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星期一下午,SUPERCLUB的客人不多,靠近吧台的角落,卻坐了位穿制服的美麗少女,獨自啄飲。
她的身旁圍了幾個男服務生,試圖跟她聊天,說笑話。
「我親愛的大小姐,你喝了多少酒?等會兒上班,會不會誤事啊?」店長看到詩詩獨自開了瓶紅酒,已喝掉大半瓶,臉都快黑了。
「才兩、三杯而已,沒關系啦!」詩詩笑嘻嘻的。
「真的嗎?」店長的眼神有些質疑。
「哎喲……」摶著酒杯,詩詩想說話又語焉不詳。
眼神失去焦距的詩詩似乎醉了。
「嘖!酒量真差。」剛踏進SUPERCLUB的韓宴,被角落的騷動引來,順手撈起有點茫然的小丫頭。
「厚!就是你!你這個大騙子!」詩詩大叫一聲。
看到韓宴的俊臉,她像是看到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般,整個人跳了起來,順手揪住他的領子。
「哎呀!這個丫頭瘋啦!」圍觀的服務生傻眼了。
「她不是故意的!」沒想到詩詩會對出錢的幕後老板不敬,到底想不想在這邊工作啊?店長的臉色大變。
原本窩在吧台內,清點各項酒類庫存的凱伊,看到韓宴就想沖出來,卻在瞄到詩詩月兌序的舉止時,便停下腳步。
「她喝醉了。」韓宴淡淡撂下評語,右手往詩詩的膝蓋一撈,把她打橫抱起。
「哈哈!好高。」兩手環抱著韓宴的脖子,詩詩咯咯直笑。
「韓先生……」沒想到平常看來斯斯文文的老板這麼有力氣。店長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我帶她上去,那瓶紅酒替她收起來。」韓宴淡淡囑咐圍觀的服務生,便抱著喝醉的小女人上樓了。
「放我下來!我討厭你這個騙子……」詩詩嬌聲抗議,但韓宴沒理會她。
「好帥喔!」女服務生們輕聲呢語。
凱伊也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眼底流露出羨慕又不甘的目光。如果他是女人,韓宴也會對他這麼好吧?
可是,他的性別不對!
除了性別之外,他不覺得自己哪里輸給那個不懂事的嬌嬌女,連在床上,他也比女人更懂得男人的需要。韓宴曾夸過他細心、溫柔,所以才讓他負責整個SUPERCLUB的庶務。
如果他有機會,他絕對會跟韓宴證明自己比杜詩詩更討人喜歡……
注視著在回旋樓梯間消失的人影,凱伊悄悄握緊拳頭。
「你放我下來……」詩詩繼續抗議。
「醉鬼,你吵死了!」
一爬上四樓辦公室,韓宴用腳踢開門板,詩詩才感覺到視線急遽改變,下一瞬間,她就被扔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了。
「你、你做什麼?」她沒來得及罵人,他的臉便貼近眼前。
瞪著他,詩詩猛地屏住呼吸。
這個男人以為擺出這樣子,她就會怕他嗎?
「你在氣什麼?為什麼說我是騙子?」韓宴的手越過詩詩頸項,按壓在沙發後的牆壁上,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顎,面帶微笑的詢問,他聲音柔和,但眼中的誠意卻很稀薄。
「你原本就是騙子!嗝!說什麼要教我增加女人味,但子非今天還是不看我……他明明就看到我了,卻還是不理我……」詩詩像只受傷的小獸般,窩在他的胸膛跟沙發之間,嗚嗚慘叫,一手捶打他的胸膛,另一手拚命抹去眼淚。
嗚……齊子非把她當空氣,隔著一條大馬路,直接坐上車,離開。
齊子非還是不看她,她好難過。
「你今天又去找他了?」韓宴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們這麼親密了,她天天找他接吻,接受他的擁抱,熟悉他的氣味,出入他的老家,跟他家長輩往來過密,結果,她的腦袋竟然還裝著另一個男人?
她沒意識到自己的心里已經裝了另一個男人,已經在跟那個男人交往,而不是齊子非嗎?
詩詩的抱怨讓向來沉穩的韓宴快抓狂了。
「對啊!你給我的課表,怎可以不好好利用。」心中極為郁悶的詩詩,不爽的吠回去。
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半瓶紅酒已讓她的神智迷醉七分了。
「其實……」他沉著臉,眼底一片陰鷙,「你最熟練的只是接吻,這種小兒科的技術根本不夠用,子非當然沒感受到你的女人味。」
「啥?還不夠?」她已經練習得那麼勤了,還不夠用啊?
「當然,他跟那個小女僕都在床上滾過好幾圈,什麼事都做遍了,你還停留在親吻的小學生階段,怎麼誘惑得了他?」韓宴循循善誘……
「對厚!原來如此。」神情迷茫的詩詩听到重點,才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所以……」
韓宴來不及再說其他的話,性感的薄唇就被猛然撲上的詩詩給堵住。
「你……」他沒辦法再說什麼,剩下的字句就被舌忝吻聲給吞沒。
他們沒時間說話了。
……
再說什麼話都阻止不了她,她就要這個男人,誰也管不住她的——
她就要辣手摧「草」了。
「渴……」
嗯……口好渴……
大概是她嗑多了醬油瓜子的關系吧?
這幾天,總覺得嘴巴好像隨時都很干,需要喝水……可她今天有嗑瓜子嗎?
詩詩伸手,想抓起放在床頭櫃的保溫杯,卻撲了個空。
「想喝水嗎?」
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她還沒睜開眼,腰肢就被撈起,清涼的水灌入她的口中。
「唔……謝謝。」詩詩禮貌地道謝之後,又覺得不對勁,是誰跟她睡同一張床啊?
想到這兒,她睡不著覺了,慌張地睜開眼。
「好多了嗎?」男人低聲詢問。
「嗯……可是……有點奇怪……」她拚命眨動水汪汪的眼,思考著現在跟以前到底是哪里不同?
她伸出手,撫模那張熟悉的臉龐。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斯文,令人心安。
跟平時不同的是……
耶?
他們躺在辦公室後頭的經理休息室里!這個不大舒適的床、轟隆隆作響的破冷氣,都在說明現在跟平常不一樣。
那他、他……
幾綹劉海散落到光潔的額頭,戴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也取下了,英俊的臉龐有著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和稍薄的性感唇瓣。她的手指順著他的額頭、鼻子到嘴唇……依序而下。
「哪里奇怪?」摟住她腰肢的男人,側著身軀,任由她對自己上下其手。
「都很奇怪,尤其是我們……」詩詩的視線隨著手指往下延伸,而後,聲音戛然中止,因為她看到自己幾乎全身赤果,貼在都被月兌光光的男人身上。
兩人,纏在一起。
「嗄?」她被自己的大膽嚇到了。
「你忘記傍晚發生的事了嗎?」接觸到她眼底驚愕的目光,韓宴親吻她的臉頰,仿佛在提醒他們多麼親密。
「我……」她瞪著滿地散落的衣物,不知該說什麼。
哎喲!,她干了什麼好事?
那堆衣服,像是在指控她借酒裝瘋,乘機扒光韓宴的衣服,把他撲倒,對他為所欲為……
噢!天哪!天哪!
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在喝醉時,對他做的每件事,簡直像性侵犯,逮著可口甜美的獵物,把夢里做過的事拿來復習一遍。
「你,記得吧?」他緊緊摟住她,就怕她溜掉似的。
「大部分、大部分都記得啦!」她低著頭,不敢面對自己的惡行,更不敢撥去他擱在自己胸前那只放肆的手掌。
「你剝了我的衣服。」將她的愧疚看在眼底,韓宴緩緩說起。
「對不起啦!誰教你身材練得那麼好,又有六塊肌,還不小心被我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就喝醉了咩……」她垂著頭,支支吾吾的道歉。
詩詩想起電影里常見的橋段,喝醉的男人抓著無辜的少女胡搞瞎搞,混了一夜之後,隔天早上,極力為自己辯解的台詞……
差不多也是這樣了。
天哪!
沒想到她也有當禽獸的天分,竟然在喝醉後,對平日照顧自己頗多的男人一逞獸欲。
「你模我的胸部……」他指控的口氣頗為受傷。
對厚!還有這件事,可她真的很想模啊……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不要為這種小事計較嘛!我也讓你模回來啦!」
詩詩指著胸前的大手表示。
「你還月兌我的褲子。」他不甘心,繼續為喪失的男性尊嚴奮戰。
唔……這個就賴不掉了。她不知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連這種狼心狗肺的事也做得出來。
「好嘛!吃都吃了,你是想怎樣?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會負責的,也不會跟別人說,你就不要再難過了。」詩詩誠懇地道歉。
不管怎麼說,是她主動爬到韓宴身上,每個環節……都是她錯得比較多,所以氣勢上比較弱,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不是韓宴抱著她,她大概會抓起衣服,火速逃離犯罪現場了,嗚……
她竟然丟臉丟到太平洋,當起女強暴犯了!媽啊!要不是韓宴要面子,他們還算熟,她大概被綁到警察局去了。
「可是……」韓宴繃著臉,表情越來越嚴肅。
「你說什麼啦?大聲一點呀!我听不清楚。」詩詩歪著頭,想听清楚他說的話。
「你打算怎麼負責?你還要追齊子非嗎?」關于這點,他一定要問清楚。
噢!他真是問到她心底的傷了。
他們都這樣、那樣了,還能怎麼負責?
她只能勇于面對自己的錯,拋棄長久以來嫁給齊子非的夢想,好好跟韓宴交往羅!
「唉!你別那樣想。」她趕緊伸出右手,跟韓宴保證,「我們都上床了,關系當然跟以前不同,我會負起責任,好好跟你交往,而且我也不會再想子非,更別說追他了。」
她的思想沒那麼前衛,跟韓宴上床,然後心里想的卻是齊子非,那她肯定會得神經病。
「很好,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他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一下。
「我才要謝謝你既往不究。」再怎麼說,都是她酒品不好,才會把他壓倒在床,對他胡作非為。
不知他的男性自尊有沒有受創太深?詩詩心虛地瞄他一眼。
「嗯!」韓宴清清喉嚨,眼底露出詭譎的鋒芒,「如果我不願意,你覺得你有可能得逞嗎?」
請不要把他看得太扁、太虛,好嗎?
「啊!你……」詩詩捂住小嘴,卻壓不住從喉間爆出的驚叫聲。
她愣愣的看著他,兩頰泛著嫣紅。
「說真的,也不是打著處女的旗幟,爬到我身上,要我教她接吻,替她上戀愛課程,我就願意呢!」摟著她的腰肢,韓宴抵住她的額頭,吐露隱藏在心底的情意。
「哦啊……」不知該說什麼,詩詩眼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所以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的心里只有我!可以嗎?」身為正式的交往對象,他有權要求女友專一。
「沒問題。」埋進他肩頭的紅唇,揚起甜甜的微笑。
雖然要她拋棄長久以來的夢想是有點遺憾,但遞補上的韓宴在某部分來說,還是讓她滿滿意的。
不管是他的身材、相貌、家世,或是高超迷人的吻技……
既然,他有了這樣的要求,而她也把他撕吞入月復,就大方交往好了,凡事總有第一次。
她杜詩詩承認的一號男友,是個斯文多金的俊秀書生,其實也不賴,哈!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