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外婆是這種性格嗎?!」
「她的知書達禮、楚楚可憐是表面,實際上性格開朗、不拘小節,與三教九流、奇人異士都有交情,個個串通好,玩了一套障眼法,想要的就是騙倒名滿江湖的「雲濤劍仙」,他們確實成功了。」
「牧飛,你年紀輕輕,成就已前無古人,但是,娶了我女兒,你會後悔的。」
當時的岳父看了看四周,壓他聲道︰「老實跟你說吧!她不是江湖盛傳的那種性格,老夫打算把她嫁給仇人,讓她去整死仇人。你救過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害你!」
岳父當年試圖告訴他情況,但袁牧飛認定,岳父若不是在開玩笑,就是幫女兒拖延他的提親。
「我想當年,你的外曾祖父最想告訴我的是,他的女兒美貌傾絕江湖,狡狷、耍無賴、惡整人的性格也冠絕江湖。」
「外曾祖父听來,性格也是一個寶!」哪個父親會這麼形容女兒的。
「那外公發現後怎麼做?」
「妳想知道?」袁牧飛正色地看著她。
「呃,還是算了。」年輕的「雲濤劍仙」亦邪亦正,殘暴、善良同時兼具,性格一絕,惹到他,一定很可怕。
「我今次再入江湖,除了知道妳娘的事,另一件,便是要尋找你外婆的轉世。」
「外婆的轉世?」
「北岩聖山的長老測算出,你外婆已轉世在北方。」
「尋找轉世的妻子,听起來好動人……」袁小倪感動著,無論江湖有多少失真的謠言,「雲濤劍仙」深愛妻子是真的。
「你外婆目前是個剛滿周歲的小女嬰。」
「剛滿周歲的小女嬰?!」袁小倪拔高了聲。「你、你找到人後,想做什麼?」
「搶回來照顧吧!」袁牧飛一副理所當然地道,不忘對眼前的外孫女發出身為「老人家」的感嘆:「孫女連叫聲「外公」都要模黑才肯叫,看來更不會陪著老人家,人生一過百歲,總得找點事情做做。」
「這位少年公子,你要不要照照鏡子,能看著你叫出「外公」,很厲害了!還有,不要仗著武功高,隨便抱走人家小阿,不但犯法,她父母會悲傷死的!」最重要的是,她沒辦法對著一個小女嬰叫「外婆」!搞什麼呀!
袁牧飛大笑,捏捏她的鼻子。「充滿正義感,跟你外婆也很像。騙你的,你外婆的轉世,目前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是、是嗎?」年齡比她小了快兩歲,倒是她若叫一個年輕少女「外婆」,應該是對方會抓狂吧!
「听完外公的事,該說你自己的事了。」袁牧飛盯著她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眸子。「你和古城城主任燦玥的事,我听武原,也就是你喊的牟老說過,你記不起與他共有的過去?」
「我……」
「就算記不起,但你愛他的,是嗎?」
「或許吧!我只是遺忘了對他的愛,面對他,我既想投入他懷中,又想推開他,我的心對他總有一個地方帶著缺口,卻想不起這段缺口的記憶。」
「已發生的事,印在心中的過往,是不會失去的,只有自己不願想起。」袁牧飛掌心按上她的頭頂,綿柔的氣注入。
「你背負著太多的沉重,你對黑白雖然沒有二分,卻對事情二分。堅定的事,哪怕自己受傷也不容他人改變,任何會改變你想進行的事,你的心會自動選擇封鎖。如今,任何背負與承諾都不再需要了,小倪,好好想起被你封鎖在心中的事。」
源源不絕的氣,從頭頂的熱一路緩緩蔓延下,閉上眼的袁小倪,只感記憶中有層霧紗被掀開,隨著袁牧飛輕柔的聲,一一喚醒——
「我不要……我不要忘記你——」她嘶聲哭喊,緊緊抱住他。「解完毒——什麼都會忘掉的。」
「小倪……別哭,只是忘掉這段時間而巴,你還是在我身邊,我也不準你離開!」
「我不要、我不要——」
「不解「瞬失」殘毒,你會被毒反噬成廢人甚至死亡。」任燦玥吻著她的額,低哄︰「听話,別任性。」
「我會忘記你的……你不在乎嗎?」
「我會等你想起來。」
「我不要——我好怕想起來,好怕想起來——」相較于他的冷靜,她氣惱地在他懷中,掙扭大喊︰「記懷好可怕,我每次要努力回想,心頭就像喘不過氣,壓得我好難受、好難受,哭不出來,喊不出來,不可以哭、不可以喊,好像全身都被縛住,燦玥哥哥,我寧願一片空白,什麼記憶都不要,我害怕那捆縛到我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小倪,不會的,不一樣了,你恢復記憶後,我們之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會再……總之,你听話……」
「你根本不懂我內心的害怕——」終于掙月兌的推開他,怒喊︰「我不會讓你抹煞掉現在的我,我不會——」
「我恨不得時間能永遠留在此時,永遠留住現在的你。」任燦玥捧住她的臉頰,沉重地道︰「以前的你為我所傷,現在的你讓我知道,如何再愛。小倪,我愛妳,無論你如何生氣,都不要懷疑這一點。」
她強烈的個性,認定一事,便執意到底;沉思時,似將自己困在沉默中,靜靜的不說話;不服輸的個性,更帶著一般傲氣,偶爾體內竄流著超乎他想象的真氣,莫怪牟老說她是奇才,她的天賦極佳。
失憶前的她,用多大的意志掩藏自己,寧願委屈求全,立身古城,究竟為何?
初時,她幾乎磨去他的耐性,生平第一次,他知道對一個人沒轍是什麼感受,卻又只能牙癢得切磨。但只要看見她含嬌帶怒地嗔他,無不敲動他的心,他只能學著哄、學著呵護。
當她破涕為笑地在他懷中,像貓一樣偎膩、撒嬌時,他發現自己對這一切是甘之如飴。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袁小倪大喊著,忽又環住他的頭項,吻上他,帶著激烈與哭泣,拚命吸吮他的唇,攫取他的熱息,如他常對她傲的,如今,她要從這每天的動作中求得安心。
任燦玥擁緊她,任她哭喊、任她用粗暴似的吻發泄不安。
「小倪,我贈你一道守護的「紫燄劍氣」,授你任家「紫燄絕鋒」,這是只有任家傳人才可學習的武學。」當懷中的人哭倒在他懷中時,他埋在她發中道︰「未來,你恢復一切記憶,只要你決定要我付出當年傷害你的代價,無論你想廢我四肢或取我性命,一旦你用出「紫燄劍氣」,我便知道你的決定,我……欣然接受。」
「幾天了,還不見北峰有任何消息,袁牧飛到底有沒有能力將人治好。」
迸城內,一座最為威嚴、雄偉的樓宇,太陽一下山,燈火早已點上,書房內的任燦玥正發泄這幾日來的焦躁與怒意。
「「雲濤劍仙」若治不好,世上也沒人能治好了。」一旁的言常陵語氣平平地道。
這幾日任燦玥在城內和北峰之間,一天來回數趟,都快走穿了地,卻偏偏無法擅闖北峰;袁牧飛已警告,有個驚動,對袁小倪不好。
「為什麼牟老和「雲濤劍仙」治療小倪都喜歡對我下警告,要我別這樣、要我別那樣!都說我會影響他們的治療,真不知是真是假。」他在書房內,背手煩躁地走著,火大地一拳捶過牆壁。
看到他的行為,言常陵決定對這句話不回應。
「還有,娘一下子就和沈家人那麼熱絡,連「七門樓主」也好像沒什麼前仇舊恨似的,馬上對他們熟稔起來,成天邀他們到山下的古莊作客,搞到「月泉門」那群人要在古城內過年,說怕小倪剛痊愈不宜奔波,所以一起在這陪伴,真是夠了!」任燦玥沒好氣。「小倪哪需要奔波,她一好,就立刻舉行婚禮,成為我「斜陽古城」的城主夫人,她不會離開古城的。」
「沈家人,有你未來的岳父、岳母,他們要在這過年,你該好好表現。」言常陵平靜地道。
「我不討厭沈家兩老。」任燦玥坐回椅子上。
「那就是討厭大舅子,沈雲希了。」言常陵替他斟杯酒。
「他至今還反對小倪嫁給我,說什麼小倪就算懷孕,沈家也可以照顧她一輩子,等小倪一好,就要帶她離開。開什麼玩笑!小倪是我任燦玥的妻子,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別想帶走人!」
「他今天一早已先趕回東方,畢竟「月泉門」不能老門主、少門主都不在,需要有人回去坐鎮處理事務。」言常陵翻著手中文案,慢條斯理地道。
「太好了!我對那小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是什麼酒?」任燦玥喝了一口他倒的酒,皺眉問。
「之前城主喝過的,三總管的好友,向憐憐所贈,「品饌軒」的女兒紅。」
「但今天這酒味……好奇怪!」
「可能是化功散慘著迷藥,讓味道有變。」言常陵面不改色地繼續看著手中公事,淡淡地說。
「化功散……迷藥?!常陵……你……」任燦玥才抬手想說話,下一刻已昏倒在桌案上。
朦朦朧朧中,很多的聲音在任燦玥耳畔來去,他的身體卻沉重得無法有動作,連眼楮也睜不開。
有人正解開他身上的衣服,好多熟悉的聲音此起彼落,听起來是「七門樓主」的兒女們,這群連他都頭痛的家伙們,每至年底必定全都趕回古城。
「喂,大總管不是說解開外袍就好了?」干麼連內裳、單衣都要解?一個疑問的聲,看著動手的同伴。
「月兌外袍就好了嗎?不好意思,听錯了。」正在月兌任燦玥身上衣服的人,口說歉意,手卻沒停下。
「哎呀!你們听話都不仔細听,真是的!」程喵的聲音加入,卻是一同幫忙剝城主的衣服。
三人互相數落,六只手卻毫不客氣地剝光任燦玥身上的衣服。
「哇!城主的長相是有目共睹的,但這體格也真不是浪得虛名。」
「真的嗎?」
第一聲驚呼後,一票人馬上全擠到床邊,不論男女,一人一把地模;平時的城主過人的豐采都只是冷冷地高高在上,好不容易有這麼平易近人的機會,當然要把握。
「喂、喂,身為未來的城主夫人,也出聲制止一下吧!太不象樣了吧?!」韓水對這些童年玩伴的德性搖頭,推推一旁的袁小倪。
「你們玩歸玩,別留下證據,我很難解釋的。還有,月兌到褲子,我就要收錢了。」袁小倪象征性地對著床邊這群家伙喊一喊。
「就這樣?」韓水龍問。
「不然呢?男子漢被模一把又不會怎樣,何況他身為城主,是該大方一點。」
袁小倪只是逗著膝上的「小皮」,前兩天朱嬸把它搓洗一番,再拎到火爐前烤干,偎在臉邊真香又溫暖。
「是……是嗎?我看你這個身為妻子的也太大方了。」韓水看著前方一群餓男,把床圍得密不透風,城主如果有意識,知道自己被非禮成這樣,不知會比較氣哪一邊。
是大方的妻子?還是沒大沒小的部下?
「嘿,小倪若沒辦法擺平,我不介意改拿城主來開葷。」
「城主若被你程喵開葷成功,他清醒後,會拿我們這一輩開殺!」
「你一堆美男、美妾供你取樂,還不夠嗎?」
「這麼下流、刻板的想法,完全把你有限的智能展露無遣,喵少爺,我喜歡看,不隨便演。」
「你們確定那條鏈子沒問題,大總管下的藥力夠強?城主的內力和體力是很驚人的!」袁小倪終于也擠過來,聲音忐忑地問,因為她可是身受其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