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梓悅到了家都已經過了凌晨,等他把張慕蘺丟到自己家客房的床上,他也已經累得手臂酸疼了。
真是沒天理,他竟然要當她的司機,還要當苦力,把這麼重的她扛來扛去,而原因只因為她給他擦了一下鞋?他怨恨地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張慕蘺,她竟然還有臉打呼!
金梓悅解開領帶,在張慕蘺的床上坐下大大喘了口氣,他累得一步都不想再挪了。
「唔……」張慕蘺翻動身子,金梓悅警覺地看她。
她並沒有醒,只是在床上滾來滾去,在枕頭上蹭了蹭,嘴里不清不楚地說︰「好舒服哦……」
夢話?也對啦,醫生都說她暫時不會醒的了,金梓悅挑著眉,看她在枕頭上蹭來蹭去,說夢話的同時還流口水的樣子,就算是剛出生的小貓都沒比她睡得舒服吧。
竟然敢睡得這麼爽,「可惡的女人。」他報復性地掐起她肉肉的臉頰往外拉。
「唔唔……」夢中的張慕蘺皺起眉來,因嘴巴被他拉大,發出的聲音變得十分可笑。
金梓悅忍不住笑了出來,還蠻有意思的嘛!
他計上心來,就像是之前數次整她一樣,她真的很能激起他整人的!
「誰教妳總是給我找麻煩!」金梓悅捏住她的鼻子。
張慕蘺又是擰眉又是張嘴,在他松手的時候,如他所願地因攝取氧氣而發出豬一樣的「哼哼」聲,配上她那圓乎乎的臉,金梓悅笑得更開心了,他也忘了自己全身的酸疼,很有興致地樓上樓下找了起來,最後在書房櫃子角落的筆筒里找到了一支羽毛筆,這還是不知多少年前他路過英國一家古董店,覺得好玩買來的,一次都沒用過,誰想到這會終于派上了用場。
他又不辭辛勞地上了二樓,回到張慕蘺的床前,這會她已經在床上縮得像一只蝦米。
金梓悅在她床前頓了下,轉而先去櫃子里拿了條薄被給她蓋上,而後才又興致勃勃地在床頭坐下,拿著那支羽毛筆調戲起張慕蘺的鼻子。
張慕蘺皺起鼻子,圓圓的臉也因此皺成了一顆包子,像是在為金梓悅表演表情變臉一樣。
他再接再厲,又搔起她的臉頰,張慕蘺一陣不耐煩的咕噥後,胳膊甩起「啪」地一聲打在自己臉上,而後還撓了撓,轉身面朝另一邊。
金梓悅哪會因此放過她,他把她的頭發撥開,露出她白白的頸子,又用羽毛筆搔起她的後頸。
起初張慕蘺還沒反應,但在他的努力下,她猛地轉過身來,如果此時是醒著的,她一定會咆哮,可安眠藥的威力實在很猛,她只是憑著本能的反應,一把抓住金梓悅的胳膊抱住,還是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的機會真是可遇不可求,就算他怎麼整她,她都不會記得!金梓悅玩上了癮,可她彷佛知道元凶是他的手臂,她抱得好緊,一時間他竟然也不好掙月兌。
張慕蘺身子蜷成只蝦米,死抱著他的手臂,金梓悅稍想抽出來,她就更使力地抱緊,那力道好像就代表著她想睡個好覺的決心一樣。
金梓悅的胳膊扭曲的角度讓他很難受,他才沒必要跟她硬踫硬,等她稍微睡熟了再抽出來好了,這麼一想,金梓悅索性在她旁邊躺下來,這樣他的胳膊就不會扭曲了。
金梓悅從來沒在客房待過,這一躺覺得客房的床也挺舒服的,身上的疲勞感又漸漸浮了上來,他打了個呵欠,現在應該已經半夜一點了吧?他也應該回房睡覺了。
金梓悅低頭,看抱著他胳膊的張慕蘺的頭頂,試著往外抽抽,她竟然抱得更緊了。
他的胳膊可不是絨毛玩具啊,對這個女人真是大意一點都不行!
「浣熊,浣熊。」他輕叫,覺得自己這樣真是尷尬,假意咳了下,另只手拍拍她的頭頂,「張慕蘺,松手!」
她听得到才怪,難道真要讓他用蠻力才行?金梓悅又拍了拍她的頭,「喂,好歹動一下啊,我很困,想去睡了!」
這一推之下,張慕蘺的小腦袋反往他胳膊里鑽啊鑽。
怎麼覺得袖子的地方有點濕濕的?喂,她不會把口水擦到他身上吧?
有輕微潔癖的金梓悅,可以忍受她的口水滴在他車上和床上,因為起碼他不會直接接觸,改天找人清洗就好了,可要是沾在他身上……
「張慕蘺!」他驚嚇地一推,畢竟男人的力氣比較大,張慕蘺被他這一推,臉朝上翻了過來,他急急忙忙看自己的袖管,果然被她臉蹭的地方有塊濕濕的印子!
金梓悅雞皮疙瘩冒了一身,憤恨地瞪向無辜的張慕蘺,他真該給她兩拳!在他家廁所大號,害他重新換了馬桶的罪還沒找她算呢,她又來毀他的衣服!
這一瞪之下金梓悅愣住了,因為他看到的張慕蘺並沒有在流口水,而是在流眼淚。
張慕蘺的眼下濕濕的,因失去他的胳膊而失去了某些安全感,眼淚流得更凶了,嘴里還呢喃地叫著︰「媽媽……」
媽媽?金梓悅頭都大了,她是在做什麼傷感的夢啊?
「媽……」她可憐兮兮地雙手亂抓,看得金梓悅也心煩意亂的。
他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袖子,又神情復雜地看了眼無辜哭起來的張慕蘺,最後嘆了口氣,踫上她真是活該他倒霉!他從小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真怕了妳了!」他壯士斷腕一般把胳膊伸過去,張慕蘺果然一把抱住,又在他胳膊上蹭了起來,邊蹭邊流淚,但顯然沒剛才那麼傷心了。
看張慕蘺在他旁邊縮成一團哭得抽抽搭搭,金梓悅也沒心思戲弄她了,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呢?夢見自己媽媽了嗎?這麼大了還會因為想媽媽作夢哭,真是沒出息,難不成,她的家庭很復雜嗎?金梓悅不免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像真的。
「好啦好啦,乖乖睡覺吧。」他撫模著她的頭,「我不再鬧妳就是了。」
他不鬧她,她倒開始鬧他了,這小小的安慰舉動,不知在張慕蘺的夢里演化成了什麼情景,她受到莫大的感動,竟然放棄了金梓悅的胳膊,反朝他整個人撲了過來。
張慕蘺像只強悍的小章魚,翻身壓住金梓悅,壓得他五髒六腑都是一疼。
他又錯了,他果然又錯了,干嘛又要去招惹她!金梓悅被她壓得喘不過氣,這下不只賠上胳膊,連人都動不了了!
張慕蘺身子雖然小小的,可趴在他身上、四肢纏著他所造成的壓力不可小瞧,她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胸前,還不時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她總喜歡抱著東西蹭是為什麼?金梓悅暗自吸了口氣,壓下自己可能是因缺氧而變快的心跳。
他低頭看她,竟然還在他身上睡得很安穩,以為他是氣墊床嗎?
「張慕蘺,回妳的床上睡。」他拍拍她有肉、女敕女敕的臉頰。
張慕蘺咕噥了幾聲,更往他懷里鑽,想躲開那些外界的干擾。
好吧,他可不會寬宏大量到由著她拿他當床,而且他為什麼要被一個穿睡衣的女人壓在身下?
金梓悅抱住張慕蘺,一個翻身,反把她壓在身下,張慕蘺因這舉動不耐地嘟囔,可他才管不了她的睡眠品質。
總算把她翻了過來,正當他想爬起來時,目光正落在她的小臉上,張慕蘺睡得憨憨的、臉上鼻頭紅紅的,眼圈也是紅紅的,嘴角還有口水印……看上去好落魄。
金梓悅突然想到那天打開門,她皺著包子臉,像個萬聖節的夜晚在門外要糖果的可憐小孩,他自己都不知為什麼,竟然會被那樣一張慘兮兮的臉打動,雖然他不在乎敲門的人是誰,他的目的只是想借著另一個人的出現讓米蘭離開,可起碼如果對方是個美艷的女人還比較有說服力。
而他,怎麼會就讓她進屋了呢?不只讓她進屋,甚至還吻了她,這對于他這麼一個對女人潔癖尤其嚴重的人來說,後來想想也是不可思議的,米蘭會真的氣跑,也是在深知他的個性後被那個吻給嚇住了。
米蘭一定覺得他口味變很重?金梓悅看著張慕蘺,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妳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他看著她那粉紅的小嘴,微微翹著,發出均勻的吐息。
這是他吻過的唇,仔細一看還蠻可愛的……
糟糕,他在想些什麼呀?金梓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當時都覺得是自己吃虧了,怎麼這會倒想起那些有的沒的了,她可是個病人啊!就算想戲弄她也該有個限度才是!
不過……
他轉而看毫無反抗能力的張慕蘺,就算現在做些什麼她也不會發現的,他這麼好心救了她,而且又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她不過是只浣熊而已!他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會被她的這副不敢恭維的睡相,搞得心神不寧的。
真的是心神不寧的,從她抱著他的胳膊,而後又壓在他身上亂蹭時起,他的體溫就開始不正常地升高,甚至急著想要逃開她的魔掌。
身為一個正常男人,他對自己的變化感到詫異,竟然會是因為她?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金梓悅在她臉上審視再三,也看不出有什麼細節能和「動人」聯系起來,但看得越久,他心跳就越快……
他撫上張慕蘺的臉,又女敕又滑,肉肉的手感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他所住的高檔小區,最近經常有一些月兌衣舞娘出沒,一開始他還以為她也是其中一員,還在想這樣的姿色,難怪大白天還要加班出來拉生意。
「肉乎乎的,竟然還會營養不良?」金梓悅模著張慕蘺的臉自言自語,想到她說到總務課工作時連叫辛苦,還當是她太夸張,她就馬上暈給他看了!
如果這也算是苦肉計的一種,那她真的很成功,因為他現在已經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分,覺得對她良心有所愧疚了。
他的手在心思百轉間像不受控制一樣,慢慢地在她臉上游移,不知不覺間來到她的脖頸處,沒想到脖子還挺細……
他把她的睡衣撥開一點,露出她清晰的鎖骨,在象牙白的肌膚上,那兩邊線條優美的鎖骨格外惹眼。
金梓悅的眉頭擰了起來,好不容易在她身上發現了些女人的曲線,其結果卻不怎麼令他滿意的樣子。
她怎麼這麼瘦?
鎖骨下那若有若無的溝壑吸引著他的目光,看樣子也不是很瘦啊……他心里撲通撲通地打著鼓,像個正在密謀什麼壞事的孩子,雖然知道這房子里除他外不會有別人出入,可還是本能地擔心著被人撞見。
因為這種事真的很不光彩啊!他竟然在掙扎,要不要繼續解一個昏迷中女人的扣子!
「嗯……」張慕蘺一把拍住他按在自己鎖骨上的手,她又找回了她的絨毛玩具,並且緊緊地抱在胸前。
胸前……柔軟的、溫暖的胸……
「好吧,就當是一場試驗好了!」金梓悅于是惡狠狠地對自己說︰「倒要看看妳有什麼魅力!」
他「被迫」壓在她胸前的手收緊,隔著睡衣和內衣他都能感覺到她的柔軟飽滿,外表看來明明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小浣熊,卻有著這樣的身材!
「嗯……」因為胸前悶悶的,張慕蘺本是無意識地挺胸,但在金梓悅看來卻成了十足的迎合。
他一邊內心天人交戰,表情糾結得不得了,可手卻很自主地解開張慕蘺睡衣上一顆顆麻煩的扣子,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這件老式白袍睡衣太難看了,自己是絕對不是看中女人胸部的人。
每次出去應酬,胸部傲聳挺立的女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也見得多了,他只覺得那一對對快爆出來的胸肉很惡心而已,可她……
隨著扣子全被解開,張慕蘺的睡衣向兩邊打開,露出她白皙的肌膚。
「粉紅色?蕾絲?」全都是他最看不上的東西,「俗爛。」金梓悅對她的品味表現厭惡,可一雙眼楮又怎麼也無法挪開。
「嗯……」張慕蘺動了動身子,「好冷哦……」雖然因為安眠藥沉睡著,她還是迷迷糊糊地呢喃道。
給她的被子早不知跑到了哪去,這會連衣服也沒了,雖然還是夏天,可他家冷氣全天都開很足,屋子里還是有些涼的。
冷?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事實上,他熱得全身都在冒汗呢,邊這麼想著,金梓悅邊打開她內衣前面的扣子,那件他瞧不上的粉紅蕾絲內衣也向兩邊彈了出去,省得礙他眼。
而他眼前再沒什麼遮擋物,加上她像沒曬過太陽一樣,白得過分的肌膚。
張慕蘺只不過是只小浣熊而已,他會吻她只是場誤會、他會總在公司里追尋著她的身影只是覺得有意思、他會送她去醫院只是逼不得已,絕對不可能有別的理由,對一個話都沒說過幾句,又總是害他,還毫無魅力的女人來說……
不管金梓悅怎麼對自己心理建設,他的唇還是小心翼翼地來到她的胸前,女人特有的香氣灌入他的鼻息,有點像是女乃味,又帶點說不上來的花香。
「嗯……」她的身體因癢和冷哆嗦了下,在他看來,蠻有趣的……
「嗯……不要……豆豆……」張慕蘺兩手無力地揮了幾下。
豆豆?听上去不像是情的名字,倒像是寵物,金梓悅滿頭黑線。
「說妳無趣,連作夢都這麼沒情調。」他有些抱怨地對夢中的她說。
看吧,張慕蘺並沒什麼特殊的,他對她的特別對待只是因為她太蠢,讓他覺得戲弄她很有意思罷了,就算他這樣跟她肌膚相親,也不可能對她產生,只是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想多模模她、捏捏她……誰叫她這麼好捏!
他的手順著她的肋骨,在她的腰側來回地撫模著,她本來微涼的身體在他的撫模下漸漸產生了熱度。
他喜歡這種自己制造出的熱度,模上去暖暖的,而她也確實太瘦了,他能清楚地模到她的肋骨,在別的女人身上也許能被稱之為性感,可在嬌小的她身上,他覺得還是肉乎乎的手感更適合她。
只是臉上和胸前有肉,加上小小的個子,才給人她整個人都圓圓的感覺,連身材都帶有這麼大欺騙性!
「嗯嗯嗯……啊……」張慕蘺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滑過,他經過的每一寸肌膚,她的肌肉都在緊張地收縮著。
為了驗證這一點似的,金梓悅在她平坦得讓人心疼的小月復上來回嗅著她的味道,在每個被他手指滑過的地方留下他的細吻。
「嗯嗯……」張慕蘺痛苦地皺起臉,白皙的皮膚表面浮上一層誘人的粉,她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這樣所帶來的安全感,能緩解她體內古怪的躁動一樣。
她的雙腿同樣無意識地互相摩擦,這一切在金梓悅眼中,全都是睡夢中的她最本能的反應,沒有一絲掩飾,也沒有半點故意的誘惑,只是她自然地在被挑逗時會做出的反應。
這天真純粹的動情,讓金梓悅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完全忘了開始時對自己的承諾、忘了他給自己找的理由,他不是為了戲弄她、不是為了看好玩的、也不是為了證明他不可能對她產生別樣的感情,他只是看到她熟睡的面孔時,想要親親她、抱抱她。
金梓悅知道自己不該跨過那條界線,可她的皮膚像是對他有著特別的吸引力,他的手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反而隨著她的顫抖越來越向下,解開她睡袍下方的扣子,露出她和內衣一套的粉紅蕾絲內褲。
幼稚的小鬼、莽撞的女人,天曉得有多少女人用盡各種方法想爬上他的床,結果他竟然親自把她抱了上來!
他發燙的手撫模著她的大腿,感受著她的顫抖。
……
◎◎◎
他干了什麼?他差點了她!
金梓悅對自己差點做下的事實驚愕不已,可身下男人的征服欲還在折磨著他,甚至在這個時候他腦子里想的大多數事情,還是立刻撲上去。
只有被那警鈴喚醒的極小部分理智在吶喊著,「金梓悅你可不是禽獸啊!」他面色慘白看著床上那迷人的小東西,是的,迷人,他一定是病了,竟然會覺得她很迷人,而且真會對她做到如此地步,還看光了她!趁著人家生病暈倒的時候看光了她!
金梓悅抱著頭,腦中閃過自己剛才做過的種種,然後抱著頭進了浴室,他打開冷水,將自己從頭澆到尾,讓冰冷的水幫他冷靜下來。
足足沖了十分鐘,金梓悅渾身濕漉漉地走出來,床上的張慕蘺還是那個張慕蘺,可他堅信,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神經錯亂的金梓悅了。
他一定也是太累了,他堂堂金家少爺,怎麼可能做出迷奸這種事,而且還是對她!
是的,他說服了自己,他不是停了下來嗎?所以這足可說明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因為如果對自己真正有感覺的女人,是不可能停得下來的,雖然她一副無害的樣子,但怎麼說也是個女人,所以是荷爾蒙的緣故啦,是他一時大意而已!
絕對是這樣!金梓悅碎碎念著,面對那張被他弄得皺巴巴的床,還有張慕蘺那身早就不在身上的睡衣,那些「證據」好像都在駁斥著他的結論。
于是金梓悅幫張慕蘺重新穿好睡衣,還把她抱去了另一間客房,才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