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張宥青月兌掉身上的濕衣褲,渾身赤果冷透的身子泡進浴池里,頓覺一暖。
浴室內熱氣氰氫,她稍微打開窗讓空氣產生對流,從浴室里頭看著後院的景致。
院子里種植許多不知名花卉,牆上爬滿綠藤,角落有一棵大樹,樹干粗壯,樹枝攀過屋檐形成屏障,茂密的葉子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路寒峰還真懂得享受,雖然這里一點也稱不上豪華,但卻別有風情,令她十分喜愛。
雙手交迭放在浴池邊緣,她噠眼看著外頭的景色,舒服地打起噸來,也不知是太累還是整個神經放松的關系,她竟然閉上眼睡著了。
二十分鐘後。
路寒峰替小黑沖洗干淨吹干毛發後,拿來一件浴袍打算給張宥青換穿。
他拿著浴袍走到浴室門口,勾指輕敲門板。「宥青,泡澡別泡太久,水冷了就起來,我把浴袍放在床上好嗎?還是你來開個門,我拿給你………
里頭沒動靜,也沒應聲。
他又敲了敲門,低喚︰「宥青,你洗好了嗎?」
一樣無聲無息。
他皺起眉頭,伸手轉開門把,將谷室門打開,頭探進去。
他看見了她,她懶洋洋地趴在浴池邊緣面對著窗外,那雪白的美背躍入他的眼底,其余春光掩蓋在水面下,若隱若現。
「宥青?」他身體倏地緊繃,聲線也跟著一緊。
她動也不動,顯然睡著了。
他只好走進浴室里,目光盡量不要看著下方,他窘著俊臉伸手輕輕按住她縴細的肩頭。「宥青,醒醒。」
浴池水冷了,這樣泡下去可會感冒的。
「醒醒……」
不小心睡著的張宥青,感覺身子輕輕搖晃了一下又一下,她睜開迷蒙的眼驀然醒來。
她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伸了伸懶腰,慢慢地轉身。
驀地,豐滿的兩團雪胸蹦出水面,兩朵女敕蕾害羞地跳出來見人一路寒峰僵硬地別開臉,他臉頰透著詭異的暗紅,身體某處突然繃硬。
「阿峰……」她一臉茫然,尚搞不清楚狀況。
「你先把睡袍穿上。」他別開頭遞出睡袍,即便腦海早產生綺麗遐想,但仍舊很君子的目不斜視,把腦海的那些春光畫面迅速刪掉。
「啊,你你你——」張宥青瞪著睡袍,低頭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她後知後覺地驚叫,雙手抱住自己趕緊縮起身子,埋在水面下。
「快把浴袍穿上。」他已經背過身去,低頭尷尬地看看自己的生理反應。
她面紅耳赤的伸手抓來浴袍,遮住胸前的豐盈粉喇。
「我去煮咖啡。」他大步走開,腳步有點顛昊的開門閃出外頭。
關上門,他靠著牆瞪著自己胯下的腫脹,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方能冷靜下來。
門外的男人尷尬得要命。
門內的張宥青是又窘又羞。
她忙不迭爬出浴池外,套上睡袍把襟口攏緊腰帶綁好,拿起吹風機胡亂地吹著發,抬頭看著鏡子中臉蛋紅透的自己,腦海浮起他剛剛落莞逃走險些跌倒的身影,粉唇一彎,再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不可收抬的地步?
今天張宥青請了一天特休假,臨時起意跑去找申秀融,因為她已愛上路寒峰,不再暗戀範姜東眾,這才領悟到之前的約定多麼幼稚,原本打算勸好友月兌身,卻意外被範姜東眾听見。
他誤會申秀融,以為她存心玩弄他的感情,氣急敗壞發了一頓脾氣後,不听任何解釋便轉身離開。
她真笨!怎麼一點都沒注意到,申秀融真心愛上範姜東眾卻不敢對她坦白,怕她會因此生氣而毀了兩人多年的友情。
範姜東眾決絕的離去,令個性一向堅強的申秀融再也忍不住心碎而哭了。
申秀融這一哭,害得她充滿罪惡感。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現在很自責,心中充滿愧疚又後悔莫及。
但後悔有屁用!當初她如果不要那麼幼稚,為了資助好友的開店租金而提出這個鬼計劃,硬是拉申秀融去教訓範姜東眾,相愛的兩人也不會變成今日這樣的僵局,從愛侶變仇人。
自從她跟路寒峰交往後,她就深信感情一切靠緣分,就算當初她沒有跟申秀融打賭,說不定好友自然而然會跟範姜東眾因契機而搭上線,兩人會陷人愛河,愛得幸福又甜蜜。
「張宥青,你這個大笨蛋」她獨自來到河濱公園,下車對著一片空曠懊惱大叫。「你看看你做了什麼蠢事?笨蛋笨蛋——
她懊悔的吼著,愧疚又憤怒的抬起右腳,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
結果這一踢,穿著魚口高跟鞋的她腳突然一扭,身子不穩地摔倒在地上。
她痛得咬牙,眼里泛起淚,低頭一看,右腳拇趾的一片趾甲竟然掀起,血絲不斷從幾乎剝落的趾甲里滲出。
「活該啦,這是報應。」癟著嘴,腳躁扭傷加上趾甲剝落讓她痛得牙齒打顫,淚花也在眼里打轉。
她強忍著淚,還有腳躁k腳趾頭傳來陣陣尖銳的痛,月兌下高跟鞋,一拐一拐地走到一旁,坐在石椅上。
從皮包掏出面紙,輕輕地包住拇趾,結果不踫還好,沒想到只是輕輕一踫,趾甲竟掉落,痛得讓她大聲抽氣,臉色發白。
這下慘了!她的車子離這里有段距離,腳這麼痛,該怎麼走回去?如何開車離開?
她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可是眼看天空已經慢慢轉為陰暗,灰色雲層越積越厚,天空開始飄起細絲。
雨浙瀝浙瀝下了起來,越來越大。
在這里耗下去只有淋雨的分,她咬緊牙關站起來,兩手各拎著高跟鞋和皮包,赤看雪足在水泥地上一拐一拐往前慢慢走。
才走幾公尺,她就投降了。
每走一下,腳躁的抽痛和腳趾頭的尖銳痛感讓她雙腿發軟,臉色發白,額頭冒汗。
停下步子,她坐在花圃矮牆上,從皮包拿出手機打電話討救兵。
撥出電話,她打給了大哥。
「哥。」
「宥青,怎麼了?不是休假嗎?怎麼,還擔心公事?你昨天交出去的財報資料沒問題,早上阿峰已經跟我確認過了。」正跟幾個主管開會的張子雲,在輪到路寒峰上台報告時,低聲接起了這通電話。
小妹自從跟路寒峰走在一起後,工作態度改變不少,不但工作時間比較專注,學習態度變好,也不再時不時就耍任性不想上班,一聲不吭地神隱。
不過偶爾有工作壓力時,她還是會放自己一夭假去逛街散心,但大都會事先跟他這個上司報備,按照公司規定程序請特休或事假。
只是,今天她明明請特休,以她的個性,不可能還會打電話給他。
難道愛情的力量真這麼大?讓原本無心學習經營管理的小妹轉性了,在放假時還打電話跟他討論公事?
「哥……我需要幫忙。」她的聲音很沮喪,帶了一絲脆弱的哭音。
張子雲臉色巫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我受傷了,現在走不動。」
「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張子雲忽然從主位站起來,抬手指示路寒峰哲停報告。
台上的路寒峰停下來,暫且不動聲色,張子雲要他暫停報告必有其原因。
「我腳痛沒辦法走路……哥,你能不能找個人來幫我?我人在河濱公園……」
雨勢漸大,她心想自己慘了,就算大哥派人來幫她,光是等待時間她可能就會淋成落湯雞。
「糟糕啦,雨越來越大,我看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好了——」
「你看能不能找地方躲雨,我馬上派人過去。」張子雲豈會丟下寶貝妹妹不管,立即做出指示。
「可是——」
「就這麼說定,你手機別關,要保持聯絡好方便找你。」
「可是我的手機快沒電——」
這端,張子雲已經收線,沒听清楚小妹的嚷嚷,他筆直走向站在台上的路寒峰。
張子雲低聲跟路寒峰說了幾句,路寒峰皺起眉頭,立即放下報告到一半的資料,轉身離開會議室。
在路寒峰踏出會議室時,張子雲站在台上繼續報告,接替路寒峰的工作。
張子雲派路寒峰過去幫忙張宥青。
身為男友,這是路寒峰該為她做的。
即便仍在工作時間,向來公私分明的路寒峰卻沒有拒絕的意味,他擔心她,俊臉慢上一抹擔憂,腳步快速的離去,開車前往河濱公園。
他加速趕抵,雨勢很大,他心里更加憂慮,真不知她是天生犯水還是怎樣?每次遇難都跟大雨有關。
車子開進河濱公園里,他一手抓著方向盤穩穩操控,一手打電話給張宥青。
他刻意放慢車速在周圍繞著,她的手機卻怎麼也打不通。
他煩躁的降下車窗,一點也不在乎打進車內的雨珠,淋在臉上和昂貴西裝上,他探出頭四處尋找張宥青的身影。
繞了兩圈,怎麼也找不到她。
路寒峰索性把車停下來,撐看一把黑傘,打算走進去找。
走下車,快步經過停車場,行經一排車子前,某部車的後方車門驀地打開。
「阿峰、阿峰——我在這里。」她探出頭喊他。
聞聲,他迅速扭頭,旋即看見了她。
她很快縮回車子里,路寒峰疾步走向她。
收起傘,路寒峰坐進車子後座,坐在縮著身子的她身邊。
她全身濕透,衣服都貼在肌膚上,嬌小的身子微微地發抖,臉色有些蒼白。
他忙不迭月兌下西裝外套將她包住。
「怎麼了?哪里受傷?」
好像每次她遇難都跟下雨月兌不了干系,單薄的她總是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狼狽得惹人心疼。
「腳躁扭到,腳拇趾趾甲剝落,流很多血……」還有腳底被割傷,也流血了。
方才,她咬緊牙關才走回車子坐好,因為赤足走路的關系,右腳底被地上的尖銳石子割傷。
真是禍不單行!
這讓本來想咬牙自己開車就醫的她,只能乖乖坐在車上等待派來的人協助。
她沒想到來的人會是路寒峰。
今天不是有個重要會議嗎?
她沒打電話給路寒峰,就是怕影響會議,她只是要求大哥派個小職員來……
「我看看。」路寒峰低頭輕托起她的腳躁。
「腳很髒,你還是別踫。」她自然地想縮回骯髒的腳丫子。
「別動,再踫到傷口可糟了。」無視髒污,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穩穩握住她的右腳,低頭畝視她的腳傷。
腳躁有點腫,拇趾頭很慘,趾甲剝落滲出血,腳底也有幾道割傷痕跡,傷口都沾了泥需要清理。
「踫到會很痛很痛……」眼淚又冒出來,淚花在紅紅的眼眶里打轉。「我可以忍痛,反正這是報應……上天給我的懲罰,這種痛算什麼,根本比不上失戀的痛苦。」
好友的事讓她心情跌至谷底,早上開心休假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殆盡。加上又受了傷,心情簡直比這灰蒙蒙的天氣還糟糕
「失戀的痛苦?」他們之間好端端的,何來失戀?
怪異地瞥她一眼,听不懂她的話意,路寒峰輕輕放開她的腳,要她坐好。現下第一要務是送她去醫院處理傷口。
「把車鑰匙給我,我帶你去醫院。」
「你送我去醫院後,就趕快回公司,別為了我耽誤公事。」她從濕透的皮包里拿鑰匙給他,啞著嗓子對他說。
望看她強忍疼痛卻還故作堅強的狼狽小臉,他心疼的給她一個擁抱。「我會陪看你。」
管他什麼重要的公事,他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在醫院里。
「阿峰,我真的沒關系,不要為了我丟下工作。」她難受的搖頭,她不值得別人對她好。「我是個任性的人,受傷真的很活該——」
她任性又一意孤行,連好友都被她害到失戀,慘翻了。
「我說了會陪你,公事財務長會幫忙擔待著。」捧起她狼狽的小臉,他低頭輕啾一下她的唇,給她撫慰。
「謝謝……」她沮喪的心好感動,眼眶合淚。
「我不知道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等始想跟我說時,我會耐心听始說,但現在你什麼都別想,先處理傷口要緊。」
她的確任性,但個性善良可愛,絕非她說的什麼活該承受災難。
他的溫柔和沉穩讓情緒浮躁的她稍稍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