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真是說人人到,Joanna一回身,就見她家的院長大人站在樓梯口,手搭著樓梯扶手。「沒有啦,是真的好用啊。而且你看,童小姐擦上這個顏色,是不是變得很性感?」
蘇鈺唐走向大廳櫃台,垂眸看了看她誘人的紅唇,側首看著Joanna,皺著眉頭問︰「哪里性感?」
Joanna瞪大了眼。這院長的眼楮今天是被蛤仔肉糊到哦?「都性感啊,你看——」
「嘿,小玥,你哪時來的?」洪醫師下了樓,打斷他們的對話。
「洪醫師,我來了快一個小時了。」童玥心微微笑著。
「是喔……怎麼沒人跟我講?」洪醫師有點埋怨地看著櫃台後方的如萱。
「跟你講?」蘇鈺唐微側身,長眸瞟向洪醫師,那姿態顯得幾分陰沉。
「對呀。我想學大提琴啦。其實我小時候也學過鋼琴,對音樂有點基礎,最近覺得大提琴不錯,不知道小玥收不收我這個學生?」洪醫師目光熱切。
「不收。」回答的是蘇鈺唐。
「呃……學長,我是問小玥。小玥,你……」洪醫師目光投向童玥心,瞠大了眼珠子。「你令天的口紅很不一樣,很……sexy!想不到你用紅色會這麼美!」
「哪里美?我看是你剛剛在手術室麻醉針不小心扎到自己,才有這種幻覺。」蘇鈺唐低嗓方落,拉起坐在椅上的童玥心,快步移往他的辦公室。
「那個……蘇醫師,四十分鐘後有排一個約診,你記得吧?」如萱喊著。
蘇鈺唐握緊那縴瘦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大步快走,根本無視身後那三對瞪大的眼。
「我的包……包包。」童玥心被拉著走,臉蛋卻頻頻朝後望。
他回身,拉著她走回櫃台,另一手拿起她的皮包,又轉身往辦公室,依然無視那三對包含錯愕、疑惑和探究的眼。
「鈺唐,你……要做什麼?」看著前頭那道背影,童玥心不懂他在氣什麼。
「把你那個口紅擦掉。」性感?sexy?擦掉它他就不相信還有誰說她性感!
「你不喜歡嗎?我自己擦就可以,你不要這麼——哇!」話不及說完,人已被他拉進辦公室,他門用力一甩,發出好大的聲響,連大廳櫃台的三人都嚇了一大跳。
「啊啊,洪醫師你慘了你慘了!」如萱手指著洪醫師。
「應該是你惹到院長。」Joanna啊了聲。「你看不出來院長在吃醋嗎?還在那邊說要學什麼大提琴……」
「是他先惹到我啦。」洪醫師聳了下肩,故作無辜的姿態,他兩手一攤,道︰「誰叫他要我去動物園。」所以他才故意說要學大提琴,其實他根本是個音痴!
「啥?」如萱和Joanna互看一眼。
「小阿子不懂就不要問。」洪醫師涼涼地說完,兩手插進白袍口袋,吹著口哨上樓。
而另一頭,關上辦公室門後,蘇鈺唐手一松,放下女用包包,另一手施力,將童玥心拉到面前,兩掌握上她肩,把她陷在他與門板間。
抬睫瞅著他繃緊的五官,抿抿嘴,張唇欲說話,唇上卻被濕熱覆住,他軟滑的舌鑽入她唇腔,近乎野蠻地吸吮著,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氣味,又或是標上記號似的。總之,他很不喜歡小伴看她的眼神,很不喜歡Joanna自作主張企圖將她改造成艷紅玫瑰的行為,他不喜歡、不喜歡……
他唇舌炙熱,將她整個唇腔佔領,彷佛要將她吞下肚一樣,她氣息漸紊,有些跟不上他,感覺自己的呼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只能抬起兩手拉住他白袍襟口,一直到他放開她。
她輕喘著,面皮帶著薄薄的紅,看著他,他也在看她,看她戴上隱形眼鏡的褐色瞳仁上有自己的影像。
入了眼了嗎?上了心了嗎?怎會這樣失控?蘇鈺唐突覺驚慌,握在她肩上的雙掌一松,退了一大步,卻听見她噗嗤一聲,抿著嘴唇悶笑。
納悶時,只見她走到他辦公桌前,抽了面紙後又回到他眼前。「這里都是口紅……」她擦著他唇周圍的唇膏。
他低眸,望著她的溫柔神色,發現她唇畔也是糊成一片紅,他探指,用拇指幫她抹著。她微微一笑,白色長睫眨呀眨,那令他情不自禁俯唇貼上她白得可以見著微細血管的眼皮。
她閉眼笑了聲。「會癢耶!」
眼皮上頭濕熱一離開,她睜眸看他,見他神色不若方才的冷然,她又擦了擦他下巴的口紅,然後看了看面紙上的紅色唇彩。
童玥心將面紙湊近他眼,語帶惋惜地說︰「如你所願嘍,都被你擦掉了。不過……」她神秘兮兮,突然踮足靠向他耳際。「這種擦口紅的方式還滿不錯的。」說完感覺臉頰熱燙燙的。
他看著她,深眸幽幽,姿態平靜,好像稍早前他不曾發過脾氣似的。「怎麼會這時候下來?」
「傍晚五點在小區的老人養護中心有「端午節粽飄香」的慈善音樂會。端午節快到了嘛,要表演給那些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看,讓他們的精神生活質量好一點。」她白皙肌膚還帶著粉女敕色澤,令他情不自禁便探指去模。
他當然知道這麼白皙的肌膚是因為缺乏黑色素,可模起來的感覺是這樣柔軟光滑,難怪她們會羨慕她的皮膚。
「怎麼沒跟我說?」他低嗓沙啞,很性感。
「來突擊檢查呀,看你有沒有金屋藏嬌。」童玥心笑咪咪地摟住他的腰。
「檢查到了嗎?」他垂眸對上她亮晶晶的注視。
「有哦!」她煞有介事地點頭。
「有?」蘇鈺唐挑眉,洗耳恭听。
「嗯嗯。」她點頭,微微笑著。「我听如董說你剛剛在幫一個辣妹豐胸,我很好奇怎麼豐呀,如萱跟我說了一下流程。」
「這跟藏嬌什麼關系?」他雙手抱臂,興味地瞅著她。
「听說患者要月兌光光呀,也听說你必須模她胸部呀,哼哼……」她眯眸看了看他。「原來當整形醫生這麼好,可以常常模到女人的胸部,而且還是模不同人的,這比藏嬌還厲害了呢,因為是女人拿錢來請你模呀。」
「說什麼呢。」他捏捏她臉腮。「那是工作啊。」
她抱住他的腰,仰臉看他。「那什麼感覺呀?」
蘇鈺唐皺了皺眉。「什麼什麼感覺?」
「就是模那些女生胸部的感覺。」
「哪能有什麼感覺。」工作就是工作,對于沒有情感的人如何有感覺?
「怎麼沒有感覺?」童玥心才不信。「難道你冷——」察覺自己說了什麼,她咬住唇,白臉脹得通紅。
「冷什麼?」他低下臉,幾乎貼上她的唇。
「沒、沒有啦。」她腳步一挪,試圖離開他懷抱。
蘇鈺唐察覺了她的意圖,兩手握牢她腰身,不給逃。「講清楚。坦誠是很重要的。」
「又不一樣。」她瞋他一眼。明知她剛剛差點出口的話,還故意這樣說。
「怎麼不一樣?我們要在一起就是要坦誠的。來,乖,快告訴我,你剛才要說什麼?冷什麼?」他鼻尖摩挲著她的,極為挑逗。
他說話時氣流溫溫熱熱,帶了電流似,握在她腰間的大掌緩緩移動,令她感覺酥麻。她羞紅了臉,惱道︰「冷氣太冷啦!」
蘇鈺唐低笑出聲,真感到愉悅,從心發出的愉悅。她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可愛?
「真的太冷嗎?」他睇著她,長眸遂亮,微勾的豐唇顯得唇線和唇珠十分明顯,性感無比。
她瞅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真的啦。」
「等等就不冷了。」他低應一聲,湊唇又貼上她的嘴。他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吸吮,磨出暖意。他雙掌在她背上游移,從她肩、她背脊,再到腰後,然後掌心向下貼住她臀,輕地一按,她身體貼上他的,瞬間便感覺到他男性的生理變化,她兩頰紅似火。
「還冷嗎?」蘇鈺唐挪開他的嘴,轉而含住她耳垂,語聲模糊沙啞。
她敏感地顫了下,兩手緊扭他白袍。「不、不冷了……」她說話時,他狡猾地用他溫熱舌頭滑過她耳殼,她差點尖叫。
「晚上在這里過夜?」他低低問。
童玥心愣了愣,明白他意思。但,可以嗎?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很隨便?抿了抿唇,她才說︰「我、我們演出完,車子就會送團員回台北。」
他輕笑一聲,將兩人稍拉出一點距離。「那我明早送你回台北,專車送你。」
「可是……」她咬咬唇,才說︰「我沒跟大家回去,他們一定知道我留在你這里,那樣子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麼不好意思?我們又不是見不得光的感情。再說你也可以告訴大家我們快要結婚了,我相信大家會祝福你。」
「干嘛要這樣騙他們,我們又還沒要結婚。」她揠著他白袍下的襯衫衣扣。
「誰說沒要結婚?」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著,長眸看著她手心上的紋路,平聲說︰「我最近要再聘兩位醫師進來幫忙,最近手術多了,感覺有點負荷不了,這樣也不能好好經營我們的感情。我有個學長有意思過來幫忙,等人手足了,我會帶我家人北上去拜訪你舅舅,談結婚的事。」
「真的要結婚啊?」她很喜歡他,可有時夜里想起這一段感情,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難道你以為我說我想娶你是說好玩的?」他抬起臉龐看她,眉間刻上幾道褶痕。「還是上次我和你舅舅的對話你沒听見?」
她當然有听見,全程听得清清楚楚。
那日他在她家吃完午餐,他開車帶著她去到舅舅那里,舅舅也干脆,把她的身世對他說個一清二楚,說她媽媽當年和自己親姑姑的兒子,也就是親表哥戀愛,原以為可以結婚,但後來民法改了,表兄妹從可以結婚改成不能結婚,因此媽媽最後沒嫁成,不僅如此,這法令一改,媽媽和爸爸被好事者冠上罪名。
爸爸最後帶著媽媽回家待產,後來她一出生,大家見著她的模樣全嚇壞了,直認定是爸媽才會生下她這樣的小阿。她出生第三天爸爸就不要媽媽和她,她成了私生女之外,還是下的孩子,一堆親友把話傳得難听,導致重視面子的外公外婆也不認媽媽。
舅舅問他在不在乎她的身世?怕不怕和她在一起會被人嘲笑?還問他他的家人能否接受她這樣的身分。她本來有點擔心他听了舅舅那麼詳細的敘述後,會對這段感情有所猶豫的,沒想到他卻堅定不已。
「我如果怕被嘲笑,當初就不會追求玥心。她的出生不是她能選擇的,她的病也不是她願意的,所以沒有哪個人有權利看輕她。我心疼她的遭遇、欣賞她樂天知足的個性、喜歡她體貼親切的脾氣,我愛的是她這個人,當然我也會把這些告訴我家人,讓他們明白玥心的好,讓他們接受玥心,這點還請舅舅和舅媽放心。」她還記得他當時是這樣說的,事後舅媽還直說他是好對象呢。
「听見了嘛,只是還是覺得好像有點快……」她算了算時間,說︰「我們認識也才半年,這樣就要結婚……哇,那不就是閃婚族?」她眼眸眨啊眨的。
「閃婚不好嗎?有的人結婚一輩子,還不了解枕邊人,過著同床異夢的日子——有的是認識了十多年後才結婚,卻在一年多後離婚,也有閃婚但過得幸福的例子……」他突然將她臉蛋按進胸膛,道︰「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不是婚前交往愈久就愈有保障,所以認識多久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