墾丁?他在台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找她,她居然躲他躲到了墾丁!還當真要把自己給嫁掉?
才三天,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實現諾言跟他撇清關系?
就算他有一堆解釋想要說,就算他一點也不希望她跟自己撇清關系,她還是要把自己嫁給那個方孫華?
「婚禮在哪舉行?」
他絕不允許!他說過,他要她嫁,但是要嫁給他,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這間飯店的海灘上,你應該還有……九個小時。」
從口袋里拿出早就寫好的飯店名稱與地址,孫萍指著收銀台後方的時鐘,數算著上頭的刻度。
抽過孫萍手中的紙張,皇甫爵劍眉攏成一線,掌心握得死緊,欲言又止。
他明白,孫萍是故意整他,但事到如今,他認了!
如果他沒有辦法在九個小時之內趕到墾丁,如果他明知道自己只剩最後一次機會還蠢得錯過,那麼他就真的活該被孫萍這樣折磨三天了。
踏著海灘上的細沙,寧盈翾遠跳著不斷拍打上岸的浪花,心跟著那一聲聲擊打上來的浪聲起起落落。
手上捧著新娘捧花,寧盈翾提起裙擺,要自己別再分心去想皇甫爵,否則若是把方孫華的婚禮搞砸,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了事的。
「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特意從彩排會場走來,方孫華伸出手捧起寧盈翾的小臉,笑得迷人。
勉強擠出一抹笑,寧盈翾點了點頭,卻還沒來得及靠上前去,身旁便奔來一個人影,不由分說的就把方孫華給打飛了出去。
「孫華大哥!爵……」
方孫華倒向沙灘,細沙揚起,落在寧盈翾的裙擺,寧盈翾慌得尖聲叫喚了一聲,回過頭來,卻是傻愣得圓睜著杏眸,到了嘴邊的話倏地全消失無蹤。
他怎麼會出現?難不成是她想他想到出現幻覺了?
可他動手打人,就表示並不是她的幻覺,但到底是為什麼?
她如他所願的離開,他為什麼會追到自己眼前還這樣殺氣騰騰?
「盈翾,我不許你嫁!因為你還欠我兩個答案。」
皇甫爵一臉慌亂,他好不容易趕到,為的並不是要看方孫華那樣捧著她的臉。
嫁?她是曾說要在五年內把自己嫁了,好將一切歸還給他;但才過三天,她能嫁給誰?難不成皇甫爵把她之前情急之下說的謊當真了?
「兩個答案?」
整個人還在訝然當中,寧盈翾的腦子一片空白,好多的疑惑與不解不斷襲上腦海。
「嘆息橋的傳說,還有你簽這些文件的那天,我要你嫁給我,你當真不願想起來?」
拿出一疊婚友社的文件,皇甫爵苦笑。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提起那一夜求婚的事。
眨了眨眼,寧盈翾以為自己若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就是腦子不太正常,否則皇甫爵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且,他說的那一天,是她一直以為是夢的那一天?
可是那些她簽了名的文件不是應該交給婚友社?他不是處心積慮的要逼她嫁人,所以才替她報名參加婚友社?
她現在怎麼什麼都搞不懂了?
如果沒有報名,那麼那個酒會又是什麼?
那,他那一晚好可惡的行為又代表著什麼?
「我是你的‘繼母’這是不……」
對!她一定是在哪里睡著了,她是他的繼母,他怎麼可能跟她求婚?
「你不是!你從來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我深愛的女人。」
從文件袋里拿出另一樣東西交到寧盈翾手中,皇甫爵一臉等著法官宣判的表情。
她不是?這是什麼意思?
從皇甫爵手中接過自己的身份證,寧盈翾凝睇著上頭空白的配偶欄,長睫掀了掀,一臉狐疑。
「我知道你跟我老爸做了什麼約定,不過,他似乎打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當我的‘繼母’,盈翾,取消婚禮好嗎?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皇甫爵忐忑不安,眼角余光瞥見方孫華坐在沙灘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就好怕自己到現在才這麼說太遲了。
他愛她?
她什麼都不是?
「所以,我也可以愛你?所以,我並不是愛上了不能愛的人?」
淚悄悄漫上寧盈翾的眼眸,水幕遮去了皇甫爵的臉,寧盈翾只覺得自己全身緊繃的神經全在這一刻癱瘓、松月兌,讓她整個人攤軟的跪坐在沙灘上。
寧盈翾的話讓皇甫爵提在胸口的大石瞬時被拋到九霄雲外,她會這麼說就表示他其實並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嫁給我好嗎?取消這場婚禮?」
遲遲等不到確定的答案,皇甫爵的眉心緊鎖,再問了一次。
搖了搖頭,寧盈翾的淚落進了手中的新娘捧花中,泣不成聲。
他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卻不願意取消婚禮?
她是想看著他心碎,好懲罰他到如今才表明心意,笑他愚蠢得以為只要他開口她便會回到他身邊?
「比起我,你寧可嫁給方孫華,所以不願意取消婚禮?」
心口淌著鮮血,皇甫爵冷笑,壓抑著想要怒吼狂嘯的沖動。
「強盜!小偷!大、混、蛋!為什麼到現在才說?為什麼偷走了我的心,搶了我的愛,現在才告訴我我可以愛你?為什麼老是要莫名其妙的拋棄我?」
撲進皇甫爵懷中,寧盈翾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連環搥擊。
熟悉的台詞在耳畔響起,皇甫爵的唇角牽起了一抹苦笑。
「所以,我算是自作自受?注定得不到你給的兩個答案?」
俊顏上帶著苦笑,皇甫爵一臉的委屈,眉心擰得死緊,就怕自己這一問,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無賴!你說迷路了不許我亂跑,又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孫華大哥要娶的又不是我,我哪有資格取消婚禮!」
寧盈翾的粉拳不斷落在皇甫爵胸膛,淚水決堤,黛眉深鎖。
他是無賴,是強盜、小偷、大混蛋,他是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她別離開他,別再傻得推開他就成了。
「嫁給你以後,不許你再‘拋棄’我,否則,你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第二個答案。」
將朱唇印上皇甫爵的薄唇,寧盈翾破涕為笑。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唇角揚笑,皇甫爵捧起寧盈翾的小臉,吻去她臉上殘存的淚,拂去她臉上讓海風吹亂的發絲,霸道的吻著她的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