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出去?」她了然的問。
小紫搖了尾巴。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只能干瞪眼的待在這里,想著那碟吃不到的玫瑰糕。」
她帶著小紫現在變成小綠了,她將它身上的毛改染成綠色。早知道自己會變來變去,她該為它取名叫彩虹,可這會遲了,再改名字它會不習慣的。
來到御花園里,不意竟瞥見涼亭里坐著漆華以及以一名眼熟的男子,那好像是懷果大人……他們怎會湊在一塊?
她瞧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向來挑嘴的漆華不斷吃著桌上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挺像是在大宓時常吃到的蓮子酥……不禁想到自己方才沒口福嘗到的玫瑰糕,她忍不住咽了一道口水。
「還是快走吧,千萬別驚動漆華,不然咱們可會倒楣的!」她低聲警告小紫,小紫這回倒配合,沒發出什麼聲響的就讓她帶離。
「舜蘭。」剛走出御書房的歌澤,就看著帶狗晃到這附近的女人。
轉頭見到他,眼兒一亮。「你得空了?」漆華乍然來到西鄴,挾著未來女帝及王子妃的身份,做出許多為難他的事。近來他忙于應付漆華,連她白日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想不到這會兒會遇到剛好忙完的他。
他摟過她,與她一起在宮道上漫步。「暫時的,晚些齡擒會派人來商議如何對付阻擾渠水工程的大宓人。」他苦笑的告知。
「漆華……她真這麼做了,她這是在報復你的漠視……歌澤,其實你對她太過冷淡了。」她惆悵的說。
「太過冷淡?你可憐她?可你怎麼不想想,她是如何歹毒的想要你的命?!」他不悅至極的提醒。
「她有她的立場……」唉,漆華會恨她也是有理由的,但她該如何說起?
「舜蘭,你听著,我對不起你一回,那次讓我差點失去你,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既然那女人自己跑來,就不要怪我……」
「歌澤,你要做什麼?」他難道想對漆華不利?
「她自己跑來讓我利用,教民心更往我西鄴聚集,我還能對她做什麼?況且,事情似乎也不用我親自動手,已有人代勞了」他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她益發著急了。
拌澤憐愛的模模她的臉龐。「與其關心別人的事,還不如告訴我,你金條找得如何?何時能成為富婆資助我攻下大宓?」他刻意岔開話題。
「什麼,你要攻大宓?」舜蘭卻再度變臉。
「這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可是你不是已經娶了漆華——」
「那女人現下只想如何壓下我的聲勢,不讓我威脅到她女帝的地位。舜蘭,我知道你的為難,但我答應你,拿下大宓後會與對待南寮一樣,善待大宓子民的,他們在我的統治下將會比現在過得更好,更為富裕安樂。」他承諾保證。
「你說的,我都相信你能夠做得到,但是戰爭——」她重重咬緊下唇。兩國終于也避免不了的要開戰了嗎?可是大底是她的國家,她忍心見它覆亡嗎?
「這是成就大業前必經的痛苦路程,等陣痛一過,強弱底定,天下就會太平了。」歌澤沉聲說。
舜蘭忍不住嘆氣,曉得他說的沒錯,可是自從她親眼見過那血腥的殺戮後,便對戰爭有著深深的畏懼。難道找不到不要動武就能讓萬眾歸心的方法嗎?
抬眼瞧向歌澤,此刻的他神采飛揚,看起來雄心萬丈,真的非常耀眼,他的野心還是不減從前。盡避他很愛她,也說過她比任何事都重要,但她真的沒有自信,自己真能與他的天下相比……
「你在西鄴果然過得很好,不錯,真的很不錯!」漆華獨自前來,連個侍女都沒帶。
「公主……」正逗著平安吃「牛乳枸杞當歸糖」的舜蘭全身一僵,立即起身迎接。
「哼,你還認我是你的主子嗎?我以為你憑著與歌澤的關系,想與我平起平坐呢!」漆華徑自走進她的寢殿,表情看似平穩,其實帶著濃濃妒意。
在來之前,她先去過那座滿是珍禽異獸的寵物閣,也去瞧了鳥園、畫室、染料室,以及所謂的研究房,再加上這座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寢殿,都只說明一件事——
拌澤的「把柄」真交到這女人手中了。
這瞧似不起眼的女人,卻擁有她渴望的一切——女帝的真實身份、她想要得到的男人!
「公主才是西鄴的王子妃我不敢與您爭輝。」舜蘭囁嚅道,趕緊將平安交給一旁的乳娘帶走,免得萬一自己又惹怒漆華會波及無辜的孩子。
漆華的目光停留在舜蘭別在發上的花。這是鳳冠花,她听說那男人日日都會獻上這花給她,也知道這是西鄴男人示愛的方法。
她越看越氣,干脆一把奪過她發上的那朵花,刻意放在鼻息間聞了一下,並無特殊香氣,這花與這女人倒相像,平凡無味,卻能引人注目。
舜蘭不知她的來意,緊張得垂站一旁,見她又奪了自己發上的花,心情更加不安了。「公主,您有事找我?」她惶然的問。漆華來到西鄴已月余,會找上她是遲早的事,不知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漆華瞪她一眼,示威似的說︰「瑞紫那丫頭,昨晚我命人打死了。」
「她死了?!為什麼?」舜蘭倏然抬頭,震驚不已。
瑞紫隨漆華來到西鄴後,她私下未敢與她見面,就怕漆華會遷怒于與她交好的瑞紫身上,可怎知,漆華竟然將她打死了?!
「因為她壞了我很多事。」漆華殘忍道。
「就因為那日她阻止您將我杖斃,所以你殺死她?」她刷白了臉龐。
「這只是其一,我還查出,是她偷渡你忍冬葉,助你離開大宓的。」
「啊!」她都知道了!難怪要殺了瑞紫,是她害了瑞紫丟了性命的!
「但這些都不是我非般她不可的原因。」漆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後再說。
「瑞紫還得罪你什麼?」她痛心的問。
「昨夜我無意間听見她與另一個侍女在談論妳,對你先前滴血喂我之事,非常同情,然後她說出尚玉元師來的那日,她要你去了哪——」說著,眼中激射出教人悚然的厲光。
舜蘭全身一震,臉上慘然成死灰色。
漆華狠狠逼視已然僵立的她。「這世上有我就無你!既然老天要這樣捉弄我,那便是要我逆行天下!舜蘭,你必須死!」
她渾身顫栗的跌坐下來。「我可以一輩子都以侍女的名義活下去,我不與你爭輝,不想承受這個身份,這也不行嗎?!」
憤恨的望著她,「你以為呢?只要你繼續存在,父玉遲早會殺了我恢復你的身份,而元師的預言若是真的,這地位就算你不要,我又如何能奪走?再說,姑且不論身份地位,就我們倆同爭一個男人之事,有你,我如何奪回那男人?!」
舜蘭心頭擰痛不堪。「我不能死,我答應過歌澤絕不消失的!」
漆華淒怒大笑。「我要是你,也不會輕易想死的,但這由不得你,在他的保護下,我無法明目張膽的殺你,不過你絕對已是命在旦夕,從現在開始,你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不只是毒,也可能是暗殺、刺殺、意外落水,不慎落崖……總之,你多留一日,就多威脅我一日!」
她腦中茫然了。面對這番威脅,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盡避去向那男人求救無妨,可是我想,他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平凡無爭,危害不了他的將來,一旦他得知你的身份後,難保你不會像我的下場,成為他算計的工具,最後與他反目成仇!」
伴在膝蓋上的手緊捏成一團。
「舜蘭,你是贏不過我的,這世上只能有我漆華,不能同時有你舜蘭,你準備好,我等著將你的尸首運回去給父王。」
舜蘭瞬間落下大滴的淚珠。她還是擺月兌不了與漆華糾葛的命運嗎?
她已死過一回,不夠,還要再死一次不可嗎?!
她非得死嗎.
蚌然,身旁傳來「匡啷」一聲,她悲戚無奈的情緒被打斷,抬頭瞧見漆華竟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舜蘭吃驚上前想扶她,「公主,您還好吧?」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極為蒼白。
漆華卻甩開她伸過來的手,自己扶著桌腳站起來了。
「哼,我是因為初到西鄴水土不服,加上多日無眠這才會摔跤的,你少幸災樂禍!」她根本不領她的關心之情,徑自拂袖離去。
這事總是由他主動,雖然她可以很快的回應且無比熱烈,但是像現在這般,他一進寢殿就見她主動的對他寬衣解帶,這還是第一次。
對于舜蘭突然的主動,歌澤雖感詫異,但也樂意之至。
她若肯夜夜來色誘他,這也是好的,他不排斥女人主動,尤其是他視為心頭肉的至愛,肯對他投懷送抱,他高興都還來不及。
這會兒,就見舜蘭極為生澀卻很賣力的月兌他身上的衣物。
「你們西鄴人的衣服穿法好復雜,真難月兌!」
她還抱怨呢!他識趣的自己月兌了衣服。
「你們西鄴人的體格實在太高大了,踮了腳尖還親吻不到嘴。」又有新牢騷。
他從善如流,乖乖矮上一截讓她吻得到。
「你們西鄴人的寢殿造得這般寬敞,這里離床榻好遠,真麻煩。」連這也有話說。
他抿笑的將她抱起來,送她跟自己上床。
「你們西鄴人的床體好重,拉下好吃力。」她縴細的手臂伸出床外,無力的勾了勾。
「沉重」的床慢馬上被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降下了。
「你們西鄴人——」
「我們西鄴男人最會對付喋喋不休的大宓女人了。」歌澤終于忍不住地封住她的嘴。說是她主動,但過程全由他搞定,這根本是主動上一張子邙已吧!
兩人翻雲覆雨的纏綿著,今夜的她特別熱情,索求得特別激烈,好似很想將自己最進他身子里。他雖訝然于她的反常,卻沉溺在與她的激情里,直到他驀然發覺胸口竟是濕濡的,他立即心驚。
「你怎麼了?」停下動作,他伸手想托起她的臉龐,瞧清她的表情,可是她避開了他的手。
「別瞧。」她將臉更加埋進他胸膛。
「舜——」
「你別動,靜靜听我把話說完吧!」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說的,可不想在面對他的臉後,又提不起勇氣說了。
拌澤的心莫名下墜,有股念頭想阻止她說任何話。
「你們西鄴男人真的很體貼,對待女人都很溫柔……」舜蘭趴在他胸膛上听著他激烈的心跳聾,帶著淚痕的臉上靜靜地笑著。「咱們的平安很可愛,可惜年紀還小,你得多分些精神照顧她,可以嗎?」她悠悠然道。
他繃著身軀,沒有答腔,由她繼續說下去。
「寵物閣與百鳥園不要再擴充了,幫著喂食的宮女很累的,我過意不去。」
他還是听著,沒吭聲。
「珍珠養成要好幾年,我有點等不及了……」
他面色越來越凝重。
「我調制給你的薄吧膏很好用吧?如果用完了,櫃子上還有,夠你用個三年五載的……」
他呼吸倏地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