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這是下個月將上任的主管名冊。」人事部經理周英倫將印有新主管資料的名冊放上陸北易的辦公桌。
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陸仕機電制造的績效在這幾年又一直積弱不振,新上任的總經理在評估之後,第一個決策就是換下幾名食古不化的老將,由外招募新人代替。
說來,這位總經理得到的也不是什麼優缺,但或許也是陸蘇應想看看這位數年後才忽然出現,沒有打小就專門培養的私生子,是否有那個能耐繼承家業吧。
陸仕集團這個家族企業目前擁有十家子公司,分為財經類與實業類,財經類有銀行、金融控股跟壽險,實業類的子公司除了陸仕機電制造以外,還有金屬公司、網路科技,工程承包、建築等。
其中績效最差的就是機電制造了。
周英倫看著正專心翻閱名冊,今年剛步入而立之年,擁有陸家男人的標準俊美外型,外貌與身家同時具備的陸北易,心想他在子公司輾轉學習時,成績都挺不錯,是具備主管的資質,但當得起最好的主管,可不見得能勝任最高統帥一職,畢竟成為一個領導人物,不只要有實力,還要有氣魄、遠見跟領導能力,胸襟更要寬闊才能納忠言,那可不容易了。
翻閱完的陸北易眉頭一蹙,「客服部經理怎麼不在里頭?」
「宮珀漩小姐推辭了這個工作。」
「原因?」
「個人因素。」
個人因素?陸北易俊眸微眯。
該不會是不想跟他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吧?
「有替任人選?」陸北易問。
「有的。」
「那就好。」不想做他也不勉強,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交付予她。
「但是我有給她三天時間考慮。」
「為何?」
「我以為總經理希望她進公司來助你一臂之力。」
自面試那天的情景可推斷,這兩個人是舊識,而且交情匪淺,以至于宮珀漩在整個過程中,表現得猶如剛抽了大麻般的恍神,但即便她的視線焦點不是很專注,回答問題時仍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可挑剔之處。
周英倫喜歡能夠一心二用的人,這表示她可以同時完成很多工作,加上就算她在恍神狀態中還是表現得比其他的應征者好,他就決定錄用她了。
「不用。」陸北易放下名冊往椅背靠去,「直接打電話告訴她,不用考慮了,本公司不缺她一個。」
這麼狂妄?
果然是陸家人,就算沒有自小一起生活,血緣還是無法騙人的。
「我了解了。」周英倫點頭,「就照總經理的意思。」
听到周英倫的通知,即使他說得含蓄,也只是讓宮珀漩更加確定,陸北易一點都不想跟她再有任何關系。
當陌生人就當陌生人!希罕啊!
她又不是沒人要,也不是沒人追,全世界的男人更不只有他一個,就像現在,她不就約會約得很開心嗎?
「累不累?需要休息一下嗎?」目前與她曖昧中的林彥律體貼的問。
瞧,她可是有人愛的,而且這人還非常的溫柔體貼呢——才剛逛不到兩小時就問了五次累不累,真的是「體貼」得讓她快掉眼淚。
「不會,我不累。」女人在逛街時可都跟被馬附身沒兩樣,穿著高跟鞋走再久,腳都不會累。
過了一會,林彥律又問,「那會不會渴,要不要喝點東西?」
她手上還拿著一杯半滿的綠茶,怎麼可能會渴。
他們之間真是缺話題缺到只能一直重復這些話嗎?嗚……
「茶我還有。」她低頭挑了一條項鏈,「你看這條項鏈好不好看?」請不要再一直repeat了,又不是電動游戲里頭的npc
「好看。」他笑著點頭。
「是喔。」
她請他幫拿裝綠茶的塑膠杯,將項鏈墜子放至鎖骨下,就著鏡子審視,覺得身邊好像沒什麼衣服可以搭配這種過于帥氣的項鏈,畢竟她的裝飾品主要都是在上班時使用咩。
雖然真的很好看,但一條項鏈也要一千多,平常派不上用場買了似乎也挺浪費的,于是她另外選了一條墜子較為細致的項鏈。
「那這個呢?」墜子放在掌心上,問正在東張西望,不曉得在看什麼,明顯不太專心的林彥律。
「好看。」林彥律回過頭來,頷了下首。
飾品在他眼中看來都一樣,根本沒什麼美丑之分。
他心想,女孩子逛個街真煩,啥都要看、啥都要模、啥都要試一試,他有點不耐煩了,可是他現在正在追求她,故還是盡力捺著性子配合,等追上手了,逛街?自己去,少爺不奉陪。
「怎樣的好看?」既然好看,總該有個原因吧。
「就好看,很適合你。」
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的廢話嗎?
宮珀漩想測測看他是不是說真心的,故拿了一個十分庸俗,一看就知道不適合她的項鏈往頸上放。
「那這個呢?」彩鑽的顏色下襯她膚色,就看他怎麼說。
「好看啊。」千篇一律的回答,與千篇一律的頭狂點。
「你也覺得它適合我?」果然只是在應付她。
林彥律稍稍自宮珀漩有些僵硬的笑臉嗅聞出不太對勁的味道。
但他就是分辨不出美丑(除了臉蛋以外),這也不能怪他。
「你喜歡比較重要。」他很聰明的挑了個安全的答案。
「我就是要有個人幫我看好不好看啊。」不然應他之約出來逛街干嘛,她又沒打算將他當提款機付錢。
看他眼色有些不耐,分明就是不想逛街嘛,那為何不吃完飯就分道揚鑣說Bye-bye,勉強陪她干嘛呢?
她也很清楚男生追女生不就那幾套,但若非心甘情願,女生不是真傻了感覺不出來的。
「嗯……這個嘛……」他被難倒了,「我都覺得好看。」
「好吧。」她將項鏈放回去,「我再看別的。」下次要買飾品還是找志同道合的好姊妹吧,免得興致都被破壞了。
「你看你喜歡哪個,我送你。」
「不用。」他不是她男朋友,她不給曖昧的對象花錢的。
今日讓他花了,改日她又得絞盡腦汁回送,干脆一開始就回絕,省得耗掉她的腦細胞。
「那不然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逛街真無聊,這些東西在他眼里看來都一樣。
「我們兩小時前才吃過午餐,你不會忘了吧?」干嘛一直問吃問喝的,他是飯桶嗎?
是他自己問她要不要出來逛逛街,走一走的(因為這是她閑暇之余的喜好),剛去試衣服時,他也是一臉呆滯的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問他好不好看,也是全都好看,毫無監賞能力。
「如果你不喜歡逛街,你可以約別的節目啊。」不用這樣虐待自己吧。「或者你先回家也沒關系,我可以自己逛。」
「不會啊,我很喜歡逛街。」林彥律陪著笑臉。
說謊!一個喜歡逛街的人才不會到了任何專櫃,上頭的東西連踫都未踫半下,一臉興致缺缺。
既然她都給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要換地方或回家的,可別說她自私喔。
「那到吃晚餐之前,都不要問我要吃什麼喝什麼可以嗎?」讓她好好逛個過癮吧。
「嗯,好。」
「那我們去看那專櫃的飾品。」她來到隔壁造型偏復古風的飾品專櫃,林彥律則在她看不見的背後,拉出了張苦瓜臉。
「這個不知道適不適合我呢?」她拿起一對寶藍色琉璃耳環在耳上比畫。
「你比較適合紅色的。」一只大手拿起旁邊那對同款不同色系的耳環。
宮珀漩心想林彥律何時開竅了,還會幫她挑色。
她接過,一邊紅色一邊寶藍色,果然紅色比較顯膚白。
「沒想到你還挺會挑的嘛……」轉過頭去的她愕愣。
「我當然知道什麼顏色適合你。」他的語氣帶些曖昧,注視著她的眸色深深,在剎那間,宮珀漩有種回到七年前的錯覺。
「北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嗨。」他抬手打了個招呼,「跟朋友出來逛街?」
少一副好像兩人至今一直保持聯絡的親昵樣,真是看了就有氣。
七年沒消沒息,突然冒出來是怎樣?
為什麼要跟她打招呼?
為什麼不干脆跟在陸仕的面試會場一樣,繼續當不認識,對她視若無睹?
他搞啥鬼?
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
她已經決定將他當陌生人了!
「先生,你哪位啊,不要隨便搭訕好嗎?沒看到我是有男伴的嗎?」她板起臉,放下耳環,故意拉過一臉茫然狀況外的林彥律,「我們去逛別的地方。」老娘可是有人追的。
「喔,好。」林彥律忙點頭。
他們走來別的專櫃,宮珀漩暗地注意陸北易的動靜,發現他並未跟上來,而是跟旁邊的人不曉得在聊什麼。
他身邊的伴是個男的……發現自己竟然在注意這點,宮珀漩氣惱的暗罵一聲。
他身邊是男的還是女的關她屁事!
他就算已經結婚有老婆了也跟她無關!
「那個男的是誰?」林彥律好奇的問。
那個男的外型出類拔萃,氣質與眾不同,林彥律深深感受到強大的威脅。
「不認識的。」他在她的記憶里形同死亡。
「是喔?」林彥律不忘把握時機巴結,「可能是看你太漂亮,所以來跟你搭訕吧。」
宮珀漩暗里翻個白眼。
她最討厭這個太過明顯的拍馬屁,不只不會讓人愉悅,只會覺得心煩,根本是馬屁拍到馬腿上。
縴手掃過衣服一回,逛街的興致在遇到陸北易之前就因身旁的伴不適合而大失,這會更是蕩然無存,眼前的衣服再美,也挑不起她取下試穿的沖動,更何況身邊這個伴一點也不有趣,聊不上話也無法給予任何建議。
「我想回去了。」她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不顧林彥律的挽留,堅持離開的她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先去附近的書局逛逛。
書籍的味道不知怎地可以讓她的心境平和,尤其偌大的空間內,每個人都怕打擾到他人似的輕聲細語,靜謐的場合更讓人放松。
她在書店待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回到家時,已接近晚餐時分,才靠近大門,就听到里頭傳來笑語聲。
有客人?
拿出鑰匙開門而入,宮家大門就直對著客廳,里頭除了宮爸與宮媽外,果然還有一位客人,坐在背對著大門的兩人沙發上,椅背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形,只能從肩膀以上斷定是個男人。
「我回來了。」她將鑰匙掛上牆壁的掛勾。
「珀漩!」宮媽一臉興奮的朝她招手,「快來快來,快看看是誰來了。」
哪個親朋好友會讓宮媽興奮成這樣,好像平白無故在地上撿到一袋錢,還不用還。
沙發上那個人好像存心故意讓她「驚喜」,遲遲不轉過頭來,她帶著狐疑上前,當她認出那個人的臉時,整個人像被釘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宋北易?!
差點又忘,他早改名為陸北易了!
他為什麼出現在她家?
想到下午在百貨公司的偶遇,現在又忽然出現,難不成他的腦袋被雷打到,然想起老鄰居?
該不會他並不是真的忘了她,而是出意外失了記憶,現在想起來了,所以回來找他們了……算了,這種老梗的劇情,連小說作者都懶得寫了!
「嗨。」他抬手,又一副久別重逢的模樣,好似剛才在百貨公司她看見的是鬼,不是本尊。
嗨什麼嗨,裝什麼熱絡?
大家早已形同陌路,跟陌生人沒兩樣了!
而且這個形同陌路,是他先開始的!
她臉色沉下,對他視若無睹當路人甲,面無表情的對宮媽說,「我先回房間……」
宮媽一臉興奮的打斷她。「我剛問北易能不能動用關系讓你進入陸仕,北易說沒問題耶。」
「沒錯啊,珀漩。」宮爸雙眼熠熠,「你可以進陸仕工作了。」
「啊?」她傻眼。
她本來就可以進陸仕工作,是她不要的好唄,父母在攪和個什麼勁,而且這下變成她欠他一個人情?
「不用。」她一臉酷樣的回,「我靠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找到工作了,不需要任何‘不相關’人士的幫忙。」她特別強調「不相關」二個字。
連瞧都懶得多瞧「負心漢」一眼,轉身入房。
「珀漩,你是怎樣?北易好久不見,也不坐下來陪人聊聊!」宮媽一臉不解。「這樣很沒禮貌。」她可不是這樣教女兒的。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懶得解釋,也不想多說什麼,她踏入房,將門關上。
坐上床沿,她嘆了一大口氣。
不知該不該說是慶幸,要不是因為在面試會場先見過了他,她適才要不是會表現得像嗑了藥的恍神,就是激動的先揍他一拳,再抓著他逼問這段時間到底到哪去了!
搞不好她還會失態大哭呢!她苦笑。
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問,她甚至不想去詢問他失蹤七年的原因,因為答案早就在她心中。
她被拋棄了。
就只是這樣而已。
可她還很愚蠢的當真苦苦等了六年,一直到她三十歲了,人生最美好、精華的一段都為他而消耗掉時,她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就算再次乍見到他時,她仍會因他而心緒波動,心髒跳得比連爬二十五層樓梯急促,血液奔流得快高血壓、腦中風,她還是很清楚的知道,她再也不會跟這個男人一塊兒了。
過去已是過去。
往事無須再提。
就當他早在七年前死了!
叩叩。
有人敲門。
「媽,我睡了。」別想叫她出去應酬那該死的混帳臭男人!「晚飯我不吃了。」想到可能與他共桌,她就毫無食欲。
房門被推開,高瘦的身影出現在房門與門框之間時,宮珀漩頭一個躍起的沖動就是沖上前去將他推出房間。
她想了,也行動了,可她這樣一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靈巧的閃過,她急忙想收勢,卻已經來不及,眼看整個人就要撞到對面的牆,鼻子鐵定歪了一邊時,一只強而有力的健臂霍地扣住縴腰,將她拉回堅實的胸懷。
「你怎麼越老越遲鈍了,這麼簡單的惡作劇都會中計?」
他如同老朋友般的熟絡,甚至還帶著親昵的語氣讓她更是火大,一把怨火幾乎要燒毀了她一直強忍的自制。
她氣惱的揮舞雙手,想掙開那討人厭的手,他強橫的將掙扎的雙手牢牢箝制。
「我回來了。」他在她耳旁低聲道。
宋北易回想起他剛搬到宮家隔壁時,對宮珀漩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有好處絕對不會忘了他;恨的是,當需要有個人出去頂罪時,他都是那個可憐蟲。
宮珀漩又很愛想一些不是很無聊就是很刺激的游戲,大多的時候都是從電視上學來的。
譬如,他們有次在綜藝節目上看到來賓在跳床上跳來跳去似乎很好玩,于是她就召集兩個「弟弟」一起把彈簧床當跳床跳。
宮家有三間房間,父母一間,姊弟各一間,這被「犧牲」的床會是誰的呢?當然是唯一的雙人床——宮爸宮媽的呀。
她跟宮哲頡都是窄窄的單人床,三個人哪有位子擠,于是宮爸宮媽的床就被他們拿來當跳床,跳跳跳,跳跳跳,三個人跳得不亦樂乎,跳得忘了今夕是何夕,跳得開心大笑,後來也不知是誰最先跳了那一下,總言之,床板的橫木裂了,床應聲傾斜,然後砰然掉落在地。
完了!
把床跳壞了怎麼辦?
「老師說,做錯事要勇于承認,爸媽會因為小朋友的誠實而原諒。」宮珀漩很難得搬出老師的大道理來。
「那要怎麼辦?」宮哲頡嚇得快哭了。
「我等等就去打電話給媽,告訴她,北易把床跳壞了。」
「咦?」就在宋北易傻愣愣,還不太能將宮珀漩那句話完整消化掉時,她已經去打電話了。
「媽,我珀漩,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但在說之前,我想先跟你說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他。」
「什麼事,快說!」在工廠上班的宮媽很不耐的回。
「北易把你們的床跳壞了。」
「什麼?」宮媽怒吼,「把床跳壞了?」
「北易真的不是故意的。」宮珀漩開始裝哭,「都是綜藝節目啦,那些明星在床上跳來跳去,北易覺得好玩就跟著跳,所以才把床跳壞的。媽,你原諒他好不好?如果需要懲罰的話,你別打他,叫他洗碗掃地就好。」
宋北易心想,為什麼她求情的話卻讓他越听越生氣呢?
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為什麼要他去洗碗掃地?
「等我回來再說!」宮媽摔下了話筒。
放下電話的宮珀漩微笑對著怒氣勃勃的宋北易道,「你不用擔心,我媽超疼你的,她絕對不會打你的。」
沒錯,宮媽超疼他,不會打他,但她卻把這件事告訴了宋早麗,還說是小孩子貪玩,沒關系,別責罰他,而且他也很誠實的「自首」了。
誠實就無罪?自首理當減刑,法律上是如此,但這在宋家可是天方夜譚,所以他挨了一頓打。
而宮珀漩不知怎麼听到風聲,當棍子在他身上抽了數下時,她出現在他家大門口,「哇」的一聲沖上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抱住宋早麗的小腿,哭著拜托宋早麗別打他,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年紀最大,明知道不可以在床上跳,卻沒有阻止北易,才會釀成大錯。
這……這不等于又是把罪過統統推到他身上了嗎?
「你不要假惺惺了!」被打得渾身痛的宋北易哭著大吼。
「是我的錯,我是姊姊卻沒有管好弟弟,是我的錯,哇哇哇……」宮珀漩放聲大哭,眼淚鼻涕全往宋早麗的褲子上抹。
她抱著、哭著,在宋早麗未罷手前絕不松手,最後宋早麗只好無奈的放下棍子,叫宋北易去客廳牆壁罰站,直到吃晚飯時才準離開。
而宮珀漩就陪著他一起站。
「我們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被處罰的。」她抓著他的手,堅定的說。
多麼有情有義的宣言啊!
小小的手牽住他的,掌心暖暖,唇邊的笑花儼然正吟唱著︰「情與義,值千金……」讓他完全忘了會挨棍子的主因是因為身邊的女孩,要不是她推他入火坑,他根本不會被扁。
五指用力,緊緊抓牢小手,回以「此生絕不辜負姊姊情義」的微笑。
成年之後回想童年時的這些往事,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傻帽,明明對將他利用殆盡的宮珀漩氣惱得怒火可燒毀整棟房子,但她只要迸出「重情重義」的一句話,還「有情有義」的陪他一起受罰,他就將她才是罪魁禍首一事給忘得一干二淨!
不過他也清楚,宮珀漩會推他出來當炮灰,是因為宮媽對他的喜愛,她成竹在胸,曉得宮媽絕對不會對他動任何私刑,而如果消息傳到宋早麗耳中,她又會義無反顧沖過來替他求情,甚至一起受罰——她也很清楚宋早麗不可能懲罰她,有她陪著一起受罰,他的刑罰也會因此提早結束。
這個奸險的女孩!
打小就是這麼的奸詐狡猾。
這種革命意識的情感後來逐漸變了質,他對這個「哥兒們」產生了男女之間的情愫,對她的佔有欲越來越強,強到就連宮哲頡對姊姊撒嬌,他都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