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德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蘇嬿妤在另一張單人床上開著小燈看書。陸冠羽趴在她床邊,握著她一手,正打著盹。
她一動,他就驚醒過來,「德德?」
「你怎麼在這里睡?」虞德嫻說,但她的嗓子整個啞了,出不了聲。
陸冠羽連忙拿了蜂水給她喝,又喂她一顆喉糖。
忙前忙後的照顧,蘇嬿妤就陪在一邊,告訴她,她中暑了,她被單底下只穿了小可愛和小褲褲,說得她簡直想把整個臉也藏進被子里。
她不知道許維貞的暴言,身旁人也像是這件事不存在一樣,沒有提起。
醒了自然也感覺到餓,陸冠羽把廚房煮好的雞蛋肉絲粥拿來,一盤青菜,一碗皮蛋豆腐,飯後還有小蛋糕兩塊,不過虞德嫻吃不完,後和陸冠羽一人一口的分著吃了。
蘇嬿妤在一旁深覺雙眼就要閃瞎了,正考慮著要不要撤退,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听了幾秒,突然眉開眼笑,轉頭問著黏膩在一起的兩人,「嘿,他們十一點半要夜教喔,你們去不去?」
「夜教?」陸冠羽皺眉。
「那是什麼?」虞德嫻問。
「夜間教育,就是黑漆漆的讓你走山路,一邊裝神弄鬼的嚇人這樣,不過是有些忌諱,例如不能回頭,牽著的手不能放開之類的。怎樣,去不去?」蘇嬿妤興致勃勃。
「嬿嬿,妳不怕嗎?」吃完飯有了精神的虞德嫻很疑惑。她不怕黑,也不怕鬼,不過她知道蘇嬿妤是怕的。怕黑又怕鬼故事,大概腦補能力強的人都會這樣自己嚇自己。
「嘿嘿,我有人陪。」蘇嬿妤笑得愉快甜蜜,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虞德嫻懂了,「灰狼先生上山了?」
「嗯。徐清把行程給我一份,他答應要特地上山陪我走這一段。我七點沒接到他電話,還以為他不來了呢……」蘇嬿妤有些難過,又忍不住高興起來,「他趕上來了,你們呢?要在木屋里窩著?一起去玩吧?」
虞德嫻還真想窩著,但一樣到蘇嬿妤走了,屋里就剩下她和陸冠羽,兩人獨處的羞澀和緊張,一下子擊倒了她。
她是對陸冠羽動心了,可動心和真的表白在一起,又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動心是她一個人的事,在一起,那就是兩個人,甚至兩個家族的事了。
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方阿姨說,她和她的兒子也許就要談戀愛……
咽了口口水,在陸冠羽阻止之前,虞德嫻已經點頭同意參加夜教。
于是月兌隊的兩女一男加入夜教的大隊伍,不過蘇嬿妤很快就和他們分開。沒有手電筒的山林里,黑得什麼都看不見。
陸冠羽緊緊握著虞德嫻的手。他們這一隊有六個人,三男三女,交錯著握緊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兩個女生,正好是之前陪著許維貞來家里玩的那兩位。
跟著地面上排成指示的熒光棒走,他們在女鬼哭嚎和幼兒尖叫的驚悚氛圍里一步步闖關,前頭的兩個女生已經嚇得躲到男生懷里,驚恐的躲避動作在踫到伸手抓來的沾血手掌時,那種害怕已經到達最高點。
「啊……不要、不要……快走開……」
哭叫和奔跑,怕得無法冷靜的兩個女生亂闖一氣,把隊伍里握緊的手給沖開了,徐清和小胖子班長被迫讓她們帶著跑走。前頭的人一松開手,虞德嫻愣了一下,還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她空著的手立刻被握上了。
那握住她的手掌冰涼涼的,很修長,沒有那種練拳過的堅硬和厚繭。
不是徐清。
他們的手松開了。夜教的隊伍最忌諱把手松開,因為不知道再度牽起來的會是什麼。虞德嫻一下子心都涼了。
那只手卻飛快的帶著他們跑起來,一路跟著熒光棒的指示走,但是越走,虞德嫻的身體越覺得僵硬,她的直覺告訴她,夜教的路線不應該這麼遠,而且完全偏離了大路……但她講不出話來。
夜里本來就涼,又忽然下起驟雨。嘩啦啦的,一下子全身都濕了。
墊後的陸冠羽覺得不對勁,使勁扯住虞德嫻的手,卻發現她完全停不下來,手都被拉直了,人還在往前沖,陸冠羽張嘴要喊名字,又咽回肚子里。
夜教不能喊名字。不能回頭。不能拍肩。他只能跟著跑。
「停下來!快停下來!再跑……要迷路的!」
在滂沱夜雨里,陸冠羽向前方喊話,夜教的環境原本應該會因為恐懼而安靜,發出聲音便會在山林里回響,但如今下了大雨,枝葉反彈的聲音加上雨聲沖刷,連他喊出去的聲音都模糊起來。
虞德嫻听不清身後的陸冠羽喊了什麼,可她知道他在說話,那就像是一個解除驚恐的咒語,她握緊和陸冠羽交扣的手,開始用力的想要甩月兌另一個東西握住她的力量。
一下甩不掉,甩兩下,三下,用指甲抓撓,撕扯,絕對要甩開!
「放開我!」她喊。
忽然在驟雨里,她清楚的听見一聲「嗶」是電子鎖打開的聲音,有點耳熟……兩道強光忽然照著她的眼楮射過來,她痛得閉上眼,眼皮外依然亮晃晃的,刺得她想抬手遮住光。
身後陸冠羽握住她的力道,突然松掉了,一只手拍在她肩上。
虞德嫻直覺性回頭,心里一瞬間想到「啊,不應該回頭的」,她身後沒有陸冠羽。垂下眼楮,她發現那個大男孩已經抱著腦袋,栽倒在泥地上,一張蒼白的臉浮在她眼前,漆黑空洞的眼珠與她正對著。
尖叫的聲音被一只冰涼的手捂回去,虞德嫻心如擂鼓怦怦,恐懼讓她連指尖都涼颼颼。她被拖著跌跌撞撞的走,繞過強光,她呆呆的看著眼前車門大開的休旅車,身邊握著她手腕的男人高大削瘦,皮膚很白,襯得他眼珠子更黑。男人頭發凌亂,衣服也皺巴巴的,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沒有好好打理過的,而不是因為在雨中奔跑而弄亂。
是個大活人,不是鬼故事里冒出來的飄飄。
虞德嫻在被那人按著腦袋往車里塞的時候,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猜測,下一瞬,她張嘴喊出一句,「張永杰?」
這一喊,簡直像是捅了馬蜂窩。
男人漆黑的眼珠子像要釘死她一樣的瞪住她,眼角抽搐著,唇肉也神經質的顫著,幾秒後,張永杰結結巴巴的開始控訴她,「妳、妳接受……接受花,還、還收了狗、狗狗,妳、妳是女、女神……卻、卻沒有讓真正的騎士守護,妳弄、弄髒了……衣服,還敢照相,我、我要帶妳回去洗、洗干淨,讓妳跟真正的騎、騎士在一起,妳是、妳是我的女、女神。」
「我有喜歡的人了!」虞德嫻喊,「我不是你的女神!那些花我收下來,卡片也留著,狗狗也好好照顧了,那是你的心意,我沒有隨便丟掉,但,我不是你的女神,我有、我有喜歡的人,我有自己的騎士!」
張永杰眨著眼楮,他好像听不懂她在講什麼,「安、安荻雅娜?女、女神……我、我的女、女神……那個衣服是做給妳的……角、角色,也是照妳的樣子做的……妳是我找到、找到的女神……」
听起來,好像是自己給了他靈感?虞德嫻反抗著他的力道,卻沒有掙扎地太過分,她只是盡力不讓自己真的被押進車子里。她試著和他談判。
「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她咽口口水,「可是,我不是屬于你的女神,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你可以放開我嗎?」
「妳喜歡誰?」張永杰呆呆的看著她,空洞洞的眼珠子轉動著,在暗夜冷雨里看來有種驚心動魄的恐怖。
他忽然放開虞德嫻,空著的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握著一個東西,遠遠看著,像給她家小籠包剃毛用的機器。
但虞德嫻知道那絕對不是。剃毛的機器沒有這種殺氣。那是電擊棒。
張永杰往倒在泥水里的陸冠羽走去。
「妳喜歡他?這個欺瞞妳的騙子?不,不對……妳是我的女神!妳接受我、我的禮服,是屬于我、我的女神……我的!」
男人神經質的低語在這場夜雨里,卻奇怪的听得非常清楚。
虞德嫻渾身冰涼,軟綿綿的,她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心里急壞了,卻動彈不得。
張永杰把手里的電擊棒伸過去,壓在陸冠羽的腦袋上,就要按下開關。
「不!」她尖叫。
這一幕很熟悉的。也曾經像這樣有可怕的危險降臨了,她的小老虎會受到傷害,她不能允許她的小老虎受到傷害!
虞德嫻撲過去,四肢並用的纏住張永杰,她抓他,咬他,撓他的臉,她去搶他手上的電擊棒,也不管是不是通上電了,她的腦袋無法冷靜,她瘋了一樣要將這個危險驅趕走。
張永杰像是被嚇傻了,他也許沒有想過,那個安靜乖巧的,眼楮大大又笑起來甜美的女神,居然會有這樣瘋婆子的狠勁。
電擊棒在混亂中不知道滾到哪里去,虞德嫻還不屈不撓的繼續攻擊著張永杰,那個高大卻削瘦的男人被她推開好幾步,站都站不穩。
正糾纏著,突然,張永杰的眼楮瞠大了,眼白一下子翻過去,啪噠一聲栽在地上,四肢扭曲成的姿勢,那影象可怕得讓人心底發涼。
虞德嫻嗚咽一聲,手一抖,還沒有想到要逃還是要打,她就被人從身後摟住了,她嚇了好大一跳,尖叫著,才要掙扎,就听到耳邊安撫的輕哄。
「德德,德德,是我,是小老虎,德德不要怕,沒有事了……是小老虎,小老虎在這里。」
于是虞德嫻安靜下來,軟倒在那人懷里。
醒過來還撿了電擊棒,利落的把張永杰電倒的陸冠羽模出手機來,打給徐清,叫他來接人。
現場一片凌亂淒慘,陸冠羽有點茫然。也許他們根本不應該加入夜教的活動。
※※※※
虞德嫻嚇病了,陸冠羽在雨水里跑了一會,又在泥水里大半天,還被狠狠用電擊棒給電暈,淒慘得不得了,于是雙雙掛了病號,還打好幾天的點滴。
方母給兒子請了半個月的病假,想把獨子接回家去靜養,卻被陸冠羽拒絕,堅持不挪窩。
蘇嬿妤暫時搬過來,看顧著兩個人的作息,徐清和小胖子班長一下課就往這里跑,帶讀書筆記,帶課本重點。
至于被反過來電倒的張永杰,則交給了蘇嬿妤的灰狼先生處理。也不知道對方怎麼做的,但總之,那些花啊、卡片啊,再也沒有出現過。小臘腸狗的去留呢,陸冠羽還在考慮。
虞德嫻垂著眼楮看著始終守在她病床邊的小籠包,她低聲問狗狗,「汪一聲是你要留下來,汪三聲,你就去陪著那個人好不好?我覺得那個人很需要有小籠包陪著。也許是太寂寞了,才會做出激進的事。」
陸冠羽不贊同的「哼」一聲。太寂寞?寂寞就可以做出這種事嗎?
小籠包「嗚」的一聲歪頭看女,牠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大了一圈,但是圓滾滾的,看了就讓人心底暖洋洋。
牠「汪」一聲,虞德嫻注視著牠。
小籠包用後爪撓著耳朵,又「汪汪」兩聲。
虞德嫻還是看著牠,小籠包湊上前口水糊了她一臉。
「一聲是留下來,三聲是搬家換主人。小籠包,你想好了?」她問。
「汪汪汪」三聲。小臘腸規矩的一坐在自己後腿上,搖著尾巴,濕漉漉的眼珠子注視著虞德嫻。
「好孩子。」她輕聲說。
于是花了一星期和小籠包道別,收拾東西,陸冠羽帶著小籠包屋里屋外的瘋玩,最後把小籠包裝進包包里,交給灰狼先生。
虞德嫻在小籠包離開之後,就有些懨懨的,像沒有澆水的花。陸冠羽心疼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問她「要不要再養一只狗」?她這次清楚的搖頭。
「我還是會怕狗。」她說︰「只有小籠包是不一樣的。」
「但德德不開心。」
「我只是有點提不起精神。」虞德嫻說著,呆呆的愣了半晌,忽然轉頭,輕聲問陸冠羽,「嘿,你有想清楚了嗎?」
「想什麼?」
「想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以結婚為前提的那一種喔。」
虞德嫻說得非常坦白,老實說,陸冠羽嚇了一大跳,他以為這個話題應該是他會先問出口的。
她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什麼事都會發生啊。」
她偏頭看著陸冠羽。
原本是安安穩穩的生活,忽然出現了新住戶,幸運的是和新住戶相處良好。原本以為自己會對年長又高大的王子動心,卻沒有想到,親密的初吻會被新住戶奪走了,而這個新住戶是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大男孩。
原本以為就這樣守著對方長大也好,卻又突然出現了神秘追求者。原本以為神秘追求者可能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一次出外玩耍而已,那個追求者居然就出現了,聲稱「收了女神的衣神,又穿上去了,那麼妳就是獨屬于我的女神已經接受我的追求」,斬釘截鐵的將她擄走……
真的是什麼都會發生啊。
她知道陸冠羽也是喜歡她的。
她原本想要等等的,等到大男孩成年了,能負擔起法律責任了,她再把這件事挑明了。也許等到那個時候,大男孩已經轉變心意,不再喜歡她了呢?
她想要用時間考驗彼此。
考驗大男孩兒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她。
考驗自己是不是真的勇于面對自己內心的渴望。
她原本都想好了……但她現在不想再想了。
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呢?為什麼不把握好當下,向彼此坦誠呢?
她知道自己也喜歡著陸冠羽啊!
虞德嫻微笑的看著對方瞠目的訝異表情。
「我一直認為,喜歡是隱忍而克制的,但原來也有截然相反的方式。我之前想,小老虎還小,應該多考慮幾年,要讓小老虎多一點選擇,可是,我現在會想,小老虎喜歡我吧?我也喜歡小老虎,會為了小老虎變得非常勇敢,我可以一再的為你拚命,那為什麼不能為了我們的將來也勇敢一點呢?」
她已經想起來了,原來他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遇見了。
小老虎總是呵護她。而她為了小老虎,也可以什都拋出去。
那麼為什麼不更勇敢一點?
面對自己的內心而已,不會比外面的危險更可怕。
陸冠羽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他德德居然主動向他告白……不不,不只是告白,是提出交往!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結婚!這代表他可以一直擁有德德。
笑咧了嘴的大男孩哪里有像虞德嫻思考這麼多?他只覺得這樣的訊號就是在告訴他︰你解禁了!撲倒她吧!
于是他撲倒了虞德嫻,兩人蜷臥在沙發上,他親親她的唇,親親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頰,他把他的五根手指和她的五根手指交纏在一起。
「我喜歡妳,德德。」他大聲說。
「我也……喜歡小老虎。」她遲鈍的紅了臉,聲音小小。
「是我先喜歡妳的,從很小很小,我第一次看到德德的時候,德德就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喔。」告白的先發權被拿走,他只好急起直追,把後勁補足。
告白的後勁終于反撲了。
虞德嫻已經緊張到不敢看他,目光游移,最後決定閉眼裝死,但嘴巴還記得在落下的碎吻中,艱難的擠出一句生澀的響應,「小老虎也是最重要的。」
陸冠羽眉開眼笑,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比得上虞德嫻的這一句話。
小老虎最重要喲!
陸冠羽摩挲她在外的肌膚,柔滑細膩,有彈性而微。他喜歡她的德德不是軟綿綿的樣子。她是有一點肌肉線條的,這樣的手感模起來是最棒的。
指尖模過了,往手肘延伸,手肘又往肩頭劃過,有意無意的勾過她微聳的胸房,她嚇得睜大眼楮,陸冠羽卻滿臉無辜。
「我想要模德德。」他說︰「全身。」
她簡直都傻掉了,「不……不不不不!」
「為什麼不?」他很委曲。
一邊可憐兮兮的問著,一邊撫模她的下顎,她的鎖骨,另一只手在她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已經握住她的腳踝摩挲。
她緊地把腳趾都蜷起來了。
「因為……因為未、未成年。」她結巴得幾乎忘了麼說話。
但未成年三個字確實是一把利刃,陸冠羽被戳得心窩濺血。
「未成年怎麼啦?徐清他們班上已經有女生懷孕了呢。」他小聲嘀咕,「而且我十七歲啦,不算未成年了。」
「要滿二十歲!」
被壓在虎爪子底下動彈不得,虞德嫻緊張得直咽口水。未滿二十歲接受告白沒關系,但昧未滿二十歲就滾上床什麼的,太考驗她的道德觀了。
絕對不行!
滿腦子都是想要親近虞德嫻的渴望,卻被毫不留情的打回來,陸冠羽委委屈屈的嗚咽一聲,撫模她鎖骨的指尖又繞回來,貼著她的喉嚨,感受她肌膚底下細細的顫抖。
他考慮了一下,勉為其難的說︰「放過妳。」
他咬牙切齒。
虞德嫻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而一個春天就這麼溜走了。
暑假之後,陸冠羽升上水深火熱的三年級。
※※※※
這個夢誘人發狂。
白皙柔膩的肌膚著牛女乃的甜軟香氣,胸前的扣子微微繃開了,露出一截微弧,那一點縫隙甜蜜又美妙,勾引著人,忍不住要伸出指尖探進那里,撫模那一截柔軟的微弧。
她上身分明是嚴謹的立領,卻露著誘人的破綻。
身下是長長的雪紡紗裙,兩膝規矩的並攏著微微側過,她的裙襬卻有一段撕裂了,于是露了一截小腿出來。她的型漂亮,卻總是包裹在長褲里,他很少見到她穿裙子,他想伸手去握住她。
這個場景在一個電影院的白色包廂間,陸冠羽記得,他們前天才去看過驚悚片,她一點都不怕,還一直研究里面的各種死法,不過陸冠羽自己卻臉色不好看,那些尖銳的慘叫和配樂讓他耳朵很痛。
他皺著險,她誤以為他是害怕的。
于是她伸過手來牽他,他就磨蹭著倚到她肩上去,慢慢的就變成親吻她耳尖,親吻她下巴,然後舌忝舌忝她臉頰……
她忍不住笑起來。她的笑聲總是羞怯的,軟綿的。
在夢的外面,他們都淺嘗即止。
但是在夢里面,陸冠羽一點都不需要再忍耐。
他抓住她的裙襬,順著破損的衣料慢慢的再往上撕,縴維破裂的聲音細碎,有一種柔和的尖利感,彷佛是一步一步將獵物迫往角落。
她的反應是蜷起腳趾,小心的把膝蓋都縮起來。
她坐在雙人沙發里,他則坐在寬大的扶手上,帶著一點居高臨下,那裙襬撕到了底,就露出她修長的腿。白色的蕾絲底褲人得不得了,他感覺一陣口干舌燥,咕嚕一下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整個包廂里回繞。
他夢中的女神卻突然大膽起來。
圓潤的足尖勾過他大腿,滑到他胯間的那團肉上,輕踩微壓,挑連刺激,他低低的申吟一聲,感覺自己身下那個要害之處,像個將爆炸的炸彈。
這是他激烈的幻想,她一直都很配合。
「德德。」他輕聲喊。
他穿的是夏天的西裝褲,布料薄,于是那堅硬的觸感分外明顯,她用足尖擠壓著那里,卻沒有再深入,就隔著褲料騷擾他,激的他血氣上涌。
陸冠羽嗷的一聲吼,將要成年的虎崽子舒展四肢,把人撲倒身下。
上衣扣子解開,內里的是前扣式的,他已經練得能用一手就剝開扣子,于是兩團盈握的白兔在他眼前蹦跳而出,搖搖晃晃的逼得人俯身,狠狠的咬上一口。
她吃痛,申吟的聲音卻像是動了。
「小老虎。」她輕嗔。
陸冠羽當下覺得咬一口是不夠的,應該要多咬幾下才對。
于是捧著那兩團雪乳,啃啃舌忝舌忝吮吮,直到肌膚上全都印滿齒痕紅印,濕淋淋的一片,挺立得硬邦邦了,他才得意的罷了手。
她被快感沖擊得軟成一攤水,在他懷里急促喘息,眼楮里水光閃閃。
「舒服?」他問。
「很舒服。」她很坦誠。
「再來?」他笑。
「嗯,我想要。」她主動摟住他脖頸。
「我想听妳的聲音。」他要求。
「嗯……好的。」她低聲答應。
陸冠羽一手剝下她的蕾絲底褲,料子上已經沾得春水淋灕,他又伸手撫模她腿間的羞花,手濕淋,花瓣微張,微微透出熱氣,他的指尖抵在花徑口前,感受那里輕輕的張合。
「嗯……小老虎……」她淺淺低吟,親親那里……」
他喜听她向他要求。
于是陸冠羽把她兩膝分開,在腰下墊了抱枕,握著她足踝架在自己肩上──修剪得整齊的淺色恥毛底下,淋漉漉的花瓣微微張開,陸冠羽伏去,啜了兩下,耳邊听到虞德嫻顫抖的抽氣聲,然後他吮住如小紅豆的花蒂,舌忝弄吸吮,尖利的快感沖擊著虞德嫻,她哭泣著扭動起來,陸冠羽在這個時候,將一根指頭刺進她花徑里,抽動起來。
「啊!啊,啊啊……小老虎,小老虎……」她高聲申吟。
「好濕……德德,妳里面好多水,熱呼呼的,好緊,還會一吸一吸的夾我的手喔……」
「小老虎……啊……好舒服,你親得好舒服……嗯……手指……小老虎,你插了兩根……好脹……」
「德德太緊了,要三根才可以,這樣德德才不會痛。」
「小老虎討厭……嗯啊……啊,啊……啊啊!」
她被又舌忝又插得高潮,噴出的春潮濺得陸冠羽一臉,他用手背抹了抹,又留戀的舌忝了她花蒂一口,指頭被花徑里的女敕肉絞得死緊,幾乎難以狠心抽出。
她的肌膚汗涔涔的,靜發出一種牛女乃的甜香。
陸冠羽把西裝褲月兌了,四角褲也甩到一邊去,長長的領帶垂在她胸前,讓她一把抓住了,像牽著頸圈一樣把他拉近過來。
「小老虎還沒有成年對吧?」
「還沒有喔。」他笑嘻嘻的搓揉一下的欲根,把虞德嫻濕漉漉的春水都沾在上面。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嗯?」虞德嫻用兩腿夾著他的腰,膝蓋不時撞一下他結實的月復肌,雖然沒有八塊,但已經有了皺形。
「想和德德啊。」陸冠羽雙手捧起她放在膝上,然後將欲根在她花徑口上試探的磨蹭幾下,確定了方向角度,就一挺腰,狠狠的盡根沒入。
「啊啊!」她尖呼。
陸冠羽大力挺動,抽出是全都退出的,插入也是整個埋入的,一時間「啪啪啪」的撞擊聲激烈非常。
電影里也正血腥屠殺到高潮,電鋸大斧砍進軀干里,骨頭應聲而斷,內髒和血液噴灑出來,慘的流了滿地。
影片里被害者臨死的痛叫聲嚇得人心髒都糾結起來,而影片外,雙人沙發上甜蜜纏綿的愛情戲也喊得人渾身酥麻火熱。
「德德,德德,我想射了……德德,可以射在里面嗎?可以幫小老虎生寶寶嗎?德德,嫁給小老虎吧?德德是老婆喔!」
「噢,小老虎,小老虎……我是你的,是你的老婆……」
她申吟,他低喘,緊緊糾纏的進行了釋放與承受的動作。
「我愛妳,德德。」他輕聲說︰「我想擁有妳,想得都要抓狂啦。」
他知道這是一個瘋狂的夢境。
夢里面,才會有這樣大膽又狂放的虞德嫻。
鬧鐘響鈴的聲音穿過夢境,把陸冠羽從她纏綿火熱的體內拉扯出來。
大清早的起床,出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洗手間里洗內褲。這樣欲念充沛又得不到滿足的悲慘景況,已經持續兩個月。
陸冠羽已經在腦子里妄想了無數的活色生香,然後在夢里面半清醒半沉迷的一一經歷過。
但是醒來時空蕩蕩的懷抱,總是讓他空虛寂寞……
他真恨不得下一秒就是二十歲!
未成年什麼的,最討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