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發生的事情已經讓蔣時鈺陷入低潮,他們之間原本和樂的氣氛也變得詭譎,所以他不想再添變量。只是一杯威士忌入喉,一把火就從胃部開始竄燒。
酆寅初沒有忘記上一次的經驗,所以這次一進夜店大門就握住蔣時鈺的小手,擺明名草有主是要杜絕其他女人的示好,誰料到……或許他也是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吧台上的紀勤之,所以才會下意識做出這種動作。
「好氣魄!」唐樂耘用力拍了酆寅初的背一記。
「听說你們參加醫院的員工旅游,好玩嗎?」紀勤之間著蔣時鈺。
「金針花海很漂亮,一大片黃澄澄,就是太陽大了點,害我很擔心會曬出斑。」這身白皙的肌膚是在離開南部鄉下後,漸漸保養出來的成果,一白遮三丑,蔣時鈺也只剩這個外貌上的優勢了。
「看起來皮膚狀況不錯,至少沒有發紅,毛孔也沒有外露sayhello,你的防曬功夫做得很密實。」紀勤之很老實的回答。
看那麼仔細?連毛細孔都注意到?
「是啊,這迷糊蛋要不是有我幫忙兩小時就抹一次防曬乳,早就變非洲小黑人一枚。」
火藥味十足!唐樂耘樂作壁上觀,畢竟難得能見到不管各方面都能和老同學比擬的男人,勢均力敵的比賽才好看啊!
蔣時鈺以眼神讓酒保再送上威士忌給酆寅初,唐樂耘自然發現這個異點,卻悶不吭聲。反正他從頭到尾都不是主角,只要安靜看戲就好了。
蔣時鈺承認自己也有小惡魔的一面,答應紀勤之的邀請只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身價——至少她也有優秀的追求者,可是聊到最後,酆寅初和紀勤之這兩個大男人居然產生惺惺相惜的情誼,雖然達到她想灌醉酆寅初的目的,而且荷包也維持豐腴的體態,完全沒有瘦到。
但意料之外的結局卻讓她啞口無言,倒是唐樂耘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彷佛看了一場好戲,就讓她莫名心虛。他到底猜到多少?
尤其唐樂耘在道別時,還偷偷在她耳邊說︰喝醉失身比較自然。這種調侃的話,更讓她雙耳燥熱。他應該是猜出什麼事情!
「酒量怎麼會爛到這種程度?」蔣時鈺搖頭,進入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幫酆寅初擦臉,「我是該笑還是哭?醉成這樣能問話嗎?」
「我、想吐!」酆寅初在床上翻了一圈,突然開始干嘔。
「不行!我去拿垃圾桶,等等!」
蔣時鈺還來不及沖到門邊,他就已經浙昵嘩啦吐在床上,酸氣四溢,讓她也開始反胃。
「天啊!酆寅初,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她撫著腦袋,無力申吟。
「忍不住嘛。」酆寅初帶著耍賴的笑容回應。
又是另一面,蔣時鈺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酆寅初的微笑可以這麼無辜,孩童似的純稚,尤其咬字尾音帶著憨氣。
「你以為裝可愛,我就會幫你處理嗎?」
「小鈺人最好了。」
又是一記殺人般的燦笑,笑得蔣時鈺心都癱軟在地上。
「又不是在演櫻桃小丸子,這里沒有小玉。」
「那小櫻桃、小櫻桃最好了。」
醉眼蒙蒙,放電指數破表。這種男色誰能招架?能讓陳茜神魂顛倒的韓子高,應該長相亦如此了。
蔣時鈺只能認命的當起老媽子,什麼桃色橋段全被腥酸味給掩蓋,只剩下滿腔悔恨。她想的什麼餿主意,什麼灌醉他可以吐真言。
對,是吐了啦!
「我要先換床單,你起來。」
「不要,床在搖。」
「是你人在搖。」在床上不好好坐,左搖右晃,記得上次明明沒有這麼難纏啊。
「不要晃!」結果是酆寅初伸出手拉住蔣時鈺。
「就告訴你,晃的人是你啊!」啊!拉住不打緊,現在居然是熊抱。接著是什麼?像上次那樣?蔣時鈺臉紅心跳。
「好暈!」
什麼?蔣時鈺听不清楚酆寅初說的話,才剛抬頭,就看見酆寅初喉嚨深處的懸壅垂。
「不、要……」
嘔!細碎食物傾泄而出,伴隨著酸臭液體,兜著頭淋下來,讓她也開始反胃干嘔。
「酆寅初,我不是垃圾桶。」蔣時鈺氣得把他推開,用力之猛,讓他跌回床鋪里。
吐過兩回,總算舒服,至少胃沒有呈現翻攪,不像剛才好像被人以外力扭轉、倒翻。順勢倒回床上後,酆寅初就陷入昏睡。
夢中,他依稀听見蔣時鈺的尖叫聲,還有喘息聲,肌膚不時傳來的溫潤,讓他忍不住嘆息。好舒服!
瞧,他整個人到底是睡死還是假醉?全身軟綿的任由她擦拭,好不容易克服害羞……是,她也很好奇他的身體結構,尤其精瘦的身體看不出來他是練家子,結實的胸肌和漂亮的月復部線條,都讓她出現口干舌燥的現象。
蔣時鈺,你這|狼!你應該要抱持醫護人員的專業,視病如親,怎麼可以隨便出現遐想!
啊!輕輕的申吟從他口中細微的逸出。又來了!這麼曖昧的干擾聲音,讓她怎麼心無旁騖!不是男人需要面臨心理層面的考驗,女人同樣也有這方面的困擾,尤其當她幫忙把他身上的束縛剝個精光時,最後連內|褲也不留,這絕對不是私心作祟,純粹是他的褲子也沾到酸液,擔心有滲到內|褲層才這麼做,雖然她克制不住有瞧了一眼。
癱軟的男性|象征跟書本的介紹相同,這是海綿|體尚未充血的狀況……越想臉蛋越燙,幾乎要著火。好不容易才幫他把身體和床鋪都處理干淨,看著時鐘,發現居然已經凌晨兩點半,難怪她的腰都要伸不直。
只是光處理這些嘔吐物就花了兩個小時不打緊,還累得她流一身汗,尤其混和了酸臭,連她都快吐了。
酒後吐真言這件事情需要斟酌,尤其要把酒的分量算精準,否則只會累得自己跟條狗一樣。
最後,蔣時鈺進入浴室準備清理自己。
天啊!臭死了!酆寅初晚餐到底吃了什麼食物,怎麼會這麼臭!
迷蒙的視線,映入眼簾的白色天花板,這里不是那家夜店。
該死的!他八成又喝醉酒,而且這次比上次嚴重,他居然連半點記憶都沒有。
酒精麻痹了感官的敏銳度,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听見浴室有水聲。哪里來的水聲?
誰在浴室?
水聲倏地停止,砰!打開的浴室門沖出濃厚的白色熱蒸氣。答案揭曉,是蔣時鈺。
當然是她,不然還有誰能自由進出這間房子?可是,她為什麼在他的房間內洗澡?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全身光luo?
更該死的是,他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情!兩人光luo,其中一位還淋過浴,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場景,任何人想否認,跳黃河也無法明志。再者,他實在無法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畢竟他曾在之前吻過她,雖然是半醉之間,但前車之監可以參考,喝酒果然會誤事。
怎麼、怎麼會醒著?早知道她就不該貪一時方便在這里洗澡,她只是擔心半夜他又吐,但看他的雙眼精矍,分明已經酒醒,那要怎麼解釋她在他的房間里洗澡?
「你、你喝醉,所以才……」
臊紅的溫潤雙頰,在他的眼底是嬌羞,也可以解釋成歡愛過後的激情,他心一冷,所以該做的事情,他半點都沒有遺漏。
對于蔣時鈺,酆寅初抱持的心態絕對不是在夜店可以隨便用肢體交流的女人,她的純潔是他從小看到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的單純。
「我很抱歉!」
咦!他道歉?難道他還記得自己吐得滿身?對啦,還讓她忙了整晚,得到一句道歉不為過。
「我、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只是可憐操勞一整晚的四肢,明天可能爬不起床。
「我不會讓你受到這種委屈,雖然我從小是在國外長大,但很清楚你不是隨便的女生。」他捉起一旁的睡袍,很自然的往身上一套。
委屈?隨便?難不成他們在雞同鴨講?更重要的是,他、他居然可以這麼自然的luo身在她面前穿睡袍,態度完全不扭捏。
「我們就先訂婚,明天就去買戒指。」
嗄?訂婚?戒指?現在是在演哪出戲?沒有人通知她要客串演出啊,還是他其實還沒有酒醒?
「我想你也很累,先回房間休息吧。」看著她扶著腰站立,第一次總是比較疼痛,酆寅初將她以公主抱的姿態摟進懷里。
這……這可能是他們最近期內,最親密的互動。公主抱耶!從來不敢妄想的事情居然美夢成真,不管他是不是還沒有酒醒,蔣時鈺都不想錯過這一刻備受呵護的感覺。
尤其當他把她放在床上時,還在她唇上輕印一吻。
「很晚了,早點睡吧。」
好夢幻,難不成她其實在作夢?對,八成是夢,所以她不能醒來!一定還有續集,搞不好續集是結婚典禮,畢竟他剛剛提到戒指。
閉上眼楮,蔣時鈺強迫自己放松,入眠。
其實這不難,畢竟她已經做了大半夜的勞動工作,很快的,意識就開始騰空。
夢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更棒的是任由她自由揮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