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劉秘書,麻煩你將這份資料拿給總經理。」
劉秘書尷尬的顫了顫唇角,一雙手遲遲沒有接過秋風鈴遞來的文件。
埋首于工作中的秋風鈴,察覺手中的文件一直沒有被拿走,終于抬眼看向劉秘書。
「怎麼了嗎?」
「那個……總經理交代過,只要是秋副理要交給總經理的文件,都不能由旁人代勞。」劉秘書干笑著說。
秋風鈴挫敗的瞪著劉秘書迅速開溜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臉上滿是不悅。
又來了!
這陣子為了躲避與紀天勍獨處的機會,所有工作上的事,她不是以內線電話聯絡,要不就是請其他同事代送資料。
沒幾次後,他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于是對其他同事下令不準再幫她跑腿,否則就要嚴懲。
秋風鈴知道自己這麼做跟縮頭烏龜沒兩樣,跟她勇往直前的個性簡直天差地遠,但與其面對他赤|luo|luo的情感,她寧願選擇讓自己就是這麼當一只縮在殼里的烏龜,直到結束受訓。
但顯然紀天勍是跟她杠上了,不可能讓她就這樣躲到受訓結束。
不甘的捏了捏手中的文件,無可奈何之下,秋風鈴只好鼓起勇氣來到總經理室。
敲了敲門,待里頭傳來回應後,她便疾步走進去,將文件快速擱在紀天勍的桌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便要閃人。
「等等。」
秋風鈴停下腳步,仍背對著他。「總經理有什麼吩咐嗎?」
紀天勍瞄了眼她擱在桌上的文件,上頭有幾處皺折,看得出來她很不甘願走這一趟。
這陣子她的閃躲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並不是個會輕易退縮的男人,她找人當他們之間的電燈泡,他就偏偏不讓她如願。
她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風鈴,我在跟你說話,你轉過來。」紀天勍一點也不想看著她的背影說話。
深吸口氣,她強迫自己必須穩住情緒,不能讓他發現她正在顫抖。
「總經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有什麼吩咐就請你快點說,我沒有那麼多……」她因為緊張而飛快的語調,在察覺背後有股猛烈的男性氣息襲來後倏然停止。
「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他不準備放過與她獨處的機會,將嬌小的她摟入懷中。
秋風鈴全身僵硬如石雕,心跳在他靠近以後更顯紊亂。
「你可以繼續躲我沒關系,明天我就把你調進我的辦公室,如何?」他收緊手臂,沉冷的語氣沒有半點玩笑意味。
秋風鈴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若他真的這麼做,那麼全公司的人都會知道他們之間關系匪淺,到時候會有更多耳語出現,那麼平靜的日子就離她更遠了。
這陣子,同事們都猜想,她可能是工作上遇到挫折而與他鬧瞥扭,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除了他們兩人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何況她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公式化,也沒有人會猜想他們之間會是這種曖昧難解的關系。
她應該大聲的斥責他這種幼稚的想法,但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她沉默不語,更令他心煩。「我在跟你說話,別一直背對我。」
他強硬的將她轉過身,不意外的見到她瞬間有些慌亂卻又隨即恢復冷靜的小臉。
「總經理,我說過,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請你放開我!」當冷漠掩飾了慌亂,她又恢復為高傲淡漠、精明干練的秋風鈴,一開口又是讓男人氣炸的話。
「你……」紀天勍氣結,瞪著她漠然的小臉,胸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他已經受夠她老是戴著令他厭惡透頂的冷漠面具面對他了,他就不相信她能永遠都以這種表情面對他!
紀天就忽然打橫抱起秋風鈴,將措手不及的她帶進辦公室里的專屬休息室。
沒有給她任何呼救的空隙,他低頭便吻住她的唇,將她的抗議牢實的吞入月復,當然,他更想做的是吃掉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小女人。
**的開關一旦開啟,就再也擋不住,何況這小女人還是他思念了十年的人,沒給她多余的心思拒絕,他瞬間已經將她原本整齊的套裝月兌到只剩下內衣褲。
「夠了……」好不容易掙月兌他令人窒息的熱吻,秋風鈴小臉通紅,微微喘息,腦子里幾乎瓦片空白,令她無法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夠!風鈴……」他吻咬著她的頸子,大掌撫遍她全身,像是宣一本主權般留下一個個清晰的吻痕,「我要的不只是這樣而已!」
「放開我……」被他踫觸過的肌膚泛起疙瘡,她不住顫抖。「紀天勍,夠了,放開我……」
「不可能。」他強硬的拉下包裹住渾|圓雙峰的胸|zhao,柔白的雪女敕瞬間躍入眼簾。
視覺的刺激使他的欲|望逐漸蘇醒,教她羞憤極了。
睽違多年的情焰猶如星火僚原般擋也擋不住,沒給她任何逃離的空隙,他在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不斷點火,執意邀她一同墜入情|欲的世界。
「紀天勍……」秋風鈴咬著唇,將那幾乎就要逸出口的歡愉呻|吟哺下,冷漠的偽裝早已經被他拆得一干二淨,陌生又熟悉的情潮,在他熟拾的撩撥下迅速涌出,瞬間淹沒了心中那小小的抗拒。
「別連名帶姓叫我!」濃眉不悅的擰起,他不滿她老是劃清界線的疏離,霸道的要她對他親昵一些。「我要你叫我天勍。」
然而,十年來的怨忿並非三言兩語就可以完全抹去,她可以任由他擷取她的身子,卻不願對他示弱。
秋風鈴倔強的咬著唇,盡避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欲焰越來越猛烈,她仍堅持不開口喚他的名。
「你……」他因她的倔強而煩躁莫名,薄唇恨恨的再次吞噬她的紅唇。
不管他怎麼哀求、怎麼退讓,她依然鎖緊心房,不讓他踫觸!
紀天勍的耐心瞬間告罄,她可以一直假裝仍然不在乎他,或者假裝他還是十年前那個傷她、負她的王八蛋,但他仍選擇以自己的方式,要她永遠記住他,永遠也不能沒有他!
秋風鈴可以前感受到他強烈的怒意,更可以感受到他張狂的情|欲,然而她還是膽小的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假裝這十年來的寧靜世界不曾改變過。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取他要的一切,可以操控她,將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但至少他沒有辦法將她平靜的心弄亂,因為他不可能踫觸到她的心。
原本就不甚溫柔的男人,在她將兩人之間的高牆築得更高的那一刻,怒氣徹底爆發。
「你這女人真有逼瘋人的本事!」紀天勍咬牙道,更粗魯的褪去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跪在她上方,居高臨下的瞪視著渾身赤|luo的她。
秋風鈴強忍住羞愧,並未伸手遮掩,任由luo|露的身子被他看盡,小臉卻也因為羞恥而更加面無表情。
褪去身上的衣物,他將身軀覆上她。沒有了衣服的阻隔,肌膚與肌膚之間的觸踫感更加鮮明,熾熱的體溫灼痛了她,她忍不住顫抖,幾乎就要壓抑不住澎湃的情|欲而回應他。
與她的嬌弱截然不同的男人,強健的身軀滿是令人臉紅心跳的侵略感,他的吻、他的**、他的強壯與霸道,都將她引向更陌生的激情,終于,她再也壓抑不住的低吟出聲。
跟十年前一樣,她的肌膚依然細致柔滑得令他愛不釋手,唯一改變的就是她的身材小了幾個尺寸,不過,這對令他饑渴難耐的胸捕卻有增無減,這大概是他最滿意她這些年來的變化之一。
「你瘦了,但是這里怎麼不減反增?」
……
直到下班時間都過了許久,總經理室里的兩人一直沒有出現。
「所以,天景企業的紀天勍就是一直佔據你思緒的男人?」李慶宇喝下一口醇酒後,道出結論。
「嗯。」一旁垂著腦袋的秋風鈴無力的點點頭。
「所以,你曾說要保護的人,也是紀天勍?」他挑起好看的濃眉。
遲疑了會兒,她咬唇叉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從紀天勍的床上逃走,然後跑來找我說心事。」李慶宇好笑的望著她脖子上的點點吻痕,非常肯定的說。
「啊!」秋風鈴下意識的伸手遮住脖子,羞窘的瞪著他盈滿笑意的戲謔神情,將披散在肩上的頭發抓一些到前面來遮掩。
「秋風鈴,你這個女人真的很懂得折損男人的尊嚴。」她居然從一個男人的床上逃走,跑去跟另一個男人說心里話!如果他是紀天勍,肯定會抓狂。
「我只是我很慌,心里很亂,需要一個人听我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跟紀天勍發生關系,當她一個人在那間休息室醒來後,天都已經黑了,無法靜下心來思考的她下意識的直接跑走,而她也沒有心思猜想紀天勍發現她逃跑後會有什麼反應。
她不知道要找誰傾吐心中的話,只知道當初就是李慶宇的一句話就把她丟到天景企業去,才會有接下來一連串荒唐的事發生,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找這家伙當垃圾桶。
「因為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上床而感到慌亂?」李慶宇悠哉的品嘗杯中的醇酒,問得直接。
「不,我沒有不愛……」他。秋風鈴急急反駁,卻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後倏然住口。
她抿緊唇瓣,可笑的發現,就算經過十年的沉澱,以漫長的歲月撫平的那道傷痕,依然在紀天勍出現後出現裂縫,讓他有機可乘,再一次進駐她心底。
為什麼她就是如此犯賤?為什麼她永遠都無法抵抗那個男人的一切?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在心里永遠都為他留了一個別人無法取代的位置?
為什麼?
秋風鈴不斷在心里這麼聞著,卻沒有人可以為她解答。
「喔?」李慶宇好笑的望著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若不是不愛,那還有什麼好慌亂的?」
「我不知道……」她不禁眸中泛淚。「或許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保護了十年的心,還是輕而易舉就被紀天勍幾句話擊潰。
不甘心自己在受了那麼重的情傷以後,還在心中為那個男人留了一個任何人都無法進駐的禁地……
她只是不甘心就這麼原諒他。
「不甘心?」李慶宇互勾勾的望著她,「有什麼好不甘心的?你只要問自己目前想要的是什麼就好,何必讓過去左右現在的思緒?」
「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我的痛苦。」
「我是不了解你的痛苦,但我知道,現在的你,比過去十年來的那個你更像一個人。」
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一個懂得愛恨嗔痴的人,而不是把自己與其他人的心隔絕的無心人。
現在的秋風鈴,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過度自我保護的女人,而是一個懂得哭,懂得笑,也懂得起自己爭取些什麼的女人了。
這樣一個讓男人想攬進懷里好生呵護的女人,卻是他李慶宇可遇不可求的。
畢竟改變她的男人,還是十年前那個傷她最深的紀天勍,唉!這不是教他捶心肝嗎?
「而且,你也把紀天勍整到沒看見你就發瘋的地步了,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什麼?」秋風鈴楞楞望著李慶宇,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李慶宇拿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語帶戲諱。「剛才在你來之前,公司的總機小姐打電話告訴我,說不久前紀天勍跑去我那里找人,听說還像個瘋子一樣對攔住他的人大吼大叫,甚至動手打傷警衛,簡直跟精神病房跑出來的病患沒兩樣。你也不過才不見幾個鐘頭而已,那個男人就跑到我的地盤上撒野、咬人……嗤!他真的是紀天勍嗎?」
李慶宇嗤笑了聲,接著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你的本事真的很大,有辦法把紀天勍變成瘋子。所以,你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秋風鈴錯愕的望著他微笑的臉,久久無法言語。
思緒沉澱了一晚,隔天秋風鈴還是打起精神到天景企業上班。
望著手機螢幕顯示的數十通未接來電,都來自于同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號碼,她知道那是紀天勍打來的。
昨晚跟李慶宇談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事,她的心雖然已經比較沉靜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紀天勍,于是她幼稚的算準他來上班的時間,比他還晚到幾分鐘,甚至在接近中午休息時間時跑進女廁躲避他。
秋風鈴覺得自己很幼稚,偏偏又不知所措,所以只好成了駝鳥。
後來,她听說紀天勍今天並沒有來上班,才松了一口氣。
直到下班,他都沒有出現在公司里。
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被遺棄的錯覺。
她以為他不會善罷罷休,一定還會再強迫她正視他的感情,要求她回來……
可是,他沒有來到她面前。
這種跟預想中相反的落差,讓她無所適從。
秋風鈴望著外頭的車水馬龍,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直在心頭撩撓。
她不應該這樣患得患失,要覺得高興才對。
因為那個男人或許已經放棄她,不會再來騷擾她了,她又可以恢復平靜的生活,所以她應該要快快樂樂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她的胸口好痛,淚水還是抑制不住的滑落?
為什麼……她還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