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宅子後,她回到趙家大宅。
一回到宅子里沒久張大媽匆匆來找她「表小姐,你去哪兒了?怎麼剛才沒見到你?」
唐月涵走的不是正門;而是翻牆,所以宅里沒多少人知道她出去,她自然也不會告訴張大媽。
「怎麼了?看你緊張的,有事?」她避而不答,直接問她有何急事。
「表少爺出事了。」
唐月涵一听;神情一凜;立刻問道︰「他出了什麼事?」
「他被人打了。」
她心中驚怒;弟弟被打?她連忙問弟弟人在哪里;要張大媽帶路
來到弟弟的房里,唐月涵見他躺在床上,渾身是傷,不過都是皮肉傷或瘀青,讓她松了口氣;于是她細問了張大媽;以及當時在場的僕人;這才知道,原來弟弟是被二表哥和三表哥揍的
「他們為什麼揍你?」她問向日擎,目光盯著他,她必須先弄清楚過方打人的理由;再做打算。
唐日擎卻只是緊閉著唇,死也不肯透露一個字。
「日擎;他們為什麼打你?」她再次逼問。
「知道又如何?打都打了,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怎麼辦?」
他的口氣很橫,顯然不認為這個姊姊可以為他出頭,就算她帶他去吃大角大肉,也不代表可以保他不被欺負,何況他們寄人籬下,又有什麼資格找人家算賬?能做的,還不是看人臉色。
這些都是唐日擎心里的想法,他雖然沒說出來,但唐月涵卻能看出他的想法。
不過,無論有理沒理,遇事冷靜思考,先把細微末節弄清楚再做打算,是她做事的方注,因此她看向另一名僕人。
「阿清,你說。」
這個阿清,也和張大媽一樣,為人老實,是他把受傷的日擎扶回房的。
阿清把當時看到、听到的全告訴她,匣來二表哥和三表哥是習武的,趙家請了武師,在練功房教導這兩個少爺,日擎去偷看他們練習,結果被逮住,揍了一頓。
這本是大不了的事,又不是偷看姑娘更衣,只不過趙家兩位少爺小氣,認為武師是自家花錢請來的,日擎未經允許偷看,他們便以了壞了規矩為由教訓他,竟然把他當成練習的對手過招。
沒有學過武的弟弟,自然打不過兩位表哥,所以才被揍得鼻青臉腫。
在了解事由經過後,唐月涵並未動怒,微睞的目光閃過一光,她先將張大媽和阿清請出房,接著便平靜嚴肅地問著日擎。
「他們是怎麼打你的?出拳還是腳踢?」
曰擎還處在憤怒氣餒中,回答得很敷衍「都是被打,有差嗎?」
「看著我!」唐月涵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托起弟弟的下巴。「他們是怎麼出招的?記不記得?記得就做給我看!」
唐曰擎被姊姊的氣勢震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姊姊的目光如此速厲,而且自有一股沉著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地正色以對。
雖然他不曉得姊姊問這要做什麼,但他還是答了。
「他一開始朝我這樣打來。」說著,他朝姊姊比了下出拳的動作。
誰知他一出拳,姊姊一手扣住他的腕脈,猛地一板。
「哇哇哇——」日擎痛得驚呼,瞼色劇變,匾本坐在床上的他,被姊姊這麼一抵,跪到了地上去。
唐月涵只使了這麼一手,便松開,接著問︰「然後呢?他還出了什麼招?」
唐日擎揉著手腕;驚疑不定的瞪著姊姊;一臉不信;再出招。
「接著他就這樣踢我——哎哎哎——」
他腳才作勢踢出去;就被姊姊的腳利落一勾,讓他成了一字形的劈腿姿勢;他嚇得哎哎叫;胯下都要裂開了。
唐月涵腳一松;放開了弟弟。
「還有呢?」
還有?就算有他也不敢說了,他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姊姊。
「姊,你、你怎麼會有這種身手?」
不答反問︰「你想習武,是嗎?」
他立刻點頭,但隨即臉色一黯。「想又如何?又沒人肯教我;趙家更不可能讓我去學。」
這就是他為什麼只能偷偷看了,本想在一旁偷學幾招;誰知被發現了。
在這個時代,男子要想出人頭地,不是叢
唐日擎沒識得幾個字,想上學沒機會也沒銀子,但他對習武有興趣,習武至少可以讓他不被欺負,而且他覺得那些走在路上的武官好威風,不管走到哪兒,都不會被人看低,還會得到眾人稱贊
「你想學,行,我教你。」唐月涵說道。
他瞪著姊姊;如果姊是之前跟他說這話;他只會覺得姊在開玩笑;可是適才那兩手;已經讓他不敢小看姊姊了。
「姊,你會武?」
唐月涵笑得一臉神秘且自信。「我不但會武;還可以教你劍術。」
唐日擎這次不只睜大眼,嘴巴也半天合不上。
「姊,你什麼時候會這些的?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日擎,記得我告訴過你的事嗎?從姊姊大失蹤那一晚後,姊姊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姊姊,或許很嬌弱,可現在我已經有能力保護你了,有些事無法跟你說」現姊姊需要你的信任;你願意信任姊姊嗎?」
唐日擎望著姊姊認真的神情,他感覺到,姊姊是真的不一樣了,她以前遇到事情,只會默默掉眼淚,勸他要忍耐,為了不讓姊姊擔優傷心,他也變得異常沉默和小心。
可是現在的姊姊,神情沉穩如山;目光堅持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有辦法處理。
從姊姊身上,他感覺到一種希望,這希望也讓也生出一股力量。
「嗯,我相信姊姊。」他用力點頭,語氣也不自覺的堅定起來,像是他從來沒懷疑過。「我、我想學武。」
他展現出少有的亢奮;雙目變得異常明亮;原本挫敗氣餒的臉色也因而泛紅。
唐月涵模模弟弟的頭,笑道︰「好,以後每天我都會教你練功,在學成之前,先體會被挨打的滋味,這是必經過程,你毋須氣餒,明白嗎?」
「明白!」
見到振奮的精神,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第一課要教會他的,就是先學會忍耐。
她開始暗中教習日擎武功,首先從基礎練起。
由于她每天都會帶弟弟翻牆吃一次佳肴,吃完還會順便外回來。
少年不再餓肚子,發育得快,漸漸的,他那瘦弱甚白的瞼色開始變得有光澤,身子骨也慢慢長肉了。
自從教弟弟習武後,他需要的飯量更大了,一天只吃一頓大餐配上兩頓趙家少得可憐的吃食,是不夠的。
一天翻牆一次,加上住得偏,還可以不被趙宗人發現,但若出去得頻了,可就有難度了。
為此,唐月涵開始楚絡趙家幾個僕人,將他們收歸成自己人,好為她做事或報信,這時候最好用的,就是銀子了。
當然,對一般低下的僕人,銀子就夠了,但若是位階較高的,就得恩威並施了。
話是這麼說,要恩威並施,也得要有機會才行……
這一日,清晨教了弟弟幾招防身招式後,她摘上窄被長褲,方便行動的衣裳,帶著弟弟又去大吃一頓,在路上,她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瞧見那人,她瞼色變了,整個眼神都凌厲了起來。
「姊,怎麼了?」日擎也察覺到姊姊的異狀。
「日擎,你先回去,姊有事要辦。」
「喔。」
姊現在說話很有威嚴,唐日擎不知不覺就會昭著她的命令做,可有時候他也不明白,姊姊明明看起來很柔弱、很縴細,為何自己會把她和「威嚴」二字扯上關聯呢?
把弟弟請回去後,唐月涵立剖跟蹤那人,因為她一眼就認出,那人是黃揚虎,是她追的其由一人,她懷疑此人和忠陽縣少女失蹤案有關。
當時她在這件失蹤案,卻在到一半時,不慎遭人暗算。
她偷偷跟著黃揚虎,發觀他進人一間大宅子。
唐月涵看著宏偉的灰牆青磚,就不知這宅子是何人所有。她悄悄繞到大宅後巷,左右看了看,趁沒人注意時,她幾個縱躍,攀上灰牆,翻了進去。她落下的地點有樹木擋住,經過幾個院子和回廊,沒路上她小心避開僕人
玩玩的,她听到了說話聲,趕緊放慢腓步,听見兩個人正在一棵白楊樹下低聲說話。
「他來了?」
「是的,他來求見彤公子。」
「彤公子正在大人房里鎖話,你先讓他在房里等著,別讓人看到,我現在去亶告彤公子。」
「是。」
兩人說完話後,便分別向不同地方走去。
唐月涵跟蹤其中一人,來到其個院子,她悄悄走到窗台旁,在紙窗上糊了個洞,悄悄往里頭看。
犀子里的人,里然是黃揚虎。
他在屋子里蹐來蹢去,似是在等人,她想起適才那兩人的對話,黃楊虎來這里,難道是為了見那個彤公子?
才這麼想著,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了,唐月涵想要看清和黃揚虎見面的人是誰,偏偏這人帶了一個黑色面具,摭住面目,讓她無法看請。
「屬下見過彤公子。」
「起來吧。」
「謝彤公子。」
黃揚虎一瞼感激地看著對方,拱手道︰「公子敕了小人,小人不勝感激,不知小人有何可為公子效勞的?」
「我既然救了你,自是看中你的才華。」
「公子有事,吩咐便是,小人辦得到的,必盡力做到,回報公子之恩。」
「我自然有事要你去做,不過——」男子頓了頓,其是認真的間︰「你來的時候,可有被人跟蹤?」
「大人放心,小的來此時,一路上都有注意,並未被跟蹤。」
「是嗎?」彤公子抿出一抹邪笑。「這麼說,此人是跟蹤高手了,神不知鬼不覺躲在那兒,听咱們說話呢。」唐月涵心中大驚,幾乎是同時,暗器襲來,她趕緊躲開,卻還是慢了一步。
對方一連射來三把暗器,她躲開了兩把,卻沒躲開第三把,頓時感到肩一疼,連檢的空襠都沒有,便立即飛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