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當身邊的小女人已然睡去,簡凡卻依然清醒的躺在床上。
此時此刻,他心愛的小女人就蜷曲在他的懷里,那樣的柔軟、那樣的嬌小,頭發散亂在他的臉頰邊,輕輕呼吸著。
她與他共享一張大床,同蓋一條棉被,他的手臂就壓在她的身體底下,清楚感受看她的肌膚和體溫,盡避手臂早已麻痹,但心里卻盛滿了幸福。
如此寂靜漆黑的夜晚,因為耳邊多了她的呼吸聲,而讓人再也不寂寞。
從沒想過他會如此渴望一個女人。
更沒有想過光是這樣擁抱著她,就能讓他如此的幸福平靜。
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麼慶幸能夠與她相遇。
以前他最快樂的事,就是結束一天的工作後回到家與小飛相聚,然而自從遇見她後,他最大的快樂就是一回到家後,能夠看到她和小飛的笑容。
因為她,小飛再也不像過去那樣戒備別扭,總是笑口常開。
因為她,無論他在外頭再累再忙,一看到她的笑容,那些煩人的疲備壓力通通都會自然而然的消失,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可
能的。
他渴望著她、貪戀著她、迷戀著她,他一點也不後悔誘惑了她。
即使時間倒轉,他依然會這麼做。
愛情得來不易,一旦確定是她,他就會想盡辦法得到她,否則按照她的個性,他若是不主動一點,她也不知道要閃躲到什麼時候。
先是親近她、誘惑她,然後是佔有她。
從一開始她就是他鎖定的獵物,他絕不會讓她逃月兌的!
夏季荷是被那震天價響的鬧鐘給嚇醒的。
當她從床上彈坐起來之後,腦袋整整空白了三秒鐘,但是當她低頭發現自己竟然是全身赤果,而簡凡就躺在她身邊後,則是完全嚇呆了。
鬧鐘還在一旁嘶吼咆哮,刺痛著她的耳膜,可是她卻沒有辦法伸出手,把那恐怖的鬧鐘給消滅掉,簡凡和她……她和簡凡……他們昨晚……
老天!
她滿臉通紅,連忙扯起被子遮掩赤果的上半身,一顆心劇烈得像是在打鼓。
他們真的……
她低下頭,根本沒有勇氣回想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但一點也不後悔。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也沒辦法抵抗昨夜那強大的渴望。
一切是她心甘情願,但單身二十五年,忽然間一覺醒來身邊竟多了個男人,她實在無法不慌亂,她只慶幸他有低血壓的毛病,向來很難叫起床,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夏季荷紅著臉,呆呆恍神了好幾秒,接著才有些虛軟的伸出手,將床邊的鬧鐘給按掉,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在被子離身之前,她還緊張兮兮的回頭看了簡凡一眼。
厚重的窗簾阻隔了陽光,昏暗里,他半邊的輪廓顯得有些晦暗,頭發散亂遮住他的前額,但那微揚的嘴角卻是藏不住,他看起來就好像沉浸在一場美夢之中,看起來輕松又愉快。
他和小飛真的很相像,只是他是成熟型男版,而小飛則是可愛公仔版,都是最迷人出色的存在,讓人忍不住為他們痴迷。
見他沒有蘇醒的現象,她才終于大膽松開手中的棉被,然後赤果著身體迅速「!餅床尾,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給撿起來。
她的雙腿酸軟無力,腿間還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微疼,那都是昨晚偷嘗禁果的證明。
心兒撲通撲通的狂跳,她抱著衣服連忙往一旁的浴室里沖,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沖洗干淨,並且七手八腳的套上衣服,然後才像是作賊似的推開浴室的門,透過門縫確定床上的情形。
他還是沒有醒來。
上帝保佑。
屏著氣,她鑷手鑷腳走出浴室,然後快步走出門外,直到她關上臥房的門,才終于靠著門板吐出一口長氣。
神啊,請赦免她的罪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一聲不響的落跑,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形,雖然他不是人夫,她和他上床一點也不犯法,但問題就出在他是人父,還是她學生的爸爸。
五歲的孩子獨佔心還非常的強烈,如果小飛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覺得她搶走了他的爸爸,或是覺得她欺騙了他?
他是那麼的聰明敏感,向來對那些試圖接近簡凡的女性們充滿了防御,如果有一夭他發現她和簡凡……
她把小臉埋入掌間,忽然覺得好懊惱。
昨晚她真的不該答應他的,但時間如果能夠倒轉,她真的能拒絕他嗎?
隔壁兒童房里的鬧鐘聲也在嘶吼,即使隔著門板也听得見那刺耳吵鬧的鬧鐘鈴聲,她鴕鳥似的把自己埋在掌心間的黑暗里,卻無法作出答案,幾秒後才能站直身體微微恍惚的往樓梯口走去,但才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腳步。
如果就這麼走了,難道就真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
怎麼可能?
做了就是做了,難不成她欺騙得了自己,還能騙過簡凡嗎?
夏季荷站在走廊上,露出苦笑,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好傻,一開始他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喜歡她,希望以結婚為前提跟她交往,就連昨晚也尊重了她的意願,是她自願點頭,和他什麼都做了,難道就可以因為害怕傷害小飛而逃避他?
她不能這麼做。
更何況昨天是她親口答應小飛會叫他起床,她不能言而無信,如果她不能親自帶他去動物園,至少應該盡到承諾叫他起床,但要她馬上面對小飛,她又覺得很心虛……
小手緊握成拳,她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接著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邁開步伐走到兒童房里幫小飛把鬧鐘按掉,然後靜靜站在床邊,看著他可愛如天使般的睡頗,幫他攏好了棉被,接著轉身走出兒童房,勇敢的回到主臥房。
簡凡依然沉睡著。
她在他身邊坐下,有些猶稼、有些好奇、有些不安,卻也有些情不自禁的探出指尖,輕輕觸踫他飛揚濃密的眉毛,發現他的眉毛好粗,一點也不像他的頭發那樣柔軟,而他的額骨微微隆起,比一般人還要高,他的皮膚有點干燥但充滿彈性,他的鼻子俊挺剛毅,新冒出來的胡渣好刺人,嘴唇溫暖又柔軟……
順著心意,她任由指尖在他臉上輕輕滑動,細細描繪感受他的五宮。
他真的很帥,但如果他不是那麼帥的話,她依然會為他著迷吧。
因為她真的好喜歡他帶著小飛上學遲到時,老實有禮的跟她說對不起,喜歡他被女人包圍時那冷漠淡然卻不傲慢自負的態度,喜歡他用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叫她荷花老師,喜歡他帶著小飛來上學時,那英偉挺拔的站姿,喜歡他一臉疲憊,腳步匆忙,驅車趕來參加小飛在校內的備式活動,喜歡他凝視小飛的美勞作品時,那種專注驕傲的眼神。
然而她最喜歡的是小飛撲進他懷里時,他嘴角邊那一閃而逝的溫暖微笑。
他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而且深愛他的兒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飛。
然而為了小飛,她相信他也會毫不猶稼的犧牲掉一切。
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也許根本早就愛上了他。
她收回指尖,靜靜看著他沉睡的臉,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著,猶稼、忐忑、羞澀、惶惑、勇氣……各式復雜的情緒在心中交纏發酣,她猶豫了好幾分鐘,才終于毅然決然的伸手捏住他的鼻頭,緊張的開始在心中開始讀秒——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當時間逐漸流逝,有些室息的簡凡終于皺起眉頭,逐漸從夢境中蘇醒。
缺氧的痛苦讓他猛然睜開眼,卻在對上她羞慌無措的目光後,立刻松開了眉頭,眼里瞬間迸射出璀璨耀眼的光彩,迅速伸手握住她「施虐」的小手,開心的湊到嘴邊輕輕一吻。
「這是我作過最好的美夢,一早醒來還能看到你,真好。」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嘶啞,語氣卻透露出洞悉一切的意味,仿佛早料到她可能會逃跑。
她面色一紅,雖然已經做出面對事實的抉擇,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于是連忙迅速抽回小手,別開臉。「你該起床了,小飛等著你帶他去動物園。」
「一起去?」他挑眉。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
不喜歡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伸手把她的小臉挑了起來,雖然睡醒,卻還是懶懶的賴在床上,不肯起床。
「昨晚我想過了,如果今天早上看不到你,我一定會帶小飛去把你追回來。」
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打算,她小臉更燙紅,支支吾吾的坦承。「其實……我現在還是很想逃。」
「但你還是坐在這里。」他笑了,笑聲沙啞而性感。
她覺得自己的臉肯定要燒起來了,于是忍不住又低下頭。「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做……不負責的人,而且就算逃了……也不能改變事實。」
「沒錯,生米煮成熟飯,確實無法再改變事實了。」他笑得放肆,接著突然坐起身把她擁入懷里,牢牢的不肯放開她,卻也不舍得弄痛她。「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你願意留下來,是不是代表你答應和我交往了?」
他向來是很直白坦承的人,但他的直白卻太過容易讓她羞怯無措,雖然她試著別讓自己那麼害羞,仍管不住自己的心跳。
「我們可以……試試看。」她的回答很小聲,小到幾乎听不見,直到下一句話才又恢復平常的音量。「但我不想讓小飛知道。」
「為什麼?」他挑眉。
她有些別扭。「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因為你才對他好,也不想讓他覺得我搶走了你,況且你前妻又在爭取他的撫養權,我不想讓事情變得太復雜。
「你擔心他會因此討厭你?」他輕聲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推開他的懷抱。「我很重視小飛,任何事都應該以他的感覺為主,其他都是次要。
他深深的看著她,實在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重視小飛、關心小飛,他固然開心感動,卻也不希望和她之間遮遮掩掩,他不想委屈她。
「他不會討厭你的,你應該知道他有多喜歡你。」他心疼的對她道。
她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換了個話題。「已經七點半了,我去叫小飛起床,你答應要帶他去動物園的。」說完,她就想起身,誰知卻被他拉住。
「一起去。」他要求。
雖然彼此才一起共度夜晚,但對于他的觸踫,她還是忍不住的害羞心跳,她斂下眼睫考慮了很久,才終于深吸一口氣,點頭答應。
那天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她和簡凡、小飛在動物園玩了一整天,看著各種動物在陽光下奔跑打噸,游客孩童在動物園里跑跑鬧鬧,奢侈享受了周末假日的輕松愉快,直到累極了才打道回府。
接著日子一如往常,她依然每買準時上班,在幼稚園照顧小朋友,和各家家長談買說地,下班後則是載小飛回家,陪著他、照顧他,直到他靜靜睡
日子似乎沒什麼改變,但有些事不一樣了。
至少在小飛睡著後的夜晚,簡凡總會迫不及待的把她拉進房里,熱情的和她親吻,他們會一起聊天,交流一些生活瑣事,或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他會問她小飛在幼稚園里的表現,然後順便听她敘述其他小朋友的趣事,而她則會問他工作累不累,還有他們公司今年發行的內衣她最喜歡哪幾套,然後他就會讓她猜一猜,哪幾套是他設計的。
答對有獎,答錯就是懲罰。
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