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他總是高高在上,做什麼都游刃有余,何曾如此狂暴?她的拳打腳踢起不到絲毫的心理安慰作用,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撕碎了。
一番無用的搏斗後,她的衣衫被大大地扯開,地上落著幾顆扣子,內衣也被丟在一旁,她抱住自己,躲避他那發狂的視線。
比均逸單腳跪在沙發邊緣,她的身體因奮力反抗而染上一層粉紅,雙乳因她雙臂的環抱顯得更加集中豐滿,細長漂亮的雙腿交叉著,掩飾著腿間那最後一道防線。
一番掙扎後兩人都有些累了,施余歡不去看他,也放棄了進一步掙扎,「你以為這樣做有用嗎?」她想開了,也死心了,「我不會因此而妥協,反正這個身體本身就是交易的一部份,我已經習慣了。」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看過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份,他還是她心里的男人,自己有什麼必要掙扎?既然留在他身邊也得不到他一點真心和信任,何不放開干脆順了他的意,做一次他的玩偶。她的態度更是讓他胸中一陣沒來由的鼓脹,她選擇屈服于他,心里卻是瞧不起他。
「習慣了?真會說,你打算離開我後,再用這副身體再去習慣別的男人嗎?嘗到了味道就忘不了是不是,別人不一定能代替我。」
「不要胡說!」她就是無法忍受他的侮辱。
他似乎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悲傷的神情,他沒時間去確認,因為他下一刻已控制不住地,俯整個人壓向她。
……
那天,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在他身下昏了過去……
從那天之後,谷均逸每夜都將她鎖在她的房里,瘋狂地愛她;她不再為自己爭取什麼,任他予取于求,每晚都在精疲力盡綁,聞著他的體味入睡。
施余歡的話越來越少,笑容自她臉上漸漸消失;谷均逸告訴自己這並沒什麼,反正她之前也不屑于跟他講話,也不曾對他展開過笑容。
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反正他一開始就只是想得到她這個人而已,從用卑鄙的技倆將她騙去他公司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楚自己失去了某種資格,一種他從不認為自己可以擁有、進而主動舍去的資格。
她自知斗不過他,如今的沉默只是說明她接受了這個現實而已,以後,她不會再自不量力地與他敵對,他也用不著為了看緊她而整日留在家中,她成為他的了,可是,為什麼他沒有手握成功的暢快,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所欠缺?
比均逸一向不會去思考不現實的問題,現實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但他每天卻仍被這虛無的假設纏繞,到底是什麼地方還不夠?
「爸爸,你惹歡歡生氣了嗎?」有一天,當谷均逸在書房對著拼圖發呆時,谷苓飛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問他。
「我沒有惹她生氣。」他頭都沒抬地答道,他並沒惹她生氣,也不認為她認識他這麼久,會到現在才生氣。
比苓飛在那站了會,又問︰「那你為什麼生氣?」
「我也沒有生氣。」這次他抬頭了,說︰「這麼晚了,去睡覺。」
「睡不著啊,歡歡都沒心思跟我聊天,講的故事也一點都不有趣。」谷苓飛似乎是在抱怨,這在谷均逸看來是件十分新奇的事,谷苓飛抱怨了會,說︰「爸爸,將歡歡帶給我的人是你,你可不要把她弄丟,如果我的歡歡不見了,我也會生氣的。」
「你的歡歡?」他眉頭微皺。
「我想要的你都會給,你說過的。」
他是說過,可他也說過那是除了一個媽媽以外……谷均逸突然頓住,手中的拼圖突然變重許多,害得他不得不先將之放下,頭腦才能因這減輕的負擔而清晰一些。
他把施余歡當成什麼?難道他是想讓她成為小飛的媽媽?起碼在小飛眼中看起來是這樣的,明知她不會成為他的女人,于是只能讓她成為他的所有物,不願與人分享,連自己最重要的兒子也不許,可是有什麼物品是比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的?沒有。
所以,她並不是什麼所有物,他終于知道自己所欠缺的是什麼了,那是一個女人對自己的真心,可惜他永遠都得不到。
棒天,施余歡剛接小飛回家,就被谷均逸叫去了書房。
比均逸背靠在書桌邊角等著她,看那樣子就是又要發號施令,施余歡有些奇怪,事到如今他還要要求她什麼?她習慣了他的沉默不語,也習慣了與他共處一室的不安感,但今天總覺得他有點不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和從前一般,只靜靜地等在那里,在這期間她發覺到了,他是在為什麼事煩躁著。
「你知道嗎?剛才你從外面進來時,我完全沒有感覺到。」這是他這些天來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而正是這句話,讓她明白了他所煩躁的事,原來如此,她之前的感覺是對的,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原來是因為他再也無法像對待一只栓著鈴鐺的小狽那樣對待她,他已經無法從視線範圍外尋到她了。
「知道。」她說。
「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他依然沒說明是什麼事,只好像她理應明白一樣,而她也真的明白,最近,她時常能從他的眼中讀到一些訊息,也許只是自己面對他的時間太長,產生了錯覺,她竟然覺得谷均逸的表情比看上去要豐富得多。
「有段時間了。」她說,果然是這樣,自己身上的那種對他有吸引力的味道已經不見了,每晚,他用心地舌忝遍她全身,她知道那是他悄悄地、仔細地嗅著她的味道,那是他珍視的東西。可他越是表現得小心翼翼,,就越是說明那味道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在他的愛中,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正在一天一天的失去。
他變得狂暴,因為他從她身上再業找不到自己所需,他改為咬她、吸她,將珍視變為懲罰,她成了一朵采不出蜜的花。
她不是認命,只是有些哀傷,兩人用力地相擁,比什麼時候都要熱情,為的卻是將心中的憤怒發泄,那也成了她最後的用處。
結果無論是她還是他,都無法從這歡愛中獲得快樂,看他那拼命的樣子她很痛苦,一想到他眼中的自己只是枯黃的花枝,就更加痛苦。
比均逸的臉明顯地沉了下,這讓施余歡覺得,他其實並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件事,可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她對他來說算是什麼,他無疑已經成為與她最親密的人,他加注在她身上的太強,就算那並不是針對她這個人的,她還是能從細微之處察覺到他的不同。
這麼說來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誰教她一直是將他當作一個男人來看的,想要了解自己的男人,似乎只是女人的本能而已。
「你可以離開這里了。」施余歡猛地抬頭,對上谷均逸的眼,他看似隨意實則煩躁地以指節敲了敲桌面,又說︰「你說得對,我在你身上已經聞不到那種味道,當初的協議已經無效,你需要人權,你有權選擇自己生活的地方;育幼院我會繼續資助下去,算是對你付出的報酬,你可以從這搬出去了。」
這個意思是……施余歡記得他曾那麼篤定地說過,不關那味道,她都必須留在他身邊,她不能想象他會改變自己的決定,那麼說,是他膩了?當他發現就算如何粗暴地對待她,也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覺得沒意思了?
憊是那樣的任性,耍得她團團轉,她還以為,自己會就這樣直到習慣痛苦、習慣成為他的一件家俱,她永遠跟不上他的步調,每次都被他寥寥數語弄得不知所措。
她面前多了一只手鐲,手鐲在谷均逸伸出的手中,她抬頭,不明白他拿這個給她做什麼。
「跟蹤器已經拿下來了,這是小飛送給你的,你戴著。」他說。
「可現在,是你送的了。」
他頓了下,問︰「不要?」可並沒有收回手。
她猶豫了了,接過他手中的手鐲,眼楮突然有點酸酸的,這算什麼?她抓著那圓圓的環,要把它捏成方的一般使力。他給她這個做什麼?餞別禮物嗎?他是這麼懂禮貌的人嗎?
他要她走,可為什麼又擺出一副落寞的樣子,還是說她受了自己心情的影響。才會覺得他寬厚的肩承載著看不到的孤獨,就算他是真的孤獨,那孤獨也並不是由她可以填補。
她眨了眨眼,眨下去眼中的酸楚,「那我去收拾行李。」她說。
她終是要回到界線的那一邊,他們的相遇本就在階梯的上下,她只是個在育幼院長大的普通人,他所在的世界卻是如她在電影中看到的那樣,復雜又失真,她當了一次愛麗絲,只是這個仙境對她毫無意義。
握了握手中的鐲子,她想,自己至少能將兔子手中的懷表帶走,這就足夠了。
「等一下。」她還未抬起腳來,他就又把她叫住。
施余歡疑惑地停住,這家伙在搞什麼啊,趕她走就趕她走,怎麼搞得這麼扭扭捏捏?難不成非要她謝謝他的大恩大德,或在他面前哭出來才行嗎!
這時,谷均逸又從書桌里掏出張卡來,遞到她面前,「這個你也拿走。」
她被動地接過,將那張金燦燦的卡仔細觀瞧,這又是什麼東西?算是封口費的金卡嗎,可是上面別說銀行的名字,根本任何字都沒有,只是一張有著幾條銀線的金色卡片而已,他愛送東西是他的事,可也要讓接受者知道他送的是什麼吧!
「這個是……」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公司小電梯的通行卡,用這個可以開啟那電梯。」
她想起來了,那次去公司找他時,他帶著她進入沒人的電梯,好像是用了一張與這類似的卡片,可這並不能解除施余歡的疑惑,「給我這個做什麼?」他的意思不就是讓她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他見到?那她要他辦公室的通行卡干什麼,時不時偷偷溜進去留張紙條,說她過得很好嗎?
比均逸嫌她多此一問,理所當然地告訴她,「明天開始你就在「Innight」上班,如果遇到什麼事就直接上來找我。」
施余歡的卡和手鐲差點同時路了地。她是憑借和谷均逸長期打交道鍛煉出來的承受能力,才勉強沒讓自己表現得過于愚蠢,可她的臉還是僵在了那,大腦機能也暫時停止動作。
他剛才說了什麼?她要在他的公司上班,而且是明天?她怎麼都沒听說過,這是誰決定的……喔,當然是他,不然還會有誰!可是,為什麼?
她還沒想到該先問哪個,谷均逸倒是一下子不耐煩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又得罪了他,難道愣一下神也不行?
「你是在吃驚些什麼,難道還有什麼不滿的嗎?」他好像自己作了多大的讓步一般。
「可是,你說過讓我離開這里……」
「對,你可以離開我家,但不表示你可以離開我。」他好像這才明白她吃驚的理由一般,施余歡看到他的耳垂突然紅了起來;谷均逸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現在比剛才更加認真地再次提醒她︰「我說過,不管那該死的味道在不在,你都不可能離開我,你想要自己的生活,那就去過你的生活,我不會再干涉你,但你知道的事那麼多,以為自己能走多遠?」
真是氣死他了,這個女人怎麼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呢?她竟然是以為今後都不用再見他了,未免也太單純了;當他再也聞不到她的味道,那時的急躁她怎麼能知曉,他好怕他們的聯系就此斷了,拼命地尋找卻仍一無所獲,而她又一天天萎靡,一天比一天變得更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