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左右,一輛進口高級轎車緩緩開進位在台北市精華地段的一處豪華住宅大廈。
這座大廈每戶皆是千萬豪宅,保全系統十分完善,相當注重住戶的隱私,進出都必須確認身分,當然,管理費也比平常住宅大廈高出好幾倍,不過對于住在這里的金字塔頂端的住戶們而言,那點小花費根本不算什麼。
「少爺,到了。」司機老林停好車,從後照鏡看著那名坐在後座,正閉目假寐的年輕男人。
傅廷謙听到話後,慢慢睜開眼楮,眉宇間的疲倦之色仍在,目光卻在短短幾秒間恢復該有的銳利。
他應了聲,跨下車,此時老林也已繞到轎車後面,幫他從後車箱里搬下一個真皮的黑色小型登機箱。
「少爺,您明天幾點用車?」老林恭敬地問。
傅廷謙從司機手中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後,淡淡道︰「你回陽明山上的大宅去吧!明天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開車去公司。」
他是因為兩個禮拜前到歐洲和上海出差,巡視海外新成立的據點,今晚飛回台灣,所以才讓司機過來接人,平常多是自己駕駛。他收藏好幾款轎、跑車,他喜歡駕馭那些高級的「玩具」。
「是。」老林點點頭。
「我明晚會回一趟大宅。」傅廷謙繼續交代。
「好,我會跟老夫人說。」
「老夫人」指的是傅廷謙的祖母,也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
傅家的「盛世集團」事業版圖雖然越做越大,但家族人口凋零,一脈單傳,在傅廷謙八歲的時候,雙親死于一場國道車禍,他是由祖父和祖母所帶大的,而當他在五年前完全接掌家業後,正準備好好頤養天年的祖父卻遭病魔侵害,發現時已是肝癌末期,如今整個傅氏家族,真的只有祖母和他相依為命。
但是這一陣子,他實在挺怕見到祖母的,每次見面,祖母的話題總會繞到他的婚姻大事上頭,以前是旁敲側擊,想打探他到底有沒有交往的對象,後來什麼也不管了,竟自作主張幫他安排一場又一場的相親宴,搞得他不勝其煩,又不願意傷她老人家的心。
仔細想想,他今年也三十二歲了,或者真該順著祖母的心願,好好定下來。
可是……他想不出究竟該找什麼樣的女人定下來,這確實是個難題。
此時,他腦海中很快地浮出一張表情略微嚴肅的鵝蛋臉,濃眉不禁挑動了,薄冷的唇微乎其微地揚起一道耐人尋味的弧度。
跟司機交代過後,他從停車場搭乘電梯上樓,回到屬于他的樓層。
這座豪華大廈一層各有兩戶,當初在這里置產,他一口氣買下整個樓層,把兩戶打通,重新裝潢。這里離總公司較近,方便他辦公。
他的飲食起居都有人照顧,祖母大人老早就替他安排了管家。對于這位管家,他可是滿意得很,真的、真的相當滿意啊!滿意到讓他還滿喜歡回到這里,一回來,身體自動放輕松,心情也跟著放松。
雖然已是午夜,他也懶得掏出鑰匙開門,而是按了門鈴。
正如他所預期的,門鈴剛響,那扇華美的紅銅門立即從里面打開,他那個有著一張秀氣鵝蛋臉的管家,此時出現在他眼前。
她身上還穿著頗為嚴謹的套裝,長長秀發按慣例梳成古板的包包頭,表情嚴肅,要不是她雙頰浮現兩抹不適宜的紅雲,他真要以為她與他之間,真的只是單純的主雇關系。
他和她,絕對不可能單純得了。
「你回來了?」杜家綺輕聲說,從他手中接過公文包,她還打算替他拉那個行李箱。
傅廷謙沒交給她,而是自己拖進門內。
「少爺要吃些東西嗎?我馬上替你準備。」杜家綺態度恭敬地問。
傅廷謙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我想泡泡熱水澡。」
「是,我去放洗澡水。」她像個听話的小妻子,奉上干淨的地板拖鞋和一杯熱茶,之後轉向浴室。
十五分鐘後,那間干濕分離又設有大型按摩浴缸的浴室飄浮著氤氳水氣,杜家綺知道自己服侍的這個男人喜歡較燙的水溫,她伸手試了試溫度,確定好後正要起身,浴室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
傅廷謙全身赤果走了進來。
他似乎早就習慣在她面前果裎。
月兌去剪裁合身的雅痞風西裝,他的身體簡直是完美的黃金比例,精瘦而且高大,肌肉線條都繃繃的,無半點贅肉,寬寬的肩線和窄腰讓上半身形成好看的倒三角形,胸膛和月復部的肌肉練得頗為結實,再加上修長有力的雙腿……
杜家綺腦海中轟的一聲,控制不住地面紅耳赤。
她實在不是一個好管家,她接受誘惑,而且越跌越深,和雇主牽扯不清。
「少爺,那……那……洗澡水放好了,我先出去。」口干舌燥啊!
當她低著頭經過他身旁時,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
「少爺……」她語氣有些驚慌,心髒怦怦跳,似乎又透出隱藏不住的渴望。
「你想去哪里?」傅廷謙挑起一道濃眉。
「我到客廳……」她囁嚅著。
「我要你留下來。」他低沉命令。
「可是……那個……」
「把衣服月兌掉。」他不讓步。
杜家綺抬起小臉,水汪汪的眼楮會說話似的,雙頰紅女敕得快要滲出血。
「我要你,綺綺。」
男人刻意軟化她的心。
他要她,那柔軟又霸道的語調,是她完全無法抵抗的。
她也要他啊!他的一切對她而言,就像裹著糖衣的毒藥,而且她明明知道,卻還是傻乎乎吞進去。
杜家綺沒來得及反應,軟綿綿的身體已經被抱住。
傅廷謙把她拉進淋浴間,打開蓮蓬頭的熱水,在她發出抗議時,重重捕獲那張誘人小嘴,並且有些粗暴地扒扯她身上的衣裙。
杜家綺被淋得濕透,端莊的套裝全毀了,褲襪遭撕裂,包包頭也被他弄松,一頭烏黑秀發隨即散下來,被水一淋,濕漉漉黏在火紅的玉頰上。
她身上的衣物很快被月兌去,月兌不掉的,也全被撕扯得亂七八糟,不到一分鐘,她已經和他一樣赤果。
「少……少爺……」杜家綺攬住他的頭,手指插入他濃密的發絲中。
她的體內著火了,熊熊大火將理智燒盡,她完全受他的支配,無力抵抗。
他就像石頭般堅硬,充滿爆發力,既危險又特別吸引人。
每次他從國外出差回來,總會要得特別凶,很徹底地佔有她、折騰她,奇異的是,她一點也不排斥,雖然害羞,但她……但她其實是喜歡的,喜歡兩人之間狂野的,喜歡他像是把她當作很特別的人,而不是那些成天圍繞在他身邊的名媛淑女或電影明星、模特兒。
她希望自己之于他,是特別的。
他是她的主人,她的少爺……
……
他倒了下來,壓著她,氣息和她融在一塊,這麼熱,這麼親密……
眼角的淚悄悄滑落,她身體很滿足,但一顆心卻微微感到疼痛。
她的少爺……
她悄悄愛著的男人啊……
內心幽幽嘆氣,她闔起雙睫,放任自己沉浸在有他相伴的美夢里。
杜家綺之所以會和傅家結下這段緣分,是因為她的母親在年輕時,就一直在傅家位于陽明山上的大宅工作。
一開始杜母只是小小幫佣,後來傅老夫人看她做事有條不紊,相當伶俐,就收在身邊教,後來一路當上了傅家大宅的管家。
杜家綺很小就沒了父親,母親就靠著傅家這份薪資優渥的工作,才有辦法將她和哥哥兩人拉拔長大,供他們倆受教育。
因為母親的工作之因,她很早就認識傅廷謙,但只是靜靜在一旁看著他,從來不敢主動和他攀談,畢竟她和他之間的身分相差太多。
後來她大學外文系畢業,在一家專門代理國外品牌的公司工作了將近半年,某天突然接到母親電話,說是傅老夫人想見見她,當面跟她談些事。
她滿心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什麼。
當天晚上她見到傅老夫人,談過之後,才知道傅廷謙打算搬出陽明山大宅,在市區的豪華公寓獨居,傅老夫人心疼孫子沒人照料,又不想隨便找個人塞給孫子,才會詢問她願不願意擔下這個重責大任。
她當時腦中轟轟響,心髒怦怦跳。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不尋常的反應,因為,她總是偷偷看著那個俊挺爾雅的男人,那份愛慕始終藏在她心底,她一直仰望那顆遙不可及的星,如今傅老夫人卻提出這樣的機會,她如何拒絕得了?
算一算,來到傅廷謙的身邊已經五年了。
這五年里發生許多事,一是母親現在已離開傅家大宅,正式辭去管家之職,因為哥哥很爭氣,在中部和朋友合伙開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經營得有聲有色,他把母親接回中部生活,那里是他們的老家。
哥哥也曾經想帶走她,但她選擇留下。
在這里,還有她的愛戀,雖然這樣的心情不能堂而皇之地表達,可是她想要有一段與他一起生活的記憶。
有一天她會離開,當他不再需要她,她會離開,回去跟家人團聚。
凌亂的被單,滿身的吻痕,杜家綺緩緩離開男人溫暖的胸膛,怕驚動他。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瞧,都有黑眼圈了呢!
這兩個禮拜到歐洲和大陸馬不停蹄地出差、開會,他肯定把行程排得滿滿滿,絕不落下一絲空隙。
這男人都已如此成功,穩穩站在高峰了,卻還是不斷鞭策自己。
心房微疼,她指尖動了動,最後仍是忍下想撥弄他發絲的渴望。
這五年里還發生一件事──她和他上了床,有了親密的關系。
兩人會從單純的主雇關系演變成如今這樣,全是因為三年前的情人節,他送了她一束紅玫瑰,那樣的舉動其實並不代表什麼,八成是他請秘書代訂花束,在情人節當天分送給幾位有「交情」的女性朋友,然後順便送她一束。
但收到他親手送上的花,她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到竟然流淚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在他面前哭得像個小女圭女圭,實在很丟臉。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吻了她。
他突如其來的親吻點燃兩人之間的熱情,如野火燎原,隨即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杜家綺心里很清楚,她的少爺一開始只是想安慰她,後來引發了生理需求,她和他都被男女拉進深淵,跌得非常之深,他對她僅是生理,不摻雜絲毫的愛戀,但這樣就夠了,她不會奢望更多。
忍住嘆息,她咬咬唇,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撥他散在額前的發絲。
男人的睡容顯得平易近人多了,濃眉舒弛,嘴角也淡淡放松,好帥呢!
她傾身過去,很輕很輕地啄吻他的嘴角,向他偷了一個吻。
然後,她有些心虛地漲紅小臉,像是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人發現似的,按住跳得太快的胸口,她趕緊起身離開大床。
此時節雖是冬季,外頭寒流來襲,但臥房里有設定暖氣空調,她偷偷模模溜下床,全身赤果,倒也不覺得太寒冷。
只是……還是渴望回到男人的懷抱中。
不行的!她搖搖頭,強打起精神。
她可是他的完美管家,必須照顧好他的起居生活,在他睡醒之前,她有好多事得做呢!
離開那張與男人纏綿無數次的大床後,杜家綺的小腦袋就不停打轉,首先,她得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才行。
溜進去主臥房的浴室里,她把昨晚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裙一一撿起,看到那條被撕破的褲襪,她臉蛋紅得快冒煙。
抱著自己的衣物,她溜出浴室,又輕手輕腳打開主臥房的門,溜回專屬于自己的那間套房。
她偷偷模模行動,怕吵到傅廷謙,哪里知道他老早就醒了,在她嘗試溜出他懷抱時,他就已經醒來,只是沒張開眼楮罷了。
她偷親他……
他依舊沒睜開雙眼,卻探出舌尖舌忝了舌忝被她啄吻的地方,然後嘴角微微往上勾,笑得有點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