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頤的出現帶給成朗桓莫大的驚喜。
成介徹看著兒子吃完何瑞頤做的菜後,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十分滿意她的表現。
之後的每一天,成朗桓的食欲明顯增加,而身為受惠者之一,成介徹不得不佩服何瑞頤的細心與用心。
一道菜在她手上,可以用最健康的方式呈現出無限型態,延伸出無限可能,甚至兼顧視覺的享受。
他想這是她受兒子青睞的原因。
而他的家更因為何瑞頤的出現,開始多了點女性特有的溫柔變化。
餐桌上、客廳的某個角落,甚至他的房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朵來自花園的小花,它們插在小玻璃罐里,有時是小雛菊,有時只是一把青綠色、散發著淡淡香味的香蜂草。
看似多余的擺役,卻為他冰冷、純男性的空間生入溫馨的元素,讓人感到溫暖、美好,也讓他不再煩惱家務瑣事,可以將所有思緒放在檔案資料上。
這一晚吃完飯,他打開交通大隊同事替他送來的資料,思緒便完全專注在上頭。
何瑞頤剛洗完碗,不自覺望向他沒關的房門,忍不住好奇地問︰「桓,你爹地在家休息,還會請人把工作帶回家哦?」
不只今天,有好幾次她想送飯進房里,看到成介徹心無旁鶩的慎重表情,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不知該不該喊他。
成朗桓在客廳的書桌前寫作業,聞言頓了幾秒才開口道︰「嗯,爹地在查媽咪出意外的案子,查好多年了。」
沒料到會听到這樣的答秦,感覺像探人隱私,又怕孩子觸景傷情想起母親,她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提起母親的死,雖然好奇,卻不敢多問。
垂下密長的睫,成朗桓淡淡地道一一
「沒關系,媽咪是出車禍過世的,沒找到肇事者,但爹地說事故發生的原因不單純,他想查清楚。」
他對母親的印象很淡,全是由過往的相片勾勒出她的模樣,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想念母親,當然,這是他藏在心中的秘密,因為他知道,死了就是消失在人間,喚不回來的,想也沒有用,只會徒增傷心,他不喜歡這樣,索性就不去想……
「噢。」
何瑞頤看不出他的情緒,淡應了一聲後趕緊轉移話題。「今天的功課寫得怎麼樣?」
怕成朗桓認為作業太簡單,草草寫完交差了事,她會再幫他看過一遍,才讓他將作業收起來。
「沒問題。」
她點了點頭,拿出筆記本開始寫東西,成朗桓卻在這時抬頭問︰「阿姨,你在做什麼?」
何瑞頤剛剛的問題讓他有一點感傷,他想與她聊些別的,轉移心里討厭的情緒。
「星期六我想去一趟大賣場,把需要的食材買齊,這樣就不必再特地跑出去買了。」
「那……我可以去嗎?」他問道,忐忑的語氣里有著難掩的期待。
「你也想去?」
他用力點頭,澄清漂亮的黑眸流轉待期待的光芒,在她面前閃閃發亮。
「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要先問過你爹地。」
對于要去大賣場這件事他似乎很感興趣,只見成朗桓放下手中的筆,立刻沖進父親的房里,沒多久便听到他詢問成介徹能不能跟她去大賣場的事。
難得兒子對他有所求,成介徹問︰「什麼時候去?」
「星期六。」
聞言,成介徹沉默思索著。
晚餐後何瑞頤都會陪兒子寫完功課再離開,他在房里就听到客廳傳來兒子的笑聲,笑聲中不時摻著何瑞頤溫柔的聲調。
那總讓他有種錯覺,仿佛何瑞頤是他的妻子,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最近只要看到兒子臉上因為笑而綻放光采,甚至向他提出一般小孩會提出的請求,成介徹的心里就五味雜陳。
就算雷蜜去世時,兒子才剛上幼稚園,不一定記得媽媽的樣子,也不一定記得媽媽的溫柔,但終究還是在他心里留下陰影。
因為智商比一般孩子高,加上面對喪母,他呈現出超常的成熟度,所以他一直以為,兒子不需要媽媽。
但直到現在成介徹才明白,兒子不是不需要媽媽,而是把那份需要壓在心底,不願表露,不願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擔心罷了。
他或許可以用工作麻痹喪妻之痛,雷蜜過世許多年了,痛的感覺已經被時間給平撫,他是不是該再談戀愛,找個好女人,彌補兒子得不到的母愛,過過正常孩子應有的生活?
對象可以是……何瑞頤?
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心一緊,感覺有股隱隱騷動……
「爹地,可以嗎?」
兒子的聲音讓他打住思緒回過神,他給了他一個出其不意的答案。「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他突然想起何瑞頤在面試那天說的話,她說她只是順著事情的發展來見他,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讓這些理不清的感覺,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呢?
一得到父親的答案,成朗桓難掩興奮地跑到客廳向何瑞頤報告。「阿姨,爹地說要跟我們一塊兒去,可以嗎?」
听到成介徹要跟著,她有些訝異,雖不自在,還是點點頭。「當然可以啊!」
兩父子都去,她至少可以藉由采買知道他們的口味。
「那你可不可以等我寫完作業再和你一起列采買清單?」
這樣勢必會拖到她的下班時間,但當成朗桓用那張萌到爆的臉望著她時,她實在很難拒絕,甚至想要全心疼惜他,只為看到他燦爛的笑。
為自己拿小正太完全沒轍的行為暗嘆了口氣後,她朝他露出一抹笑。「好呀,我等你,你慢慢寫。」
聞言,小正太這才定下心繼續寫他的功課,何瑞頤正巧利用這個空檔,幫成介徹送擦澡水進房里。
「成先生,我幫你把擦澡的熱水送進來了。」
一如往常,他整個人埋在床上的小方桌,身旁擺滿厚重的資料夾,他看得很認真,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謝謝。」
看他沉浸在思緒里,何瑞頤不由得想,他是因為深愛亡妻或是天生正氣使然,才會堅持這麼多年,也要查出亡妻死亡的真相?
隔了許久,成介徹發現,何瑞頤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他抬起頭好奇地問︰「怎麼了嗎?」
神游太虛的思緒豬地被抓回,她迎向他,心髒心虛地狂跳。
除了怕他看穿自己的胡思亂想,她是真的被那張陽剛的俊臉給電到神恍了,只能胡亂在腦中抓了個想法。
「桓要我等他寫完作業,再一起列購物清單,上一次看你自己擦澡似乎不太方便,我想問你需不需要幫忙?」
說著說著她尷尬地臉紅了,真要命!她什麼不說偏挑這個說,他會不會覺得她別有心機啊!
突然听她這麼說,成介徹挺訝異的。
他雖然手沒受傷,但自己擦身體還是很不方便,兒子雖可以幫忙,卻仍是個小孩子。
他不放心要朗桓替他調好熱水再端進房里,更舍不得讓他那雙軟女敕女敕的小手去擰熱毛巾,再費勁地爬上床,幫體型將近他三倍大的父親擦背。
何瑞頤出現後,他曾興起請她幫忙的念頭,但想歸想,始終沒勇氣開口,提出這會讓她不自在的要求。
但她主動提了,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你方便的話,就麻煩你了。」
听他這麼答,何瑞頤有種想要拿頭撞豆腐的沖動,她這擺明了是自尋死路啊!
從一開始,她便被他渾身肌肉的猛男樣給電到神魂顛倒,如果真踫到、感受到他結實肌肉的溫度觸感,她會不會失控撲倒他啊?
她又羞又赧又懊惱,心情復朵得不得了,臉上卻不得不故作鎮定地揚起笑。「噢,好、好啊!不麻煩、不麻煩。」
成介徹見她的臉燒得通紅,話說得結結巴巴,心里不禁莞爾,是她說要幫忙的,怎麼反而害羞了起來?
他不由得興起想要逗她的沖動,卻終究忍下了。
難得找到一個兒子喜歡、滿意的管家,他不想嚇跑她。「那你幫我擦後背就好,這里我比較難擦到。」
「好。」
在騎虎難下的狀況下,她硬著頭皮,弄濕毛巾後開始幫他擦背。
當她拿著毛巾,由他寬闊的肩膀擦起時,她不由得在心里發出贊嘆,這男人的肌肉真是漂亮得驚人呀!
黝黑的肌膚光將有力,每一寸線條結實得沒有一絲贅肉,這樣的好體格,實在太引人犯罪了!
何瑞頤渾然不知,當她的手上下移動的同時,成介徹被她溫柔的手勁給誘惑了。
她無心的踫觸,每一下都帶著挑逗,讓他的身體漸漸發熱,呼吸變得粗重,恨不得抽掉她手中的毛巾,讓他的肌膚確實感受軟女敕手心帶來的美好觸感。
當她手中的毛巾順著他的背脊向下將向腰際時,一股觸電般的酥麻竄向全身,血液宛如一股熱浪,在體內翻騰,他沉著嗓開口道︰「好了,其他的……其他的地方就讓我自己擦吧!謝謝你!」
「好,那我先出去嘍!」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的聲音為何突然變得粗嘎,身體灼人的熱度更是透過毛巾沁入掌心,連肌肉也變得緊繃,但她樂于結束這讓她臉紅心跳的一切!
何瑞頤收拾完水盆毛巾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