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他想也不想立刻撥了唐秋生的手機,卻只得到了「您撥的電話沒有回應」的訊息。
到底是沒有開機?還是收不到訊號?或是……出事了?
難道真的是秋生……
他只覺有只無形的大手極住了自己的喉嚨,心髒跳得越急越猛,腳下油門踩到底,迅速往她家方向飄去。
才拐進她家巷子,卻看見那棟日式平房漆黑一片,不似有人在的跡象。
他的心直直地往下沉去。
就在此時,手機響起了有簡訊的提醒音,他立刻抓過手機開了簡訊,上頭只簡單卻不祥地出現了幾個字。
東海碉堡。
他心一跳,急急查尋這則簡訊的來處,赫然發現來電顯示竟是剛剛還屢撥不通的唐秋生手機號碼。
這下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他立刻倒車迅速退離巷子,轉道直奔大肚山方向。
「這個笨蛋!不是叫她有什麼事一定要打給我的嗎?話都當耳邊風了,等找到人後,非好好修理一頓不可!」霍玄又驚急又氣憤,咬牙切齒低吼著。
他眉心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了,彷佛有什麼即將破額飛升而出。
強抑著焦慮和驚懼,他數不清闖過了多少紅燈,又被多少測速照相拍個正著,卻不管不顧,滿心只想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東海碉堡。
在休旅車的車頭燈照射之下,有輛孤零零的機車停在草叢邊,他急切地下車奔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那個黑漆漆的地下密道入口。
他想也不想迅速攀爬了下去,彷佛冥冥之中有什麼奇異的默契引導著,再加上天生夜間能清楚視物的能力,霍玄完全不需要任何光線,腳步堅定地往某條特走的通道奔去。
右轉,再右轉,再左轉……
就在此時,他看見了那令自己驚怒得幾乎目皆欲裂的一幕——
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唐秋生被某種無形力量壓在牆上,腳尖離地,身體周圍泛起點點刺目慘然的幽幽青光。
有個黑色巨大的影子正在她身邊游移著,自黑暗中傳來了垂涎的聲音,它好似饑腸轆轆,迫不及待享受美食,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放開她!」他盛怒難當地大喊了一聲。
那巨大黑影緩緩地回過身來,看不見五官,卻仍舊發出了那猙獰貪婪的吞咽聲……喀喀……咽嘟……
肉!
瀕玄及惡地冷冷盯視著跟前鬼物,是魑魅,一種山林異氣濁邪而生的妖物。
但是這只魑魅顯然吞噬了長年陰寒的地氣及各種死不瞑目的恨魂怨魄,反倒越發凶厲萬分。
魑魅離得唐秋生太近了,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稍有不慎,萬一惹得那魑魅凶性大發,唐秋生就危險了。他眉心的灼熱感燒熾得像火焰一般,心神卻瞬間冷靜鎮定了下來。
「放她走,我可以幫你淨化引渡。」他低沉地道。
吃……肉……咽都……
魑魅黑暗影子越發暴漲,一瞬間彷佛籠罩了大半密道,一股冰寒刺骨的旋風凶狠地直撲他面前。
他一凜,憤然地低咒一聲,「別逼我……」
懊死的,他真不想這麼做!
可是他己經別無選擇了,在那帶著腥臭的寒風刀片般切劊而來的剎那,兩手迅逄結了一個霍家道印,雙手食指指尖緊貼眉心火焰竄燒之處,而後大吼一聲——
「破!」
那朵火焰隨著雙指拈起,凌空飛射而過,小小的餡色瞬間轟然化成了巨大火網,牢牢捆縛住了措手不及的魑魅。
在魑魅驚恐尖嘯聲中,但見那巨大黑影恐懼痛苦地扭曲著、抽動著,腥臭之氣被烈火燃燒得彌漫空氣中,令人無法呼吸,漸漸地,黑影變得越來越小、越淡,最後在一記爆炸的炫目光華中,瞬間魂飛魄散消逝一空!
瀕玄彷佛渾身力氣被抽空般搖蔽了一下,可是下一刻自體內深處不斷竄燒蔓延的烈火熊熊而起,周身極陽至剛氣餡上竄丹田,上涌眉心,熟悉的感覺再度降臨……
可惡可惡可惡!
他總算勉強維持腦中最後一絲清明的自制,大步奔向頹然癱倒在地上的唐秋生,手指有些顫抖地輕觸她的鼻端下方,在察覺到那微弱卻平緩的呼吸時,緊繃糾結得疼痛的心終于得以松弛些許。
「太好了,你沒事……」他喃喃,目光憂慮中再掩不住一抹溫柔地注視著她。
瀕玄像是唯恐踫碎了珍貴瓷器般地小心翼翼抱起她,雙臂緊緊擁住她微冷卻柔軟的身子,沒有沿著原路回去,反而一步一步地走向某條可以直接通往出口,不需攀爬的秘密通道。
唐秋生是被某種溫暖得像陽光的觸感喚醒的。
深沉潛意識里那寒冷恐懼的驚悸感,不知在幾時己淡淡褪化遠去如一個再也記不清楚的惡夢。
雖然頭很痛,腦子混混沌沌,有些空白,還有一剎那的恍惚,可是她身體本能地蹭向那溫暖得近乎灼熱的觸感。
「不要跑,好暖啊……」她口齒含糊地道,佣懶又滿足地環抱住那個暖呼呼的「大抱枕」,雖然有點硬,又太大條了,可是抱起來很舒服、很安心。
唐秋生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皮,卻發現自己竟跟個無尾熊似地緊緊巴住瀕玄結實的身軀不放。
「嚇!」她嚇得所有懶意和睡意全跑光光了,忙一把推開他。
可是霍玄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呼吸很急促很沉重,緊閉著雙眼,死死地咬著下唇,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不適,英俊臉龐滿是異常的紼紅,滿頭大汗。
「霍先生,你怎麼了?」她顧不得害羞,心急地撲過去,手放在他額上量溫度。
「你發燒了嗎?」
「離,離我遠一點,快……」他呼吸粗嘎痛楚,渾身熱氣蒸騰,將高大身子蜷縮進牆角,用力之大,幾乎發抖。
「霍先生,你生病了對不對?」她情急地道,隨即一怔,疑惑地環顧著四周。
奇怪?她不是在東海碉堡地下通道里嗎?怎麼會在他房間呢?
唐秋生沒來由打了個寒顫,腦海深處隱約記起了一點,可仔細深入去想,卻又腦袋空空、一無所獲。
算了,這不是重點。
「我帶你去醫院掛急診……」她想踫他,卻又被他一閃,當下不禁有些訕然,心里酸酸的。
「好、好,你別閃,我不踫你就是了。」
瀕玄在死命對抗周身熾烈燒灼到近乎痛苦的欲火中,依然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對她擠出一個笑來,汗水緩緩自額際滑落。
「我,沒事,很快就,就好了。」他強忍著伸手將她拉進懷里的沖動,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試圖用劇痛感轉移注意力。
「怎麼會沒事?你明明就很痛苦的樣子,有病千萬不能忍,一定要看醫生啊!」她一臉焦急地看著他。
「不是病!」他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月復中狂燒的怒氣一瞬間有壓過欲火的跡象。
拜他曾爺爺所賜,當年身為第九代天師的曾爺爺在上海偶遇千年欲妖,一番慘烈搏斗後,見情勢棘手危急,不惜出動內丹,一口吞了欲妖!
結果曾爺爺的內力沒能把千年欲妖摧滅消化完全,反而變成隔代遺傳,傳到了他身上,因世間法,萬變不離其佘,欲妖的妖力居然和他身上與生俱有的霍家降妖伏魔天賦,誤打誤撞融合成了一起,最後導致出一項嚴重過敏的副作用——
只要他一動道法,過後就會壓抑不住體內的陽氣過盛,致使春情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媽的!什麼爛體質啊!
瀕玄想到這里就忍不住滿肚怒火上涌,幾乎抑不住殺人的沖動。
本來他還不知道自己體內有這種莫名其妙的鬼東西,是高中那次自地下道里把好同學救回來後,他足足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兩天兩夜。
終于得以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己經是面白體虛眼眶發青,腳都軟了。
苞自己的雙手熱烈「打交道」了兩天兩夜,那是他畢生最羞愧最丟臉、也最不堪回首的悲慘回憶。
餅後,就算打死他也不要承繼霍家家業。
這麼可恥丟人的「病因」,能對她說嗎?
「你,快回家,休息。」他快忍不住了。
「不行,我怎麼可以在這時候丟下你呢?」她見他渾身熱氣騰騰,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腦中卻閃過一個念頭。
「啊,對了,我幫你放水泡個澡,泡完澡應該會舒服一點?」
洗澡……鴛鴦澡……光滑赤果的肢體熱情交纏著……
「霍先生,你流鼻血了?」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別再說了——」霍玄顫枓著抹去了鼻血,苦笑道。
「如果你害羞的話,那我幫你放完洗澡水就馬上離開這里,你可以慢慢泡。」唐秋生有點擔心他會懷疑她的人格,因此再三保證,「真的,我絕對不會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來。像上次那種,呃,擦槍走火的事件是絕絕對對不會再發生了!」
她不提上次纏綿事件還好,一提起他的鼻血更是瘋狂大放送。
「霍先生!」她嚇得趕緊找來面紙幫他堵住鼻子。
「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正常人是不會流鼻血流成這樣的。」
「我是——該死的欲火焚身!」霍玄恨恨地自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迸出。
她瞬間呆愣住。
「這是副作用……」他無奈得要死,呼吸間盡是灼人熱氣,「你回家吧,我過兩天就好了。」
她不回家,他就不好「自行解月兌」,可惡!早知道剛剛就該先送她回去的,可是他一路上又要擔心她,又要對抗體內幾乎壓抑不住的春火肆虐,能順利把車開回追遠街而不出車禍,他就己經覺得是奇跡了。
「什……什麼的副作用?」她明明己經尷尬羞窘到不行,可是又不忍心丟下他就落跑。
「你,別……」老天,他光是看著她怯怯又羞紅的臉,越發堅硬熱脹了起來,都快爆血管了。
是啊,理智也叫她別管,而且是聰明的話絕對別管……可是見他神情痛苦的模樣,她的腳下像是生了根,半步也移動不了。
她知道要解除他現在痛苦的情況得用什麼辦法,因為「欲火焚身」四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
唐秋生雙腿抖得要命,內心更是強烈交戰得厲害。
幫?還是不幫?
扁是回想上次的事件就己經窘到想挖洞鑽進去了,如果今天又再來一次,那、那……她以後還有臉見世人嗎?
「那……泡冷水澡可不可以?」她囁嚅著小小聲建議。
「你回去……」他己經快壓抑不住了,眼楮紅似血。
「我知道了!」她頓時心一橫,沖動地用力拽著他就往浴室去。
「洗完要是再不行,我……就幫你。」
「你說什麼?」霍玄還以為自己連听力都被欲火燒壞了。
浴室蓮蓬頭嘩啦啦的水花灑落下,依然澆不熄他通身的欲火,唐秋生羞窘地偷偷瞄著他高大完美的身軀下方,那高高豎起的粗長昂揚,驚人的尺寸嚇得她差點奪門而出。
他緊緊盯著她的樣子,就像猛獸盯住了最美味誘人的獵物般,充滿了狂猛的渴望。
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下不知不覺地腳軟了,身體也酥麻栗然了起來。
陌生又熟悉的情潮瞬間對著她籠罩而下,她顫抖著,腳下自有意識地走近他,屏息望著他英俊迷人的臉龐︰心跳得又快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