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換季的新款上架,到目前為止貝以曦已換了將近五十套衣服,不過她還是沒有喊累,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今夏流行的短裙,在鏡頭前毫不扭捏的大擺姿勢,活潑俏麗的模樣讓攝影師拍得欲罷不能,整個工作狀況因為大家的配合良好進行得十分順利。
鏡頭外,擔心她太累的左譯洛眉心已經嚴重打了好幾個死結,這女人為什麼要穿這麼短的裙子在鏡頭前搔首弄姿?那個動不動拿著一塊白色板子在蹲在她前頭調位置的家伙要是敢偷看她裙底風光,他保證他一定會沖上前戳瞎那白目的雙眼。
拍到一半的貝以曦感覺不遠處投射過來的灼熱眼光,一張望發現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男人時,她的臉忍不住一陣青白。
想起昨天下午在醫院醒來,看見左譯洛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她到現在還很嘔,她居然懷孕了!這下又扭轉了明明該換她主導的情勢,她對那男人自以為是情趣的手段還火大著呢!
左譯洛大概能猜到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神是什麼原因,他也很無辜,如果他早知道她懷孕了,他怎麼可能采取這麼激烈的方式逼她。
攝影師拍到一個段落察覺到貝以曦的異樣,以為是拍攝太久她太累的關系,便告知歐佩霞休息二十分鐘再繼續。
「雲雲,小曦的大腿側邊上方有個瘀青,等一下拍那件包tun熱褲的時候可能會曝光,你先幫她用遮暇膏蓋一下,如果還是不行,到時我再修片好了。」攝影大哥交代完就閃到外頭去抽煙。
歐雲雲才剛換好等會兒要拍的服裝,走出房間就看見客廳里站了一個不遠之客。
「你怎麼會在我家?」今天的拍攝是在室內,她家的采光明亮,整體顏色大部分是白色佐以簡單亮色系裝潢,正好符合夏天青春洋溢的背景,所以這陣子的棚內拍攝工作大部分都是在她家完成的。
「你姑姑邀請我來的。」在他親自預訂了一大批準備上市的夏服之後,歐佩霞笑得合不攏嘴,就向他提出參觀拍攝工作的邀請,他恭敬不如從命,立刻飛車趕來這里。
「厚!又是她,跟她說了多少次了……」歐雲雲碎碎念著,邁開步伐準備去找歐佩霞興師問罪,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把貝貝的行蹤泄漏給左譯洛,等于是出賣貝貝耶。
閑雜人等終于清空,左譯洛來到貝以曦身旁,笑咪咪的獻上他剛在路上買的珍珠女乃茶。
「辛苦你了,這是你最愛喝的那一家珍珠女乃茶喔。」
「你又確定這是我愛喝的?」她意有所指的酸他,「你別搞不清楚我的喜好就亂獻殷勤,小心踩到地雷。」
「我當然確定。」因為你姊姊從不喝這種沒營養的飲料,左譯洛偷偷在心里補上一句。
其實在他們剛結婚的那段日子,他常常看見她在偷喝珍珠女乃茶,本來想阻止的他,一見到她一臉幸福的咀嚼滿嘴珍珠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作罷,其實他很喜歡看見她嘴里塞滿珍珠的可愛模樣。
貝以曦心里頓時一熱,姊姊的喜好她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姊姊只習慣喝蘇格蘭紅茶,不喜歡有太多添加物的飲料,左譯洛刻意買了杯珍珠女乃茶給她是想向她證明什麼嗎?
對了,她差點忘了她還在生他的氣,氣他上次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就直接要了她、氣他今天的不請自來、更氣他無聊的壞手段!
「你沒事在我腿上種草莓干嘛啦?」還好剛才攝影大哥以為那只是瘀青,否則她哪有臉繼續拍攝的工作啊?
「我怎麼知道你會把腿露出來,我還特地種比較上面耶。」左譯洛一臉無辜樣,內心卻不住賊笑著。
他前天在她身上烙下了許多印記,只是藏在衣服底下別人無法發現,沒想到誤打誤撞讓人發現她腿上其中一個印記,真是可惜被誤會是瘀青,害他少了一個光明正大宣示她是他女人的機會。
「我不是在計較你種在哪里,我是問你憑什麼在我身上種草莓。」這個男人是不是吃飽沒事以欺負她為樂啊?
「就憑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看你比較喜歡哪個原因,你自己選一個。」他發現自己的耍賴功夫越來越厲害,他從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的死皮賴臉,看來她是徹底激發了他使壞的潛能,令他一回生二回熟吧。
不過真是可惜呀,如果剛才大家有發現那是吻痕的話,他肯定會立刻沖上去擁住她的肩頭,承認他就是始作俑者,然後再在眾目睽睽下給她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熱吻。
左譯洛腦袋里浮現一幅幅幻想,臉上帶著的奸笑令貝以曦頭皮發麻,她敢肯定現在他腦袋里想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她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他原來這麼無賴,他當初跟姊姊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是風度翩翩的新好男人,怎麼現在說愛上她之後卻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莫非他是因材施教,跟不同的人在一起要用不同的方式對待?所以是她讓他變得無賴?不對,這樣好像也間接罵到她自己耶,貝以曦嘟起小嘴悶悶的坐在沙發上。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啦?」
「我沒有想要怎樣。」他臉上掛著天下太平的微笑,將吸管插進珍珠女乃茶的杯子里,討好似的送到她唇邊,貝以曦正好有些口渴,又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不情願的就著吸管啜飲了一口女乃茶,左譯洛這才又道︰「我是來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回家?」貝以曦咬著珍珠含糊不清的裝傻,老實說她這樣喂她喝飲料的感覺還挺幸福的,讓她心里甜滋滋的。
「那天在我辦公室里,你答應過要跟我回家的。」這女人居然忘了答應他的事,好在他的記憶力還不錯,即使是在做那件事的當下。
「我哪有啊?」一听到他又提起那天在辦公室的事情,貝以曦的耳根子都快燒了起來,天哪,為什麼他每次都能讓她失去理智呢?
「哪沒有?」她最好別想跟他耍賴,他太了解她了,如果她不是這麼愛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和他**,又怎麼會陶醉其中無法自拔,「當你半躺在我辦公桌上的時候,就是你把腳打開抬起放在我的辦公椅上,我在你身體中間頂著你……記不記得?我的手跟嘴巴還應你的要求在你胸前……」
「夠了!咳、咳。」王八蛋,她差點被珍珠噎死,「你不要再說了!」
「你都想起來了嗎?」他輕撫著她的背,替她順順岔了的氣,大手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擁住她的肩頭。
差點被嗆死的貝以曦沒留意到他的小動作,紅通通的臉頰不曉得是因為被噎到還是因為害羞,「那天發生的事只是個意外,那些話都不算數!」耍賴本來就是女人的權利,現在拿來應付他只是剛好而已。
最好每次都這麼剛好發生這種意外,左譯洛暗笑她的臉皮薄,都已經是夫妻了,每次講到床第間的事還會害羞,「你比我清楚那不是意外,是情不自禁。」
貝以曦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連她都說服不了自己,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淪陷,曾經她以為自己對他的死心塌地已經超越顛峰,在發現他刻意的隱瞞之後,她才會在心里拉起一道長長的封鎖線,可是如果已經愛到底了,那麼所謂封鎖線不過就是掛在底上的一個裝飾,後頭並無空隙,哪里還會有什麼意義?
左譯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他知道她終于願意靜下心來思考,「如果你還是不敢相信我,你就順著你的心去做,相信你自己的心,我犯過錯,錯在一份愚蠢的自以為是、錯在沒有誠實傾听我心里的聲音,你難道也打算跟我一樣忽略你心里真正的聲音,接著陷入永無止盡的後悔自責和難過?」
「你真的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嗎?」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只是不甘心輕易讓步。
「你們姊妹倆雖然都挺固執的,但個性真的天差地別,我這陣子真的深深領教了你的脾氣,很難再把你們錯認成同一人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嫌我個性不好干嘛還一直來找我?」貝以曦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她不是刻意想和姊姊比較什麼,只是他這話是在暗示她永遠比不上姊姊的成熟懂事嗎?
「冤枉啊大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你個性不好,我就是清楚的知道你們的不同,才更確定自己被你深深吸引,你難道不認為這就是我真心誠意的證據嗎?」左譯洛伸出三根手指作出發誓狀,差點沒有跪下來指天立地以表誠心。
哎,表面上好像是他吃定了貝以曦就是愛他,實際上根本是他早就愛慘了這只小貓咪,甘願讓她吃得死死的,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貝以曦張著大眼、咬著下唇跌入自己的思考和他的輕哄中,理智和感動在她腦海里激烈的在拔河。
「我感謝老天爺讓我有機會孺補我犯的錯誤,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停止追尋心里所求,你呢?你是不是也該隨心所欲,順著原始的那份初衷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放膽去愛、去嘗試?」見她已經動搖,左譯洛把握機會趁勝追擊,「跟我回去吧,你還是可以做你想做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你可以放心做你自己,我確定我愛的人是你。」
貝以曦的眼淚在他大膽告白時瞬間潰堤,他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逗得她又哭又笑,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揪得左譯洛心疼難舍,他抬起她的下巴,準備吻上他最愛的柔軟雙唇,慶祝一下他終于大功告成感動嬌妻時,一道煞風景的女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慶祝儀式。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你這樣親下去,她的妝不就毀了?」看見自己的好友身邊有這麼一個深情浪漫的男人,歐雲雲很感動也很開心,但身為好友,她有必要提醒這對肉麻當有趣的夫妻現在是什麼情況。
「有差嗎?反正她的妝早就哭花了,唇彩也不重要了啦!」剛和廠商講完電話的歐佩霞一進門就見到她的金主抱著她的搖錢樹,她仿佛看到滾滾財源如涌泉般落在她眼前,她說什麼都要挺她的大金主,就算左譯洛要求立刻清場讓他們夫妻倆恩愛一下,她也會立刻照辦,呵呵,成全人家小夫妻也算是功德一件呀。
像是突然有一桶冷水當頭澆下,貝以曦這才入如夢初醒的驚覺,自己差點在眾目睽睽下跌入了左譯洛的迷魂陣中。
這個該死的金光黨、詐騙集團,居然妄想用一杯珍珠女乃茶外加幾句甜言蜜語就把她哄回家!
哼,哪有這麼簡單,她貝以曦才沒這麼廉價,她使勁推開左譯洛的懷抱,躲進了房間里,任憑本來胸有成竹能把她哄回家卻功虧一簣的左譯洛怎麼拍門呼喊,她就是理都不理。
門內的她雖然沒有響應,嘴角卻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笑,輕撫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骯,她知道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重新開始了,而且還有一個小小寶貝當愛的見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