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娣的出現,有點多余,加上先前與向震宇的不愉快,從她進屋後,除了向父及向能宇跟她打了聲招呼外,她在這家里根本就是空氣。
向震宇一回家,就被向父叫到書房談公事,她本來是一個人百般無聊的坐在客廳發呆,後來向母卻要她去廚房幫忙。
安娣想,頂多就是擺擺碗筷,端菜上桌,這一點還難不倒她。
可惜她太天真了,向母哪肯這麼輕易放過她,明知她不諳家事,不用說煮飯,她連煎個荷包蛋都不會,一會兒要她切菜,一會兒又要她煎魚,嚇得她手里拿著那尾魚時,恨不得連同自己也一起滾進油鍋里。
她大可以不甩向母的無理要求,在楊思巧的面前,故意給她難堪,只是想起稍早的不愉快,又不想向震宇為難,沒有他她現在哪有可能這麼悠閑的過日子,雖然一切的起頭都是他的錯。
一分鐘後,她有些狠狽的被向母請出廚房,那嫌棄的表情跟眼神,她除了尷尬的當沒看見外,還真不知該說什麼。
她又繼續回客廳發呆,眼楮不住地往樓上飄,都一個小時了,向震宇怎麼還不下來?
都說這種家庭聚會不適合她參加,他偏要拉她來這里當空氣,還不如她去逛街,不然去找沈約聊聊天也好,她都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的人了。
可為什麼楊思巧今天會來向家?比起她這外人來說,楊思巧更像是這家的一分子。
半個小時後,午餐陸續上桌,楊思巧利落的將碗筷擺上後,向母要她上樓叫人下來吃飯。
這時,她就這麼坐在客廳,向母無視地走來走去,她這時有些不滿向震宇了,也想著既然人家不歡迎她,她也沒打算來自吃,伸手拿了包包,站起身時,向能宇不知哪時已來到她身邊,熱情的對她說︰「娣姐,吃飯了。」
一頓飯下來,安娣吃得少,說得更少。
向震宇看來是真打算來個相應不理,她皺著眉頭盯著桌上的菜,全是她不愛吃,不敢吃也不能吃的,不得已只有低頭數著白飯吃。
「娣姐,你怎麼都不吃菜?」向能宇吃了一碗飯後,再吃第二碗時,注意到安娣幾乎都不挾菜。
「哦,有啊有啊。」向能宇的無心問話,讓她連忙挾起眼前的菜。
她才挾回碗里,向震宇的筷子沒預警的就將菜給挾走,「太辣了,你不能吃。」
安娣見向家人跟楊思巧這下子全停了談話,目光全落在她身上時,她趕緊又挾起一盤的菜。
這回,還是被向震宇給挾走,直接放進嘴里吃了,「這也太辣了,你不能吃。」
原來,向震宇注意到了,這一桌子的菜,根本沒一道是安娣能吃的,他還專程打電話回來囑咐,沒想到他媽卻故意唱反調。
「那怎麼辦?家里人都愛吃辣,難得大家一起吃飯……」向母可惜的說。
安娣听著向母的解釋,無語的不知該怎麼回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覺得這頓飯她沒吃都飽了。
她更覺得,向震宇是存心讓她難堪!
那次家庭聚會之後,她跟向震宇陷入冷戰。
向震宇依舊天天上班,天天回家,但態度明顯冷淡。
前幾次安娣還試著找他說話,可惜向震宇板著那愛理不理的表情,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安娣覺得這人太莫名其妙。
安娣也不想打破這個僵局,家里有鐘點佣人料理三餐跟打掃清潔,她索性天天出門,每天都比向震宇還晚進家門。
這天早上,安娣跟小梨相約逛街,在百貨公司開門營業時,兩個穿著隨性的女人,開始了一天的血拼,直到下午五點,兩人手上都提滿了購物袋。
安娣餓得前胸貼後背,首先舉手投降,看著還戰斗力十足的小梨,安娣都想膜拜她了。
吃晚餐時,小梨跟她講了一件大事,沈約竟然在追求她這位小助理!
安娣在吃驚又饑餓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中吃完所有的食物,而她對面的小梨更夸張,還心情大好的點了好幾份甜品,又跟她說另一件事,她這位小助理拒絕了沈約的追求。
這消息讓安娣本來已經吃飽的肚子,突然又有了胃口,忍不住也點了甜品,「你覺得他不好嗎?」
「沒有啊。」
「那為什麼要拒絕他?」
小梨吃了一口冰淇淋後,有點小可憐的說︰「他只會欺負我。」她進公司成為娣姐的助理後,明明她的上司是娣姐,可是沈約卻動不動就愛命令她。
「娣姐,沈總一肚子都是壞水,你知道嗎?自從他成為公司總裁後,身為他的助理,我每天早上都要幫他買早餐,泡咖啡,幫他打掃辦公室,準備午餐,他還怕我買給自己的午餐比較好,都要我跟他一起吃,可是我明明每次都買最好的菜色給他,連他睡午覺都要我去叫他起床。」
「這就算了,最可惡的是,他明明就有秘書,每次有什麼公開場合要參加時,都要拉我一起去,可是他都對我好凶,我穿什麼他都有意見,一會兒嫌我穿得太曝露,一會兒又嫌我裙子太短。我只不過是對別人笑一笑,問候一句,贊美一下對方,他馬上就板起臉,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錢似的。」小梨說完,忍不住自憐一下,「沈總這麼壞,我才不要跟他交往。」
听完小梨的陳述,安娣已經吃完一杯冰淇淋,忍住想大笑的,安慰著小梨︰「不要難過,阿約那人就是這樣,他那是喜歡你才會欺負你。」
「真的嗎?」小梨沒談過戀愛,清純得像張白紙,對沈約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可是很委屈的。
「你覺得阿約的秘書小姐美嗎?」
「美,活月兌月兌美人一個。」要腰有腰,要胸有胸,腿就是腿,臉蛋就是臉蛋,標準的美女。
「那他為什麼不追秘書小姐,偏要追你?」
「可能覺得我好欺負吧。」小梨自哀的說,她都不敢告訴娣姐,其實她不清純了,她的初吻被沈總搶走,她的初夜雖然還沒有被佔領成功,但也差不多快被吃干抹淨了。
「小梨,相信我,那是喜歡,只是阿約這人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你要相信我。」
小梨被她這麼一說,胃口盡失,什麼都吃不下了。
見她落落寡歡的樣子,安娣想到自己這陣子跟向震宇的冷戰……本來還想再吃一杯聖代,最後也只好作罷。
「小梨,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阿約,我幫你跟他說一聲,要他別再煩你了。」誰知,她才說完,小梨默不作聲的又開始大吃。
「娣姐,你說沈總那是喜歡我?」
「嗯,很確定。」沈約一向覺得女人很煩,能讓小梨這麼親近他,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那好,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安娣雙手撐著下巴,見小梨臉上的自憐表情不見了,換上的是斗志十足的表情。
「從明天開始,換我來欺負沈總。」這是小梨吃完眼前所有甜品時的結論,眼楮還笑得彎彎的。
安娣想,欺負沈約那種月復黑又心機重的男人,她怕小梨還沒動手就被吃得一干二淨了。
當他們終于結束晚餐,安娣跟小梨道再見後,獨自坐上計程車回家。
沒想到才開門走進客廳,有些訝異竟會看到向震宇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向震宇听到開門聲響,抬頭看去,見安娣兩只手都提滿了購物袋,看得出戰利品輝煌,他不作聲,低頭繼續看報紙。
沒想過他會在家,見他瞄了自己一眼,一句話都不說又低頭翻看報紙,安娣本來有些尷尬的表情也轉為平靜。
客廳里的氣氛有點詭異,安娣也不想理他,拿著購物袋,裝著若無其事往樓梯走去,她走了一天的路,兩只腳累得都要斷了,只想洗完澡後,馬上上床躺平。
待她進房間,隨手在地上放著一袋又一袋的購物袋,拿了睡衣後轉身進浴室。
半小時後,從浴室出來,頭發半濕的她抹完保養品後,馬上往床上撲了過去。
躺在床上,用被子將頭給蓋住,整個人縮在被子里,想不透天天早出晚歸的向震宇今天竟然在家,他不是很不想待在家里嗎?
想到他剛才那冷淡的一瞥,安娣就覺得心揪了一下,有點疼,明明很累卻又睡不著,她索性掀開被子坐起身,想要將今天買的東西收一下。
正當她跪坐在房里,將購物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時,听到向震宇打開房門走進來的腳步聲,安娣沒有抬頭看他,繼續整理地上散亂的東西。
向震宇瞄了下房間地上散了一地的東西時,眼楮眯了下,本是無波的眼底閃過一抹波動,倚在門邊打破僵局︰「逛了一天街不累嗎?」見她小心地將東西分類,全是男性用品,領帶、襯衫、袖扣、皮帶、皮夾、手帕,只見她小心地拆了牌價,再放回盒子里。
沒想到向震宇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安娣訝異地抬頭,見向震宇目光直視自己,又瞥了眼她手里的領帶,她低頭說︰「我幫阿約買了私人用品,明天跟他吃飯時要給他。」
她同時也要問問,小梨的事是怎麼回事,看得出來,小梨被欺負得不輕,跟了自己兩年,她拿小梨當妹妹看,多少有點心疼,想去念一下沈約,要他別這麼惡趣味。
聞言,本是波動的眼眸,瞬間黯淡,向震宇不發一語地走進浴室,換了睡衣後,沉默地上了床。
本以為兩人之間的冷戰今晚有點消減的意味,因向震宇都主動找她說話了,可是又見他冷冷的走開,安娣不懂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一個小時後,她收拾好地上的東西,將它們分別放進袋子里,看著床上的向震宇好像是睡著了,她抬頭看了眼時鐘,原來是十一點多了。
累了一天,她真的覺得困了,將房間的電燈關上,頓時房間漆黑一片,順著月光,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小心不要吵醒向震宇,而向震宇更是干脆,在她躺下蓋好被子時,竟然一個翻身,拿背對著她。
見狀,安娣藉著月光瞪著他寬寬的肩膀,她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麼,都過這麼多天了,想到這里,有點模不著頭緒又有點小委屈的她,也跟著翻個身,背對向震宇,既然他都嫌她,那她也不會太不識趣。
就這樣,兩人同床異夢過了兩個多月。
某一天,向震宇剛完會議,經過秘書的位子時,看著她正在處理他的私人帳單,平時他從不過問這些瑣事,不過前陣子他看安娣提著百貨公司的購物袋進門,一時心血來潮說要增加她信用卡的額度,怕額度不足她又要強不跟他開口,雖然她花的是他的錢,買的全是別人的東西。
秘書有些不解的說︰「額度?可是這張卡這兩個月都沒有消費。」
向震宇凝眉,「沒有消費?」
「是啊。」秘書將手里的帳單遞給他。
向震宇接過帳單後,沒再多說話,轉身走進辦公室,然後走到沙發坐下,他皺著眉頭掃了帳單一眼,心里先是納悶,而後恍然大悟,接著就傳出砸東西的聲響。
在公司砸東西後,向震宇不只冷戰,索性也不回家,就在公司的休息室住了下來,紀一笙忙著醫院的事不能陪他,他干脆要邊仁天天下班後陪他喝酒。
邊仁連陪了幾天,最後也發現向震宇很不對勁,這分明就是借酒澆愁,只有失意的人才會有的舉動,再加上昨天跟朋友踫面時,听到一些不怎麼好听的傳言,心里也有些不爽。
這晚,兩人在私人招待所的包廂喝酒,邊仁故意問︰「你跟安娣吵架了?」
向震宇沒出聲,繼續喝酒。
「你在等安娣打電話給你?」向震宇這幾晚瞧手機的次數,邊仁都懶得數了,少說也上百次。
「到底是怎麼了?」邊仁關心的問。
「沒事。」
「沒事你會下班就拉我出來喝酒?」
打死他才不信,他們這麼多年朋友了,他還會不了解向震宇的脾氣?肯定是跟安娣有不愉快,卻又拉不下臉說話。
「邊仁,我逼她跟我結婚是不是錯了?」
「為什麼這麼說?」不是都結婚了?
「她開口、閉口都說離婚的事,我听得心里很煩。」想到她對沈約的好,他更煩,恨不得將沈約痛揍一頓,把心里的悶氣給消除。
听向震宇這麼說,邊仁很是訝異,「安娣沒事提什麼離婚?」
向震宇沒回答,只是又喝了口酒。
「那你想離婚嗎?如果覺得煩,那就離啊,多的是女人任你挑,楊思巧不是就還在等你?」邊仁故意調侃他。
「閉嘴。」
「我說真的,當初你拿安氏逼安娣跟你結婚,如果我是安娣,心里一定想著,這樣的婚姻應該不會長久,離婚是必然的。」
「我沒打算離婚。」向震宇白了好友一眼,仰頭將手里的烈酒一口飲盡。
「震宇,我听說那天你帶安娣回家,鬧得不是很愉快。」
向震宇瞪了他一眼,邊仁則是無事的聳肩,「這話我是從朋友那里知道的,楊思巧真是難纏,你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卻還是要死纏著,連你帶安娣回家的事,她也要去外面八卦的渲染一番。這傳言最好不要給沈約知道,他那麼疼安娣,一定會很心疼。」
「听說你媽還故意弄了一桌全是安娣吃了會鬧胃疼的菜,我就不明白,你媽為什麼這麼討厭安娣?就算不會煮飯又怎麼樣,家里不是有佣人嗎?學著煮不就好了,有必要那麼不給安娣面子,當著楊思巧的面念她嗎?你媽是不是還不知道你跟安娣結婚的事?我看你這事先不要說,我怕你媽知道後,安娣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
隨著邊仁的話,向震宇越听臉色越難看,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沉著一張鐵青著臉瞪著邊仁。
邊仁卻自顧自的繼續侃侃而談︰「你不是不知道,我老頭一直希望我安定下來,動不動就請人幫我物色結婚對象,安娣來找我時,我曾經就有念頭,其實跟安娣結婚好像也不錯,我媽也喜歡她,婆媳問題完全不會發生,雖然我並不愛安娣,卻可以堵我老頭的嘴,要他別天天跟我念,可是你開口了,你非娶安娣不可,我這朋友哪里會奪你所好。」
「不過娶都娶了,雖然你跟一笙說你是不甘心才會娶她,但好歹都娶了,老婆就是娶來疼的,跟外面那些女人不同,為什麼要不做聲任由別人欺負她?就算是家人又如何,老婆可是你自己選的,況且安娣不是那麼壞的女人,頂多就是不太懂事,你可以好好跟她說就好了,沒必要跟家人一起欺負她,讓她難堪吧?」邊仁越說語氣越重,听得出是不滿外頭那些傳言。
「從小到大,一向只有你能欺負安娣,什麼時候你也容許別人欺負她了?是朋友我才要跟你說,陪你喝酒,忍了這麼多天,我還是忍不住要跟你說,如果我是安娣,我也想離婚。」
「當初結婚又不是她願意的,既然是你主導這場婚姻,那你就該好好的想一想,你花大把鈔票把她逼得跟你結婚,如果真的只是不甘心,想要讓她難看,那應該也夠了。我建議你放過安娣,你花在安氏的那些錢我可以幫安娣還了,以後你跟她就兩不相欠。」
昨晚听到的謠傳,在他們這一個圈子傳得似真似假,他是沒真的當場听到,否則他一定會揍人。
「該死,我都說了我不會離婚!」向震宇揪著邊仁的衣領,惱怒的說。
「那就該死的對安娣好一點!你知道我前幾天踫到安娣了嗎?你這家伙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她結婚後還讓她花沈約的錢,還讓沈約接送她出門,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欺負她,看她難受,我真的建議你離婚,等離了之後,我娶她!」邊仁不顧向震宇似要殺人的眸光,只想將心里的話一吐為快。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離婚。」
「那就對安娣好一點!」邊仁吼完,向震宇的拳頭也揮了過去,「砰」的一聲,邊仁被他揍得倒在沙發上。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想對她好,我一直努力,我只差沒把心捧出來給她看,可是她呢?為什麼就不能跟我撒嬌一下,任性一下?」那天,他不是沒看見,他也在等,等安娣開口,可她卻一個字都沒說,好像他並不在場。
邊仁苦笑了聲,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漬,炯亮的目光盯著好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向震宇,你這算哪門子不甘心,你這分明是愛上安娣了!」連心想捧出來給人家看了,還說什麼不甘心。
這一晚,向震宇又揍了邊仁好幾拳,像發酒瘋似的,怎麼都不走人,嘴里直喊,安娣又不理他了,喊到邊仁耳朵痛,很想一拳揍昏他。
邊仁沒有辦法,看著還在發著酒瘋的向震宇,趕快拿起手機跟紀一笙求救,可惜紀一笙只是冷冷的回道︰「打給安娣,叫她去帶她老公回家。」
「她如果不來呢?」他們兩人正在冷戰,向震宇還連著幾天夜不歸營,他怕安娣直接掛他電話。
「那就編個理由,說向震宇砸了人家包廂,對方要叫警察,你治不了他。」紀一笙自然也耳聞向震宇跟安娣冷戰的事。
「那安娣能治得了他?」
「你忘了上次他跟沈約打架,他跟安娣訴說委屈的樣子嗎?」紀一笙想那畫面,他今生難忘,那麼霸氣的人,卻對安娣討委屈,還討得這麼沒情操。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人能治得了向震宇,除了安娣,他也想不出還有第二號人物了。
向震宇這輩子,是栽在安娣的手里,從小欺負她,最後連自己的心都給賠了進去,難怪他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只能怪他自己,自討苦吃。
這頭的邊仁也回想起來,這件事他跟紀一笙都認為,當時沒拍下那經典畫面,真是太可惜了。
「對,我怎麼會忘了。」邊仁猛地拍了自己的頭一下,「我馬上打給安娣。」
半小時後,安娣真的來了,手里拿著雨傘,剛才搭計程車時淋了雨,頭發半濕,身上的T恤也濕了,整個人看來很狠狽。
等在大門口的邊仁嚇了一跳,趕緊跟服務生拿過面紙要她擦干。
「他人在哪里?包廂真的被他砸了嗎?警察呢?來了嗎?要不要我打給阿約,我讓他來處理。」安娣被邊仁帶著往招待所里面走去。
「你先去看看他。」
邊仁帶她來到包廂,安娣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向震宇,他正閉上眼楮,整個人靠在沙發,看來是醉了。
安娣又環視了包廂一眼,不解的問︰「你不是說砸了包廂?我看這包廂沒事啊!」
「你看看我的臉。」邊仁將自己的左臉傾靠過去,「這家伙一旦不爽,都是直接出拳頭。」
「他打的?」安娣很吃驚,邊仁跟向震宇這麼麻吉,怎麼會大打出手?
邊仁點頭,「我跟他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
「你也打他?」安娣緊張地瞥了向震宇一眼,包廂里燈光不是很明亮,她看不出他哪里有受傷。
見她眼神緊張,邊仁不覺心里笑了,看來這場苦肉計是不用表演的,「我拿話激他,他才會賞我拳頭。」
安娣听完,一步一步走到向震宇身邊,伸手想推他一下,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只輕輕喊他︰「震宇?」
兩人冷戰這些日子,安娣知道向震宇在氣她,只是她不明白他氣什麼,他連看也不看她,更不讓她踫了。
向震宇听到她的聲音,以為自己的幻覺,不想理會,直到安娣又喊了一聲,他才僵了身子,眼楮慢慢睜開,酒醉的眼神少了平時的銳利。
「安娣?」
「嗯,是我。」安娣點頭。
向震宇伸了手,想要模她,卻在半途停頓,「安娣……」
「很晚了,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家。」這些天,向震宇都沒回家,她猜今晚他也不會想回去,直覺要叫車送他回向宅。
「我送你們吧。」
「不用了,叫計程車就好,不過要麻煩你幫我扶他起來,我抱不動他。」安娣苦笑,跟求救。
邊仁嘆氣一聲,走了過去將向震宇扶了起來,他卻突然推著邊仁,想起他說要娶安娣,他才不會將安娣讓給邊仁。
「不用你扶,安娣呢?」
「我在這里。」
「安娣,我們回家了。」嘴上說不要邊仁扶,但事實上向震宇醉得不輕,很難自己站著,但他卻伸手,緊緊張牽著安娣的手,緊到安娣都覺得痛。
「好,回家了。」
步出招待所時,雨也停了,雨娣一手拿著雨傘,一手被向震宇拉著,邊仁看他們坐上車,不放心的又問一次。
「邊仁,沒事,你也快回去。」
邊仁對安娣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向震宇,雖然被打得左臉都腫了,但依舊心情大好,心想明天開始,他終于不用天天被找來喝酒,爽快地拿了千元大鈔給計程車司機後,在安娣的目送下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