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玉放開她,站直身軀,一半的臉在陽光里,一半臉陷入陰霾,表情似笑非笑。
「這只是你對我這個盟友不信任的小小懲罰而已。」
這個男人不真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韓水的眼楮里都要噴出火來了。
「不用這麼看我,你也可以把這個當成我對你一個善意的提醒,記住,永遠不要在男人面前表現得這麼冰清玉潔、貞潔烈女,那樣只會更激發男人佔有和玩弄的。」
韓水啞然,這個男人不只臉皮厚,口頭上的功夫也厲害得很,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怕我?」他看她的眼神,猶如看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韓水的好勝心又上來了,「哼,為什麼要怕你?你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伙伴,不過我希望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警告他不要再佔她的便宜了。
司寇玉笑笑,「好吧,但如果是公眾場合我就辦法了,雖然我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並不感興趣,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而奮斗嘛,你說呢?」說完,不似有若無地打量著她雖然不是特別豐滿,但卻玲瓏挺翹的胸部。
「你……」韓水憤憤然,下意識地挺挺自己的胸部,卻又在他笑意盎然的眼神敗下陣來。
此一刻,她真有點懷疑,選擇了這樣一個男人來當同盟,是不是剛從火坑里爬出,又掉進狼窩里了?
最終韓水還是同意了與司寇玉一起出去吃飯的邀約,演戲就要演全套,反正她也要吃飯嘛,她自我安慰,絕對不承認自己拒絕正當不了這個男人的事實。
一對外形同樣出色的緋聞男女,一起在公眾場合出現的時候,絕對是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
「哦什麼偏偏選擇大廳,你故意的嗎?」她優雅地坐下來,能明顯感覺四周或明目張膽或偷窺的目光,這種感覺令她很不爽,而且明天肯定又有他們兩人的花邊新聞了。
雖然這是計劃中的事情,可是這個男人也太高調了,如果真的有一天兩個人分道揚鑣,他身為一個男人還好說,而她,跟浪蕩公子哥站了邊的女人,還有什麼男人敢接受她?
直到現在,韓水才意識到這一點,原來自己一直都想得太簡單了。
「這樣效果不是更好,怎麼,你怕了?」司寇玉淺抿了口酒,笑得跟只偷了腥的貓一樣。
韓水無語地瞪他,計劃是她想出來的,人也是她主動找的,總不能說自己現在後悔了吧?算了,喻涵凡都要訂婚了,她的聲譽也無所謂了。
「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才想到你的聲譽?」他似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
韓水再次感嘆並不是女人才有敏銳的第六感,男人的第六感才更加的強大和可怕。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他的聲音低沉,表情溫柔,眼神卻快速地閃過一絲詭異。
「不用激我,我的字典里還沒有『後悔』兩個字。」她笑瞇瞇地,只有對面的司寇玉才看得見她眼里的挑釁和倔強。
「希望如此。」他的眼神流連在她白凈如玉的臉頰、紅艷艷的唇,淡淡地笑了笑,這是他最後一次給她選擇的機會,既然她拒絕了,那麼就應該承受一切的後果,以及他……
「嗯哼。」不想回答的時候,韓水總是聳聳肩,然後中斷這個話題。
這個時候,服務生送上各自的午餐,司寇玉點的是一份牛排,而韓水點的依舊是石鍋拌飯和湯。
「我發現你和我每次出去都是點這兩樣,只是里面的材料各有不同而已,原來你這麼喜歡飯?」
他暗示她是飯桶?韓水皮笑肉不笑,「我也發現每次你都點牛肉,只不過每次點的牛的部位都不一樣,怎麼,前世和牛有仇嗎?」
「牙尖嘴利。」司寇玉好脾氣地笑笑,優雅地切了一塊牛肉送入口中,他的姿勢很好看,甚至連咀嚼牛肉都能感覺他的禮儀和修養,就連剛才寵溺的口氣,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讓人心里舒爽。
如同過去的喻涵凡,韓水從小好勝,什麼事都要爭個贏,口頭便宜也不許別人佔去,平時做事難免驕橫跋扈了一些,而喻涵凡總是好脾氣地讓著她,然後模模她的秀發,無奈地說著「鬼靈精」、「牙尖嘴利」之類的話語。
她之所以這麼喜歡石鍋拌飯,也是因為第一次帶她去吃的人,就是喻涵凡。
與其說她喜歡吃,不如說她喜歡的就是那種感覺,被嬌寵、被忍讓、被疼愛的感覺。
不知不覺,韓水望著司寇玉發起了呆,而被她看著,或者說是被她當成別人看著的司寇玉,臉色卻越來越黑。
司寇玉手中的餐刀重重地切在盤子上,然後劃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終于將發呆的韓水給拉回現實世界。
「不好意思,手滑。」司寇玉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韓水皺皺眉,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自己在他面前發呆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個男人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一時間兩人無語。
直到吃甜點的時候,司寇玉借口上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和某一個當紅的玉女演員一起相伴而來,並且有說有笑、舉止親昵,這又引得大廳里來來往往的顧客和服務生側目了。
花心男人,狗改不了吃屎,韓水暗罵。
在這一刻,韓水可以完全肯定這個男人是故意的,他故意給她難堪,故意在公眾場合,在她在場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天知道明天的八卦新聞又會如何寫。
這個男人太可惡,自己只不過在他面前失過幾次神而已,他就用這種幼稚卻相當有效的方法來打擊她。
他明明知道,自己對這次的合作計劃是非常在乎的,竟然還當著她的面做出這種事情來,簡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韓水盯著他們,眼楮里都冒出火來了。
她現在不知該後悔自己找了這麼一個不可掌控的男人,還是該慶幸這個男人同時這麼的睚眥必報,若是把這股勁用到該用的人身上,不知道效果會加幾倍。
該死的男人,現在竟然用這招來報復她。
韓水捏著湯匙的手都緊得發白,此時此刻,她不能沖上去,只能盡力假裝自己是個瞎子,溫柔地坐在位置上,溫柔地看著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地親密私語、笑語連連,直到兩個人都說夠了,那個當紅的玉女演員才和助理偕同一群人翩然出了餐廳。
話說那個玉女演員,身材真不是蓋的,前凸後翹、肌膚雪白,全身洋溢著清純誘人的味道,連韓水都刻意地看了看她傲人的胸脯,然後再看看自己略有起伏的胸部,沉默了。
司寇玉狀似依依不舍地望著佳人離去,直到看不見影子了,才慢慢回到座位上,整個人仿佛充了氣的皮球,精神奕奕。
「司寇玉,你太過分了,你想單方面毀約嗎?」韓水氣急敗壞,壓低了聲音,有些惡狠狠。
司寇玉挑挑眉,「只許你想著其他男人,不許我和別的女人說話?」
「我哪里想的是男人,那是我的朋友。」這個男人太小氣,一點點都不肯讓女人。
「哦?朋友啊?那我也是和朋友聊啊,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等的就是這名話呢,司寇玉暗笑,這個女人真該被教教,總是單方面約束他,而她自己卻肆無忌憚地在想著其他男人,他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心里怎麼舒服得了?
「小人!」韓水氣急,但是再次敗下陣來,這個男人是不是天生跟她犯沖的?反正她怎麼也斗不過他,而他也理所當然地壓得她死死的,根本沒有一點身為紳士禮讓女性的自覺和風度。
「彼此彼此。」司寇玉語不驚人死不休。
最後韓水氣得只剩下喘氣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