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總裁?」外面傳來特助齊晏的聲音,他打開門出去。
齊晏一眼就看見洛天佑脖子上那明顯的瘀痕,臉色一變,「總裁,你……」
他看了特助一眼,「剛才有人進我的辦公室,去調閱監視器畫面,把那人找出來。」他的手心里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絲余溫,她靠近的時候,那個東西就離開了,他不禁握緊掌心,暗忖,一定要將她找出來!
「是什麼人?」齊晏不解地看著他。
洛天佑微微一笑,「是一個可以驅散黑暗的人,齊晏,我們找到這個人了。」終于,找了快十年,他終于找到當初何叔說的那種人了!眼角余光掃過黑色的大辦公桌,桌面上似乎放著什麼東西,他走過去,將桌上的白色信封拿起來。
齊晏驚訝地睜大眼,然後一笑,「原來如此,放心吧!我馬上下去調閱監視器畫面。」他一點也不擔心找不到人,會上雒航大樓總裁辦公室的,一定是公司內部相關的職員。
「等一等。」洛天佑喊住他,將手上的信封往他的位置一拋。
齊晏接過手,看著手上的白色信封,上面印著幾個字—奧爾提斯科技。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辦公桌上沒有這個信封,從這里開始找吧。」
「是。」齊晏點頭,拿著信封大步離開。
洛天佑走到窗前,仰望著窗外的小小街景,手掌撫過自己脖子上那還刺痛著的瘀傷,閉上眼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圓圓啊,你的氣色不好內,你素遇到什麼事情啊?」福爺爺操著一口台灣國語,講話坑坑巴巴地問著。
福圓圓听得有點痛苦地皺眉,「沒有啦,上班比較忙而已。」爺爺的台語是沒話講,但每次講起國語就結巴,又老愛在她面前說國語。
福爺爺仔細打量孫女兒的氣色,左看看、右看看,接著低聲的咕噥著,「奇怪,面泛紅光是姻緣來了沒錯,怎麼眉心卻有股黑氣?嘖嘖,要化解一下。」
「爺爺,你又在羅唆什麼了?快點吃吧。」福女乃女乃不高興地睨了老伴一眼,心里對老伴叨叨念念不滿極了。
轉過頭,她又是一臉慈愛,夾起一筷滿滿的肉絲放到孫女碗里,「圓圓啊,多吃點,瞧你都忙瘦了。」
「噗!」在一旁喝湯的福緣悅忍不住笑了,斜眼打量姐姐一眼,「女乃女乃,姐姐那樣子還叫瘦啊?那世上不是沒胖子了?」
「你說誰胖?臭小子!」福圓圓氣呼呼地瞪著他,伸手就在弟弟的手臂上扭了一下,痛得福緣悅哇哇大叫,姐弟倆又在餐桌上打打鬧鬧起來。
福爸跟福媽對餐桌上這一幕已經很習以為常了,認真的繼續吃他們的飯,畢竟福家最高輩分的兩位都沒說話了,哪輪得到他們?
不過,福媽的眼楮在女兒身上轉了一圈。女兒現在跟小時候的確差很多,還記得女兒因為是早產兒,瘦瘦弱弱的,她跟老公生怕這女兒就這麼沒了,從小就給她補,用力的補、努力的補,終于讓女兒長肉了,健健康康地長大,說她胖其實是夸張了,女兒不過是圓潤了一點,皮膚又白又女敕的,長得又可愛,怎麼會到現在都沒人追呢?
「圓啊,要是工作太辛苦了,就回家讓爸養。」福爸也是愛女一族,疼女兒疼上了天,從小到大就怕女兒吃苦受累,眼看她一個人在北部工作,這心總是吊得高高的,就是不放心。
「阿爸,沒事啦,我會照顧自己的。」福圓圓甜甜一笑,安撫阿爸。其實她知道自己這陣子的確是小瘦了一丁點,不過那是被嚇瘦的,自從上星期去送資料被嚇到後,晚上睡覺不知道為什麼變得不安穩,老覺得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她神經過敏還是怎樣,這陣子走在路上老覺得有人在看她,跟弟弟講,弟弟居然還哈哈大笑,說她居然有神經了,氣得她又是一陣暴打他。
吃完飯後,福家兩姐弟自動自發的負責洗碗,福圓圓看了一下時間,快七點了,等一下又要趕車。
福緣悅注意到她的動作,把手邊最後一個碗扣到旁邊的瀝水籃里,擦擦手。「姐,等一下別趕車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啦,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了,等你開車過去又回來都幾點了。」福圓圓不願意麻煩他,弟弟就在住家附近的大學念書,明天星期一還要上課哩。
福緣悅抬手捏捏她的臉,「你不是說路上有人盯著你看?我送你回去,免得你路上突然發作,去侵害別的男人就慘了。」
福圓圓氣得抬手要捏他的嘴。「誰讓你亂說!」
福緣悅逗著她鬧著玩,姐弟倆在家里鬧著像要掀開屋頂一樣。到了七點跟父母打聲招呼後,福緣悅先一步出去開車,福圓圓拎著大包、小包父母的愛心物品正要走出去,福爺爺連忙拉住她。
「爺爺,下星期我再回來,要走了啦。」她怕太晚出門,弟弟晚上回家太危險。
「等一下,這你掛在身上。」福爺爺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
福圓圓接過手一看,正面是一尊小媽祖,背面是一個太極圖形的玉佩,大概只有拇指頭大小,上頭刻著很細小的文字。
「哇,爺爺,這不是你的珍寶嗎?你怎麼舍得拿出來?」她知道這個玉佩,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只知道是爺爺去大陸旅游時參加拍賣會買的,把爺爺的畢生積蓄都花得一干二淨,爺爺一直把它當成寶珍藏著,沒想到現在居然會給她?
福爺爺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說啥瞎話?快點戴上去,記得,怎麼樣都不能離身!」他也很心痛啊!這個可是他的寶貝,要不是見孫女頭頂有黑氣,他是怎麼也舍不得拿出來的。
「好。」福圓圓一點也沒有抵抗的便戴上去,喜孜孜的模模玉佩。
「丫頭啊,爺爺看你的姻緣到了,但是你的姻緣里還伴著血光,以後你得小心點,千萬不要莽莽撞撞的,有啥事不能解決的,記得打電話給爺爺,听到沒有?」福爺爺千叮嚀萬囑咐說著。
姻緣到了?福圓圓頭上頓時三條黑線。爺爺又化身為師公兼媒婆了。說起爺爺的職業,一直是他們福家的傳奇,少年的時候是專業的師公,听說還很有名氣哩,老了以後就到了月老廟當廟公,這些年下來,也真牽了不少對夫妻。
福爺爺羅唆了老半天,才發現孫女一臉呆樣的看著他,氣得他往她額頭上用力拍一下。「臭丫頭!我說的話你是听見了沒有?」
「唉唷!爺爺你又動手打人,听到了啦。」捂著額頭,福圓圓不滿的嘟著嘴。
福爺爺被她這副少根筋的模樣又氣了一下,抬手正要捏她的臉頰,外頭正好傳來汽車的喇叭聲,福圓圓立刻如逢大赦一樣,拿起包包轉頭就溜。
「爺爺,我要走了,下次我回來再說喔!拜拜!」
「拜個頭啊!臭丫頭,記得我說的話啊!」福爺爺追出去喊著。
「知道了!」福圓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沒一會兒,車子就開走了,福爺爺模模自己的長須,看了看天色,「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福女乃女乃推門走出來正巧听見這句話,疑惑地問道︰「老頭子,你又在叨念什麼?」
「沒事、沒事,咱們去走走吧。」他搖搖頭,牽起老婆子的手往住家附近的公園走去,夫妻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斗著嘴,背影看起來平凡卻很幸福。
「圓圓,經理讓你送資料去大會議室。」
身為資訊室里最小的助理,福圓圓挺習慣被這樣叫喚,多半是人手不夠,又讓她上去頂一下。
「林姐,就這些嗎?」她托起一疊印好的資料,翻了翻。
林姐點個頭。「快點上去,還在開會呢,當心慢了被經理罵。」
福圓圓抱著文件就上樓。走到會議室外面,就可以听見里面隱約傳來聲音,她伸手輕敲了兩下門,推開門,所有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勉強裝作若無其事,低著頭快速地走進會議室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早在旁邊等著的經理,才想要快點離開,經理卻拉住她,把一台小筆電塞到她手里,拉著她坐下。
「幫忙記錄一下,做會議記錄的臨時鬧肚子疼。」
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福圓圓順手接過,坐在一邊乖乖的幫忙記錄,圓潤的手指頭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著,會議室里正在播放投影片,烏漆抹黑,不經意地,她目光掃過一角,然後一愣。
咦?睜大眼楮,眼珠子瞅著坐在角落的高大身影。那個人……是上次那個變態耶!
一張嘴張得大大的,福圓圓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那個變態怎麼會在這里?不對!那個變態就坐在前面,那他的職位應該很高才對。她這才想起一件事,上次好像是在總裁辦公室踫到對方的,該不會……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一直專心凝視著投影片的洛天佑也不知道是感覺到還是怎麼的,突然調轉視線,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在半空中交會。
福圓圓下意識的移開注視,縮了下肩膀。對方的氣場太強大,她無法與之抗衡!
洛天佑下一秒又將視線轉回會議室的白板上,接下來的會議繼續進行,福圓圓也確定了對方的身分,他是雒氏集團的亞洲區總裁,怪不得上次在總裁辦公室踫到對方,可是……他為什麼會像變態一樣嗯……侵犯她?
仔細打量對方的長相,會議室的燈已經亮起,她可以清楚地看出對方漂亮到幾近變態的五官。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干姐夫上官季海長得很俊美了,沒想到洛天佑更上一層,皮膚雖說不到晶瑩剔透但也白皙透亮,眼睫毛像扇子一樣的長,雙眼是眼角斜揚的丹鳳眼,深邃迷人,鼻子挺俏,薄薄的唇紅女敕女敕的,就像待人采摘的蜜桃一樣鮮艷欲滴,整個人很有中性美的味道,要不是有一雙濃黑的劍眉,把他錯認成女人的機率一定很高!
她心底在打量洛天佑,洛天佑也同時一心二用地在觀察她,不同的是,她的個人資料他早就由雒氏調查出來先看過了,現在只是看清楚她的外貌。
從頭到腳就是個圓字!倒不是胖,給人一種圓潤、軟綿綿的感覺,還好有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十分可愛,微卷的發落在臉龐,將她的臉型也遮掩得小一些,小嘴彎彎,看起來總是一副在笑的模樣,想起上一次抱在手中的感覺,還有鼻尖若有無似的甜味,洛天佑覺得身體有一陣火熱竄過,隨即一愣!
俊美的臉上有一絲絲緋紅,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對一只小豬有反應!
會議又持續了快兩個鐘頭,福圓圓開始覺得肚子餓了,那些個專有名詞听得她頭暈暈、眼花花,還好記錄有兩個,她不是主要的那個,感恩!
正當她覺得自己會餓暈的時候,會議終于結束了!見有人先出去了,她起身,急急忙忙地也要走,手臂卻突然一緊。
「小涵姐?」一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干姐姐柳小涵拉著她。
「跑這麼快干麼?來,姐姐給你介紹個人。」柳小涵笑得有點曖昧,拉著她就往上官季海那邊走去。
福圓圓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柳小涵笑嘻嘻地領著她走到丈夫面前,「這位是雒氏集團亞洲區總裁——洛天佑,他也是你姐夫的學弟。」
果然!福圓圓一臉尷尬地抬起頭,咧咧嘴,「洛總裁,你好。」
洛天佑俊美的臉龐上也有一點怪異,「你好,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作了惡夢,嚇到你了,抱歉。」
「上次的事?什麼事?」柳小涵看著打啞謎似的兩人。
洛天佑跟福圓圓兩人對看一眼,福圓圓不好意思講,只能由洛天佑開口解釋。
福圓圓這才知道,原來上次他會那麼失禮,是因為作惡夢的關系,誤會一場,也就沒那麼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