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蕎惜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那人不是她的偶像金在中嗎?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像被施了魔咒般的定定看著對方,這是真的嗎?她竟然看到了金在中?
這種情況哪還坐的住?她一時沖動便朝那臨窗而坐的年輕公子走過去,直直走到他桌邊,走近了才發現也不是那麼像,但也有四成像了,五官輪廓都挺相似的,自己可能在現代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看走了眼。
她的心思轉了轉,自己的目的既然是來找有錢人的,這公子渾身富貴氣,可能是個機會,自己得主動些,不如就姑且一試。
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看著那人。
「打擾了,這位兄台,冒昧請問,在下可以坐在這兒嗎?」「我認識你嗎?」金少麒微微挑眉。
她分明是女扮男裝,竟然主動來親近他,雙眸還直視著他,這大膽的行徑,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兄台不認識在下,不過相逢自是有緣,如果兄台能讓在下坐下與兄台喝杯酒,那麼不就認識了嗎?」什麼兄台,在下,坐下的,講得她舌頭都快打結,差點連台客兩字都快出來了,但不這樣文謅謅的講話會被懷疑,她也只能學著講,而且也越來越習慣了。
「你坐吧。」金少麒不置可否的說。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韓蕎惜坐下之後自我介紹。「在下韓惜,兄台貴姓?」「金。」「金?」韓蕎惜訝然的喊了出來。
他竟然也姓金?真是巧。
金少麒想不到自己的姓氏會令她有此反應。
「有什麼問題嗎?」韓蕎惜笑了笑。
「沒有,沒問題,只是覺得這姓太配兄台了,尊貴十足,照在下看來,兄台表面優雅,溫和冷靜,卻擁有輕狂的本質,是個離經叛道的瘋狂人物,血液里永遠有找尋下一件新鮮玩物的渴望,有如貓般敏感,如果發揮天性中的觀察力,定然有番作為。」她是星座通,對自己偶像的星座個性更是如數家珍,隨手拈來就可運用自如,她說的是金在中的星座特性再加上一點點拍馬屁,只是亂槍打鳥,找個話題跟他聊,至于準不準,那就見仁見智了,或許能朦到也不一定。
「這倒奇了。」金少麒凝視她片刻。
「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何會知道這些?」
見他好像挺能接受自己的說法,應該是朦對了!心中暗喜,韓蕎惜繼續說下去,「不只這些,在下還知道很多,兄台的優點是有膽識,企圖心十分強烈,還有絕佳的領導能力。」金少麒微微抬了抬眉毛。
自然,若是沒有企圖心,他也坐不上這個位子。
「那麼缺點呢?」他不快不慢的問。
天子的缺點豈容世人指點?平日文武百官只管吹捧贊美,因此他從未听過自身的缺點。
「缺點啊……」韓蕎惜淺淺一笑。
「缺點就是太過霸道和武斷,所以經常會背負太多的責任,往往會超過自己的能力,讓自己太累了……」「說的好極了。」一道如春風般溫文和煦的醇厚男聲傳來,韓蕎惜本能的抬頭,看到一個長身玉立、眼里露著贊賞的年輕男子,同樣也是渾身貴氣,只是較為俊雅了些。
看來他們兩個認識,如果他們真是富家子弟,肯投資她的計劃、肯相信她的話……」思轉到這里,她反客為主,朝那男子微微一笑。
「在下韓惜,唐突一問,可以和兄台做個朋友嗎?」「韓兄真是干脆之人。」端木秋坐了下來,看著她,唇邊綻露著和煦的笑容。
「在下端木秋,幸會了,韓兄。」
「幸會。」韓蕎惜客套一番便開門見山地說︰「依在下看,端木兄跟金兄一樣,也是個爽快之人,那麼在下就不拐著彎說話了。」她沒那麼多銀兩可以再上這悅陽樓來,也沒時間讓她慢吞吞的找金主,因此她得速戰速決,若這兩個人沒興趣,她得趕緊再找別人。
「不瞞二位,小弟有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擔保會賺錢的生意,正在找尋有意加入這樁生意的有緣人跟聰明人,但恐口說無憑,二位大哥看看,這便是我腦中的想法,二位大哥看過就知道,不是小弟吹噓,這絕對可行,一定會造成轟動……」說著,她拿出懷里的三大張宣紙,在他們面前攤開來,還順道拉近距離,嘴甜地稱起大哥小弟來。
三張宣紙密密麻麻的寫著她的開業計劃,都是她腦中既有的資訊。
在現代,她是微耀百貨集團的企劃部助理,大學時曾在八卦周刊打工四年,文筆不錯,進入企劃部之後,還負責館內的月刊編輯,因為有個愛虐待下屬的上司,她們企劃部雖只有八個人,但人人會十八般武藝,寫一份開業企劃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比較煩的是她用不慣毛筆,把自己手臉都搞得烏漆抹黑,另外就是要配合這時代的情況來調整內容。
為了招商攤位,她還細細問了落霞院的每一個人,做了一份研究報告,這個時代有什麼東西,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設的攤位有哪些,最後總算理出一個頭緒,也對她所在的西延國有個概念了。
西延是現今鼎立天下的四國之一,先帝駕崩五年,繼位的天子據說雖然年紀輕輕,但賞罰分明,懲罰貪官污吏絕不手軟。
而鼎立的四國分別為東瑞國、南璘國、西延國、北虞國,這四個國家她念書時沒听過相關記載,不過以前閑來無事時她會讀一些雜書,印象中好像有看過與現在這時代四國鼎立情況差不多的佚史傳說,但沒看仔細,只知後來不知為何,那四國的記載就中斷了,加上正史也沒提,因此大家都當是一段古人虛構的記載,可這麼想,或許她真的穿到那個傳說中的神秘時代也說不定?
總之眼下最要緊的是快點賺錢好留在京城等待時機穿越回去,因此弄清楚西延國的情況是必須的。
西延國是四國之中疆界最廣的國家,從上上個皇帝,也就是現任皇帝的祖父開始便鼓勵農民發展生產,同時亦減輕賦稅,那位皇帝又躬自菲薄,更不許當時的貴族官僚刮壓榨,這麼一來便減輕了老百姓的負擔,也保證了政府的財政收入,讓西延國的經濟漸趨穩定,社會也迅速的富庶繁榮。
他駕崩之後,接任的兒子,也就是現任皇帝的爹,也很爭氣,大力興辦水利事業,促進農業生產,還平定了外患,將諸侯王孫的權力收歸中央,打擊割據勢力,鞏固中央政權,令老百姓安居樂業,加上他為人較慈悲,對少數民族多用懷柔,不輕易動兵,長年維持著相安無事的關系,這也是令經濟繁榮、政局穩定、文化昌盛的原因,在他在位期間,西延國延續了其淵遠流長的文化和風情,安樂太平。
現今的天子很年輕,才二十六歲,已經即位五年,雖然年輕,但也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五年之間,肅清吏治、減輕刑罰,重視人民疾苦,社會秩序因而更加安定,國勢也隨之昌盛,而少年皇帝有個暗使部隊在替他暗中做事的傳言雖然不曾稍減,但誰也沒有真正見過皇帝的暗使部隊,因此那些貪官污吏或江洋大盜吃了少年皇帝的悶虧也只能認栽。
再說到這西延國的首都安臨城,是個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市,交通四通八達,不僅旱路暢通,水運也十分發達,手工業者、商人跟小業主構成了安臨城的中產階級,他們經濟富足,富裕閑暇之余,自然開始追求生活情趣,因而促成了京城的高度繁榮,戲曲、雜技、音樂、詩歌、小說都很盛行。
綜合了下人們的說法,她得知她穿越來的這座城市是越夜越美麗,因為沒有宵禁,加上生活尚算優渥,所以一到夜里,家家戶戶都會在門口庭院前點上燈,夜里出游玩樂的人們也拿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夜里燈火通明不說,叫賣聲更是不絕于耳。
不只如此,城里的食鋪和妓院、賭場可說是早晚都生意興隆,因為從夜晚直到太陽都出來了,街上一樣擠滿了人,就算是寒冷的下雪天,一樣有夜市,至三更不絕。
總歸一句話,這個國家的人民很幸運的擁有夜生活,而且很有錢!尤其因是在天子腳下,安臨城的富家夫人跟富家千金更是多如螞蟻,女人嘛,沒有不愛漂亮的,她的百貨公司就是開來賺女人錢的,加上沒有競爭對手,佔了很大便宜,一定做的起「二位大哥看過之後覺得如何?小弟的想法可行嗎?」雖然設想了許多,韓蕎惜仍是有點惴惴不安,畢竟時空不同,在二十一世紀可行的,拿到這里可能行不通,如果他們一致認為很荒謬的話,表示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她可就要再找別的賺錢法子了。
「這真是你寫的?」端木秋眼楮眨也不眨看著她。
「你識字?」
他自然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裝,耳上還有耳洞呢,而且那甜美的臉蛋細白柔女敕、色澤粉潤,扮作男子是半分也不像。「我發誓,是我寫的。」她不自覺的又舉起四根手指來。
「若不信,小弟可以當場寫給大哥看。」
別說他了,昨晚她在寫時,小眉也是驚詫不已,直呼她不可能會寫這麼多字,原來韓惜兒雖然出自書香門第,自小請了夫子來教,但她對讀書習字壓根沒興趣,總是在偷懶,因此大字只識那麼幾個。
而她呢,原本她的字是挺漂亮的,還很擅長制作海報,但在毛筆的搗蛋下,就成了沒辦法讓人看一眼就心動的字體了。
「不必了,我相信你。」端木秋笑了笑,又正色道︰「惜弟,你這『百貨商鋪』的想法的確好,不過在京城里還沒有這樣的店鋪,似乎太過冒險了些?」端木秋言下之意好像可行,韓蕎惜精神都來了,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二位大哥,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總是要踏出第一步,而且,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棒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你全力以赴,你就會一直成長。」這不是她說的,是遠流王董事長說的,身為要對抗邪惡職場的小資女,她腦袋里可是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格言來砥礪自己,是她的上班維他命。
「惜弟說話真是饒有趣味。」端木秋噙著微笑,興味地看著她。韓蕎惜笑得開懷。
「大哥喜歡听啊?喜歡的話,小弟再說幾個給你听。」她可是讀過《二十條能夠改變你人生的職場榜言》這種書,要她講,她可以滔滔不絕,講到明天都可以。端木秋的微笑停留在俊臉上,不急不躁地說︰「來日方長,反正你我需常常見面,你再慢慢說與我听。」韓蕎惜一陣狂喜。「大哥的意思是」端木秋對她投下意味深長的一眼,淺淺一笑。
「我們一起把這新奇的百貨商鋪變成全京城最賺錢的鋪子。」她跟端木秋約好了三天後一樣的時間在悅陽樓見,金少麒也是他們的合伙人,但他時間上比較不方便,表示就全權交給端木秋處理,說定了他們會各出一部分的銀兩,而至子她要出多少銀兩,他們也沒多問,讓她一陣安心。
總之,她是出門遇貴人了,沒想到那麼輕易就找到了資金來源,等她的百貨商鋪開幕賺了錢,到時就可以從常府搬出去,安心的等待穿越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