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寧綠並不介意來個假結婚、真滲透,不過礙于登記結婚之後牽涉範圍太廣,莫雷也說不好意思她本來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因此留下婚姻紀錄,于是便作罷,直接用莫雷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友身分登場。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班寧綠這個比繼子還年輕幾歲的準後媽,當然也需要正式來拜個碼頭。
想起那天故意對姊妹們的惡作劇,班寧綠還覺得有趣,但今天正式展開計劃,以準後媽身分見兩個未來繼子,說沒有一點緊張是騙人的!
莫傾狄、莫傾饒……收到莫家兩個少爺詳細資料時,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莫「輕敵」、莫「輕饒」,听名字就知道是兩個狠角色!
莫家長子莫傾狄是標準的工作狂,平時幾乎以公司為家,難得回來吃飯,今天特別被父親召回,他勉強配合,卻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班寧綠,對坐在主位旁的她,沒有一絲好奇。
至于讓老父最煩憂的小兒子莫傾饒,班寧綠終于看見死魚清醒的模樣,資料上說的莫傾饒玩世不恭、游手好閑,但今天一見,她卻不認為如此。
雖然莫傾饒不像他哥哥一樣始終板著張冰塊臉,可是他過分悠閑自在,明顯對客人視若無睹的模樣,班寧綠敢打包票,看來較平易親和的莫傾饒肯定比他的冰塊老哥還難應付。
只是教她不解的是,假如莫傾饒游戲人間的姿態只是偽裝,他那天怎會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險些被人仙人跳?
莫家的餐桌上,班寧綠整晚保持微笑,以不變應萬變,而一直想找機會介紹班寧綠的莫雷冷汗涔涔,一頓飯也吃得心不在焉,不確定該用什麼開場白介紹身邊一株女敕草。
「咳!那個……」莫雷放下筷子,輕咳一聲以吸引大家注意。
看來莫家的大家長終于鼓足勇氣,班寧綠揚起更從容的微笑準備被介紹,可是莫雷久久沒有下文,班寧綠忍不住好笑,眼前這位害羞到耳根子發紅的老人家,真是馳騁商場的企業大亨莫雷嗎?
算了!讓她來吧!
「雷,你別不好意思了,狄和饒遲早都要知道我們的關系。」她言下之意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牛與女敕草都騎上虎背了,持續無意義的尷尬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班寧綠連續甜甜地稱呼,莫家兩位少爺已經面容僵硬,當頭落下三條黑線。
莫傾狄微擰劍眉沒有作聲,莫傾饒雞皮疙瘩掉滿地,可就不想逆來順受。
「小姐,請問妳哪位?」莫傾饒客氣地笑,態度還算禮貌,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班寧綠當然也察覺到莫傾饒不帶溫度的眼神,這證明了她的評估沒錯,他真是沒腦袋的公子?看來還有待商榷。
「你們好,我叫班寧綠,是雷的女朋友。」班寧綠嘴角漾起無害的弧度,眉宇間略帶羞澀,「我、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班寧綠沒有實際戀愛經驗,但同款表情她在幾個深陷愛河的姊妹們臉上看到煩不勝煩,關于戀愛中女人特有的經典神情,她有自信能模仿得八、九分像。
班寧綠的自我介紹猶如平地一聲雷,不只莫傾饒很錯愕,連莫傾狄這座冰山都難得面露詫異。
「請問……」莫傾饒回過神來,輕揚起刻畫好看的唇峰,「妳是為了我爸的錢嗎?」
莫傾饒面帶輕挑微笑,語氣卻是十成十的冰冷,莫雷正欲斥責,班寧綠搶先一步開口︰「對呀!我都是為了錢。」
班寧綠泰然自若的答,嚇壞了餐桌上一票人,其實嚴格來說,嚇壞的只有莫雷一個,他沒想到班寧綠這麼老實,至于莫家兩兄弟是訝異她承認得太爽快。
不待莫傾饒發表意見,班寧綠又接著道︰「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和你有一樣的想法,畢竟,我和雷的年紀真的差太多,但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我和雷的感情,也不想特地去辯解什麼,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伶牙俐齒的女人!莫傾饒抬起好看的眉,「妳打算用多久時間證明?」
「一輩子的時間夠不夠?」班寧綠微微一笑,從手提包里拿出她與莫雷簽訂的其中一份合約。
◎◎◎
「這份合約明確簽訂,無論我和雷有沒有婚姻關系,我和你們莫家的財產沒有任何關系,除了基本生活費,其他的我一毛也不貪,為了雷,我也願意放棄女人懷孕生子的權利,終生將你和狄視如己出,當然也不用擔心我有『母憑子貴』之嫌。」班寧綠的態度不卑不亢,語氣鏗鏘有力,一副此情此意天地可表的態勢,令人動容。
其實這份放棄財產的合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和莫雷針對這次的委托工作,和雙方律師開了多次會議,研擬了多份合約以保障雙方,為了兼顧合法和保障性,他們雙方都絞盡腦汁,有些條例甚至游走法律邊緣,還鑽了一點小小的漏洞。
看著班寧綠手中的合約,莫傾饒心底已然有譜,這女人根本是有備而來的!視如己出?她敢說,他還不敢听哩!看這女人的樣子應該比他還小吧?
他質疑班寧綠的動機,也不悅她穩如泰山,讓人無可奈何的態度,他不會輕易被激怒,自己亂了套,更不會就這樣被她壓制牽著鼻子走。
假如班寧綠單純只是一個膚淺虛榮的女人,他可能還不放在眼里,基于時間和效率,他會任由她玩得夠了,證據確鑿後,他僅需用彈指之力便能解決她,不過現在看來,這女人似乎有點腦袋!
莫傾饒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與聰明人過招能考驗智力,又能鍛煉身心,是多麼有趣的事,他就不信他莫傾饒逮不到這女人的狐狸尾巴!
「我真好奇,妳到底是看上我爸哪一點?」莫傾饒斂起防備,故作單純好奇老爸第二春,眼角余光機靈捕捉到莫雷眼角隱隱抽搐,他趕緊解釋道︰「老爸,我沒惡意,只是八卦一下嘛!」
只是八卦一下?班寧綠不以為然地暗笑,莫傾饒那抹看似無害的弧度,假如真能迷惑她、騙過她,她還配當「解惢」的大當家嗎?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原因呢?」班寧綠幽幽地嘆口氣,一雙沁得出水的星眸閃閃,深情款款望向莫雷,被愛情捉弄的無奈與個中幸福滋味,火侯拿捏恰到好處。
莫雷暗自咋舌,應付隱隱夾槍帶棍的質問,還能輕松自若,這丫頭果然不一般哪!
「過去大半輩子,我都在唾棄愛情,不信世上有真愛,遇上小綠以後,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真愛或許稀罕,卻也不是絕種,是小綠教我明白這個道理的。」莫雷背出班寧綠事先給的劇本,是心虛,也是道德感使然,他僅僅和班寧綠深情對視三秒,眼珠子便不由得偷偷移往班寧綠的眉頭停住,為了把班寧綠拐進門當媳婦,先讓她以準繼母的身分登場,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老少配不是不可以,但老少配還大放閃光就有點令人無言。
別說莫雷本身很難入戲,看見自己的父親和一株小女敕草上演真愛無敵的戲碼,莫傾饒滿頭黑線,渾身爬滿雞皮疙瘩,連莫傾狄都默默飄開目光。
「為了小綠,我願意試著打開塵封已久的心扉,就像小綠說的,日久見人心!我希望你們也能敞開心胸,試著去相信人心與感情。」縱使知道在演戲,莫雷還是忍不住尷尬,面對可以當他女兒,甚至是孫女的班寧綠,他一點缺德的邪念都沒有,那盈盈雙眸柔情似水,他實在無福消受!
莫雷都跳出來說話,莫傾饒自然不能不給面子,短暫對答中,他已看出班寧綠不是簡單的角色,硬踫硬質詢不見得能拆穿她實際的目的,反正來日方長,他也需要時間弄清楚老爸到底是不是臨老入花叢,否則向來理智嚴肅的老爸,怎會栽在一個小女生的手上?
「我真是太感動了,那為了我親愛的老爸,我也願意真心接受我將來的新媽媽。」莫傾饒率先舉杯以茶代酒,「歡迎妳加入我們家。」
莫傾饒態度轉變迅速,並沒有讓班寧綠因此松懈,她敢發誓,她沒有在莫傾饒眼中看見一絲真心誠意。
班寧綠在心底冷笑一聲,要論防備以及對人心的猜忌,她不一定會輸給任何人呢!
「饒,謝謝你,我好開心你能接受我。」班寧綠漾出如朝陽般和煦燦爛的笑,「狄,你應該也是吧?」
莫傾狄遲疑了一秒,還是舉杯回敬,他依舊面無表情,彷佛世間所有事都放不上他的心,父親是否再娶,就如同是否要再裝一碗湯這麼丁點兒大的事,只要湯沒壞,是什麼口味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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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莫家的第一個夜晚,班寧綠睡得並不安穩,在陌生的環境中,她向來很難太快安心。
早上八點,和負責在外監視莫傾饒的社員連絡,簡單轉述昨晚和主要人物初交手的結果,交代一些可能要注意的事項後,班寧綠才掛上電話。
洗漱之後,班寧綠走出房間,打算熟悉一下將要待上好些時日的莫家大宅,才走下樓梯轉角,正面迎來在莫家掌廚二十余年的蘇媽。
「班小姐,您起床啦?」蘇媽語氣還算恭敬,卻掩不住眼底的一絲鄙夷。
「早安。」身為莫家突然空降的未來新夫人,班寧綠不意外會被討厭,蘇媽眼中的不屑,她不會假裝看不見,因為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班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不曉得您會睡到幾點,所以我把早餐都撤了,如果您肚子餓的話,可能要等……」
「沒關系,我自己去買早餐就好了。」班寧綠無謂地擺擺手,一點都不動怒,反正她來這里是有其他目的的,刻意討好其他人不在她的工作之內,也不是她的風格。
她回身上樓,拿了錢包就要出門,才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蹲在門邊哭泣。
昨天晚餐之後,莫雷有將她正式介紹給莫家所有人,她對這個女孩有印象,對方是莫雷司機的女兒,好像叫做如儀。
「妳沒事吧?」班寧綠在心里偷偷嘆口氣,其實她根本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不管她怎麼繞都會經過如儀面前,好歹也是莫家名義上未來的女主人,她多少也要表達一下關心。
正沈浸于悲傷中的如儀被嚇了一跳,反射性抬頭,一見是班寧綠,她趕緊跳了起來。
「班、班小姐。」
「妳好。」班寧綠客氣的打聲招呼︰「妳還好嗎?」
「我……我……」
如儀支支吾吾是在班寧綠的預料之中,畢竟她們倆完全沒交情,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心事,她正等待著如儀一句客套回答「沒事」,她就可以識相地拍拍走人。
孰料事與願違,如儀眨著淚眼,盯著她老半天,忽然從抽抽搭搭轉為嚎啕大哭,「我男朋友不要我了……嗚哇!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如儀彷佛世界末日似的絕望哭聲,瞬間鎖緊班寧綠的眉心。
什麼怎麼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班寧綠很想這樣回答,但她怕說得太直接,如儀的會沒完沒了地傷心。
「為什麼?」唉!既然好死不死讓她踫見了,她就當做好事,開導一下失戀的小女生吧!
「什麼為什麼?」如儀傻傻反問,還跟不上班寧綠簡單利落的問話方式。
「妳男朋友為什麼不要妳?」班寧綠耐著性子問,唉!她的肚子好餓啊!
「他說我疑心病太重,老是愛捕風捉影,動不動就吃醋,他快被我搞瘋了,嗚……可是無風不起浪呀!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常有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打電話,或是傳曖昧簡訊給他,我有時候忍不住才多問了兩句,嗚哇……有這麼嚴重嗎?非要到和我分手的地步嗎?」如儀悲從中來,眼淚又一發不可收拾,「嗚嗚……他說、他說他以往感情受過太多傷,不會隨便輕易付出感情,遇上我以後才改變,他說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好過,是用真心真意在對待我,他說……」
「等等!」班寧綠擰著眉試圖打斷如儀,可惜如儀哭得正起勁,很難說停就停。
「他說他只是很在乎我,很想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有時我們吵架了,那些女生都是給他很多意見的軍師,只是紅粉知己而已,嗚嗚……他說因為他常麻煩人家,所以偶爾也要接送她們上下班,幫忙處理一些雜事,他還說……」
「話都是他在說,什麼時候輪到妳說?」班寧綠終于忍無可忍了,雖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不能只听單方面說詞,但是有臉說出這些鬼話的男人,會是什麼好東西,她實在不敢相信。
「啥?」如儀臉上掛滿鼻涕眼淚,錯愕的表情看來有點滑稽,什麼叫輪到她說,從頭到尾不都是她在說話嗎?
「妳叫如儀是吧?」班寧綠索性拉著她到石階上坐下,「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妳別太介意,我個人是不太理解,會成天向別的女人抱怨自己女友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如儀啞口無言,直覺想替男友……前男友辯解什麼,卻又無話可說,班寧綠見狀總算有點欣慰,看來這個傻女孩不算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依我看,他慣用的招數是裝無辜、裝可憐,讓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只有自己有能力救贖傷痕累累的他。」看慣太多類似案例,班寧綠即使內心再不齒,也很難表現得多義憤填膺,「很多男人劈腿搞曖昧時,都愛拿現任女友或老婆當借口,潛台詞是身旁的女人不懂事、不懂他,歡迎各位對他有興趣的女人主動上門,天曉得這樣的男人同時向幾個聖母瑪利亞禱告?最怕是到頭來,他推說錯的全都是不夠大氣的另一半,以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班寧綠輕聲細語,不黏不膩的悅耳嗓音,說起話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可是講話的內容卻一針見血,字句都直擊重心。
如儀听得一愣一愣地,「可、可是,他說他不缺女人,對女朋友都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雖然他從不動手打女人,但他遇上我之前,他很大男人,對女朋友的脾氣都不是很好,他……」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過去交過的女人都是被虐狂?還是想說他本人是個心理變態?」班寧綠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他是不是常自責有幾次感情,都是他付出的不夠,卻又拐彎抹角地表示他已經盡力,是那些女人得寸進尺、太不知足?」
「對!妳怎麼知道?」
「然後,他又不時告訴妳,自感情受傷後的幾段感情,他對感情就很被動,改走游戲人間的路線,不是不珍惜當下感情,是心里有傷,拒絕付出太多?」
「沒錯、沒錯!他是常說類似的話。」
「那他是不是也常表現出對生活充滿理想抱負,貌似很有想法、很有遠見的樣子,可惜時不我與,他只是欠一個機會而已?而妳無法幫助他就算了,還不夠成熟懂事,老愛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他爭吵,他需要空間、需要好好的喘口氣。」
如儀瞪大了眼忘記要哭,驚愕的模樣好似面前坐的是鐵口直斷的相士,「班小姐,妳怎麼知道他有說過這些?妳是不是會算命?」
班寧綠讓如儀傻氣的表情給逗得哭笑不得,真是一個天真的傻女孩,難怪讓人唬得團團轉。
「我不是以偏概全,不過男人的劣根性其實有某種矛盾無理的邏輯存在,幾套說詞都大同小異,光听開頭就大概知道這男人慣用的是哪一招。」班寧綠看著如儀似懂非懂的表情,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現在跟妳說這麼多,妳也不見得听得懂,雖然忠言逆耳,但我只能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和他分開,對妳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是大哭一場發泄過後,也或許是听懂了班寧綠勸告,如儀止住了眼淚,注視著氣質月兌俗的班寧綠。
「班小姐,我終于知道老爺為什麼會愛上您了,您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如儀眼里熠熠,儼然將班寧綠當作特地下凡解救她的智者或仙女來崇拜,「您一定身經百戰,戀愛經驗很豐富,對愛情才看得那麼透澈。」
班寧綠啼笑皆非,如儀的夸獎,她還真是不敢當,不過說她身經百戰,好像也沒錯,從小在征信社長大,國小還沒畢業就陸續接觸一些委托,最常客串的是婚姻挽回案件里需要的角色,等成年之後,人性丑陋的、溫馨的、逗趣的,五花八門的委托都踫見過,對愛情看得透不透澈,她是不確定,至少談情論愛,她絕對比一般人冷靜許多。
「好吧!哭過以後就打起精神來,世界末日還沒來之前,都不用太絕望,就算世界末日到來,當作一場解月兌也不錯。」班寧綠從容做了結尾,平常對于不同情況的當事人,都有一套鼓勵振作的場面話,如儀的情況不嚴重,用不著太激勵人心、蕩氣回腸的安慰。
「嗯!我知道了,班小姐,謝謝您。」班寧綠和她非親非故,還肯花時間听她說話、安慰她,如儀不由得感覺溫暖窩心,昨晚老爺把班寧綠正式介紹給莫家上下的人時,大伙兒都議論紛紛準夫人絕對居心叵測,本來她是不予置評的那一方,今早意外和班寧綠深談之後,她決定要替班寧綠扭轉形象,告訴大家準夫人其實很有想法,心地又善良!
「不客氣。」看如儀感動得熱淚盈眶,班寧綠忽然開始擔心從此後會不會被冠上「愛情顧問」四個字?
「對了,如果妳真的想感謝我的話,可以請妳告訴我最近的一間早餐店在哪里嗎?」
「班小姐,您也太見外了,想吃什麼叫蘇媽煮給妳吃就好啦!」如儀邊說,邊起身要去找蘇媽。
「不用了,我想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那我帶妳去。」如儀立刻自告奮勇。
「不用了,妳忙妳的就好。」
「班小姐,您千萬別跟我客氣,我今天沒課,現在一點事都沒有,閑得很,就讓我帶您去吧!」
「真的不用……算了,那就麻煩妳了。」班寧綠不是無法冷漠拒絕如儀熊熊燃燒的熱心,只是再推拖下去,就要吃午餐了吧!唉!她已經有整路都要扮演愛情講師的心理準備了。
兩人才剛步下石階,走廊不遠處的轉角,蹲坐在地上的莫傾饒,正好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
他可不是故意偷听人家講話的,是他忙到天亮才回來,拿著剛買的早餐剛走出車庫,就听見如儀放聲大哭,他不好意思打擾女孩子聊心事,才只好委屈點默默待在原地吃早餐。
他是沒興趣知道別人感情的八卦,不過听見班寧綠對男人的見解後,他耳朵就不由自主越開越大,越听越有興致,莫傾饒就著吸管喝一口冰咖啡,輕扯嘴角,饒富興味。
明明昨晚才表現出深陷愛情不可自拔,今早就對感情看得透澈?哈哈!身經百戰是嗎?他親愛的準後母,好像比他預期的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