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宸煥很欠打……應該說,他是她羅淺秋這輩子最想打的人。
她想,他這輩子應該沒被打過,所以才會老是擺出欠揍的姿態。
一定是這樣,所以他答應了她的要求,與周芝瑤公司的員工聯誼,順便做為夏季的員工旅游。
說服他之後,她讓周芝瑤那邊也點頭答應了,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真是天意,一定是連老天都覺得金宸煥真的很欠扁,所以才會站在她這邊,讓她達成了小小的心願。
員工旅游是一件大事,雙方公司的員工上百人,只能分批進行,當然,她與金宸煥也會參加,就當做是約會。
她很久沒有旅行了,一直以來忙著賺錢養家,這次與公司的員工們一同出游,好像國小時的遠足。
雖然她打著失憶的名義騙吃騙喝,還好周芝瑤平時就高高在上,不屑與員工們為伍,這讓她省下與他們敷衍了事的力氣。
員工旅游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創意,一行人來到澎湖,享受藍天海洋,松懈在都市生活的忙碌和緊繃。
羅淺秋比金宸煥早一天到,與員工們吃吃喝喝,還搭船出海,在海上享用了鮮美的海產,過得十分快樂,享受從來沒有過的閑情逸致。
第二天,她補足睡眠,九點起床,用完早餐之後,十一點在沙灘上曬太陽,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浪花。
直到午餐結束,金宸煥才風塵僕僕的趕來。
他與特助才剛下飛機,還來不及喘口氣,也來不及將行李寄放飯店,又被當地的司機載往目的地。
連他的特助都是一臉疑惑,不知道她安排了什麼行程。
司機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似乎不讓他有反悔逃離的機會。
「這是什麼鬼地方?」他摘下墨鏡,冷聲發問。
特助瞠目結舌,完全沒有想到嬌滴滴的周小姐竟然會把戶外活動安排在行程內。
這時,一道穿著迷彩服的身影自左邊走了過來,露出甜美的笑容,手上拿著兩套迷彩服。
「你終于來了。」羅淺秋笑說,沒錯過他驚愕的表情。「我等你好久了。」想打他的也蠢蠢欲動。
「這是什麼鳥地方?」這里可以說是鳥不生蛋,還隱約听得到烏鴉的不祥叫聲,似乎預告接下來他會遭遇意料之外的壞事。
而眼前的她,怎麼會換上這身丑不拉幾的衣服?
「你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呀?」她無辜的眨眨眼,揚起周芝瑤天生的媚笑。
唉,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真好,就算生氣也很好看,更別說她漾起笑容是多麼的嬌媚了。
金宸煥完全不吃她這一套,這女人自車禍之後,每次遇見他都是針鋒相對,如今大獻殷勤,露出甜膩的燦爛笑容,肯定包藏禍心。
「約會?」雖然名義上是員工旅行,但還是他和她每個月的定期約會。
只是約會為什麼會選在這種空蕩蕩的鳥地方?
「沒錯。」她甜笑的點頭。「快點去換衣服吧!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她把手上的迷彩服分給他與特助。
他的眉頭攢得更緊,眼里充滿防備和不解。
「怎麼了?你在怕我?我可沒听說過金先生會怕自己的女朋友。」她輕聲的說,語氣充滿嘲諷。
他望著她,磨了下牙齒,「怕?有何可怕之處?哼。」然後拿著迷彩服,大搖大擺的走向更衣室。
特助看了她一眼,「呃……我也要去嗎?」
她微微一笑,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過了今天,你一定會非常感激我給你這樣的機會。」
特助當然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只能模模鼻子,跟上老板的腳步。
羅淺秋站在原地,嘴角含笑。
誰說打不到高高在上的金宸煥?她發誓,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利用手上的漆彈槍,把那個姓金的混蛋打個落花流水!
金宸煥當過兵,但是不代表他喜歡軍中的回憶,對他而言,當兵只是浪費時間,讓他少賺了一年多的淨利。
因此當他穿上迷彩服,並沒有像其他男人那般露出興奮的表情,而是一臉冷淡。
雙方公司的員工們一邊休息一邊聊天,一見到老板前來,全都立正站好。
羅淺秋交漆彈槍交到他的手上,「你來得正好,我剛好將隊伍分配安畢。」
雖然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瞟向四周,發現兩邊隊伍戴上不同顏色的頭盔,以分辨敵方和我方。
「你……」他看見她的裝備,和自己身上大不相同。「你要我也玩漆彈?」
「你不敢嗎?」她撇唇一笑,像是在譏諷他。「或許你可以選擇在旁邊幫我顧包包。」
他瞠大眼眸,怒瞪著她,「不敢?像你這種沒當過兵的女人,有資格笑我不敢?」
「那我們來比賽吧!賭一場,你若輸了,就高抬貴手,放過我……我朋友羅淺秋,讓她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
他挑了挑眉頭,「你沒說你輸了之後要付出什麼代價。」
「悉听尊便。」她聳聳肩,攤開雙手,「但是我一定不會輸。」
「很好,我賭了。」他眯起黑眸,眸底隱藏著無限的危險,莫名的被她挑起了一決勝負的。
不管何時何地,像他這種百戰百贏的贏家,絕不可能會輸給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光是體力,她就差了他一大截,何況她連當兵的經驗都沒有。
嘖,一開始他就輕敵,看不起眼前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
就算他真的很不了解周芝瑤,可是很清楚她平時是個能坐車就不走路、遇到紫外線便尖叫的千金小姐,還是個運動白痴,跑個幾步就會氣喘吁吁,怎麼可能在大太陽下四處奔跑?
而他不知情的是,現在的「周芝瑤」並非以往的千金小姐,在這個嬌弱身體里的是羅淺秋。
她早在一個月前就拼命運動,訓練「周芝瑤」這虛弱身體的肺活量,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場賭局。
她太明白像金宸煥這種沒輸過的男人一定會與她打賭,因為他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女人。
微微一笑,她與一旁的裁判聊了一下,這場漆彈競賽將要開始。
金宸煥站在隊伍內,發現自己的特助竟然被分配在她那一隊,至于他的隊伍,全都是高級主管的等級。
「這個隊伍是怎麼分配的?」他隨口問道。
「呃……」男主管側頭想了一下,「好像是依照職位高低來分,只要是主管級的全都和老板一隊,對面的隊伍當然就是我們的屬下……」
「這是什麼爛分配?」他哇了一聲。
「各位,今日戰場上沒有分職位貴賤,也不分老板還是屬下,雙方地位平等,平日累積太多壓力或是被當成受氣包的同仁們,報仇的機會終于到來了,只要戴上面罩,相信你們的主管也沒有時間認出你們是誰,大家有仇報仇,沒仇的練身體,發泄一下平時承受的壓力和怨恨。」羅淺秋跟自己的同伴們喊話,同時目光移到他的臉上。
她在跟她挑釁?還是在跟他示威?
原來這就是她這麼分配隊伍的意義?
「嘖,無聊。」金宸煥低頭,檢查身上的裝備。
看來她是故意要引起眾人的憤怒,好讓平時無法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屬下能有吐一口怨氣的報復機會。
無所謂,他可是當過兵,雖然沒有上戰場的經驗,但還是有天生上的優越。
在金宸煥胸有成竹的滿滿自信下,漆彈競賽開打了。
雙方人馬在自己的堡壘中一一散開,有的躲進叢林,有的躲進廢棄木屋,有的則是在原地守株待兔。
金宸煥的好勝心十分旺盛,不管是任何冒險,都是一馬當先,靠著身旁挺身而出的敢死隊擋子彈,一路前進,只想直接與她正面對決。
雖然羅淺秋待在周芝瑤的身體里,但是這一個月來的運動量已經足夠,讓她習慣了在太陽下跑步。
被禁錮在這個肉雞身體前,她可是每個月都和力哥他們玩漆彈或是參加他們的魔鬼野戰營,就算沒當過兵,在那群野獸的操練下,她是以速度和躲藏取勝。
而她與金宸煥不同,並不想浪費自己的漆彈數,能閃避就閃避,能隱匿就隱匿,一心只尋找金宸煥所在的方位。
金宸煥有受過軍事訓練,也模擬過激烈的戰場情景,漆彈只不過是一種競賽游戲,卻也表現出天生的霸氣,以及果決的判斷,他有冒險的精神,每一發都是算準的爆頭招式。
很快的,雙方人馬廝殺激烈,充滿尖叫與笑聲。
他則是全神貫注的尋找自己的目標,在人群中不停的鑽動,判斷力因而被混淆,每一次射擊都誤殺對象,時間流逝的同時,手上的漆彈數也逐漸減少。
反觀羅淺秋,則是采取防守姿態,早就盯住戰場上依然霸氣十足的金宸煥,將他視為第一個槍靶。
他很好認,高大修長的身材,比起同隊都發福的主管們,顯得突兀明顯。
她抱持著勝利的信念,靠著周遭東西的遮掩,慢慢的前進。
終于,他身邊護主心切的屬下一一壯烈犧牲了,只剩下他與她和她的另一名同伴決戰。
同伴先是翻滾上前,企圖迅速解決他,他勇氣十足,直接沖往那名同伴,經過激烈的交戰,她的同伴因為緊張而瘋狂掃射,卻是一發都沒傷到他。
天之驕子向來靠的就是天生比普通人多兩倍的運氣,外加後天的努力,才會成為今日的王者。
「你輸了。」他毫不客氣的扣下板機,紅色的漆彈霎時在對方的身上爆炸開來。
是的,他以為在他面前的人就是目標,得意不到十秒,一把槍硬是抵著他的後腦勺。
「記得遵守你的諾言,金先生。」後頭傳來嬌軟的聲音。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手上已經沒有漆彈,只能回頭望著她,「你不會開槍的。」他莫名的有自信,認為她沒有勇氣開槍。
「你一向都這麼有自信嗎?」她不但想開槍,還想拿起來敲他幾下,甚至幻想自己手上拿的不是漆彈槍,而是一把機關槍,那該有多好。
他冷哼一聲,打算要轉身,結束這場競賽。
沒想到原本抵著他的後腦勺的槍口霎時轉為抵著他的背部,然後開始往腰間、背部、臀部、大腿等多處肉多的地方射擊,讓他痛得忍不住叫了出來。
該死!他沒好氣的瞪著她。滿身藍漆的他已經舉手投降,這女人還瘋狂的對著他開槍?
「你瘋了嗎?你不知道有多痛嗎?」他低吼。
「輸家總是要嘗到一些慘痛的經驗。」這是她認識他以來,最快樂、最痛快的一次了。
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像他這麼欠揍的男人,不打他幾下,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一仗,羅淺秋勝利,也完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徹底把沙豬轟成蜂窩!
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早就把她抓起來揍一頓。
漆彈競賽結束之後,金宸煥輸掉了與羅淺秋的賭局,可是他真正輸掉的是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在他的眼里,周芝瑤應該是嬌嬌弱弱的,沒想到這一次的漆彈競賽讓他徹底的對她改觀。
她像是變成另一個女人,不再是當初那個柔弱又做作的周芝瑤了!
不知道準未婚妻早已被換掉靈魂的金宸煥,面對這樣的變化,實在想不透。
與員工們用完餐之後,他忍著上的疼痛,先回房間洗澡,洗澡時透過鏡子,才發現身上有多外瘀青。
後來特助拿了一罐跌打藥膏給他,告訴他這對去瘀化血很有用,而藥膏竟然是周芝瑤交給特助,再轉交給他。
他更加不解了,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的名牌包里會裝的東西只有防曬霜和化妝品,何時也會準備藥膏之類的玩意兒?
擦完藥膏,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薄荷香。
走出房間,他想要把藥膏送還她,她的助理說她飯後到沙灘上散步。
這又讓他饒富趣味了,到海邊走走,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可是她助理卻說她是獨自一人。
獨自一人依照女人的邏輯而言,不是應該跟自己心儀的對象,在月下沙灘談情說愛嗎?
因為想不通,于是他也來到飯店附近的沙灘上。
少了光害,星星高掛天空,月亮似乎也比在台北看的時候大了許多。
踩在細軟的白沙上,借著皎潔的月光,金宸煥終于在無人的沙灘上看到一抹身影,悄悄的上前。
等他靠近時,才發現她站在原地講手機,他下意識的躲到棕櫚樹後面。
「你說什麼?」羅淺秋在一分鐘前接到周芝瑤打來的電話,「你說我爸跌倒了?」
「你別緊張。」手機那頭的周芝瑤安撫她,「我在第一時間就送他去掛急診,也做過全身檢查了,只是手肘有輕微的骨折,在醫院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有我在,你別擔心。」
「謝謝你……我明天就趕回台灣。」她暫時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掛念著父親。
「你還好吧?」周芝瑤挑起眉頭,「你沒讓金宸煥發現你不是我吧?」
「呃……」她愣了一下,「他……應該沒發現……吧?」後面的疑問詞,她硬是吞了下去。
「那就好。」周芝瑤也暫時松了一口氣,「重點是,你沒讓他討厭你吧?」
羅淺秋心虛了,實在不敢提起今天大快人心的經過。
「我……讓他印象更加深刻。」她避重就輕,含糊的帶過。
確實,像她這樣直接拿槍掃射的動作,愛記恨的金宸煥怎麼可能會忘記?
而她不只被他記住,甚至讓雙方公司的員工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她不敢說出這件事,深怕身體的主人知道後,會利用她原本的身體報復。
不能說,千萬不能說,也不能露出馬腳。
「是嗎?」周芝瑤沒有察覺她心虛,反而有些高興,「太好了,我們現在的情況是魚幫水、水幫魚,誰也不能背叛誰,知道嗎?」
「知……知道了。」羅淺秋咽下唾沫,又忍不住開口,「金先生已經答應讓我復職,回車廠工作,到時候麻煩你幫我跟李叔確認一下……」
「我才不想當黑手!」周芝瑤切了一聲,「被辭退也好,你做那麼粗重的工作,而且都在男人堆打滾,最扯的是,居然連一件像樣的洋裝都沒有,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再說,工作沒了就算了,大不了我們換回身體時,你來當我的行政助理,保證工作輕松無比。」
「不行!不管辛不辛苦,至少我喜歡修車這份工作,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為頂尖的技師,盡管我的體力先天上比不上男人,但是我羅淺秋有他們沒有毅力與決心,所以這段期間你也要保住我的工作,知道嗎?」
「怎麼可能?」周芝瑤尖叫,「我連開車都不會,更不說修車了。」
「沒關系,反正我們現在處于失憶狀態,你讓力哥幫你和李叔商量一下,希望可以留職停薪……」
「雷力元?那個王八蛋……你和他是不是有曖昧?」
「曖昧?」羅淺秋側著頭,一臉不解,「沒有啊!力哥把我當妹妹一般照顧,我听說力哥早就有喜歡的女人了,所以我和力哥之間是清白的,對了,你和力哥……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這也是我想問的。」周芝瑤咬了咬唇,「你和金宸煥也認識?」
「這……」她愣了一下,「上一次台風,他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拋錨,是我的車廠負責維修。那你……真的和力哥是舊識?」靠,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我和雷力元……在高中時交往過……」周芝瑤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不過畢業那天,我被甩了。」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很大的陰影,竟然有男人敢甩了她!
羅淺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你……不覺得巧合得太過詭異嗎?你認識力哥,我也認識金宸煥,而且我們都不喜歡他們!」
「什……什麼?」周芝瑤大受沖擊,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因果關系。
「我討厭雷力元,你則是討厭金宸煥?這……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整我們,必須交換身體去和他們相處?」
「我也想知道。」羅淺秋蹙起眉頭,嘆口氣,「我和金宸煥之間又沒有什麼羈絆,為什麼老天爺要一而再的讓我與他糾纏不清?」
周芝瑤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正常而言,我們交換身體就不能以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只能采用鬼神論……該不會你和我與那兩個男人上輩子有什麼愛恨情仇沒解決?」
俗稱孽障?
「我不知道。」羅淺秋不悅的撇撇唇,「不過我可以慎重的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和金宸煥有任何關系,他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個該死的混蛋。」
「拜托,他比雷力元那個濫情的男人好太多了,好嗎?」周芝瑤不爽的回應。
羅淺秋翻個白眼,「你和我都有偏見,等我明天回台灣,力哥的宮廟有個很厲害的靈媒,到時我再帶你去擲抽茭問神明好了。」
「有用嗎?」周芝瑤不是很相信這一套,覺得是怪力亂神。
「你不也說現在的科學無法解釋我們發生的事情,那只好借助民俗療法,不然我們現在連個頭緒和方向都沒有,也不能一直當無頭蒼蠅啊!難道你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我可是百般不願意再見到金宸煥。」她試著說服電話那頭的女人。
「好啦!我知道了。」周芝瑤扁了扁小嘴,「我先掛斷電話,看過羅爸之後,就要回家了,再見。」
「再見。」羅淺秋也掛斷電話,在沙灘上散步,留下小小的足印。
而她始終沒有發現自己與周芝瑤的對話,被躲到棕櫚樹後面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听進耳里。
金宸煥緊蹙眉頭,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
月光下漸行漸遠的女人確實是周芝瑤,為何她剛剛講電話時,卻自稱是羅淺秋?
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將車子拋錨的事告訴周芝瑤,就算她知道了,又怎麼會知道他的車子是在台風天拋錨?
她剛剛說的話,他沒有听錯,而且他也沒有精神錯亂……
金宸煥露出不解的表情,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自電話簿里找到周芝瑤父親的電話號碼,按下通話鍵。
他想證明,剛剛真的沒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