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聰將車駛進老家庭院,剛下車,就見愛犬小小由屋內疾奔出來—
「汪汪!」嘹亮的吠聲響起的同時,米白色的毛茸茸身子亦雀躍地撲搭到他身上。
左惟聰連退兩步站穩步伐,輕笑地抓揉愛犬的頸子,「你這家伙,不賴嘛,已經半個月沒看到我,一听到車聲就知道是我回來了。」
「小小每天晚上都會等在門邊好一會,看少爺有沒有回來,難怪牠听到少爺的車聲會沖那麼快。」出來查看的管家狄叔看見自家少爺,會心的低道。
左惟聰微感歉疚地拍了拍已站至地面的愛犬頭頂,「抱歉,小小,因為工作忙,沒辦法天天回來看你,不過接下來我有一段長假,從明天起我都能陪你。」他抬頭望向管家,「狄叔,這陣子小小沒給家里添麻煩吧?」
為了工作方便,他平時住外面,也一直將小小養在他的住處,前陣子因為工作量暴增,常在公司加班,擔心小小沒人照顧,于是將牠帶回父母家,請管家幫忙照顧。
「小小敗听話,只是昨天不小心把康醫師撞倒了。」
「哪個康醫師?」
「就是上回我帶牠去打年度預防針那家動物醫院的獸醫,小小敗喜歡那位康醫師,每次散步經過那里,牠總要進去逗留片刻,前兩天比較冷沒帶牠出門,昨天牠一看見康醫師就高興地撲向她,康醫師沒站穩被撲倒,幸好沒受傷,也沒怪小小。」
「欸,你的名字叫小小,體型可不小,你隨便亂撲人,要是害別人嚇到或受傷,會很麻煩知道嗎?」左惟聰蹲子摟過愛犬,像叮嚀孩子般提點。
小小是屬于大型犬的邊境牧羊犬,加上照顧得好,長得頗壯碩,盡避不會咬人,長相也可愛溫馴,但牠撲向人的沖力可不容小覷。只不過……
「狄叔說小小敗喜歡那位康醫師?」小小對他的家人或朋友雖然也很親近,但會以飛撲這種姿態相待的,到目前為止好像也只有他,牠竟也會高興地撲向那個康醫師?
約略明白他的意思,狄叔點了下頭,「不知是不是康醫師特別溫柔的關系,小小第一次見到就很喜歡她,剛剛我說等會要帶牠去找康醫師,牠就興奮地跟前跟後,等我帶牠過去。」
「汪,汪汪。」彷佛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小小有靈性的汪叫附和。
左惟聰站起身,關心地問︰「小小哪里不舒服嗎?怎麼要帶牠去動物醫院?」
「牠很好,是夫人听說牠把康醫師撞倒,特地去買了禮盒,稍早和老爺出門拜訪朋友前,交代我帶小小去向康醫師賠個禮。」
「原來如此。」思索了下,他立刻做出決定,「麻煩狄叔告訴我康醫師的動物醫院在哪兒,我這小小的主人親自向康醫師致歉。」
雖說獸醫對小動物都極有一套,不過他以前帶小小看獸醫時,也不見牠喜歡人家,他相當好奇那位康醫師是如何的溫柔可親法,竟能使小小一見就喜歡。反正他沒事,就去會會對方。
「親親動物醫院」里,康又南的看診工作剛好告一段落,她請助理到茶水間幫她煮壺花茶,拿著份資料正要回座位時,大門的鈴鐺聲響起,緊接著就听見一串響亮的狗吠聲。
「汪汪!汪汪!」
這聲音是……「小小!」她噙著笑轉過身,果然看見一只毛發漂亮的牧羊犬向她跑來,她連忙喊道︰「小小,慢慢來,慢慢來喔,不然我們兩個又會像昨天那樣滾成一團。」
猶如听懂她的話,小小放慢速度,最後停在她跟前賣力搖著尾巴向她示好。
「小小懊乖。」康又南蹲下來,親切地抱住牠,懷里的狗狗馬上熱情地伸舌舌忝她的臉,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左惟聰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看著一人一狗的親密互動。他從狄叔口中得知,親親動物醫院離他們家不遠,于是他為小小系上繩子,以步行的方式帶牠前來,小小一到就立刻掙月兌他跑了進來。
他有些訝異這里的獸醫是女的,更訝異她會像對待自己的寵物一樣抱住小小,而小小包是熱情得彷佛這位獸醫是另一個主人似的舌忝弄她的臉……
等一下,這張五官雖不特別突出,但別有鄰家女孩氣質巴掌大小臉,他怎麼愈看愈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小小,好了啦,你親得我滿臉都是口水了。」沒注意到左惟聰,康又南有點狼狽地躲開小小的口水攻勢,抽來濕紙巾擦掉臉上的濡濕,神情無任何不悅,臉上也始終漾著笑容,左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也許是緣分使然,她第一次看見小小就特別喜愛,而小小也和她投緣,因此每回見面,她總要抱抱小小,牠也總會向她撒嬌。
「康又南!」瞧見她唇畔的清甜梨渦,左惟聰腦中浮現一張略顯青澀,但依舊清秀的小臉,瞬間記起她是妹妹左惟婷的高中同學兼好友。
听見有人喊她,康又南抬眼望去,看見一張清俊爾雅的好看臉龐,這有著墨黑瞳眸與稜角分明的輪廓,絕對稱得上帥哥的俊顏……
「是你,左惟聰!」記起他,她十足意外的站起來。
「記憶力不錯嘛,還記得我是誰。」他唇畔帶笑的看著她。多年不見,對于康又南也記得他,他覺得很滿意,也感到莫名的開心。
「對于曾把你整得七葷八素的天敵,你有可能那麼容易忘記嗎?」康又南眯視著他唇邊的慵懶笑弧,沒好氣地說。
這男人的笑容還是跟以前一樣無害,可只有她知道,他有能氣死聖人的本事,她當年可是苦不堪言。
「汪汪。」左惟聰還未回話,小小像是想向主人告知康又南是牠的新朋友似的,對著他輕叫了聲。
她立刻彎身摟住小小,「乖,別亂叫,這個人有點危險,你要是對他亂吠,說不定等一下會被他過肩摔喔!」
左惟聰臉上的笑意加深,明白她的意有所指,八年前,妹妹帶康又南到他們家做客,他恰懊見到她要為妹妹吹掉眼里的沙子,當時她一頭打薄的短發,打扮又中性,他誤以為她是想輕薄妹妹的登徒子,二話不說就把她抓起來扔進庭院的水池里,兩人的初次見面,康又南就被他氣得半死。
「我說康又南,對著狗說牠主人的壞話,這樣不太好吧?」他好整以暇的等看她的反應。
「我哪有說小小主人……」小腦袋一頓,她張大水靈雙眸瞅他,「你是小小的主人」
「嗯哼。」
「少來,小小明明是狄先生的狗。」奇怪,狄先生咧?
「狄叔是我們家的管家,小小,過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他對愛犬下命令。
小小馬上過去對著左惟聰搖尾巴,在他模牠頭頂時,親昵的蹭他的腿。
康又南頓時傻眼,不會吧?想不到狄先生竟是他們家的管家,而小小竟然是他的狗!
下一刻,她忽有所悟的道︰「難怪牠那麼大一只會取名小小,而且要握前腳牠伸後腳;要握後腳牠伸前腳;叫牠坐下,牠趴著;叫牠趴下,牠偏躺平……原來這些都是你的杰作?」
前幾天狄先生把小小寄放在她這里半小時,她逗牠玩時無意間發現牠完全顛倒的動作,直覺莞爾,還在想狄先生怎會把狗教得這樣「特別」,原來訓練小小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特技的,是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如何?把小小教得這麼與眾不同,我這個主人夠優秀吧?」左惟聰大方承認他對愛犬的教。
「優秀個頭!你根本是愛唱反調兼愛整人的劣根性未改,就像以前欺負我那樣,老愛跟我唱反調,我講這樣你就說那樣,還拿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嚇我……小小,你的主人很壞,趕快到我這里,否則這個人哪天也許會教你用滾的走路。」
「哈哈哈……」左惟聰忍不住朗笑出聲,因為她鼓著俏臉跟他翻舊帳的可愛模樣,也因為想像小小賓著走路的有趣畫面。
「你、你笑什麼?」康又南蹙眉質問,她實在不想承認這人恣意大笑的樣子格外迷人,但也不知為什麼,從前只要見到他朗笑的樣子,她的視線就會自動被他吸引,那時她總是搞不懂被罵的他怎會笑得那麼開心,害她罵人老是被打斷。
她無暇細究多年後再看到左惟聰放肆暢笑,為何仍會出現以前的奇怪反應,只是這人到底是在笑什麼啊,還該死的笑得那麼好看!
「呵,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像只有活力的青蛙。」笑聲暫歇,凝視她的黑眸里映著濃濃笑意。
她說話的表情生動豐富,尤其是生氣時會鼓著腮幫子,像只有著梨渦的青蛙,煞是可愛。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從認識她開始,他就特別愛作弄她,總是忍不住想逗她,舉凡蟋蟀、老鼠、壁虎、整人玩具……他全都拿來嚇過她,常常讓她鼓著粉女敕小臉氣呼呼地瞪他。
多年不見,她還是老樣子,他隨便一逗,她就會氣得跳腳,該說她單純依舊,還是特別愛記仇?
「我像青蛙」
「現在像狗了,哈哈……」老天,她望著他的困惑表情像極了小小,讓他差點想拍拍她的頭。
「左惟聰,你—」
「康醫師,這位先生是你朋友?」
康又南的抗議被助理彭欣毓的問話蓋過,她煮好花茶端出來,就看見康醫師和一位俊逸的男子在說話,兩人似乎聊得頗愉快。這個工作起來極專心投入的老板很少會在上班時間和顧客閑聊,因此她直覺他或許是老板的朋友。
康又南很想說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天敵,只不過要解釋她與左惟聰結下的梁子實在有點麻煩,她只好深吸口氣,緩和被某人挑動的情緒,力持平靜地說︰「他叫左惟聰,是我高中好友的哥哥,也是小小的主人。」
听著她的介紹,左惟聰意外這個幾秒鐘前還在發怒的女人沒說他是她的仇人,放棄能數落他的大好機會。
「原來左先生才是小小的主人啊。」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視線調向左惟聰,康又南偷偷瞪他一眼,這才為他介紹她的助理,「這位是我的助理彭欣毓。」
「你好。」禮貌的向彭欣毓打聲招呼,他望回康又南,「你真的是獸醫?」
「什麼意思?」
「以前你連黃金鼠都怕,怎麼會當獸醫?」這是他剛剛才想到的問題,她或許不怕貓狗,但對其他小動物的接受度極低,怎會選擇當獸醫?難道她只看貓狗?
「那是以前,現在就算你把蜥蝪丟到我面前,我也能面不改色。」
貶走上獸醫這條路,全拜某人總是拿小動物、小蟲子嚇她所賜,覺得很嘔,于是大學決定選讀獸醫系,以克服自己的弱點,讓某人再也沒辦法拿各種動物嚇她。她心里對此有點得意,漂亮的小下巴輕昂。
「對啊,有次顧客帶了看起來凶猛的綠鬣蜥來療傷,康醫師一點都不怕呢!」彭欣毓佩服地插話,她沒膽靠近,康醫師卻毫無懼色的為那只齜牙咧嘴的綠鬣蜥療傷。
「這麼厲害?」左惟聰挑眉,有些訝異。
「知道就好。」康又南端過助理煮的花茶正要喝,小小卻在這時撒嬌地跑到她身邊,兩只前腳輕搭在她身上,怕打翻茶燙到小小,她連忙將茶杯舉至另一邊。
幾乎是在她將杯子拿開的同時,左惟聰已穩健地取走杯子。
「呼,好險左先生動作快,不然我真怕康醫師會被潑灑出來的熱茶燙到。」彭欣毓松了口氣,前兩天小小才把康醫師撲倒在地,嚇了她一跳,幸好這次左先生反應快。
她輕摟小小的頸子,訝異地望著他,胸中有絲莫名的開心,他是擔心她被燙到才那麼快拿走杯子的嗎?
只見左惟聰舉起杯子,悠哉地啜飲花茶,「我剛好口渴,謝謝你的茶。」
听到這番話,康又南先是錯愕,再來是不滿,最後挫敗的輕垮香肩,這個男人會動作迅速地拿走茶杯,竟然只是因為他、口、渴!
而她居然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為他是擔心她被燙到……厚,她是犯傻了還是忙昏頭了?
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左惟聰又喝口花茶,被杯緣擋住的唇畔滿是愉悅的笑意。
他知道她擔心熱茶濺燙到小小,然而他卻是擔心她燙傷,才會忙不迭地拿走她的杯子。這份擔心他無意追究原因,不過說他口渴這點就是故意的了,因他看出她似乎有點得意他無法像以前那樣再以小動物嚇她,令他很壞心的想反擊。
結果,他很滿意地再次瞧見她拿他莫可奈何的可愛表情。
兩人突然不說話的看著彼此,彭欣毓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她沒時間搞懂,就忙著去接電話處理工作了。
「為什麼你會帶小小來這里?」助理一走開,康又南馬上瞪著霸佔她的茶,喝得好不愜意的某人,直到此刻她才想起,自己的動物醫院營業半年都沒見他來過,怎麼今天會突然出現?
「我差點忘了,狄叔說前兩天小小把你撲倒,這是賠禮。」他放下杯子,將擱在一旁的禮盒拿給她。
被小小撲倒一事被他知道實在很糗,也明了他八成在心里笑話她,她未接過禮盒,僅微窘地道︰「那天是我自己沒站穩才會跌倒,不能怪小小,自然也沒理由收你任何賠禮。」
「就算你站穩,小小要是突然撲向你,你也很難抵擋牠的沖勢。」
他一個大男人面對小小的飛撲也會站不穩了,何況是縴細的她。
左惟聰將禮盒交到她手上,彎腰叮嚀愛犬,「小小,以後看見康又南,不能一個勁兒的撲向她,免得又把她撲倒知道嗎?」
「汪汪。」挨在她身邊的狗兒猶如听懂般也會回應。
康又南驚訝地瞅著他,「天要下紅雨了,你居然沒說我會被小小撲倒,是我活該,還叮嚀牠。」
他挑高半邊眉,敢情她是以為他有多壞心?是說他干麼擔心她會被小小撲倒而受傷?
「我只是忘記揶揄你,至于叮嚀小小是防患未然,免得哪天你真因牠而受傷把責任全怪到我頭上。」管他的,回嘴嘔她比較重要。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對我那麼好,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惟婷的哥哥……」壓低的嘟囔倏然停住,她總算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惟婷呢?她現在在做什麼?過得好嗎?」
她大學在南部讀書,後來又都各忙各的,她和左惟婷已經失聯多年。
「你沒跟惟婷聯絡?」他只記得妹妹說過康又南高中畢業後就搬到南部,並不清楚兩人的聯絡情形。
她搖頭,「我打過電話給她,不過你們家的電話好像換了。」
「我們後來也搬了家,惟婷現在開了間服飾店,過得不錯。」
「她的服飾店在哪兒?」
「剛剛不曉得是誰懷疑我不是惟婷的哥哥,暗指我沒那麼好心,我還是考慮是否要說出我妹的店址,以免等會有人認為我謊報店址騙她。」講得很像一回事,實則是逗弄之心又犯了。
康又南不禁在心里嘀咕,這男人耳朵那麼尖是怎樣?她嘟囔得那麼小聲,他也听得到。不過有求于人,她只得綻開討好的笑臉,昧著良心說︰「哪有啊,你听錯了,我沒有暗指你很壞心,你對我最、好、了!」
左惟聰被她那不甘願的笑靨,以及咬牙切齒的「最好了」三個字勾出深深的笑弧,這個家伙真的……好可愛。
「OK,別瞪,給我紙筆,我這就把惟婷的店址抄給你。」念在她如此犧牲的分上,他就不作弄她了。
拿到好友的店址與聯絡電話,康又南問過助理,確定接下來的時間沒有預約看診,于是她決定提前下班,現在就去找左惟婷。
「欣毓,店給你關嘍;小小,我先去找惟婷,下次你出來散步我再好好陪你。」
交代完助理,她摟摟討人喜歡的小小,月兌下工作時穿的白色長袍,抓過座位上的包包,對左惟聰補了句「你慢走」後,隨即走往停放機車的地方。
知道她和惟婷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他沒多做表示,牽著有些依依不舍的愛犬離開,未料才走幾步,就听見身後傳來康又南的驚呼—
「啊∼放開我的包包!」
他迅速回過身,驚見她跌在路邊,一名戴著口罩的男子正在搶奪她的包包,眼見男子就要舉腳踢向她,他心口陡地一緊。
「你做什麼」他揚聲斥喝,疾奔過去。
「汪!汪汪!」小小也跟著沖上前。
驚見一人一狗冒出來礙事,搶匪慌忙放棄即將到手的財物逃跑。
「康又南,你沒事吧!」扶起她,左惟聰著急詢問,小小亦像關心的在她跟前搖著尾巴低鳴。
「我沒事,那個壞蛋實在很可惡,光天化日之下行搶已經很不應該,還想踢人,幸好他被你嚇走了。」沒空驚訝他幫她趕走搶匪,她彎身拍拂長褲上的灰塵,忍不住抱怨搶匪的可惡行徑。
知道她沒受傷,他才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接著問道︰「你的包包很昂貴,還是里頭有很多錢?」
「嗄?我皮包里好像只有兩千多塊,這個包包是在市場買的,幾百塊而已。」
「既然這樣,干麼拚命護著包包?剛才歹徒手上若有刀子,很可能傷了你,你知道嗎?」他濃眉緊擰,一想到搶匪若持有武器,她的奮力抵抗極可能招來危險,他的心便沒來由的揪在一起,為她捏把冷汗。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那是直覺反應啊,有人要搶自己的東西,當然要極力扞衛不是嗎?難道你不會反抗?」
「想得美!誰要是敢搶我,我一定讓對方好看。」
「那就是啦,我只是來不及拿高跟鞋那個搶匪,給他好看而已。」事出突然,她有些被嚇到,只顧抱住包包別被搶走,沒有余力反擊。
左惟聰難以認同,他是因為本身有拳腳功夫,更有個黑道背景,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想打他主意的歹徒,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說她也可以給歹徒好看?
輕吐口氣,他按捺住沒反駁,很了解她肯定會不服的跟他爭辯。「你的機車在哪里?車鑰匙沒弄丟吧?」
「那輛就是我的車,鑰匙在這里……喂!你要做什麼?」反射性指出自己的車並拿出車鑰匙,就見他拿走鑰匙,大步走向她的車子。
他豪邁地跨坐上她的機車,「上來,我載你去惟婷那里。」
「你載我去?」
「這樣萬一你再被搶,至少有人幫你制住歹徒,讓你來得及用高跟鞋他。」他說得很像一回事。
「什麼啊,我才沒那麼倒楣。」
卑剛說完,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本身是沒那麼倒楣,可是只要遇見左惟聰,她就會走霉運,以前就曾發生無緣無故跌倒、掉東西、腳踏車故障、中獎的統一發票被風吹走等等倒楣事。
嚇,難不成她之所以遇搶,就是今天與他重逢的關系吧
「這叫以防萬一,小小都已經機伶地上車了,你別拖拖拉拉,趕快上來。」左惟聰拿起掛在機車把手上的安全帽遞給她,示意她上車。小小罷好能擠進前座置物的踏板位置,就剩她了。
見到她險些被搶匪踢,他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帶她離開才放心,管他究竟是在為她擔哪門子的心。
像話嗎?這男人居然暗喻她不如狗機伶!「你—」
「你要是再杵在那里不動,我就用小小的繩子把你綁上車。」這女人是在跟他比賽誰有耐性不成。
「知道了,那頂安全帽給你戴,我回動物醫院再拿另外一頂啦!」見他當真取下系在小小脖子上的繩子,康又南只能嘔到不行的跑回動物醫院拿另一頂安全帽。
她沒必要替他的安全設想,可要是被警察開罰單,他肯定會說機車是她的,罰款當然要由她付,她才不要呢!
等她終于坐上機車,左惟聰等了片刻也不見她環抱他,想也沒想的就向後抓過她雙臂,環住他的腰。
「左惟聰,你做什麼?」被他一拉,她整個身子貼上他後背,心口莫名一跳。
她別扭的想往後退開,他卻仍抓著她的手。
「抱好,我可不希望你等會滾下車,還是—你覺得用綁的比較好?」他回頭略施威脅,讓康又南環著他的腰,他才能真實感到她的存在,也比較安心。
豈有此理,是誰告訴這男人,坐機車沒抱前頭的騎士會滾下來的啊?竟然又要綁她!「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惡!」咬牙低噥,沒去管自己因與他肢體接觸而飛快的心跳,用力環緊他的腰。
斑,最好勒昏他。
猶如洞悉她想勒昏他的稚氣念頭,左惟聰噙笑由著她不痛不癢的勒抱。他很懷疑這個一點也不溫馴的女人到底哪里像狄叔講的溫柔可親了?也很奇怪小小怎會特別喜歡她,不過難得她听話,他還是趕緊帶她到妹妹那里去。
他松開抓著她的手,握上機車把手,對著乖巧趴在車頭的愛犬低聲道︰「小小,你也坐好,我們要出發嘍。」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