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新郎別落跑 第九章

作者︰米璐璐類別︰言情小說

要忘記一個人並不簡單,因為必須先從不想一個人開始,這是一件困難的事。

尤其當一個很想忘記的男人總是不時出現在面前,要徹底忘記這個男人真的很困難,心也很痛。

不過,夏雲箋自認自己不是軟柿子,一旦決定的事情,鮮少有人可以動搖她的決心。

最近某部電視劇有句很夯的台詞——××,我們回不去了。

有很多事情,就算夏石箋想要回頭,也不能任性妄為,因為她還必須顧及爺爺。

她不能永遠像長不大的孩子,連自己的感情事都要讓老人家操心,因此她必須找一個好男人,有個歸宿,才不會讓爺爺繼續為她擔心。

于是,夏雲箋開始與關孟新以外的男人交往,只是交往的時間都不長,最短隔天就被她甩了,最長則是維持不到七天。

安樂笑她有七夜魔咒,永遠撐不了七天。

可是夏雲箋就不信她無法開始新戀情,全天下男人這麼多,她就不信隨便抓一個,會抓不到一個喜歡的。

有一句俗諺是,挑來挑去,最後挑到賣龍眼的,賣龍眼的也沒關系,好歹還是個男人。

「我覺得,以你的標準,會不會我的小孩都十八歲了,你還在那里找男人啊?」安樂自從搬出家里之後,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好友練習耍嘴皮子。

「你當挑男人跟挑豬一樣嗎?隨手一指就能找到?好歹也要找一個自己順眼的。」夏雲箋從煙盒拿出一根煙,但只在手中把玩,卻不點燃。

為了身體好,她最後還是決定戒煙,加上她現在和好友們一起住,想抽個煙還得跑到樓下去,非常麻煩,千脆把煙給戒了。

「找一個順眼的啊?」安樂狀似明白的點了點頭,不過後來又側頭想了一下。「難怪你天天都往門外看,原來就是要找一個順眼的?」

夏雲箋欲言又止,知道心底的小秘密被看穿了,但最後她還是裝得若無其事。「要不然呢?」

要不然?安樂不懷好意的揚唇一笑,真要她把話說清楚嗎?「喔,沒事啦!只是某只忠犬最近都沒有來站崗了,我還以為是某人耐不住寂寞,心慌了。」

「我沒有。」夏雲箋有些心煩氣躁的迅速否認,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該死,她怎麼這麼沒用,完全沉不住氣啊!

「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安樂像是捉到她的小辮子般笑道。「夏大小姐,你臉上寫著「心慌慌」二個字喔!」

「我心慌什麼?」夏雲箋冷哼一聲,「我已經和關孟新把話說開,我和他之間是不可能了。」

「好吧!」安樂無所謂的聳聳肩。「既然這樣,那我應該可以說一個八卦消息吧?」

「什麼八卦?」夏雲箋懶懶的睨她一眼。

「你最近沒听說希脂的知名船商之女琳達。布魯就住在關家嗎?听說她要嫁入關家了。」安樂身為編劇,她可是有很多的狗仔朋友,當然耳聞許多不為人知的八卦。

一听到這個名字,夏雲箋的瞳孔瞬間放大,又听見「嫁進關家」,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確實是揪緊了一下。

但她仍冷冷的勾起淡笑。「喔?很好啊,我听說琳達。布魯可是船業首富的掌上明珠,關孟新若真娶得美嬌娘,那就表示他終于咸魚翻身,魚躍龍門,平步青雲,一輩子穿金戴銀,搞不好未來躺的棺材還是用黃金打造的。」

哇,這麼激動?安樂忍隱著笑意,她明明沒說對方是要嫁給關家哪位少爺啊!「听說喜帖都印好了。」

「那不是很好嗎?」夏雲箋的嘴角微微一抽,沒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關孟新這個男人果真是喜新厭舊,前不久還說對她念念不忘,拚命求她回到她身邊,沒想到現在又傳出另一個女人要入嫁關家的消息!

關孟新,你真是好樣的!她咬咬牙,心中怒氣翻騰。

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因為失去她而沮喪難過,至少也要像她一樣,為這場愛情哀悼一段時間。

沒想到被她嚴正拒絕之後,他竟然這麼快就將目標轉向其它富家女……夏雲箋忍不住咬牙切齒。

「我覺得挺不錯的。」安樂不以為意的聳聳雙肩。「至少關孟新這個妖孽有女人可以收服。」

言下之意是她功力不夠,收不了萬年妖孽是嗎?夏雲箋悶悶的想著,不想承認自己的道行真的太淺。

「那真的很好。」夏雲箋咬著牙,話幾乎是從齒縫中進出來。「也許那個琳達。布魯是他畢生尋找的真愛,我祝他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安樂睜大雙眼吃驚的望著她。「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有度量,還祝他早生貴子。」

「對。」夏雲箋冷哼一聲。「這樣才有人能為他送終。」

安樂瞬間噤聲,唔,這女人嘴巴真毒,一旦惹怒她,銅牆鐵壁都擋不住她的毒嘴。

「如果關孟新真的要結婚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安樂小聲的問。

「我只當被狗咬了一下。」會痛,但是傷口總會痊愈,她會告訴自己別在意。「反正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彼此總是要走向新的人生。」

因為愈在意,她愈忘不了他,愈忘不了他,她就愈走不出來。

此時,溫詩詩從吧台後走出來,手上端著可以鎮定心神的特制花茶,並附上一盤司康,上面涂滿了夏雲箋最愛的蜜桃果醬,然後再朝安樂搖搖頭,以眼神示意別再刺激她了。

「小箋,如果他真的有心認錯,你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溫詩詩將下午茶放在桌上,便蹲在她面前,小手輕握住她柔軟的手。

夏世友箋直視溫詩詩那雙溫柔的美眸,然後忍不住輕嗤一聲,「你以為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像韓丞燦?而且,關孟新都要結婚了!

溫詩詩一想到已與她復合的前夫,眉眼問隱約透露著幸福。

「我只想說,如果一輩子除了他,你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那麼在他真正屬于另一個女人之前,你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兩人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畢竟現在還只是在」八卦「階段,她不希望好友真的錯過今生的最愛。

「溫詩詩!」夏雲箋氣得從椅子跳起來。「你是怎麼回事?我當初要你從婚姻里跳出來,就是要你別走回頭路,你以為我會自打嘴巴,自己走回頭路嗎?」

「面子值多少錢?真愛才是無敵好不好?」安樂在一旁涼涼的開口。「愛情就像一雙鞋,穿得再爛、再破,再怎樣被人取笑有多丑,可是你穿得舒服,別人又能拿你怎麼樣?」

這年頭死會都可以活標了,何況是還沒踏進婚姻的男人,再說,關孟新本來就是屬于夏雲箋的,丟掉的舊鞋總可以再撿回來穿吧!

「而且……」安樂又接著說。「我剛剛都說是八卦了,並沒有說琳達。布魯要嫁的人就是關孟新啊!瞧你這麼激動,你敢說對關孟新沒有一點留戀嗎?」

「如果關孟新是千年妖孽,你們兩個就是他旁邊的小妖,妖言惑眾,不斷動搖我的決心!」夏雲箋別開臉,不再與她們談下去。「我上樓去了。」她離去之前不忘將下午茶端起,急忙走向樓梯。

她怎麼可能對關孟新沒有任何留戀呢?就是因為太過留戀,她才要與他撇清關系,讓自己離開這樣的情感深淵,就伯再次深陷,最後換來的又是默默的流淚。

世界知名船商之女下嫁關家,果然是件大新聞,只是關家在喜帖印出來前,婚禮的地點與時間都保密到家。

夏雲箋曾向爺爺探過口風,畢竟兩家曾有交情,不過爺爺似乎也不知琳達將要嫁入關家,听聞後一口咬定新郎就是關孟新,于是出口咒罵幾句關孟新無情無義,還耳提面要她爭氣些,看著人家分手後馬上就找了個富家女結婚。

而她呢?竟然還探問前男友的八卦……唉,她真悲哀。

明明嘴上說不在意,但小鼻子、小眼楮的她怎麼可能不在意呢?可是,為了面子,為了骨氣,她還是得咬牙硬撐,裝作自己什麼都不在意。

口子一天天過去,不管是艷陽高照還是刮風下雨,咖啡館外再也看不到那只「忠犬」可憐兮兮的守著。

某天,夏雲箋起床後,來到陽台,低頭往樓下看去,對街依然空無一人,她才真正相信關孟新已經走出了她的世界。

是她把他趕離她的生命,不是嗎?她苦笑,把所有的苦全往肚里吞。

詩詩說得對,她們這輩子就是太死心眼,她能愛的,就只有關孟新這個男人。

可是,她跟詩詩最不同的地方是,她能忍痛。

再痛,她也會看得淡然。

近期好友趙小喬準備訂婚,見她郁郁寡歡,便邀她一起去試婚紗,希望她能沾沾喜氣,帶走她身上不好的負面能量。

好友的邀約,夏雲箋並沒有推卻,現在的她確實需要更多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于是與好友一同來到某間富麗堂皇的知名婚紗公司。

這里的婚紗禮服都是手工打造,不少女藝人或是名媛淑女都是這兒的客戶。

雖然夏雲箋不是準新娘,但畢竟再堅強的女人,心底都住著一個夢幻的小女孩,她的小手忍不住觸模那細致的布料,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淡笑。

只是,當她想起自己曾經穿著百萬婚紗,孤單一人站在教堂里,她的嘴角又忍不住垮了下來。

不過,身旁有個準新娘趙小喬,瞧她認真又幸福的站在大學學長身邊,夏雲箋還是莞爾一笑。

好友身上所散發的幸福氛圍還是感染了她,誰會想到前不久趙小喬還因為失戀而消沉,現在,趙小喬臉上笑容,看來比任何一個公主都還要幸福快樂。

接著,夏雲箋與學長索恭旭一同來到貴賓室,準備欣賞趙小喬穿著婚紗的模樣。

才剛坐下沒多久,她與索恭旭正聊著婚紗的樣式時,貴賓室的門被打了開來,一名衣著火辣的外國女郎興高采烈的走進來,嘴里叭哩咕嚕的說著話。

夏雲箋的目光被吸引,很快就認出這名女子是最近擠滿各大媒體版畫的琳達,身著紅色連身洋裝的她,像一團熱情的火焰,配上她小麥色的肌膚,看上去活力十足。

她原本可以視若無睹,可是,接著跟在琳達後方的竟是……有道是冤家路窄,到哪兒都會「巧遇」關孟新。

他一臉冷漠的跟著琳達走進來,下一刻,一見到夏雲箋,臉上像是瞬間一亮。

「小乖。」他的黑眸見到夏雲箋後便有了暖意,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直接走向她。

素恭旭一見到他,便以護花使者的姿態往兩人中間一擋,揚起笑容開口︰「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關孟新一見到索恭旭,先是攏起眉,而後又望著他後方的夏雲箋。

「我認識夏小姐,我……」

「我知道你,關孟新。」索恭旭打斷他的話。「幾個月前曾听聞落跑新郎的大名,只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衣冠楚楚,競做出讓全天下男人都覺得可恥的事。」

關孟新蹙起眉,但還是壓下怒意。「雲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夏雲箋自椅子上站起來,什麼話都不想說,直接便打算往外頭走去。

婚紗公司的公關助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由于她是新來的,根本不知道這對男女是王不見後,現在氣氛弄得這麼僵,她完全不知所措。

「滾開。」夏雲箋心情惡劣的低吼一聲,迅速往外走,親眼兒到他陪著琳達來看婚紗,看來八卦是真的,琳達要嫁人就是他!

一旁的琳達皺眉看著他們,小聲的開口︰「關,怎麼了?那個女孩……不是你皮夾里那張照片中的女孩?是她嗎?」她滿臉好奇。

然而關孟新哪有多余的心思理會琳達,拔腿便追了出去,留下她與索恭旭彼此大眼瞪小眼。

「哈哆。」索恭旭笑得一臉無害。「請問你是和未婚夫來挑婚紗嗎?」他以英文詢問。

琳達先是一愣,而後開朗的一笑。「他本來是我倒追的對象,只是他老是告訴我,他心里早就住著一個女人……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女孩,跟他照片里的女孩是同一個人,在希臘時,他老是盯著那張照片出神。」她想,照片中的那名台灣女孩,也許就是住在他心底的女人。

「然後呢?」索恭旭繼續問道。「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沒有。」琳達搖頭,「我都有那麼有誠意的追來台灣了,他依然拒絕我,我傷心又難過,後來……」難得奔放的她紅了小臉。「我認識了他的二哥,我沒想到我會和他二哥陷入熱戀,然後……」

「你要結婚了,但對象不是關孟新?」素恭旭微微吃驚。

琳達搖頭。「不,是關孟凌。」

哇!索恭旭在心底驚呼一聲。

看來這狗血八點檔應該還會持續上演!學妹,你果然適合當八點檔的女主角啊!

關孟新自婚紗公司里頭追了出來。

這一次,他不願再沉默的看著夏雲箋遠走的背影,而是主動追上前。

過去的他思考太多,讓他錯失與她在一起的機會,他也漸漸明白,機會不該是只由她給予,也該由他來創造。

他承認見到她與一名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婚紗公司,莫名的妒火直在心里狂燒,令他只想問個清楚。

「小乖!」他依然喊著這個只屬于他的昵稱。

盛怒的夏雲箋哪听得見他的叫喚,像個火車頭般一路往前奔去。

關孟新長腿往前一跨,上前抓住她的藕臂。「小乖一」

她的身子被他用力一扯,來不及回頭便被他自背後用力一擁,嬌小的身子往他的懷里靠去。

「放開我!」夏雲箋感覺到他的長臂自背後擁來,束縛著她,令她忍不住一顫。

她是該怕的,因為,一觸及他的體溫,她就會忍不住貪戀,一再沉迷,可是,她都已經想戒掉了……

「不放。」關孟新聲音有些沙啞,語氣里帶著懇求。「小乖……」

他欲開口,但她掙扎得極為激烈,他怕傷害到她,下敢把力道加重,然而當他微微松開些,她卻迅速逃出他的懷抱。

「滾開!」夏雲箋轉頭瞪著他,出口就是一陣怒罵。「你別再來糾纏我好不好?我明明已經努力想要忘記你,為什麼你老是出現?既然我們無法在一起,那麼各自邁向沒有彼此的人生不是很好嗎?」

「只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這輩子我哪里也不去,只留在你身邊……」

然而她卻苦澀的笑了。「你嘴巴說一套,身體卻老是做一套,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走一輩子,為何又要與其它女人結婚?」

結婚?關孟新一愣,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等他回神時,夏雲箋已經離開他的面前,準備穿越馬路。

「小乖!」他心急的喊著。

他瞬間明白,她會如此生氣,是因為她肯定誤會他和琳達了。

因為二哥關孟凌出差,沒時間幫琳達挑選婚紗,而琳達在台灣也沒有什麼朋友,他才陪她一起到婚紗公司挑選婚紗。

關家原本期待他娶琳達,畢竟這位千全背後能帶來多少利益,區區一個夏氏集團哪比得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對琳達根本毫無感情,最後為了甩掉她的糾纏,他不得不和二哥交換條件,只要關孟凌出馬將琳達搞定,那麼他願意事先簽署放棄繼承關家所有財產。

這對關孟凌而言無疑是個有利無害的交易,娶一個背景雄厚的女人為妻,又讓弟弟放棄自家企業,他何樂而下為?

于是一旦出于就勢在必得的關孟凌,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打動琳達的芳心。

而這些日子為了忙這些事,關孟新也抽不出時間到咖啡館外頭守著,而且他想,除了等待,他還必須采取一些實質的行動。

先解決了身邊纏人的女人,他才能證明其實自從認識夏雲箋之後,他一直是為她守身如玉。

夏雲箋見他苦苦糾纏,內心復雜的情緒不住翻騰。

明明前不久還怨他下見蹤影,可是一見到他,她卻又忍不住滿月復怒氣,這種情緒幾乎讓她崩潰。

于是她停下腳步,一回頭便是甩他一巴掌,第一次在他面前含著滿眶眼淚。

「你別再跟著我了!」心疼的感覺大手她掌心傳來的疼。「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明明是以強硬的姿態開口,但神情卻是脆弱得教人心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她,她的心真的逐漸動搖了,可是她又害怕面對那無法實現的未來。

因為害怕,所以她不如先親于斬斷情絲,才能讓膽戰心驚的日子不再糾纏著她。

夏雲箋不顧他驚詫的表情,隨即又轉身離去。

眼中的淚水模糊了她眼前一切,這一次,她真的要痛下決心,也許要離開台灣,才有辦法真正忘記他……

「小乖!」關孟新仍呼喊著她,但她一心只想往前走。

低著頭的夏雲箋沒有注意到自己正穿越馬路,而路口的交通號志已經變了頗色,路人都已停下腳步,唯有沉浸在怒意與以及傷心中的她仍不斷往對街而去。

夏雲箋假裝沒听見關孟新的叫喊,直到一陣剎車聲傳來,她才猛然抬起頭。

一輛轎車正朝她駛來,當下她瞪大雙眸,雙腳卻無法動彈,只能看著愈來愈近的車子。

夏雲箋當下唯一的想法是一

天,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