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夜,偏僻的小溪旁,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投射在草地上糾纏的兩道身影上。
華麗的薔薇水紗衣裳此刻如同破布一般堆在東方盼兒的腰間,東方盼兒赤luo著身子,跪坐在楚歡伯身前,他則衣衫不整地從後面擁著她,讓她白皙的雪背靠在自己精壯的胸膛上。
……
夜,似乎才剛剛開始……
「怎麼,盼兒又要一個人出宮去?」
東方顯下了朝,還沒回到御書房,便在御花園里看到了一身常服的東方盼兒。換下了華麗衣裳的東方盼兒,此刻只穿著普通人家女兒常穿的粗布花衣,頭發簡單地綰起,看起來可愛又俏皮。
「又去找萬征玩嗎?」東方顯伸手理了理東方盼兒的衣領,上面用上好的絲線繡著她一貫喜歡的薔薇花。這個丫頭,還是這般執著,只要是喜歡上了的東西,便會一直喜歡下去,十幾年都不變。
「皇帝哥哥,你下朝了啊?」東方盼兒故意忽略掉萬征的名字,嬌笑著靠上前去,一臉諂媚。
東方顯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盯著東方盼兒盈滿嬌態的面容。
東方顯專注的目光搞得東方盼兒心里直發慌,難道是皇上發現了什麼?
「皇帝哥哥,你總盯著盼兒做什麼嘛!莫非盼兒臉上有什麼髒東西?」東方盼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雙水眸卻偷偷打量著東方顯的神色。
「髒東西倒是沒有,不過嘛……朕發現,盼兒最近變漂亮了。」東方顯模了模東方盼兒的頭,「以前,朕總當你是個小孩子,今日一見,才發現盼兒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往日可愛的小臉如今一看,隱約添了幾分少女的嬌羞與風姿,眉眼間帶著幾分柔情,就像是原本還含苞待放的花朵一夜之間便絢爛地綻放了。看來,愛情果然會讓女子變得更加楚楚動人……東方顯笑了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心尖上的那個人。
「皇帝哥哥,盼兒本就已經是大姑娘了嘛!是皇帝哥哥總把盼兒當小孩子。」東方盼兒嘟起小嘴,故作生氣。
「好了好了,朕也不妨礙你了,你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別給朕又捅出什麼簍子。」
「才不會呢,盼兒可是很努力地為皇帝哥哥辦事的,不信的話,皇帝哥哥可以等到中秋節,便知道盼兒沒有貪玩了。」東方盼兒臉不紅、氣不喘地一臉正氣,反正她每次出宮都去酒莊,而且確實很賣力,已經賣力到跟酒莊的東家……
東方顯沒有把東方盼兒說的美酒一事放在心上,心里惦記著愉妃,便忙打發了東方盼兒。
一出宮,東方盼兒便直奔楚家灑莊而去。
「郡主,您來了。」旺叔一見東方盼兒忙熱情地迎了上去,又照老規矩,把九仙酥端了上來。
「旺叔,都說了,你叫我盼兒就行了嘛!」東方盼兒不滿地努了努嘴。
「嘿嘿,老朽可不敢。您等等,我這就去請少爺。」旺叔雖然早已看出郡主與自家少爺之間不只是朋友這般簡單,可是不論如何,他是僕,少爺是主,如果日後這位小郡主真的成了少爺夫人,他理應更恭敬才對。
「盼兒,你來了。」剛從酒坊出來的楚歡伯僅披著一件汗衫,被汗水打濕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精窄的腰身和寬闊的胸膛。
東方盼兒臉上一紅,只覺得身子都變得熱了起來,像是又被他抱在懷中一般。
「怎麼了,熱嗎?旺叔,拿一碗酸梅湯來。」楚歡伯幾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東方盼兒小手輕輕一推,推開他的大手,臉更加紅了,「人家才沒有呢!
對了,你在忙什麼?」
「我?我在制酒啊!上次你說的那種夷人的酒方,我有了一點想法,今天就親自試試。」
作為酒坊的老板,其實他可以不用親自去制酒這麼辛苦,可是誰讓他天生就愛酒呢?若是一天不聞到酒的味道,就心癢難耐,這亦是他「酒公子」名號的由來。
「制酒?歡伯,我也要跟你一起制酒,你帶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嘛?」東方盼兒早就想到制酒坊里頭一探究竟了,可是每次楚歡伯都說里面悶熱難耐,怕她受不住,不肯帶她進去。
這一次,東方盼兒是鐵了心要進去,一雙水眸不斷地朝楚歡伯眨呀眨地,簡直要把楚歡伯閃暈了。
楚歡伯也知道,若是再拒絕東方盼兒,恐怕東方盼兒會立刻爆發,于是他只好點了點頭,順便叮囑旺叔讓工人都放假半天,把鋪子也關了,休業一天。
「為什麼讓大家都放假呢?我不會給你們搗亂的啊?」東方盼兒不理解楚歡伯為何要這樣做,她最近都很乖很听話,又沒惹出什麼亂子,難道楚歡伯還怕她把他的工人打了不成?
楚歡伯心想︰雖然你不會搗亂,可是我也不願意讓他們看到你衣衫浸濕的樣子啊!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只是看到東方盼兒陰沉的小臉,便好言好語地哄了一番。
「大家這幾日也很累了,我讓他們休息半天也沒什麼。再說……」楚歡伯趴在東方盼兒耳畔小聲的說︰「我只想單獨和你在一起。」
「討厭!」東方盼兒輕咬唇瓣,心里卻美得冒了泡,小手拉著楚歡伯的衣襟,「那還不快帶我去看看?」
楚歡伯簡直愛死了她這不做作的性子,當下便拉著她的小手,歡歡喜喜地去了制酒坊。
酒坊里的工人們已經走得干干淨淨,旺叔貼心地在酒坊門口放了一壺酒,還體貼地準備了一大桶冰塊。
東方盼兒是第一次進入酒坊,身分又尊貴,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熱著了。
「哇,好熱啊!」一進酒坊,東方盼兒便覺得一股熱浪襲來,混雜著制酒坊內酒糟的氣息迎面撲來,簡直讓她無法呼吸了。
「慢慢來,不能急的。」楚歡伯拉著東方盼兒往門口處退了退,讓東方盼兒先適應一下酒坊里的溫度。
「盼兒,要不要先把外裳月兌了?」楚歡伯指了指東方盼兒身上層層的衣物,「你穿的有點多。」
「不……不好吧?」東方盼兒下意識抓住自己的領口,那副樣子彷佛一只待宰的小搬羊,無助又可愛。
想不到這個刁蠻的小郡主,私下里竟然如此的可愛,楚歡伯偷偷地笑著,趴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咬著耳朵,「怕什麼?你身上還有哪里是我沒看到的嗎?」
從放孔明燈之後,他們之間也有過幾次偷偷的歡愉,只是每次楚歡伯都是淺嘗輒止,始終控制著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倒是東方盼兒還不太清楚,只以為自己早就是楚歡伯的人了。
東方盼兒臉上滾燙,咬著唇瓣,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也覺得很熱,而且楚歡伯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他們已經那個了,自己也是他的人了,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呢?可是,她這樣爽快的答應了,楚歡伯會不會認為她是一個放蕩的女子呢?
兩種想法在腦海里不斷爭斗著,難分難解。
「小可愛,別想了,你穿的這麼多,等下會被熱死的。」只有在沒有人的地方,楚歡伯才會卸下穩重的面具,露出邪魅的自己。
他的大手從身後環住東方盼兒,將她腰身上的腰帶一下便扯開了。
粗布的外裳被扔到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精致的白綢桃紅滾邊中衣,狹長的領口一直開到胸口,隱約露出里面雪白的渾|圓,上面還殘留著他印刻下的青紫痕跡。
「盼兒……」只一眼,楚歡伯便覺得身子都熱了起來。
以前,他覺得自己只對美酒有興趣,這一生恐怕要與美酒相伴一生了,可是,當東方盼兒出現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女人還有欲|望,而且是很熱切的欲|望。只消一眼,便足可讓他yu火焚身,化成灰飄散在蓮裙之下。
「別鬧。」水眸流轉,東方盼兒狠狠瞪了一眼楚歡伯,骨子里的野蠻頓時顯露無疑。
為了不惹惱小刺蜻,楚歡伯只好乖乖收回自己的爪子,恢復正人君子的模樣,領著東方盼兒參觀自己的制酒坊。
「這些是什麼?好難聞啊!」盼兒指著靠門口的筐子,不解地看著里面像是不知名糧食的東西。
「這些就是酒糟了。」楚歡伯指了指旁邊的大鍋,「把這些蒸好的酒糟放在大鍋里的竹篾上,輕撒勻鋪,再用緩火蒸,沿著竹筒流出來的便是灑了。」
「你是說,我們平時喝的那些佳釀都是從這些東西里流出來的?」東方盼兒不可置信地上前用手指輕輕沾了沾竹筒里緩緩滴落下來的酒,放在口中舌忝了舌忝。
「唔,真好喝。」她舌忝弄手指的動作,簡直讓楚歡伯快要燃燒了。
「呵,咱們去那邊看看。」楚歡伯強壓住心頭的欲火,拉著東方盼兒越過蒸酒的幾口大鍋,來到了他平時研制新酒的區域。
「這……這是磨盤?」東方盼兒歪著頭,終于想起來眼前這個石墩子的名字了。
「嗯,算是吧!不過我把它改良了,不單純的只是磨盤了。」楚歡伯從旁邊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從磨盤中央的小孔倒了進去,「我們傳統的方式是先制作酒糟,然後再蒸酒,反復的蒸煮浪費了很多的時間;可是夷人的秘方里,卻可以用磨盤直接將灑糟透過磨盤的碾壓,再兌以泉水或無根之水,直接釀出酒釀,在陰涼處放置幾日,便會得到美酒了。」
「真的嗎?」東方盼兒只覺得一切都好新奇,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有些期待,「歡伯,那你成功了嗎?」
「還沒。」楚歡伯雙手一抬,將身上汗濕的汗衫月兌下,隨手扔在一旁,「所以我還要試試。」
他精壯的手臂推動了磨桿,沉甸甸的磨盤便隨著他的步伐轉動了起來。
「我幫你。」東方盼兒二話不說,小手挨在楚歡伯的大手旁,跟著楚歡伯的腳步,用力推了起來。
蒸騰的霧氣中,薔薇色的裙角一下一下地輕揚著,楚歡伯深情地凝望著身邊的小人兒,只覺得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東方盼兒也大膽地回望著楚歡伯,只見他白淨的臉上布滿了層層細汗,精壯的身子上也是汗水淋灕。
六塊月復肌,線條鮮明,在最歡愉的一刻,她的手指曾緊緊地扣在月復肌上,所以知道那幾塊肌肉有多麼的駭人。
怪不得他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可實際上卻如此健壯,原來都是平日制酒鍛鏈得來的。
東方盼兒呆呆地想著,卻不料楚歡伯也在打量著她。
只見她圓潤的鼻尖上粉粉的,布滿了汗珠,發絲里也隱藏著層層細汗,混合在一起沿著額角緩緩滑落,與臉頰上的汗水一同滾落下來,汗濕了柔軟的中衣。
綢白中衣緊緊地裹著她豐腴的身子,豐隆的胸在薔薇色的肚兜里探出半個頭來,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擠破肚兜掉了出來。細軟的腰肢每次一用力,都會凹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讓楚歡伯只覺得額角一陣陣緊繃,他已經開始幻想自己進出其中的美艷景象了。
「歡伯,你怎麼了?」東方盼兒回過神來,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
「怎麼了?沒、沒怎麼啊?」楚歡伯順著東方盼兒的眼神抬手一抹,便看到一抹鮮紅。
他居然流鼻血了……
東方盼兒想要拿帕子,這才想起自己的外裳剛剛月兌在門口了,她忙抬手,也不顧髒不髒,便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楚歡伯臉上的血跡。
她踮著腳,緊靠著楚歡伯,這一下,透過大開的衣領,楚歡伯看得一清二楚,頓時又有兩道血跡從鼻子里留了下來。
「呀……歡伯,這可怎麼辦啊?」
見血越流越多,東方盼兒也有些急了。她突然想到了旺叔放在門口的冰桶和酒,便拎著裙角跑了過去。
今日她梳著坊間最普通的發式,只插了一只最不起眼的珠釵,連衣裳都是平日里街上姑娘最常穿的款式。
可是,饒是如此,她的身上還是透露出與生來的氣質,讓人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她,然後被她所吸引。
楚歡伯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種錯覺,她似乎已在他身邊多年,是他相濡以沬的妻,關心他、愛護他。
多少年了,爹和娘過世後,似乎再也沒有人這般關心過自己。這種關心與旺叔的噓寒問暖不一樣,與三個義兄弟的吵吵鬧鬧也不一樣,他能感覺到,這份關心是來自于愛,來自男女之間的愛。
「歡伯,怎麼樣,好點沒有?」東方盼兒氣喘吁吁地摶著冰桶跑了回來,臉上已經汗如雨下,一片酡紅。
「我沒事。」楚歡伯忙接過冰桶,拿起冰桶里的酒喝了幾口,之後遞給了東方盼兒,「你也嘗嘗。」
東方盼兒想了想,最終接過了酒壺,就著楚歡伯喝過的壺嘴,仰頭喝了一小口。
「咳咳……這酒好辣。」明明是冰涼徹骨的酒,可是一入喉卻燒得喉嚨里火燒火燎的。
楚歡伯笑著輕拍著東方盼兒的背,將她手中的酒壺放回了冰桶中,又順手拿了兩小塊冰塊,放到她嘴邊。
「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多能喝,結果是只紙老虎,來吃兩塊冰,壓壓酒勁,這燒刀子的酒勁上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東方盼兒本還想反駁他幾句,可是嗓子里實在是燒得厲害,便抓過冰塊塞到口中含著。
過了一會兒,她又嫌冰塊化得太慢,索性自己去抓了兩個冰塊貼在脖子上,想借助外力降低喉嚨里的溫度。
冰塊挨著的一小片肌膚微微發紅,化了的冰水順著東方盼兒細長的脖子緩緩滑落,楚歡伯緊緊盯著那股水流,雙眼隨著它們不斷向下、向下,一直延伸到那曲線畢露的肚兜里。
「看什麼啦!」如此火辣辣的眼神,東方盼兒哪里會感受不到?她轉了個身,避開了楚歡伯直勾勾的眼神,東方盼兒撒嬌的時候,尾音總是拖得長長的,吳儂軟語一般地強調,彷佛秦淮河上的琵琶聲,瞬間便把人的魂兒給勾了出來。
楚歡伯只覺得渾身一震,腦海里空白一片,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東方盼兒已經被他摟在懷中,緊緊地壓在磨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