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令左湛天與水宓訝異的是,隔天他們出發之後,沿路真的遇到不少臉孔泛黑、神色不佳的路人。更讓人不解的是,這些人不是從魯達國出發來此,就是經過魯達國的邊境,由此可知問題肯定是出在魯達國那里。
瞧他們全都坐在樹下氣喘吁吁、難過申吟,水宓就于心不忍。
「這些藥我們要不要讓他們服用看看?」算命先生提示過他們要拿藥救人的。
「也不知合不合用,更不確定這藥到底有沒有問題。」既是要吃下肚的東西,還是謹慎為妙。
「我是相信那位算命先生,既然怕有害,那我試試不就成了?」才說完,她便從腰袋拿出瓷瓶,倒出一顆放進嘴里。
「你還真吃?」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居然二話不說的往嘴里倒!
「既然不想害人總得自己試試嘛。」抿抿唇感受一下嘴里的滋味後,她笑了笑,「微涼的感覺,應該沒有問題的。」
听她這麼說,他立刻搶了過來也服下一顆,「好了,現在我和你一樣都吞了它,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咱們一起承受。」
水宓見他這麼做,心頭頓時掀起了萬分的感動,「你沒必要這樣的。」
「就陪你一塊傻吧。」他真是愛死了她的天真與善良,卻也擔心她這樣的個性會害了自己。「等會兒,我運氣看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
左湛天旋即盤腿坐下,閉眼提氣,過了好一會兒便睜開雙眼對她一笑,「好了,確定沒問題。運氣之後通體舒暢,彷佛將體內的悶氣都消除了。」
「真的?那我這就拿給他們服下。」水宓立即走過去對他們說︰「你們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想你們有可能是中毒了,我這里有些藥丸可以先服下試試。」
這些人雖然不敢貿然嘗試,但因為真的很不舒服,有幾位較大膽的便自願先行服下,須臾之後果真出現了效果。
「好了好了,我已經不難受了。」有人先開口說道。
過了會兒有好幾位服下藥丸的人也展現了笑容,直說這藥太神奇。
見證了藥效之後,其他人都願意服下,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大伙也都逐漸好轉,左湛天與水宓提著的心自然擱下了。
「兩位公子,謝謝你們了,你們的藥真的很有效呀。」大伙都對他們心存感激。
「各位不必客氣,咱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左湛天舉止瀟灑地說︰「在下想請教各位,你們是不是都打從魯達國經過後才發生這種現象?」
「經這位公子一提,好像真是如此,你們呢?」有人先出聲附和。
「沒錯沒錯,我好像也是。」其他人都點頭稱是。
聞言,左湛天心中已有了底,隨即又說︰「那我知道了,多謝各位,請大家多多保重。」
休息片刻後,他便和水宓帶著疑惑往前行,半天之後終于抵達魯達國境外,同時左湛天發現這里種植了許多不曾見過的植物,而且它的味道聞來特別不舒服。
他仔細研究了一會,回頭對水宓道︰「一定是這東西在搞鬼,幸好我們之前服了藥,身體才沒有出現不適反應。」
「他們為何要種植這些東西?那不是在害人嗎?」
「我猜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三番兩次阻止我們前來。」左湛天思考須臾又道︰「水宓,你要記住我的話,到了那里千萬別提這些植物的事,否則肯定有危險。」
「難道我們就放任他們繼續種植這些有毒的東西?」她不能理解。
「你以為你開口他們就會放棄,或是告訴你原因?」他攀住她的肩,「不會的,那只會讓你變得危險而已,保住命才能暗中查訪,知道嗎?」
水宓想想也對,于是甜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全,我都听你的。」
「這才听話,那我們走吧。」
到了魯達國的城門口,他們下馬後,便將大清國的通行文牒送上,「我乃是大清國理藩院的左侍郎,特來拜見貴國國王,請予以放行。」
守門的將領看了通行文牒一眼,立刻命人拉開城門讓他們進城,「左侍郎請,我們殿下正等著你,我這就派人送你過去。」
「有勞了。」左湛天拱手道。
于是在對方的安排下,他們進入了魯達國的宮殿。
當水宓看見坐在主位上的度卡莫,立即吃驚的瞪大眼指著他,「你……你不是劫持我的那人嗎?」
「大膽,怎麼可以對殿下如此說話?」旁邊的護衛喝斥道。
「你們魯達國早已向咱們大清國俯首稱臣了,你又是誰,怎敢對本格——」
左湛天及時拉住她,以眼神示意她別多話,旋即他拱手道︰「很抱歉,我的手下不知分寸,得罪殿下,還請原諒。」
「無妨。」度卡莫站起身,走下台階。
「請問殿下,為何不見貴國國王?」左湛天等了這麼久,卻不見國王駕臨。
「我父王身體不適,一直在暖河的分苑休養,國事暫由小王處理。」
「原來如此。」左湛天有禮道。
「听說左侍郎此番前來是為了還禮,唉,沒想到大清皇帝如此客氣。」度卡莫轉向水宓,「這一路來千里遠,想必吃盡苦頭,這才會看錯人,是吧?」
「我?」她比著自己,「我怎麼可能看錯?你——」
左湛天立即擋了話,「我這手下眼力不太好,真是看錯了,還請殿下恕罪。」
「不怪不怪,只不過這位小兄弟在這亮處一瞧,長得還出奇的漂亮。」那一夜劫走他時正值深夜,他沒能仔細看看,只覺得他長得太秀氣,沒想到也有男人如此嬌美動人!
盡避是男人,卻令他心癢難耐,這不禁讓他對水宓產生了興趣。
「在咱們大清國男生女相多的是,像她這樣長相的男子並不稀奇。」發現度卡莫看水宓的眼光非常詭異,左湛天的心口赫然緊繃起來。
「哦,是這樣嗎?」勾起一絲笑,度卡莫用力往水宓手腕上一抓。
左湛天心口一震,正想阻攔時水宓已猛地推開他,「你別踫我。」
「真是奇怪了,我們都是男人,我踫一下又如何?」度卡莫嗤冷低笑,望著水宓的目光更顯陰邪。
「我說殿下,就因為是男人,這種動作才令人可疑,不是嗎?」水宓發現自己的動作太快,害怕暴露了身分,只好趕緊拿話來圓。
「說得是,男人踫男人豈不更奇怪了。」他更近一步站在水宓面前,直勾勾盯著水宓瞧。
左湛天著實受不了了,他立即將水宓拉到身後,直逼著度卡莫的雙眼,「你乃一國之殿下,別再戲弄我的手下。」
「哈……」度卡莫大笑出聲,「我不過逗他玩玩,這也算得上是戲弄嗎?」
他深沉的眸光又瞟了水宓一眼,道︰「你們千里迢迢趕來這里應該也累了,回房歇著吧。」
「多謝。」左湛天眸心深鎖,回頭對水宓說︰「阿水,我們走。」
「水宓,以後你說話別這麼直,盡可能站在我身後,我發現那位殿下對你的身分產生懷疑了。」
回到房間後,左湛天便蹙起雙眉,「我們得趕緊返回大清復命。」
「干嘛要怕他,我們可是大清國派來的。」水宓直言道︰「再說你不想查那些植物的作用了?」
「但是你的安全更重要。」他不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放心,我不怕。」
「但你可是格格呀,怎麼可以——」還不等左湛天把話說完,突見一名小泵娘在外頭探頭探腦。他雙眸一緊,厲聲喊道︰「誰?」
不一會兒,就見她走了進來,還對他露出一個臉別具含意的笑容,「早听聞大清國的男子各個體格強魄、器宇軒昂,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你到底是誰?」左湛天提防地問。
「我是魯達國的公主度天娜,而你是大清國的左侍郎,我們應該挺般配的吧?」度天娜嬌笑地站在他面前。
看著她大膽又直接的笑容,左湛天不禁心想現在的格格與公主都是這麼樣的嗎?只可惜他的心早已被水宓給填滿了,對其他女人無動于衷。
「誰跟你般配來著?」水宓立刻擋在她和左湛天之間,「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心有所屬!誰?你嗎?」度天娜大笑出聲,「大清國的格格女扮男裝跟一個男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也不怕被說閑話?」
聞言,左湛天臉色一沉,沒想到剛才的話被她給听見了。
「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多謝你的關心。」水宓眯起眸,勾起一道自信的笑弧。
「這麼看來,你也喜歡他?」度天娜彷若遇到天敵似的瞪著她。
「對,所以沒有你的分。」水宓仰起下顎,努力扞衛自己的愛情。
「這可很難說,你們成親了嗎?還沒有吧?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為何不能爭取?」度天娜冷冷一笑。
「夠了公主,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並不喜歡你,你死心吧。」左湛天握住水宓的手,「還有,過兩天我們就會返回大清了。」
「什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度天娜臉色一變。
「我們來貴國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回敬贈禮,既然該辦的事已辦好,自然該回去。」要調查之事可以日後再做,先決條件是將水宓安全送回。
「不行,你們得再住下去。」度天娜刁蠻成性,霸道的道︰「記住,未經我的同意你們就擅自離開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丟下這話,她便氣呼呼的離開了,甚至還跑去找度卡莫。
「哥,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她激動地拉住他的手,嬌氣地說道︰「你要為我作主。」
「到底什麼事?瞧你這麼激動。」度卡莫正在逗弄一只金絲雀,笑看它在籠內想飛又飛不出的窘境。
「把左湛天留下來,如果那個格格要回去,就單獨把她送回。」如果將水宓趕走,左湛天肯定就會接納她。
「格格?你指的是誰?」度卡莫眉一撩。
「就是打扮成小廝的那位呀!真好笑,當朝格格居然女扮男裝隨男人同行,說出去多難听呀。」度天娜癟癟嘴。
「哦,她真是個女的!這麼說來我並沒看走眼了?」他揚起一絲邪佞的笑容,「只不過我沒料到她居然是位格格。」
「格格又如何?我也是位公主呀。」度天娜勾起嘴角,隱約可以捕捉到一絲寒氣從她身上透出來,「只要在我們魯達國的地盤上,我要她生她就可以生,我要她死,她便得死。」
「夠了,天娜,」眯起眸,度卡莫沉冷的開口,「她是我的,誰都不許動她。」
「什麼?難道哥喜歡她?」度天娜這才會意過來。
「沒錯,那女子很傲氣,是我喜歡的調調。」他扯唇一笑,「更重要的是,她長得真美。」
「美?她有我美嗎?哥,你也太沒眼光了。」一听他這麼說,度天娜的火氣又上來了。
「是是,我的妹妹最美了,但你答應我千萬別踫她就是,我自有辦法。」度卡莫愜意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銳如鷹般的目光,那是一種隱含掠奪與迫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