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型寵物生活館,單澤郁對賣場辨格的寵物生活館完全沒有概念,見白俊琬熟門熟路的穿梭在貨架間挑選飼料、飯碗和尿布等等物品,他才恍然大悟的問︰「難道你養過寵物?」
她的眼神瞬間一黯,輕輕摟緊懷中乖巧的白白。「嗯……」
「哦?」他頓時大戚興趣。「是貓還是狗?現在在哪里?」
「走失了。」她更加摟緊白白,聲音變得又干又澀。
看到兩顆淚珠從她眼眶滾落,他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仔細,竟然看到更多的淚不停從她眼里流出來,他嚇到了。
「怎麼了?為什麼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手足無措的問。
「沒有,沒事。」她嗚咽的說。
「你都哭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他扳住她雙肩,要她看著自己。「到底怎麼了?快點告訴我,不然我會急死!」
「都是我……是我把球球弄丟的……」她邊哭邊說︰「我騎車載它出門,卻接到我爸被通緝犯開了一槍的消息,急著趕去醫院,因為太急了,就闖了紅燈,發生了車禍,我腳被壓得不能動,球球在車禍中驚慌的逃走了,出院後,我有去找,但是……再也……找不到……那陣子……」
她吸吸鼻子,才繼續說下去,「那陣子,我爸的情況很糟,一直在昏迷,我沒辦法專心找它,後來又忙著辦我爸的後事,就更找不到了……」
要命!原來是這樣!
瞧他,自作聰明,卻勾起她的傷心事了。
「你不要再難過了。」他將她摟進懷里,幸好白白很迷你,不構成兩人之間的障礙。「就像你好心收留白白一樣,一定也有好心人收留了球球。」
她在他懷里哭泣。「我也這麼……告訴自己,但就是放不下……」
他不斷輕拍她的背哄她,不懂不過是只狗不見了,怎麼會傷心成這樣?但他試著去懂,希望自己能了解她的心情,希望能為她分擔一些傷心。
不過,她這哭法,別人會不會以為是他在欺負她啊?
等他們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他家時,時間已經很晚了,她的雙眼還是腫的,眼楮也紅紅的。
「喝點飲料,你一定渴了。」他倒了杯冰冰涼涼的芬達橘子汽水給她,還貼心的丟了幾顆冰塊進去。
「謝謝……」哭太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她靦腆的接過汽水,看到他起身去組裝白白的家。
因為他家太大了,東西又多,怕白白會去晈不該晈的東西,所以白天他出門時,白白還是得待在固定地方比較保險,因此他們買了最大最豪華的狗屋。
她環顧四周,看看哪里比較適合放白白的家,然想到清潔的問題。「對了,你家這麼大,你都是怎麼打掃的?你有時間打掃嗎?」
「這就要問我們英明的美花姨了。」他淡淡昀笑開來,手也沒停下來,狗屋快組好了。「我媽全權委托美花姨處理,她固定找人來打掃,偶爾會監工,不必我費心,連那些水電管理費什麼的,也都是由美花姨處理。」
幸福里跟其他里不同的是,全里每戶每月都有繳交一筆三百元的管理費,就像一般大樓或社區繳的那種管理費,由美花姨用在幸福里的建設或聯誼上,這是里民自己發起的,美花姨則每月月初都會在活動中心的公布欄詳列支出明細。
「那我回去得跟她說白自在這里,以免她過來時嚇到。」她拿出今天買的玩具跟白白玩,祈禱著它不是被棄養,她可以很快幫它找到主人。
「哈哈,美花姨應該會把白白偷偷抱回去跟布丁玩吧!而布丁那小子可能會不放白白回來喔!」他很愉快的笑出聲來。
「可能喔!」她的眼眸與他對上了,不約而同想著布丁追求白白的樣子,接著一起漫開笑意。
好奇怪,為什麼跟他在一起會這麼快樂啊,她都不想走了。
「喏,這是大門的鑰匙,你隨時可以過來看白白。」他嘴角噙著笑意,把大門鑰匙交給她。
她結結巴巴的接下鑰匙,心頭沒來由的一跳。「呃——我來之前會先打電話給你。」
計謀又得逞了他露出騙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不用打了,你想來就來,隨時歡迎,再說我可能睡死了沒听到電話響,你總要過來喂白白吧!」
不給她猶豫的余地,他拍了下手。
「你餓了吧?我們吃披薩吧!」他愉快的把擱在玄關置物櫃上的披薩拿到吧台邊打開,轉身又去冰箱倒了兩杯可樂,全程吹著口哨。
在回來的路上外帶披薩是他英明的主意,忙了整晚,他們回來肯定會沒力氣弄東西吃,這時候有現成食物最贊了!
最後,他們兩個竟然合力解決一個十三寸的大披薩,雖然一半以上都是他吃的,但她也吃了不少。
或許是累了一天,或許是吃飽就會想睡,白俊琬逗著白白玩,不知不覺靠著沙發扶手睡著了,而白白也乖乖的走回自己的小窩去睡。
他情不自禁的在她身邊坐下,微仰起頸子,近距離的凝視著她,某種奇異的悸動在胸口震蕩著。
臉型好美,鼻型也好美,長長的睫毛像洋女圭女圭一樣,嘴唇更不月說了,若問他的話,他願意用全世界交換吻她的瞬間。
對她的渴望失控的蔓延了,他想將臉埋在她頸間,汲取她的馨香,接著給她一個徐緩又充滿愛意的吻,而她會軟綿綿的依偎向他,伸手摟住他的頸子回應……
然後,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的嘴唇竟貼著她的,而她正睜開眼楮,表情顯然是被這近距離的接觸弄亂了心神……
「你……」他的嘴唇貼在她唇上耶,她驚愕的睜大雙眼,大腦頓時糊成一片。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愣愣的跟她互望著。
天知道她原本睡得那麼熟,竟會突然睜開眼楮,不過他又沒有真的吻下去,莫非她是夢到被他侵犯才醒來的嗎……
「你在干麼啊?」她驚惶失措的推開他,以手撐起身子,嚇得趕緊逃離沙發。
他抹了抹臉。「琬兒,你听我說——」
「我不听!」她面紅耳赤的朝他大喊,「就算你受傷很重,也不能隨便亂來啊!如果你自己不振作起來,誰也幫不了你,我先走了!」
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他又悶又氣又莫名其妙。
因為喜歡所以想吻她,她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
真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他要振作什麼?
她是不是听說了他和羅姞曾交住又分手的事,所以才會說那些話?
而且是誰跟她說他受傷很重的?跟羅姞分手他很慶幸好不好?兩個人根本個件不合,不可能再走下去,所以羅姞提分手時,他真的是松了口氣。
沒錯,他在成功後也曾浪蕩迷失過,但現在他只想要他的琬兒待在他身邊,他渴望身邊的那個女人是她。
可是,她這樣驚嚇不已的落荒而逃算什麼?
他好無力。
白俊琬驚訝的看著站在電梯前的男人,那不是吳育潔嗎?
雖然穿著打扮和眼鏡變了,但臉沒什麼變,還是白白淨淨、文質彬彬的一派斯文,身形也像以前一樣高高瘦瘦的書生體型,她肯定自己沒認錯。
「你是……白俊琬嗎?」對方也看著她,還先一步的認出她來。
「好久不見了!」她露出笑容,走到他面前。「你怎麼在這里?」
他寫過情喜給她,寫得很好,文情並茂,那也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可惜後來卻被單澤郁給破壞了。
單澤郁那家伙,竟然看到那封情書後就跑去告訴吳育潔她有口臭,衛生習慣很差,兩天洗一次澡,千萬不要喜歡她!
想到這里,她就恨得牙癢癢,都怪他讓她可能萌芽的初戀無疾而終。
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雖然恨得牙癢癢,她卻莫名其妙的想起昨夜他那貼近的紅唇。
其實,他害她昨晚失眠了,腦中想的都是他的唇……她的喉嚨突然一陣緊縮。
停停停!他是韓湘婷的男人,她不可以亂想!不可以動搖!
她命令自己把注意力轉回到眼前的吳育潔身上。
既然又遇到他,這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她要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把他當成結婚對象,讓老爸安心……
「真的好久不見了,你搬走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吳育潔推了推眼鏡,淺淺一笑。「我在這里上班,是資深文案,你呢?」
「啊?你也在這里上班?我、我也是。」她訝異的看著他。「怎麼回事?你啊、單澤郁、韓湘婷,還有司徒都在這里上班。」
吳育潔笑道︰「施驛誠也在這里上班,只不過他出車禍腿斷了,之前打石膏,現在在做復健,要幾個月後才能復職。」
她瞪大眼楮。「真的嗎?」
施驊誠……她又想到單澤郁說的,韓湘婷是施驊誠的未婚妻,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糊弄她的,不如來向吳育潔求證……
「這里專收幸福里的畢業生。」吳育潔開玩笑地說。
她正思索要怎麼問韓湘婷和施脖誠的事比較不突兀,又有一個打扮時尚的眼熟女子,豐姿綽約的走進來。
太極的上班時間是九點,現在八點四十了,職員陸續進來不奇怪,但那個女子是……是李芸芸!
「李芸芸來了……」吳育潔說,下意識的清了清喉嚨又拉拉領帶。
「哈羅,白俊琬,好久不見!」李芸芸迎面走來,笑意深深。「听說你進來公司,我本來還下相信呢,想不到是真的。」
「李芸芸……」她瞪著對方看,真的是吃驚到下巴快掉了。「難道你也在這里上班?」
李芸芸是隔壁班的班花,長相甜美,笑起來迷死人,重點是,單澤郁曾追過她,後來被她甩了。
「對啊!」李芸芸甜甜一笑。「我可是公司的開國元老,現在是太極的公關部經理,也是公司的發言人,你瞧這職位是不是很適合我啊?」說著說著,她還轉一圈給白俊琬看。
白俊琬覺得思緒很紊亂,勉強回道︰「是啊,是很適合你。」
「白俊琬,你也變得很不一樣,怎麼說呢?變得很有女人味喔。」李芸芸打量過後一笑,很快看了看手表。「先聊到這里,我還要開早會,找個時間我來辦個太極同學會,大家吃喝一頓,到時你不可以缺席喔!」
白俊琬頓時覺得自己只有點頭的分。「好。」
好奇怪,單澤郁為什麼要把喜歡過的女人都集中到身邊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集郵男」?
以前她只覺得他很愛追她身邊的女生,現在覺得他是花心狂,好像把自己當皇帝,是要選妃喔?
韓湘婷曾誤會過她,很不高興的問她是不是喜歡單澤郁,喜歡就不要假惺惺幫他們牽線了,害她好悶。
現在大家又兜在一起了,就算單澤郁撇清說韓湘婷是施弊誠的未婚妻,她也不能相信他,畢竟是韓湘婷親口說和他是未公開的一對,難道她會拿這種事亂說嗎?不可能!
所以,她選擇相信韓湘婷,要跟單澤郁保持距離,省得又被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