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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一刀兩斷的他 第十八章

作者︰石秀類別︰言情小說

第九章

只亮著一盞台燈的書房內,厲爵看文件看到一半,慣例地伸出右手將桌面上的馬克杯送到嘴邊。

杯里是空的……

他才意識到,那個每晚為他準備牛女乃的人,已經不在了。

厲爵站起身來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起一瓶冰水,擰開瓶蓋,一仰首就往嘴里灌,忽然眼前浮現她生氣的表情,你沒有乖乖听話喝熱牛女乃喔!

耳畔如同響起她責備的聲音,他因而嗆到,劇烈的咳嗽讓他胃里翻騰般的難受,斜靠在餐桌一角,他听到客廳有細微的聲響傳來。

「誰?」他望向光線昏暗的客廳,窗簾飄飛。

他踱向客廳,一抹身影坐在沙發上,身上穿的是他曾經精心挑選的絲綢長裙。

「寶藍?」他亦步亦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爵,是我。」對方抬起頭,她是劉冰,她身穿尹寶藍的裙子,一臉嫵媚地坐在沙發上,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厲爵。

「怎麼是你?」厲爵上前幾步,「你為什麼穿她的衣服?」

「她都走了,讓我穿她的衣服,伺候你、滿足你的需要,好不好?」劉冰哀求。

「哼,你以為你穿上她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模樣,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了嗎?」厲爵冷冷一笑。

「爵,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比她還要好!我愛你,愛你好久了!」劉冰起身,上前抱著厲爵的身子,將自己整個身軀貼了上去。

「馬上把她的衣服月兌下來,然後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他一把推開她,臉上青筋暴露,拳頭也緊握著,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早就動手了。

尹寶藍離開這座別墅,離開他的身邊,已經整整一周了,對他而言,這短短七天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度日如年,不管他讓自己忙于工作里,還是讓自己醉死在夜店中,這七天的時間仍不好過,不管他用過去任何一項興趣來打發時間,都無法讓他消滅這份蝕骨的空虛。

他已經該死地習慣有尹寶藍在身旁,不管是臨睡前的碎碎念,還是給他一杯牛女乃後,命令他馬上喝光;不管是惡作劇地在他面前使壞,還是淚流滿面地在他面前耍賴,他已經習慣生活中她的各種樣貌。

劉冰不差,也是相當嫵媚的一個女人,在他身邊盡忠職守,對他亦是有情有義,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當他們的關系牽扯上情愛時,他的心里對她會產生異樣排斥。

劉冰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含淚走到他面前,「爵,我有什麼地方比她差?為什麼你就不能讓我愛你,哪怕只是一次……」

「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馬上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厲爵的無名火生起,將她轟了出去。

劉冰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暴戾的他,站在門外,她心底生起的怨恨都聚集到尹寶藍身上。

室內,厲爵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不管他如何堅持、如何抵觸︰心中所愛的人終究離開了,可是他的心,卻無法再允許任何人進入。

七天的時間,他如行尸走肉般度過,他想她、念她,思念如影隨形,為了補償尹寶藍,他將大量的現金、支票、房產,還有奢侈物品,源源不斷地透過尹至翔轉交給她,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證她衣食無憂,可是所有的東西都被她退回。

尹寶藍在一家咖啡廳工作,過著忙碌而充實的生活。

厲爵本以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最幸運的,因為可以擁有最優越的物質條件,可是當看到清晨的陽光,落在尹寶藍清清淨淨的臉上,看到她綻放笑顏為顧客送上咖啡時,他才知道,沒有自己,她過得更加快樂。

墨鏡幾乎遮住他大半張臉,他第一次坐在咖啡廳的一角,看著那抹忙碌的身影,原來他是那麼眷戀她的笑容,看到她一個人那樂呵呵傻傻的樣子,他忍不住也跟隨她輕笑,當意識到自己像白痴一樣,他又馬上斂起笑容,若無其事的低頭輕啜咖啡。

她離開自己身邊是好的,起碼現在的她不必擔驚受怕,不必過那種被人暗中保護而沒有自由的日子,不管她以後跟誰在一起,都比和他在一起安全多了,而他以後只要能在空閑時間,來這里看她一眼,就已經足夠。

咖啡喝了大半,厲爵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時店門外進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女人,她正好與捧著咖啡的尹寶藍撞個正著,馬克杯里的咖啡晃了一下,濺了出來。

尹寶藍皺皺眉頭,望一眼面前的女人,那女人摘下眼鏡……是劉冰?

厲爵皺著眉頭有一絲納悶,她來干什麼?

劉冰端起托盤里的一杯咖啡,嘴角是一抹冷艷的笑,接下來卻是讓人無法預料的一切,她輕輕地晃動著杯中的液體,眼看著一杯咖啡將要全部潑到尹寶藍臉上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尹寶藍面前,頓時那人的黑色西裝濕了一大片。

厲爵望著那抹身影,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是邁克!已經讓他動用關系封鎖在美國的邁克,竟然又出現了!

邁克很紳士地俯首在劉冰耳旁輕聲說了些什麼,劉冰一張臉瞬間變得有些驚恐,然後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接著,邁克舉起手中的槍,瞄準劉冰的背,咖啡廳里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慌成一團,而尹寶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制止他傷害任何人。

邁克那張帥氣的臉上有一抹和煦的笑容,讓人無法聯想到他的職業,他輕輕地捏了一把尹寶藍的臉,安靜地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上。

就是在那一刻,厲爵感覺一陣揪心的痛,原來尹寶藍那麼平靜、那麼快樂,是因為有一個能夠愛惜她、保護她的人。

可是正因為那樣一個人的出現,讓厲爵無法對這一切坐視不理,他曾以為可以自欺欺人地裝大方,以為自己只要看著尹寶藍微笑就好,但當他看到她以後可能會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時,他才意識到失去的滋味,他不能失去她、不能沒有她!

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口,厲爵捏著手中那枚戒指,望著後花園盛開的一大片白玫瑰出神,落日的余輝在白色玫瑰上鍍上一層金色光芒,寧靜而祥和,那是尹寶藍留給自己的唯一一份禮物,可是他送給她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帶走,即使是手中這枚有著重要意義的鑽戒。

看著那純潔而高傲的花朵,對她的思念不知不覺又在泛濫。

「阿爵,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辭掉劉冰,並將她送到國外,可是你已經站存這里一個小時了,你腿不酸嗎?」五叔站在身後,輕聲問仍然在思念尹寶藍一顰一笑的厲爵。

「五叔,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分?她就如一朵白玫瑰般純潔無瑕,本該在單純的世界里,不染一絲江湖邪惡……」厲爵仍然專注地看著那片花海,喃喃地說。

「傻孩子!這人與人啊,自然是有一定的緣分,因果緣由導致後來的種種,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內心就好。」五叔輕聲嘆息。

「將她帶到我的世界中,我一度很自責。」厲爵啞聲道︰「可是看到另一個男人逗她笑,我又很妒忌、很心痛,我不得不在自己矛盾的心里作出一個抉擇。」

「阿爵,你有沒有了解過,她是否真的責備你將她帶到你的世界?你想保護她、珍惜她,我全看在眼里,我懂得你的心,只是你有沒有因為過于保護她,而將她推出你的世界?說不定她從不曾想過離開你,只是你一意孤行,將她驅逐出去呢?」五叔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我不想讓她跟著我過提心吊膽的生活。」

「這個理由成立嗎?如果你愛她,那你就應該盡最大的努力,哪怕豁出生命去達成,而不是辜負自己的心,也辜負她一片痴心,讓兩人月兌離彼此的世界,五叔從來沒見過你對誰如此用心,如果你真的想快樂,就應該努力將她留在你身邊。」

「五叔,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厲爵讓人備車,驅車前往他吩咐尹至翔晚上舉辦假面舞會的酒店。

厲爵戴著一副銀色面具,好不容易才尋到那抹迷人身影。

尹寶藍戴著一副金色面具,但面具下的她心事重重,就算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她完美的身體曲線,還有身穿一件白色長裙的優雅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男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給了一個人,沒辦法再跟另一個人分享心中的愛了。

厲爵亦步亦趨地緊隨她身後,生怕一個閃失,她會消失于自己的視線中。

不少戴著面具的男人邀請尹寶藍當他們的舞伴,都被她委婉拒絕了,她在這熱鬧的場中形單影只,顯得那麼孤獨。

他回想起自己與她跳的那支舞,雖然只是在別墅中,也只有他們兩個像傻瓜般跳著,但那一刻她帶給他的快樂是前所未有的,他們的心在跳那支舞時靠得那麼近,以至于當時笑得那麼開心的他,第一次覺得生命深處仍有快樂。

厲爵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尹寶藍的手腕,她驚慌地抬起頭望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感情,卻沒有絲毫當初跟他在一起的愉悅。

或許察覺到是他,她用力地掙月兌他的手,反而被他拖得更緊,幾乎讓她沒辦法呼吸,那種久違的溫暖透入他胸膛,一把摘去彼此的面具,他輕嗅她的發絲,想讓她融入他身體的沖動,幾乎讓他想將她揉碎在自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