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出神,沒注意有人正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她,猛然問,有人從身後一把搗住她的嘴!
是誰?她心中大驚。
冷厲的聲音傳來——「別出聲,否則殺了你。」
她的小嘴兒被捂得緊,別說出聲了,連呼吸都有困難!不過為了保命,她趕緊點點頭,表示不會叫出聲,同時心中感到驚詫,周遭守衛森嚴,這人是如何闖進來的?
對方雖然放松手,不再搗她的唇,卻改成制住她的喉,威脅著一旦她喊救,立刻讓她出不了聲。
耳畔的熱氣拂來,扶帶著森冷的質問——「我問你,被你們抓住的那位梁靜姑娘,關在哪里?」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梁靜呆住了,扶持她的人,居然是要找她?話說剛才她就覺得這人威脅的語氣有點耳熟,她認識的人不多,剛好有一個人很符合。
「獨孤晦玉?」她禁不住說出他的名字。
在听到她的聲音後,獨孤晦玉也是一愣,下一刻,她的人被扳過身來,面對他。
乍見懷中的人兒,獨孤晦玉除了驚艷,還有著更多的不可置信。
這是那只小兔子嗎?他幾乎認不得了。
她穿著羅衫紗裙,玉帶纏腰,結了一個蝴蝶樣式的結,任由兩條絲帶垂下。
一頭長發烏黑亮麗,結了個簡單的雲髻,其他的發則如黑緞布般披肩。膛蛋晶瑩剔透,胭脂淡抹,秋水染眸,比那開在池邊的虞美人更加風情媚麗。
原來卸下了素衣粗布,她打扮起來,也可以這麼秀美嬌柔,令他深黑如潭的眸子映著雪亮。
梁靜的訝異不比他少,如同他的驚艷,她也看他看傻了,因為此刻的獨孤晦玉並非像以往那樣一身墨衣,而是穿了一件窄袖的月白長衫,頭上的發髻以一只玉冠扣住,玉簪貫穿其間,腰間系了一條玉帶,並垂掛一塊黃玉。
這樣的他,意外的斯文絕倫,刀刻般的臉容少了先前的肅殺銳利,卻多了分俊美儒雅的風華。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獨孤晦玉好看,跟師父有得比。
兩人目光交纏,獨孤晦玉唇邊暈開了笑意。
「靜兒……」大掌撫上她的面頰,他總算找到她了,而她,總是給他意外。
他突然如此親呢地喚她的小名,讓她猛地回神,向來只有師父會這麼叫她。
「你怎麼在這里?」驚問的同時,她也想退後保持一步距離,可是收攏的臂膀又將她給圈回懷抱里。
「當然是為了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不欠你了。」她救了他,自認兩人恩怨抵銷,他總不會又想纏著他說要討什麼公道吧?掙不月兌,只好用兩手撐在他胸膛上抵著。
她臉上是一副想逃開他的表情,獨孤晦玉明白,要讓她心甘情願留在身邊,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嚇她了,于是他轉開了話題。
「你這打扮很好看,我很喜歡。」他低低地說,語氣難得的溫柔,一點都不像他。
被他突然這樣贊美,梁靜呆住了,雖然一臉懊惱,但是臉皮薄,遮不住雙頰的嫣紅。
有什麼好喜歡的?又不關他的事!苞他怎麼老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線給纏在一起呀?明明刻意遠離他、避開他,可是到頭來,他還是追來了。
「你為什麼纏著我,還想找我報仇嗎?」她沒好氣地問,始終保持一臉的警戒。
「放心,咱們之間的仇投了,倒是還有一筆帳要算。」
她呆愕。
「我跟你還有什麼帳要算?不對吧,嚴格說起來,是你欠我比較多,因為大部分是你整我居多。」
她不服,為什麼他老是不放過她?她都盡量不去惹他了,難道真的要逼她使出狠招嗎?而且她討厭他盯人的樣子,他的眼神像是一張網,總是相準她,一旦被盯上,很難逃開。
望著他,她的心,會顫抖。
獨孤晦玉輕撫著這張讓他日夜思念的容顏,這只小兔子完好無缺,投有受到任何傷害,還打扮得這麼迷人,鷹年的目光檻出難得一見的柔情密意。
他的臉龐緩緩移近,俊逸的嘴角彎起一抹淺笑,少見的不帶任何那氣,卻是柔情萬千。
「你走的時侯,帶走了我一樣東西。」
她更加驚訝了,吶吶地問︰「什麼東西?」
「我的心。」話語結束時,熱唇也貼上她嫣紅的小嘴。
當烙吻佔領她驚羞的唇瓣時,她守得很緊的心也有了缺口,明知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她的心卻會為他跳動,被他牽動了七情六欲。
他竟然說她帶走他的心?這這這……太奸詐了!明明是他來擾亂她,還硬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她可以熬制千百種毒藥,但可沒對他下媚藥啊!
這掠奪的吻,讓不識情悸的她慌亂無措,上回欺吻她,這一回又來佔她便宜,偏她承受不住這種糾纏。
好不容易才把貼在嘴上、攪亂糾纏的唇舌給推開,她欲哭無淚,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委屈的哭腔。
「你不要這樣欺負我,我的心會很痛!你先前怎麼折磨我,我都可以忍,可是你親我就太過分了,明明己經有了未婚妻!」
他皺起眉頭,抬起她的下巴質問。
「誰說我有未婚妻了?」
「我听說的。」
「誰?」他逼問。
原本該心虛的人反而不心虛,倒是一雙轉成凌厲的眼看得她一腔心虛,好像她誣賴他似的。
「『花宮』的侍女姊姊們。」她憤憤不平地回答。
一听到「花宮」兩個字,獨孤晦玉的神情立刻轉為森冷。
「那些瘋女人的話能听嗎?你不是很聰明嗎?人家隨口說的你也信?」
耶?怎麼……變成她被罵了?
她不服氣地反駁。
「她們說獨孤家要和南宮家聯姻,你的未婚妻是南宮家的小姐。」
「想跟獨孤家聯姻的人豈止南宮家?只要是武林上有派頭的世家,都想跟獨孤家聯姻。」他說得字字擲地有聲,剛烈的口吻絲毫不相讓,言下之意又好像在罵她,說這是江湖常識,是她太笨,連這也不懂。
她更惱了,這振振有詞的權利應該歸她才對,怎麼變成他得理不饒人了?
「你凶我做什麼?是她們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她氣呼呼地罵道。
獨孤晦玉突然恍然大悟。
「難不成,你是因為這樣才會不告而別?」
「當然,你這麼危險,又有未婚妻,我不走,留在你身邊做什麼?」「那麼你不討厭我嗜?」
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明白,而且這麼認真,她危機升起,意識到他在挖洞讓她跳,趕忙回答。
「我討厭你。」這句話讓獨孤晦玉一怔,臉容緩緩沈下。
他的眼又恢復了慣有的精芒,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潭,盯得她背脊一陣發毛,像要看透她的靈魂一樣。
「是嗎?除了討厭,投別的感覺了?還是說,你是故意這麼說的?」每當這人散發那氣時,她就會起雞皮疙瘩。
討厭嗎?她應該要討厭他的,因為他對她做了很多可惡的事,但是同時,他也對她做了好事,例如當她假裝是胖丫頭時,他救了她,還對她好,這也是事實,而且在「花宮」的人圍攻時,他拼命應敵,明知她對他下毒,還是要她快逃。
因為這樣,讓她無祛討厭他,可是可是,他好危險,她應該要躲得遠遠的才是啊!那為何在見到他,知道未婚妻之說只是一個誤會後,心中會涌出喜悅呢?
真糟糕,她好像很喜歡他……另一個聲音卻又告訴她,最好別讓他知道,不然一定會被吃得死死的,但又不敢惹他生氣,只好改口回他一個最安全的答案。
「我不知道。」
俊眸微微眯細。
「不知道?」顯然這答案不能讓他滿意,有一種逃避的意味。
不過,看著她微微醛紅的雙煩,以及被他吻腫的唇瓣,若真的討厭她,不會是這種表情的,她如此青澀,豈能逃過他的祛眼?她對他,肯定也有些喜歡。
既然決定了要讓這只小兔子心甘情願地留在身邊,便不急著勉強她。他想弄清楚的是,她既然送了禮,為何還留在山莊不走,而且打扮得如此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