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芯芮發現了那道暗門。
猶記得在書中,丁沉卉意外發現那道通往地下酒窖的暗門,也在那兒與假裝酒醉的杜邯瑯翻雲覆雨,也是在酒窖時,杜邯瑯殘忍的吐實他的酒醉與柔情密意都是假裝的,他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欺騙她的心,徹底的玩弄傷害她,將她逼入絕境。
他是一個殘忍的男人。
他將因父親而受到的傷害,失去愛人的痛苦,全都報復在父親為他找來的妻子──丁沉卉身上。
他們的恩恩怨怨跟沈芯芮無關,對她而言,他們是書中的人物,即便她在看書時會為女主角難過,會討厭男主角,但當她成了書中人物時,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自保。
這是個對她來說,不是完全陌生,但也沒熟悉到哪的世界。
她孤立無援,還要面對一個變態男人,她只能想辦法,抓緊所有籌碼,讓自己活下去。
所以杜邯瑯提出條件交換,她自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更何況他雖然變態,但給錢爽快,這點她欣賞。
現在是半夜三點,起來上廁所的她發現身邊的男人不在,床單是冷的,顯見他離開已經一段時間。
他去哪了?
這不是她需要關心的範圍,但是好奇心讓她忍不住下床搜尋。
當經過通往廚房的長廊時,她發現牆上隱有光線透出,暈出了一個門的形狀,她好奇以指甲勾開門縫,將其拉開,瞧見往下的樓梯,這才想起這應該就是書中說的那個隱藏酒窖。
這門與牆壁密合度甚佳,要不是半夜屋內未亮燈,虛掩的門隱約有光透出,誰會知道這有道暗門。
緩步走下樓去,夜晚太過靜謐,即使她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酒窖的男人還是察覺她的存在。
「誰?」她還沒回答,杜邯瑯就替她回答了,「沈芯芮?」
「不,我是李大嬸。」她故意壓低嗓子冒充他人。
听到她故意假裝他人的回應,杜邯瑯忍不住揚唇輕笑了。
察覺唇揚,他不由得一愣,五指輕觸唇邊,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
打從女友慘死,而他眼瞎腿瘸之後,他的內心充滿憤世嫉俗,笑,早就不存在他的世界內。
對他來說,沈芯芮是個奇特的存在,她既是丁沉卉,卻也不是丁沉卉,她大膽、脾氣壞,是個見錢眼開的愛錢鬼,她在乎自己的權益,不像丁沉卉一心只想為他人犧牲,可也不全然自私的只顧自己,而是盡量在大家都有利可圖的情況下,互相合作,誰也不會去委屈到誰。
初時,他覺得她是個刺眼的存在。
她並不是不怕他,但與其只會害怕失措,倒不如努力的想辦法在狹縫中求生存,若真的希望皆無,那麼,就勇敢反抗吧。
他欣賞此點,杜傳生亦是,當時是父親一別苗頭的想法霍地涌上,本來讓他痛恨的賣身老婆,在當下又成了讓父親受挫的一顆石頭,他確實的利用,卻沒想到,其實他也喜歡她此點。
果然是父子。
他低嘆。
推開樓梯與酒窖相隔的格子門,舒爽冷涼的空氣拂上全身,驅走夏日的熱氣,而杜邯瑯人就站在方桌前,臀靠著,手舉著水晶葡萄酒杯,如紅寶石般的艷紅色澤在酒杯內晃蕩。
「干嘛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下來喝酒?」她微挑著眉問。
「那你下來干嘛?」他不答反問。
睡不著。
他在心底默默回答她的問題。
什麼時候,當這女人毫無防備的躺在他身邊時,他的體內會產生的沖動?
她不知是哪來的把握,認定他不會對她起邪念,每天都昏睡在他身邊,一點防衛心都沒有,好像他不過是個人形女圭女圭,擱在一旁,不會有任何危險。
也許,初時他的確這麼想,在他們約好協議之後。
其實,他可以趕她去客房,他的陰陽怪氣、令人捉模的古怪脾氣,就算他命令她夜夜睡在走廊,也不會有任何人敢有意見──除了她。
杜邯瑯萬萬沒想到,沈芯芮執意睡在他床上,是因為他的床最軟最舒適,而她白天與他又打又吵,渾身酸痛,還四處是傷口,太硬的床睡得痛苦,所以她才決定賴在他床上不走。
其二,書里的杜邯瑯會與丁沉卉上床,是為了誘引她的心來傷害她,但既然現在他已經放棄此招,而改與她合作,她認為他已經沒有理由對她動手,所以兩人睡在一起是很安全的。
沈芯芮完全沒想到杜邯瑯有可能對她上心,她以為他只要別討厭她就很不錯了,所以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
可對杜邯瑯來說,女人的體溫就這麼確實的在他的身邊浮蕩,他偶爾會捻亮台燈細看她熟睡時的側面,與白天用力和他抗爭的猙獰小臉比較起來,睡時的臉兒多平靜,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傾前親吻軟女敕的臉頰。
事實聞,他也做了,就在今晚。
她睡得超熟,完全沒發現他的染指,而這一吻下去,之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差點就拉開被子,伏上她身……
後來,他真的將被子拉開了,只是他的選擇是起身下床,來到酒倒了杯酒,企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這要是過往,他何必管她的意志,就算知道她會反抗,他相信他有辦法威脅她的順服。
但他不想。
他想看到她是帶著欣悅的笑與他結合。
慘了,他在心中哀嚎。
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因為這代表他在乎起她來了。
「我是起來上廁所,發現你不在,所以找找看你去哪了。」她回道。
「怕我在哪摔死?」
「這種第一發現者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有仇報仇啊。
「說不定你早就偷偷模模在園里挖陷阱。」她是挺有可能這麼做的。
「就算要挖,我也一定會等到尾款拿到的時候。」她可沒那麼傻。
「你我名義上的妻子,我死了,你可繼承我的一切。」她該不會忘了此點吧?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是不是空有虛名的富二代,所有的資產都在你老爸名下。」
呵,她的腦袋還真清楚。
「我名下的不少。」
「那我真可以考慮考慮。」她眼兒發亮。
「我要上去了。」他突道。
「干嘛?」她握住他放下酒杯的手,「難得我們可以平靜的說話、斗嘴,有必要這麼早走?」
兩人斗嘴斗得還挺開心的,他干嘛這麼破壞氣氛,說走就走?
偶爾平靜的聊聊天說說話,也不行嗎?
想想,她在這兒一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明明身邊這麼多人,她卻好寂寞好孤單,難得可以與她的「枕邊人」愉快的說話,他卻是急著要走,是有這麼討厭她嗎?
她清楚自己說不定是因為與他有了協議,有了合作者的身份,才得以安然活到現在,說到底,她是個用者,而她也為了錢甘于被利用,她也不是不認分,只是……唉,她也無法完整解釋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就是氣惱他不願意「正常」的對待她。
就是因為氣氛如此和諧,豕讓他情不自禁的盯著張合的小嘴,無法移開,唯一的想法就是親上那粉女敕的唇。
他低眸,望向抓著他手腕的小手,心想,她是哪來的自信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
他微眯了眼,想要摧毀她的自信,讓她曉得,只要是男人,都會是狼,而她,絕對不是毫無吸引力的小羊。
對于她,他可曾客氣過?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丫頭的個性,她並非無反擊之力的小羊,若是他硬來,她也不會輕易讓他得逞,說不定這一酒窖的上等好酒得一起跟著陪葬。
思緒轉了轉,嘴角若有似無的暗笑。
「那要來一杯?」他舉起桌上的Chambolle-MusignyLesAmoureuses。
他不走了?
他願意留下來陪她,還要與她一起品酒?
她大喜過望,立刻微笑點頭,「好。」
平常沈芯芮很少喝酒,若有喜事或心情好,姊妹們要喝酒助興,大都買便利商店販售的梅酒居多。
她知道杜邯瑯酒窖里收藏的都是高級紅酒,每一瓶價格都萬字起跳,難得有機會品嘗平常絕對不敢下手買的佳釀,怎可能錯過。
杜邯瑯倒了杯紅酒給她,並告訴她如何飲酒。
她凝神細听,照著他的方式品嘗,細致柔滑的酒液滑入喉中,酸甜的口感在舌尖逗留,花朵的甜香在鼻尖盤旋不去,那讓人在入口時深切感受到的幸福滋味,深受她喜愛。
高級品果然不同。
她很虛榮的這樣想著,暗暗竊喜的抿著小嘴再喝了數口。
沈芯芮平日酒喝得少,加上丁沉卉本身幾乎沒沾過酒,故她喝完杯中紅酒,雙頰就已紅艷,與杜邯瑯再次倒入的酒液相輝映。
她覺得有些暈陶陶的,整個人變得好輕盈,好像背上長了翅膀,隨時可以飛上天去。
「我跟你說,我喜歡我們現在的樣子。」她晃著頭,唇角漾著笑花。
「什麼樣子?」
「就是很開心的在一起喝酒啊。」她飲了口酒,笑嘆了口氣,「好久沒有這種心情了,不用跟你吵架也不用跟你打架,感覺好好。」
「如果你不是每晚都睡得跟死了沒兩樣,我們早就可以一起共酌。」
「我很累啊。」她吁了口長氣,「你都不知道每天這樣演,有多累。」
「我知道。」他也累,但他不得不演。
「反正啊,等我們把人揪,我就不用再這麼辛苦演吵架戲了。」她呵呵笑,「每天都在過八點檔鄉土劇的日子,還好有酊勞可領,等劇落幕,我就要離開這座監獄,去過我想過的日子。」
「你要去哪?」
她歪著頭,思考一會,吃吃笑起來,「不知道!」
「你沒有打算?」
「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她抿起嘴,眼眶發酸,「我得靠我自己……」
芯芃、芯芫都不在,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書中世界奮斗,雖然她清楚自己的能耐,可是從小,她身邊就有好友陪伴,何時孤伶伶一個人過?
她會擔心、會彷徨,但她沒有選擇,只能勇敢的活下去。
她柔弱無助的樣子讓他心底發疼。
他明明就討厭丁沉卉一開始表現的小媳婦可換成了「沈芯芮」,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排斥與反感,或許就是因為她平常表現太堅強,偶爾出現的這點脆弱,更讓人心疼。
「你有得依靠的。」他輕聲淡道,「不用怕。」
她孤疑抬眼,「在哪里?」
他執起她的手,放上心窩處,「這。」
「真的嗎?」她驀地大大的笑了開來。
「真的。」他受其笑靨傳染,也跟著微笑了。
「我好開心,我想跳舞。」她愉悅的腳尖在地上點地,拿下他手上的紅酒杯放置桌上,心情愉悅的邀他共舞。
「我沒法跳舞。」他說。
他受傷的右腿雖不妨礙平常行動,但要跳舞實有困難。
「沒有關系,你不用動。」她只是想找個人一起與她同樂。
她嘴里哼著歌,拉高他的手,在他的臂彎下旋轉,前進、後退,玩得不亦樂乎。
「呵呵……哈哈……」她笑著唱著,一不小心腳步踉蹌,摔入他的懷中。
他忙將她抱穩。
她抬頭,看著他,傻傻的笑了。
他不假思索,低頭,覆吻那雙比紅寶石還要透潤的紅唇。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怔愣了一下,下意識閃躲,他不由她,硬是將別過頭的小臉擺正,薄唇霸道的侵犯。
「唔……」男人的氣息混雜著果實酒香,比酒精更濃更純的麻痹她的神經,迷昏她的腦袋。
那在她口中肆無忌憚翻弄的舌頭,幾乎阻斷了她所有的呼吸通道,她簡直是屏著氣息,在他強硬的索吻下,接受了他的強悍。
……
全身酸痛。
但,又無比舒暢。
這奇妙的感覺前所未有,她揚著唇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沒想到卻一拳打中了身邊男人的頭。
她詫異轉頭,訝異杜邯瑯怎麼幾乎是挨著她睡。
這床是kingsize,以往兩人都很有默契的維持中間一條互不侵犯的楚河漢界,可今天,他卻是越界了。
然而更讓她驚悚的是,他的手竟是擱在她的腰上。
她愣了愣,倏忽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是個喝酒就會比平常還要high個十倍的女孩,心情亡奮,情緒放縱,興致一到就想找人一塊兒跳舞,而那時身邊的人就只有他,即使他腳不方便,倒也隨她的意陪她一起跳……
不對啊!杜邯瑯是這麼隨和的人嗎?
他一向自我,只要不符合他的期待,就惡言相向,哪可能任她隨心所欲,還牽著他跳舞呢?
被打中一拳的杜邯瑯揉著發疼的額頭醒了,他張眼一瞪,熊熊殺氣傳出。
這種只會用可怕的眼神瞪人的,才叫杜邯瑯啊!
「趁我睡覺時報仇?」小姐,這樣很卑鄙。
「不,那是意外。」她吐了下小舌,渾然未覺她竟用如此輕松的態度面對他的凶惡。
她吐舌的模樣好可愛,害他又起了想親吻她的沖動。
可天已亮,「戰爭」又得開始,他若在這個時候與她親昵,戲是要怎麼演下去?
說真格的,半夜的那一場親熱,本來就不該發生,他就怕自己無法凶狠的對待,讓人看出端倪。
「你該去煮早餐了。」他將她用力推開,翻身背對她而眠,惡劣的行徑與平常沒兩樣。
差點滾下床的沈芯卉慌忙抓住被子,要不又要摔疼。
該不會她把夢境跟現實混淆了吧?沈芯芮有些糊涂了。
杜邯瑯會挨著她睡,跟她揍了他一拳,一樣都是意外,而她以為的纏綿一夜僅是夢一場?
她滿心困惑的下床,卻沒想到才挪動了一下大腿,就痛得想哭爹喊娘。
喔,她的大腿發生了什麼事?昨晚健行一百公里,還是騎車環島一周,否則怎麼會乳酸堆積得這麼嚴重,兩條腿重得不像話?
這分明是運動過度的結果嘛!
難道……難道昨晚發生的一切還真不是夢?
她霍地轉頭盯著背對她而眠的男人,那冷漠的背影,像是欲將昨晚的一切抹去,打算來個翻臉不認人。
他的惡劣事跡,書上寫得很清楚,他不是個醉酒會迷糊的男人,更不會性情大轉,他腦袋清清楚楚,突如其來的溫柔就是有詐。
在書中,他以醉酒的溫柔欺騙了丁沉卉的心,讓孤單無依的她以為找到了愛情,沒想到這是他設下的惡劣騙局,丁沉卉因此痛心得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這惡劣的男人!
現在是怎樣?
明明她就不是丁沉卉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他竟還想對她使這招?
吃干抹淨就翻臉不認人,他當她是誰啊?
她有這麼好欺負的嗎?
怒火熊熊燃起,她抓起新買的記憶枕,朝他兜頭打下。
這記憶枕打起人來,可是比羽毛枕痛多了。
杜邯瑯轉回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
「你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干嘛打人?
「你想吃干抹淨不認帳?」休想!
「吃干抹淨?」
「昨天我們有發生關系對不對?」她直言道出。
瞪著他的眸帶著委屈,他想他真是做錯了,這會得冷硬態度才行。
「你要索取夜渡資?」他刻薄的說。
「啊?」夜渡資?這男人未免欺人太甚。「誰跟你要這個?是你態度有問題!你怎麼可以裝成沒事樣?」
「不然我要裝成什麼樣?對你特別好,還是特別柔情蜜意?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協議!」
他……這種無情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對了,他可是杜邯瑯啊,她怎麼會忘了呢?她竟然……她竟然妄想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柔情蜜意?
沈芯芮,你瘋了不成?
「我們的協議可沒有包括上床!」她厲聲喊道。
「我沒有強迫你!」
想撇個一干二淨?
想把責任都推給她?
「你……」她火大抓起枕頭又想再砸,他眼捷手快一把拿下扔往角落。「反正我們之間有協議,我怎麼打你揍你都是應該!」
「沈芯……」一個抱枕飛過。「住手!」台燈飛過。「我要叫人來了。」
「你叫啊!沒有打手你就什麼事都不行了,你根本打不過我!」
「你敢說我打不過你?」好歹他也是個男人。
「臭瘸子!」鬧鐘狠丟了過去。
馬的,被她丟的那些東西真擊中了頭,可是會死人的!
杜邯瑯撲上前,欲控制處于急怒狀態中的沈芯芮,沈芯芮不客氣的又抓又打,兩人纏斗了好一會,杜邯瑯才有辦法將她人完全箝制在身下。
「放開我!」氣炸的她扭動縴腰,欲做垂死的掙扎。
「你是想怎樣?沈芯芮?」她該不會也動情了吧?
這是最壞的狀況。若只有他一人,那他還可以掩飾過去,但他不曉得她是否有那能耐。
「我要你收回那些難听的話!」
「哪些話?」
「夜渡資!」他把她當什麼?妓女嗎?
「你說我想吃干抹淨不認帳,不就是要錢?」
「才不是!」
「不然呢?」
「我是……」她恨恨咬牙,「我不知道!」她害怕去深究答案,她怕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她沒想到自己竟也這麼好騙,只不過听到幾句柔情,就脆弱得想依附他,這與丁沉卉有何兩樣?
「你不知道還敢打我?你瘋了嗎?」
「我就是瘋了才會答應你的協議,窩在這個地方,每天跟你吵吵鬧鬧,細胞不知死了幾千幾百萬個!」
「銀貨兩訖,你不可以反悔!」
「我沒說我要反悔,發個牢騷也不行嗎?發牢騷啊,難道你沒發過牢騷?對啦,你當然沒有牢騷,因為你只要不爽,就直接發泄出來,自然沒面情緒的堆積。」
「發牢騷也得看人,你要我去跟誰講?」shit!他竟然月兌口說出真心話?!
他想咬斷自己舌頭。
「可以跟我講啊!」她下意識回答。
「我跟你講干嘛?」就算他想跟她傾吐,也不是這個時候,笨女人,懂不懂?
「我又不會說出去!」
「你是怎樣?上了個床,就把自己當成老婆了,連我的事也想管?」
他徹底傷透她的心。
「杜邯瑯,你真的很混帳!」她偏頭,朝他的手腕咬去。
「啊!」他痛得松手。
她用力將他推離,氣惱的喊,「以後你的事我都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