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中性的包包拎在他手上也娘到不行,完全不能看。
殷岳怔了一下,隨即笑出來。「你是為我著想?真體貼。」他不搶著提包包了,轉而獎勵的模模她的頭。
多的是看見男友就把身上所有的東西給男友拎的女孩,也不管那個包包有多粉女敕多女性化,不過如果是她,他才不會介意。
……嗯,不對,他還不是男朋友,這一點真的很可惜。
「我、我……」蔣立亭聞言臉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我才沒有咧」這種話,听起來就覺得很假,千脆什麼都不要講,裝傻,對!反正殷岳沒有明講,她可以當作沒有這一回事。
「走了,大家都在等我們。」看她臉紅的模樣,他倏地雙眼發亮,要不是現在在公眾場跋,不然他還真的想……
牽起她的手,她的手掌看起來瘦瘦的,但是握起來很舒服,軟軟的,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牽起她的手,她沒有甩開,然後就這樣,很自然的一直牽著,不過……嗯?怎麼手感不太對?
殷岳模到了她指尖的小突起,並立刻听見她低聲的痛呼。
她想收回手,他不肯,拉起她的手,翻看掌心,發現她兩手的食指和中指各有一個小小的水泡,水泡周圍紅腫,這種傷法,經營重機店的他並不陌生。
「怎麼會燙傷的?」他口氣一凝,是責備也是心疼。
「今天現場做泡芙塔,焦糖很燙,速度要很快,可能那時候不小心……做的時候不覺得痛,現在才開始有點疼。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身為一個甜點師傅,是很耐高溫的。
殷岳臉色鐵青地盯著她。「小傷口不處理,若感染就變成大麻煩了。」
看他的臉就知道他現在心情很不爽,她得識時務點。
「你說得對極了。」她馬上應和他的話,半點都不敢反駁。「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會合作的。」
這丫頭現在倒是很懂得怎麼順著他的毛模嘛。殷岳一肚子要念她的話,被她這上道的說法給彌平了。
「你這丫頭……上車,回去我拿藥膏給你擦。」他瞪她,凶惡地道:「給我小心點。」話雖這麼說,卻是萬分溫柔的牽著她走向車子,為她開了車門讓她上車,最後才繞到駕駛座。
蔣立亭坐在車子里,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她知道,這些視線不是因為她長得太過國色天香—她很清楚自己絕對離正妹有很大一段距離,那些視線是因為那個一臉凶樣的男人,以及他開的這輛藍寶堅尼。
懊吧,她得承認,她也是有虛榮心的,跟殷岳在一起的確很能滿足虛榮感!他凶惡的外表下卻有著溫柔的心,給予她才有的特殊待遇,這讓她嘴角忍不住上揚,開心不已。
她乖乖地坐在據說是她專用的「寶座」上,雖然被念了,可她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而這樣的笑容,全落入了一雙若有所思的眸底。
街旁的熱炒店生意興隆,店附近停了許多車。
店內冷氣強力放送,桌桌客滿,最少三五人一桌,大家吃著新鮮現炒的食物,喝著冰涼的啤酒。
其中一桌,聚集了超過十人,以年輕人居多,每個人都穿著紅色的T恤配牛仔褲,T恤上頭有彩繪惡鬼的圖樣,像是制服。
只有坐在首位的男人一身黑,黑色襯衫黑色長褲,還有黝黑的臉,讓人望而生畏。
但幸好男人身旁坐了個嬌滴滴、粉女敕女敕,可愛清新的俏佳人,軟化了他的決氣。
「乾杯—」每個人手里的杯子都斟滿了啤酒,臉上掛著笑容,伸長了手,大家酒杯踫酒杯。
清脆的玻璃杯踫撞聲響起後,接著是男人們面子之爭的拚酒,沒有人隨意,都是一口氣飲盡。
在這種場跋,蔣立亭自然不好意思跟殷岳玩「我不能喝冰的,所以你也不準喝冰啤酒」這種幼稚的游戲,只是很賢慧、乖巧的坐在一旁,還幫他將空了的酒杯倒滿冰涼的啤酒。
「你別忙了。」殷岳為她的乖巧笑了出來。「多吃點。」他順手舉筷,為她夾了她愛吃的炒龍珠和酥炸軟殼蟹。
「大—嫂……」一個大男孩站起來舉杯,那個「嫂」字聲音很小,根本就是含在嘴里,惹得其他人悶笑,殷岳瞪了一眼卻沒有責備的意思,而因為安全無慮,大男孩笑嘻嘻的說:「亭姊!我敬你一杯。」
蔣立亭當作沒有听見他那句連她都听見的「大嫂」,忙著舉杯回禮。「干麼這麼客氣?」
「這陣子我們都很忙,多虧了你三不五時送點心來,大家都很喜歡,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平時的照顧。」大男孩說著,其他人也站起來,杯子里倒滿啤酒,一同舉杯敬她。
其實……她做銅鑼燒主要是想送給殷岳吃,這些小表們只是順便而已,但可借,他不吃甜食,無論她做的銅鑼燒多完美,小表們吃得有多開心,他也只是看了看,笑了笑,沒有吃的。
蔣立亭下意識地望了眼她拎來的手提袋,里頭有一盒昨天制作的銅鑼燒……可惜他只吃杏子阿姨做的,盡避她的銅鑼燒做的很成功,但重現他母親的味道,失敗。
所以啦,她帶來的這盒銅鑼燒,等一下還是會全部進那些小表們的胃。
「我們乾杯,亭姊隨意就好。」
他們很爽快的一口干了啤酒。
蔣立亭覺得輸人不輸陣嘛,大家都乾,她當然也要乾。
誰知她正要喝那杯冰啤酒的時候……
「你一個女孩子跟一群男生出來,喝什麼酒。」殷岳吐出一句很嗆的話,並拿走她手上的那一杯酒。
「你們的意思,我收到了。」他掃了一眼底下的小子,幫她喝掉了那杯酒。
「喔喔喔喔——」眾人怪叫了起來,幾個男孩你推我,我推你,擠眉弄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看著坐在一旁當裝飾,笑得很尷尬的蔣立亭。
「嘿嘿,大家吃啊,多吃一點。」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樣的場面,她只好干笑。
「沒听見?」她熱情的招呼沒有讓男孩們動筷,反而是殷岳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他們快速進攻桌面上的食物。
這讓蔣立亭忍不住哀嘆這就是天生的氣勢,學都學不來。
「為什麼我不能喝?」她一邊吃著面前的炒龍珠,小聲詢間身邊的大男人。
不要告訴她是什麼冰的對女生身體不好這種鬼話,吃熱炒當然要配啤酒才過癮啊?!
殷岳低頭看她一臉忿忿不平,眉眼含笑。「這些家伙等等都得給我搭計程車回去,我呢,不會把我的車放在外頭,若我們兩個都喝了酒,等一會兒誰開車?」慢著,他的意思是……
「你要讓我開你的藍寶堅尼?!」她登時眼楮大亮,興奮的抱住他的手臂。「真的?」就怕自己听錯了。
殷岳不讓人踫他的車她完全可以理解,多的是把車當成老婆的男人,更何況他連洗車都自己來,保養什麼的也從不讓別人動手,能夠自己做的,絕對不讓別人踫。
雖然副駕駛座是她專屬的,可她沒有想到,他連方向盤都願意讓她握。老實說,她艦靚那輛車很久了,一直都想要開開看!
「。」看她興奮的模樣,殷岳笑了出來,隨手把車鑰匙丟給她,她則像得到大獎似的,笑得很開心。
「晚點你得開車送我們兩個回家了。」
「沒問題廠包在我身上!」她很樂意開他的車。
重機店開幕兩個月,經過大家的努力,生意穩定,業績成長,照著這個步調,台灣的分店算是打下基礎了。
今晚是殷岳請客慶功,店內早早打燁,貼上員工教育訓練的牌子,請客人明天請早,然後帶著他們來大吃一頓。
「岳哥,我敬你。」一個喝多的小子搖搖蔽晃的站起來,臉頰微紅,帶著明顯醉意。「如果不是你,我跟我弟不會有今天穩定的日子可以過。」
那人的中文帶著腔調,蔣立亭一看,是阿徹。
「直人打電話給我,說他在集訓時表現得很好,被當成重點車手培養,謝謝岳哥一一」他敬禮並大喊。
「阿徹,你很努力。」殷岳受下了這杯謝酒。「我看好你。」
「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阿徹立正大喊,再敬三杯,神情肅穆。
蔣立亭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這畫面有點怪。
怎麼說呢?一點也不像老板對員工的訓話,比較像是大哥對看重的小弟精神訓話……
她環視了一圈,看著這些男孩們,之前只覺得他們是一群愛玩愛鬧,但工作很認真的大男孩,平時就住在宿舍里,大家都很勤奮,少有遲到早退的問題。
現在仔細一看,她才發現—效,怎麼他們這桌附近的桌次,感覺有點刻意跟他們保持距離?
再看看那些男孩們,老實說……還真的每一個都帶點殺氣騰騰的味道。
蔣立亭抬頭看看天花板,呆呆的想,她還真的沒有問過殷岳,他手下這些耐操、有力,不愛放假愛工作的小弟們是從哪里請來的?
她三不五時會去他店里,確實沒看過他們誰請假,就連放假也會待在店里面幫忙。
這些孩子們不回家看看親人嗎?
一頓慶功宴結束了,眾人全喝得東倒西歪。
「笨蛋!」殷岳在路旁用日文痛罵幾個喝到吐的,卻又無比關心。他攔了兩輛計程車,把每一個小憋子都弄上車,叮囑司機平安將他們送到目的地,才目送他們離開。
現在,就只剩下他跟蔣立亭兩個人了。
殷岳把車子停得比較遠,因此兩人在路上漫步,邊走邊聊天。
「他們一群小表平時被我管得很嚴,今天難得放縱。」殷岳說,口氣里有維護的意思。
「他們都是好孩子。」蔣立亭揚笑,表示她沒有介意剛才的慶功宴上,那些男孩們故意逗她的行徑。「我今天也忙完一場慶功宴,是公司成員超過五百人的外商公司。」
她甩著手中的鑰匙圈,一邊說道:「客戶包了一個宴會廳,請我們公司做外燴,大家都吃得很開心,氣氛很熱絡,但是……我比較喜歡你的慶功宴。」這話很真心。
沒有精致的美食,華麗的擺設,連甜點都沒有,非常平民的慶功宴,但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天,暢懷飲酒,連高高在上的老板也坐在一起,跟平時辛勤工作的員工們同歡。
「感覺得出來,你們一條心。」這是含蓄的說法,她甚至覺得只要殷岳開口,阿徹他們會為他賣命。「阿徹他們幾個大多是日本人,小江和阿偉是日裔華僑,他們原本也都不會中文,但為了跟著你,他們都學了,而且說得很流利—你一定對他們很好,肯定不只是你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
她眼楮發亮的看著殷岳,夸獎贊美的語氣帶有崇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因為女孩子這樣的眼神自滿得意。
但殷岳不是正常人,被夸獎他感到很不自在。
「哪有什麼……」他仙汕地撤過頭。
見狀,蔣立亭笑了出來。「我現在才知道夸獎你,你會害羞,哈哈哈哈。」
罷才還會給殷岳一點面子,現在只有他們兩個,蔣立亭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
「煩死了!」他好氣又好笑,拿她沒轍,兩人就這麼笑笑鬧鬧,來到了他停放車子的地方。
蔣立亭甩著車鑰匙,站在駕駛座旁,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殷岳,你真的要讓我開你的車?」她再確定一次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