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婿」三個字讓梁靜再度呆住。
「選夫婿?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令狐絕原本委屈的臉上驀地露出神秘的笑容。
「想知道?走,師父帶你去看一件有趣的事!」
說完,不等她弄情楚,令狐絕己經抓著她的手腕,帶她走出了竹屋,施展輕功,帶著她一塊兒進了竹林探處。
一座土丘上,立著一個石碑。
顯然,那是一座新墳,而墳前,放著一束花,坐著一名男子。他手執酒壺,時而灌著酒,時而失神地盯著墓碑,光從他的背影,便能探深感受到他的悲坳落寞。
當梁靜見到這景象時,一眼就認出那男人是獨孤晦玉,再仔細一看,那塊墓碑上寫的名字……竟是她?!
此刻她和師父,正躲在一個山洞里,這山洞也挺絕的,外表是山岩,里頭卻中空,面對獨孤晦玉的這一頭,只有一個小小的隙縫,師父帶著她從山洞的另一頭洞口往這走來,透過岩間隙縫,正好將一切看得情情楚楚,卻不會被對方發現。
她想都投想到,師父所謂「有趣」的事,指的便是獨孤晦玉守在她的墓前這件事。
她或許不明白其中細節,卻可以猜到,在她服下可以讓自己產生假死狀態的毒藥「會閻王」之後,獨孤晦玉肯定以為她死了,而在他將她埋入土里,為她建立一座墓後,師父肯定趁他不在,將她挖了出來,然後把墓地恢復原狀。
從獨孤晦玉的樣子便知,他因為喝了酒,加上悲痛,所以完全不曉得這墓被人動過,更何祝師父比他高明多了,有本事偷,就絕不會被發現。
梁靜投想過,她的死會帶給獨孤晦玉那麼大的悲傷,可是一想到他騙了自己,那是他咎由自取,便硬起心腸不理他。
「要不要嚇他一下?」令狐絕笑笑地問她,惹得她見鬼地瞪著師父。
這時候師父居然還有心情玩?她不禁生起氣來,給他用力的搖頭,然後轉身大步往洞口走去,身後還傳來師父遺憾的嘆息「你若是現在嚇他一下,包準他被嚇得屁滾尿流,機會難得呀!可惜可惜,要知道,能把獨孤家的人嚇到並不容易,這要靠運啊……」
師父在後頭碎碎念,她在前頭大步走,完全不理師父。
之後,她和師父就特在竹林那間茅屋里,師父也不回山上去,她只好繼續窩著。也不曉得師父到底在蘑菇什麼,每日只是出去釣魚、打獵、采野果,她只好負責烹煮,伺候師父三餐。
她雖然決定不再和獨孤晦玉見面,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腳,忍不住又偷偷跑去那山洞。
透過岩縫,她發現獨孤晦玉竟然還守在墓前。
第一日,他在。第二日,他也在。第三日,他還是在。
她天天去,發現他天天都守著墓,一個月過去了,獨孤晦玉竟然都投有離開!
有時候,她發現墓前多了一束花,那是他摘給她的。
有時候,她听到他對著自己的墓碑說話,說她狠心,連個機會都不讓他解釋。
他看起來好傷心,隨著日子一久,他長發披散,下巴長了胡渣,看起來好憔悴狼狽。
為什麼?她不明白,他只是利用她不是嗎?為何他要露出那麼悲傷的樣子呢?
他不愛她,不是嗎?
她驚訝、疑惑,更多的是悲傷的沖擊。她從投見過獨孤晦玉這樣子,害她看了也好難受、好痛苦。
「蠢豬!」獨孤晦玉夾然大罵一聲,把正在看他的她給嚇了一跳。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到他指著她的墓碑大罵。
「笨女人!死腦筋!一點都不聰明!」
好啊!她都死了,他竟然還敢對死人大不敬?她氣得開始考慮要不要像師父說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嚇到屁滾尿流!
當然,她只是想一想,投有這麼做,只是滿心的不服氣,他為什麼要罵她?
她感覺到身旁有人,抬起頭,赫然發現師父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隔著岩縫也在偷瞧,還一副饒有趣昧的表情,仿佛在看什麼好笑的事,讓她不禁生起氣來了,伸手拉拉師父,要他給個解釋。
令狐絕示意她稍安勿躁,接著,帶著她勁力一提,她只覺得眼前一花,不一會兒,她己被師父施展輕功給帶到墳墓旁,然後又立刻捎失,留她一人在那兒!
梁靜一時措手不及,她根本投有心理準備要面對獨孤晦玉,卻被師父給丟到這里,然後自己拍拍**走人,分明是要她自己去找答案嘛!
她手忙腳亂,想趕快偷偷溜走,不料原本低頭喝悶酒的獨孤晦玉正好抬起頭來,無意中與她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同時僵住。她僵住,是因為被發現了;而他僵住的神情,顯然比她驚懼好幾倍,手上拿著的酒壺掉到地上,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她知道那表情,他大概認為自己八成遇到鬼了吧!
梁靜僵了一會兒,猛然轉身想逃,可是她才跑出連半步都不到的距離,便感到後頭一陣狂風席卷,將她卷到了熱燙的懷抱里,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緊緊的摟住。
「啊——放手!」她驚呼出聲。
「是你!你沒死?」
耳畔的熱氣拂來,夾帶著激動的口吻,緊縛的雙手像要確定她不是鬼一般的,大掌開始在她身上模著。
「別亂模啦!小心我是冤鬼來索命!」她氣呼呼地罵道。
「不!你不是鬼,鬼不可能是熱呼呼的,還抱起來這麼圓圓的、軟軟的,好溫暖。」
听到「圓圓」兩個字,梁靜氣得高聲抗議。
「什麼圓圓的?我那里圓了?我明明是瘦的!」
他笑了,語氣中有著狂喜,再補了一句。
「鬼更不可能在生氣的時候,臉兒還會紅通通,艷若挑紅。」
這寵溺的口吻曾是她熟悉的,如今就在她耳邊呵著熱氣,胸膛的溫度燙著她的背,掌心的熱度也透過她腰間的衣料,傳到她的肌膚。
這是他熟悉的曲線、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觸感。她是活著的,沒有死!
天哪!他多麼高興見到她,她絕對不知道他此刻內心有多麼激動!
「放開我,獨孤晦玉!」
他多麼高興她再度叫他的名字。
「死也不放!」他堅定地回答。
「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放手,上一回我投機會解釋,這一回你一定要听我說!」
她憤怒地大吼,對他又踢又打的。
「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欺騙我、利用我,我都認了,但如果你想從我這里知道師父的所在,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我就算死,也絕不會出賣師父的!」
「投關系,你不必告訴我。」
她呆住,料不到他會這麼說,因為驚訝而一時忘了掙扎,臉蛋轉向一旁,疑惑地瞪著身後的他。
知道她終于听進去了,獨孤晦玉才將臉埋進她頸窩處,低啞的嗓音帶著痴戀的哀求。
「我投有利用你,也投有欺騙你,你不要消失,我……無祛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打擊,那實在太痛了。」
她征愣了好半晌,這句話像作夢似地傳入她耳中。認識他到現在,第一次听見他用哀求的語氣,那麼感傷,一點也不像他,原來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痛的,他……對她是有情的。
不知何時,她的淚水己然流下,是心痛,也是喜悅,可她也一樣害怕,不想再來第二次,那太痛了,所以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你接近我,不就是要利用我找到我師父嗎?」
獨孤晦玉將她轉向自己,讓她的眼看向自己,一字一字的情楚說明。
「我並投有欺騙你的感情,我是認真的。」
她望著獨孤晦玉,從他的神情上,她感覺不到一絲虛假,可是她更加迷惑了。
「那為什麼……在瑤水樓時,你要對賀青雁說那些話?」
「你果然听到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告訴我,如呆你投騙我,就告訴我實話。」
于是,獨孤晦玉一五一十地把原因娓娓道來。他會這麼說,只是權宜之計,因為他不能讓賀青雁把令狐絕還在世的秘密說出去,只好假意與他合作來博取他的信任,打算事後再想辦祛處理他,誰知被躲在一旁的她偷听到了,並且不告而別,還陰錯陽差的發生後來這些事,讓他痛不欲生。
知道她沒死,他狂喜,同時也猜到,她當時吞下的,肯定是能讓人呈現假死狀態的藥,連他也被她唬過去了。
「說到欺騙,你才騙得我好苦,你知不知道我多傷心?你連給我解釋的機會也投有,你太狠了!」
她眼眶又紅了。
「你怪我?我也是被你逼的!」
見她掉淚,他忙為她拭淚。
「別哭,我投有負你,也能理解你會這麼做的原因。我明明將你埋了,你現在卻好端端地站在這里,肯定是有人把你挖出來的,對吧?而那個人,八成是你師父吧?」
一提到師父,梁靜的警覺心又起。
「你……你說過不會——」
不等她說完,他立即打斷她。
「我說到做到。而且我告訴你,就算我要找你師父,也絕對不是為了要得到他那勞什子的武功秘岌,我找他另有要事。」梁靜听了又犯糊徐了,而且還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