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一听,白逍寒的神情頓時一肅,第一個閃進腦海念頭想的,就是苗雪蘭那個笨蛋果然又犯傻了。
方巧靈不解地說︰「王爺,雖然用血來浸泡鴨肉,听著有些可怕,不過之前我己經親自嘗過了,味道還滿不錯的。王爺放心,那些血,都是從雞身上擠出來的鮮血,絕對不會讓王爺吃壞肚子。」
他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
「不如王爺先嘗嘗味道如何,再下定論也不遲。」
白逍寒也沒多想,只要這鴨肉不是用苗雪蘭的血做的,提在喉嚨口的那顆心,也就慢慢落了下來。
夾起一塊鮮女敕的鴨肉放到嘴里,咀嚼了幾下,只覺得味道普通,並沒有令人稱奇的感覺。
雖說在苗雪蘭的精心侍奉下,他消失多年的味覺己經慢慢恢復,不過他向來就嘴刁,最愛的還是她親手做的菜。
方巧靈眼看著他將肉吃到肚子里,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花。
魚兒上鉤了!
甭管白逍寒對她做的膳食是否滿意,只要他吃下了她親自下料的膳食,她就不信到了夜深人靜之時,這男人還不乖乖爬上她的床。
幸虧在來鳳陽之前,她進宮向姑姑討了,味足以冷男人色令智昏的藥。
宮廷秘藥,藥效向來十分強大。
只要再過兩個時辰,藥效發作之時,她就不信白逍寒還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天色剛剛擦黑,特意沐裕過的方巧靈,潛進白逍寒的寢房,悄悄拉開帳簾,將自己月兌光躺在榻上,就等著他藥效發作、回到房間。
她摟著他用過的枕頭,深深嗅了一口,那上面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令人想入非非,又令人目眩神迷。
她忍不住幻想著,等一下會是怎樣美妙旖旎的感覺。
夜己經慢慢深了下來。
赤果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方巧靈,不知何時,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當她緩緩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一揭床帳,才發現外面的陽光己經炙熱得有些刺眼了。
再瞧自己,渾身上下依舊赤果。
而偌大的床上,除了她,根本就投有任何人。
她心底一驚,猛地起身,套上衣裳,打開房門,就看到她帶來的婢女春花,正急著直打轉。
「小姐,您可終于醒了?」
方巧靈怒道︰「我睡了多久?」
「打從昨晚直到現在,小姐就一直在房里睡著。」
「王爺呢?」
春花搖搖頭,「王爺昨晚一夜沒回房。」
「你說什麼?王爺沒回房,那他現在在哪里?」
她指了指外面,臉色難看道︰「小姐讓奴婢盯著王爺的一舉一動,昨晚用過晚膳之後,王爺便去了書房,沒多久,那位苗姑娘也去了書房……不瞞小姐說,奴婢在書房外守了整整一夜,始終沒見到王爺和苗姑娘從里面出來。」
方巧靈頓時怒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過來把我叫醒?」
「奴婢叫了,可是小姐也知道,一旦您睡著了,就是雷打也醒不來,所以奴婢……」
啪!重重的耳光摑到春花的臉上。
她痛罵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明知道姓苗的賤人上了王爺的床,怎麼也不去阻止?」
春花捂著麻痛的臉頰,唯唯諾諾地說︰「小姐,那人可是鳳陽城里的主子,就是借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貿然闖進書房啊。」
「你還敢頂嘴?」
「奴婢不敢!不過……奴婢早就听府里的下人說,在咱們來鳳陽王府之前,王爺和苗雪蘭之間的關系,可不是一般的親密。」
雖然方巧靈早就猜到了,不過听自己的奴才親口提起,她的心還是為此不痛快了一下。
「你說說,王爺和那個賤人,究竟怎麼個不一般?」
春花因為主子心情不順,怕惹惱了她會再次招來無妄之災,便壓著嗓音,把最近听來的消息如實道出。
「噢、你是說,王爺當初之所以會喜歡上姓苗的,是因為她做了一手絕妙的好菜,而她之所以會做出那手好菜,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手里有一本奇怪的食譜?」
春花急忙點頭,「有人無意中發現,苗姑娘手里的那本食譜,好像隱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據說前不久,苗姑娘因為不小心弄丟了食譜,居然懷疑到姓龐的侍衛身上,結果兩天之後,鳳陽城便傳來龐侍衛猝死的消息。」
方巧靈心頭一驚,壓低嗓音問︰「此話當真?」
「奴婢自然不敢妄言。」
「找個機會,把那個多嘴的奴才帶到我面前,我要仔細詢問。」「奴婢知道了!」
早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苗雪蘭,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看著身旁依舊沉睡的男人。
兩人緊緊依偎著對方,男人修長的手臂,親昵的環著她的肩膀。
想起昨晚那場意料之外的情事,雖然己經過去了整整一夜,可盤旋在腦海中的那些纏綿悱惻的畫面,令她忍不住面紅耳赤。
雖說那場情事是建立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可他被下了藥……
想到這里,苗雪蘭不知自己該慶幸還是憤怒。
原來方巧靈纏著她在廚房里折騰了一下午,到頭來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怎能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下作行為。
男人和女人之問,如果沒有愛情做基礎,就算成了一家人,能從中得到幸福和滿足嗎?
最令人惱恨的是,昨晚當她捧著剛飽好的茶水,送來書房給白逍寒的時候,看到他獨自忍受著那藥帶給他的種種苦楚。
他說,那藥是後宮女人用來迷惑男人的手段之一。
從小在皇宮中長大的白逍寒,雖然從來都沒有承受過藥帶來的痛苦,卻時常听宮里的下人偷偷說起過這藥的厲害,若不及時將發泄出去,後果將會令人難以想象。
他在藥物的摧殘控制下,失去了理智。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瘋狂的樣子,也著實給嚇到了。
他雙眸赤紅,眼底透著控制不住的。
如果不得到及時的釋放,她不敢想象,他會不會因此而憋出內傷。
她不忍他承受那樣巨大的磨難,也擔心他的身子會因此出了什麼問題,便以自身做藥引,在他即將失狂的時候,狠狠將他抱進了懷中。
在那場無法停下來的激情里,兩人一次又一次的升華到雲端,又陷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情海翻涌,真有道不盡的縫結纏綿。
回到現實之後,她才意識到昨晚的自己,在男人身下居然那麼的放浪形骸,尋求著他的佔有。
所以醒來之後,她不但不敢面對他,同樣也不敢面對自己。
苗雪蘭悄無聲息的將白逍寒搭在她肩頭上的手臂,輕輕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想要起身逃離。
偏偏這樣細微的動作,就像是平空一道震天雷,竟把身後的男人從睡夢中驚擾了起來。
他霸道的從她身後攬住她,一把將她束縛在懷中。
嘶啞的聲音在她耳後輕問︰「你要逃去哪里?」
苗雪蘭被嚇了一跳,轉身,恰好撞進他那雙漆黑又迷人的眼眸之中。
她心虛了一下,小聲道︰「你……你醒了。」
「己經醒來有一會兒了。」
「既然醒了,為什麼不睜開眼楮?」
「不這麼做,又怎麼會抓到你急于逃離我身邊的那點小心思?」
她的臉色瞬間紅了幾分,「我……」
他露出一臉壞笑,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她挺俏的下巴,「別忘了昨天晚上,是你主動投進我懷抱的。」
「那是因為當時你的情況實在太過危急……」
「所以你就以身相救?」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如果被暗下藥的另有其人,你也心甘情願用自己的身子來做藥引,以解對方的之火?」
聞言,苗雪蘭狠瞪了他一眼,「這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她色厲內往的樣子,竟把白逍寒給逗笑了。
「傻丫頭,都己經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嘴硬。難道你不明白,你之所以心甘情願用身體來解除我的藥之苦,是因為你的這里,除了我之外,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男人了。」說著的同時,他還伸出手,在她胸口的位置點了點。
苗雪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嗔道︰「你這人可真自大……」
他發出一記渾厚的笑聲,趁她不備的時候,上前親了她一記,「那也是因為本王有自大的本錢。」
兩人臉對著臉,腳纏著腳,無比親呢的又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
而潛藏在她心底的那層尷尬,也在他的輕聲慢語、呵護調弄下,而慢慢消失不見。
「沒想到方巧靈這次處心積慮設計出來的桃色圈套,卻給他人做了嫁衣……」
說到此處,白逍寒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猜,如果被她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兩個共處一室,還纏綿了一夜,她會不會氣得當場厥過去?」
雖然他心底將那可惡的女人恨了個半死,但陰差陽錯之下,所造成的這場美麗誤會,卻讓他倍感欣慰。
「好歹方小姐也是個姑娘家,她這麼做,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
「很簡單,只要她上了本王的床,自然就能威脅本王娶她為妻。」
「就算娶她為妻,如果不是建立在彼此相愛的基礎上,這場婚事,要來又有何意義?」
「所以說你真是個傻丫頭。這世上的女人,有人為了情,而有人則為了權。」
這下,苗雪蘭更是不懂了。
「據我所知,你這個鳳陽王的名聲,在外人的眼中可不太好,又是完全不被皇上所重視的皇子,她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