,八成也是心心代筆。不知道有沒有寫她離過婚,有兩個孩子?
徐可薇開始坐立不安。這該不會是單身聯誼吧?那麼她的出現會不會有欺人之嫌?
沉浸于說謊的罪惡感中,她的行為越來越不自在,藉著喝水,想要轉移大伙的注意力。
「很抱歉,我遲到了。」
十分熟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但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那人是誰,直到對方繞過椅子轉到正前方,她當下嗆咳不止。
天啊!居然是周雅人的特助Orville。
她還來不及止住咳嗽,就看見他將紙巾遞到她的面前。
「夫人,你還好吧?」
平地一聲雷,不偏不倚的擊中她,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徐可薇接過紙巾,優雅的站起身,「今天我的身體不適,為了不打擾大家的聯誼歡樂,先告辭了。」
「怎麼稱呼徐小姐為夫人?」
徐可薇還沒有走遠,听見了原本坐在她隔壁的女子的疑問,不過她的腳步沒停,也不在乎Orville的回答是什麼,只是同桌的聯誼對象居然是前夫的手下,這種天殺的尷尬事怎麼會讓她踫上?她從來不曾參加聯誼,連在日本念書都不曾,如果成長的經過要如此不堪,怎麼還有這麼多人熱衷這種游戲?
「你說什麼?你現在在哪兒?」手機另一端的于皓心大聲疾呼。
「我已經回到家門口了。」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才請別人讓出位置給你參加?你居然提早走人?!」
「我遇到一個讓我不得不離座的人啊!」
「誰?聯誼的名單我都打听過了……」
「Orville,他也是出席者之一,而且他是周雅人的特助。你能想象嗎?以前我要聯絡周雅人,都必須透過Orville,他尊稱我夫人,結果我居然在聯誼的場合和他踫頭!」捂住臉,徐可薇一頭撞上雕花鐵門,砰的一聲,用頭關門並無法安慰她受到驚嚇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