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並非要故意隱瞞他和彩蝶的關系,他只是一時問慌了、亂了,不確定當她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看輕他,一下子想得太多,又顧慮得太多……
但他真的不是有意讓她哭泣!
倘若他早知道一時的怯弱遲疑,會將她傷害得更深,他子願升口坦承一切,就算遭她鄙夷輕視,他也認了。
可無論她如何看輕他,他絕不答應被休!
他絕不會離開她,永遠都不會離開她,他是她的,他們屬于彼此,在他們結為夫妻的那天起,誰都不能將他們拆散。
就算是她的意思也不行!
眼看矜矜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兩夫妻也連忙追出了點墨閣,卻見到柴驀緊急對經過的奴僕下令,將花府前後大門迅速關閉,無論誰見到了矜矜一律不準放行,除此之外還得馬上通報一一
眼看向來沉默寡言、逆來順受的女婿,忽然之間變得如此強橫霸道,兩夫妻雖然有些錯愕,卻還是覺得他處理得十分妥當。
沒錯沒錯,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才能壓得住矜矜那丫頭。
縱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他們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他這個耐操耐勞、逆來順受、打不死罵不怕的好女婿,怎麼樣也不能讓人給跑了。
原本他們還擔心他會乖乖被休,牙量想到倒是他們多心了。
「柴驀,捉到矜矜後,你可不能輸給她啊。」兩人奔到柴驀身邊,連忙為他加油打氣,直到這個時候依舊是站在他這一邊,全然的信任他。
柴驀沒有給予保證,只是低頭鞠躬,對兩人深深的抱歉。
「爹,娘,讓您們擔心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道歉的,倒是矜矜脾氣壞,恐怕得委屈你多包容。」花連城拍了拍柴驀的臂膀,心中才感到抱歉。
女婿品德出眾,朝夕相處十五年哪有信不過的道理,倒是女兒的脾氣是他們夫妻倆一塊兒寵出來的,如今卻得連累女婿受罪,他才真的過意不去啊。
「女婿從來不覺得委屈。」柴驀連忙澄清。
「爹娘有眼楮,知道這些年來都是誰在欺負誰,總之這件事有爹娘替你撐腰,你盡管放心,爹娘絕不會讓矜矜休了你。」兩夫妻異口同聲的保證。「不論你和矜矜之間有什麼誤會,好好的解釋清楚,要是矜矜有理說不清,爹娘再幫你說去!」
「多謝爹娘。」沒料到花氏夫妻如此信任自己,柴驀不禁感激得又鞠了個躬。
「好了,快去把矜矜追回來,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兩人知道他心急,因此揮了揮手,穿量敢耽擱他太多時間。
「是。」得到兩人的支持,柴驀這才連忙轉身離去,直奔大門方向。
以矜矜的性子必定會急著離開花府,大門離點墨閣最近,她一定是往那里去了。
因為柴驀的緊急命令,府里上下自然沒有人敢讓矜矜跨出大門一步,甚至還以肉身企圖阻擋矜矜的腳步,因此沒多久之後,柴驀便在大廳門外追到了矜矜。
「放開我、放開我!」沒料到柴驀竟會下令將她鎖在府里,矜矜簡直氣壞了。
她都己經放他自由了,為什麼他還要追上來,難道她連找個地方舌忝甜傷口都不行嗎?
「我不放!」柴驀一臉豁出去的神情,拉著她就往大廳里走。
「不放也得放,我己經休了你,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夫君,不許你再接近我、觸踫我!」矜矜不斷掙扎。
「這件事我絕不答應,死都不答應!」語畢,柴驀也砰地一聲,反手關上大廳的門扇,將所有受到驚嚇的奴僕們全都阻絕在門外。
十五年來,柴幸日夕巳總管對小姐總是畢恭畢敬,就算受了氣也總是逆來順受,他們從未見過柴總管l降逆小姐,更沒見過柴總管發過脾氣,可如今兩人不但互相咆哮,而且小姐還說要休了柴總管一一
老天,這不是真的吧?!
小姐先是娶了夫婿,如今又忽然要休夫,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那……那柴總管要如何自處?
莫怪向來沉默嚴謹的柴總管會動氣。
想起柴驀方才大發雷霆的模樣,所有人不禁全都抖了下,連忙作鳥獸散,不敢逗留在大廳外偷听。
不過被柴驀拉進大廳的矜矜,才顧不得門外奴僕是否走避離去,月兌口就道:「就算你不答應,這件事也是我說了算,你明明是入贅的,我才是『正夫』!何況你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反正你根本就……根本就不愛我,反正你……反正你……」話還沒說完,矜矜登時又大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曾哭得這麼淒慘,更從來不曾如此失控,縱然她不斷命令自己不許哭泣,但想起方才的爭吵她就無法控制。
明明是她親口說了要休夫,明明是她下定決心要放他自由,然而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面,她的心就像是被入刨了個洞,痛得鮮血直流。
「該死的,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你我愛你愛得就要……就要……」見她又哭得淚流滿面,柴驀就算再憤怒慌亂,氣勢也在瞬間弱了下來。
他甚至連說話都不敢再大聲,只能小心翼翼地將她摟進懷里,輕聲細語地連聲安慰。
「別哭,別哭,我求你別再哭了……」
「你何必管我哭不哭,反正……反正你真正愛的人是彩蝶……l矜矜可憐兮兮地繼續控訴,縱然明白他說的不是真話,卻還是無藥可救地在他的懷抱中軟化,甚至對他的懷抱產生眷戀。
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他,她的心絕不會這麼痛。
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他,她絕不會如此的軟弱無助、優柔寡斷。
她無法像彩蝶那般義無反顧、無怨無悔,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他自由,讓他不用再遭人恥笑、不用繼續留在花家委屈,明知道讓他自由是最好的選擇,然而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可以不用放開他。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直到如今她才領悟這一點,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我說過,我只當彩蝶是妹妹,我根本就不愛她!」他立刻反駁她的話。
「你說謊!」
「我說的是真的。」他不只摟住她,甚至握著她的小手擱到心窩,直視她蘊滿淚水的雙眼。「我以我的性命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虛假。」
他慎重的語氣,暫時止住了她一些眼淚,但,也只是暫時。
沒多久,豆大淚珠又滴滴答答的不停落下。
「但是你抱著她!」她控訴著、反駁著,永遠都無法釋懷這一點。
「那是因為她是我妹妹!」
「就算你把她當妹妹,也不可能一一」
「我不是把她當妹妹,而是她就是我妹妹,親妹妹!」他截斷她所有的反駁,聲嗓瞬間又大了起來。
而他如平地驚雷般的宣言,果然成功消滅她所有的質疑、抗拒、反駁。
矜矜睜著淚汪汪的雙眼,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听錯。
「你說……什麼?」她硬咽地問。
他握緊她的小手,然後像是孤注一擲似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彩蝶是我親妹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她將水眸睜得更大。
「你或許不信,但彩蝶真的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我娘回來找我了,就在四年前。」他試圖扯動嘴角,卻扯不出半點笑意,反倒扯出了濃濃的自嘲和譏俏。「她終于回來找我了,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彩蝶的爹病死了,她一個寡婦生了病,帶著一個孩子實在沒辦法過活,所以才終于想起我……」
「什麼?」她張開口,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覺得腦袋里亂烘烘的。
老天,他娘回來找他了?那女人當年殘忍的將他遺棄在冰天雪地里,竟然還有臉回來找他?
這麼大的事為何他從來沒跟她說過?
還有,他為什麼要露出這樣讓人心痛的表情?她以為他早就忘記他娘了,也以為他早就不在意他娘……難道這些年來他始終無法釋懷?
「無論怎麼說她都是我娘,而彩蝶是我的親妹妹,我實在不能拋下她們不管,但你當年說了,只要我娘回來找我,我就能恢復自由…他將嘴角扯得更高,卻顯得更加苦澀自嘲。「所以我隱瞞一切,偷偷照顧她們母女倆,但不許彩蝶說出我和她們之間的關系,只為了留在你身邊,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願意承認。」
「這並不是你的一一」
「當然是我的錯!」他再次截斷她。「早在四年前我就該坦承一切,並依照賭約離開花府,但是我愛你,多麼渴望能夠得到你,所以我卑鄙的隱瞞一切,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我實在沒料到彩蝶會突然找上你a並撒謊弄亂一切,我真的……真的……」也許這就是他的報應。
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望她能原諒他,甚至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畢竟她從未見過他娘,單憑他的一面之詞,難免令人懷疑。
他只是希望她別再為此哭泣。
如果謊言令她哭泣,那麼他寧願誠實的將自己所有的丑陋攤在她面前,然後再竭盡所能的乞求她原諒,讓她改變心意。
「你……你怎麼那麼傻,那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賭注……」听完他的解釋,矜矜只覺得心又疼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的正直忠誠。
她怎麼可能會不信任他?又怎麼可能會真的要他離開花府?那場賭注不過是將他帶到花府的借口,她從來不曾認真,可是他竟為此糾結煩惱了這麼多年。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無論如何我都該遵守。」他搖搖頭,內L依舊無法不愧疚。
「所以我才說你傻,如呆你肯早點將事情告訴我,我一定馬上派人搬四箱的黃金壓扁你娘,讓她馬上滾出京城!」她氣呼呼地說道,實在不敢相信他還真的乖乖救濟他娘。
「你……」他驚愕地瞬間睜大眼。「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你都一臉淒慘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她撫上他冷涼的臉頰,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體溫竟這麼低。「當年我說你娘不要你時,你也是這種表情,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既然那女人傷你如此深,你為什麼還要幫她呢,你應該要馬上告訴我啊,我一定會幫你的,好不容易把你教導得這麼挺拔出色,我憑什麼把你讓出去,那女人門都沒有!」
「什麼?」柴驀還是睜著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只要你肯說,把心里的話說出來給我听,我什麼都信,我愛你,一直就等著你對我說出心里話,你知不知道每次當你在我面前保持沉默時,我有多傷心,我從來不怕你說直話傷害我,我只怕你永遠將我拒于心門之外,讓我無法了解你。」她含著淚,然後踮起腳
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你這個傻瓜,你讓我白白流了好多淚。」她不停埋怨著,接著又吻了下他的唇。
而他,依舊一臉驚愕,無法回神。
仿佛像是為了證實自己沒有听錯,他輕輕推開了她,再緊張的求證。
「你愛我?」老天,他應該不是在作夢吧。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吃彩蝶的醋?」她大方點頭承認,一點也不扭捏,也許早在許多年前她就愛上了他,只是不曾領悟,也多虧了彩蝶的刺激,她才終于了解。
「你相信彩蝶是我妹妹?」
「如果你這麼說,我就相信。」她看著他臉上的緊張,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毫不隱藏的顯露情緒。
「你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知道嗎?你最擅長的就是用沉默隱瞞一切,而不是開口說謊,況且論說謊我遠比你在行,只要你說謊,我馬上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彩蝶她說一一」
「不論別人怎麼說,永遠都比不上你的一句話。」不喜歡被他推開,她主動窩進他的懷抱里。「傻瓜,難道你還不懂嗎?只要你肯說出真心話,我永遠不會懷疑,就算你說謊我也認了,因為我就是愛你,愛你呀……」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此時此刻,他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多劇烈,他相信她一定也听見了。
他一點也不感到困窘,只覺得自己開心得就要飛了起來。
他真的沒有料到她會毫無條件地就相信一切,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就如她所言,她完全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擔心錯了方向,因為他的刻意隱瞞,她才覺得受傷;因為他的支支吾吾,她才會認為他的愛只是安慰她的謊言;因為他不肯坦白,她才會傷心流淚,甚至為了放他自由而揚言要休了他一一
他只顧著害怕,擔心說出一切會受她輕視,沒想到卻因此讓傷害變得更深。
她說得沒錯,他真是個傻瓜,無藥可救的傻瓜!
「我也愛你,而這句話絕對不是謊言……」他不禁也張開手臂回抱她,緊緊地回抱她。
「我知道。」她笑了,卻也哭了,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他的心跳跳得好快好快,可是一聲比一聲還要強勁堅定。
「所以不會寫休書了?」說到關鍵,他的心跳不禁瞬間變得更快了。
「這個嘛……我必須慎重的考慮考慮……」她說得不太確定。
「什麼?」沒想到她竟會這麼回答,他拉開彼此的距離,臉色慘白地望著她。「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還是一一」
「不是你的問題。」她連忙點住他的唇,要他別急著緊張。「我只是想到彩蝶說過的話,她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為了報恩而入贅,一副替你感到不值的模樣,所以我想要休了你,然後再逼你娶我。」她壞壞地勾起嘴角。
「娶你?」他又愣住了。
這一天,也許是他表情最多變、最豐富的一天了。
「是啊,既然全京城的人都笑話你入贅,那麼我偏要他們笑不出來,成了親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讓他們連閑話都沒得說!」當初她原就不希望他委屈入贅,如今彼此心意相通,她更是不可能讓他遭人笑話。「很好,就這麼決定,我馬上讓爹娘重新安排婚禮!」話還沒說完,她己急著朝外走去,誰知卻被他拉住。
「我從來就不覺得委屈,你實在不必一一」
「不成!就算你不委屈,我也不許他人笑話你,只要你不是入贅,彩蝶應該也沒話說了吧。」雖然,她實在不怎麼在乎彩蝶的想法,但是無風不起浪,彩蝶縱然對她說了謊,但對于柴驀入贅一事確實感到忿忿不平。
既然如此,她干脆重辦一場婚禮,一次封了所有人的嘴。
「但是一一」
「我嫁給你之後,就不能再威脅休了你,你確定你不想娶我?」她再次截斷他的話,哪里不知道他是礙于身分而婆婆媽媽,索性直接丟出最令他心動的誘餌。
「你不能……如此誘惑我……」他果然馬上心動了,再也無法堅定。
「而且嫁給我,是我必須對你負責,但若是你娶我,你就必須對我負責。」她媚惑一笑,再次親密的窩入他的懷里,甚至伸手攬上他的後頸。「我都己經是你的人了,難道你不願意對我負責?」
「我當然願意。」他答得迅速,並且斬釘截鐵。
「那就娶我啊。」她撅著小嘴,語氣撒你。
「你確定……」
「再確定不過,而且我想生個孩子,一個姓柴的孩子。」她繼續誘惑。
沒想到她會提到孩子,他瞳眸驟縮,稍嫌剛毅的臉龐竟在一瞬間充滿柔軟的線條,深邃黑眸甚至在剎那間浮現激動和渴盼。
「不,至少得要有兩個男孩,而且全都得姓花,爹娘就好這麼一個女兒,我們得努力開枝散葉才行。」就連他的聲音都充滿了激動。
「不成,明明是你娶我,怎麼可以一一」
「只要是我們的孩子,跟誰姓都一樣,只要你肯生孩子,要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他緊緊摟住她的腰,激動得藏不住顫抖。「矜矜,我想要孩子,如呆你要我娶你我便娶,但是答應我,多生幾個我們的孩子,我一直想要有個家,一個熱鬧幸福的家。」
除了學武,這是他進入花家後,第二次主動開口要求她。
他眼底的渴盼是那樣的濃烈,他語氣中的向往是那樣強烈,他想要孩子,想要我一個熱鬧幸福的家,而不是像他這樣遭人遺棄,連家都沒有的孤寂人生。
因為沒有,所以深深渴望,讓她怎能忍心拒絕他。
可惡,他又讓她想哭了,因為心疼他而哭……
「好,當然好。」她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就怕他不懂她的意願。「你想要幾個孩子,我都幫你生,但是你必須先娶我。」
沒料到她會答得如此干脆,甚至毫不猶豫,他激動得幾乎眼眶泛紅。
「我娶,馬上娶,矜矜謝謝你謝謝你……l
「傻瓜,這時候你應該說愛我,然後熱情的吻住我啊。」她晚著他,同時卻也探出小舌舌忝唇無聲誘惑著他。
黑眸黝暗,就在他決定接受她的誘惑,低頭吻上她時,身後的大廳門扇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砰地一聲,兩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別吻了、別吻了,既然要重辦婚禮,那麼動作得快一點不是說娶了矜矜之後就要馬上生孩子嗎?快快快!咱們急著抱孫子啊。」花連城幾乎是拉著妻子從門外闖了進來,緊張兮兮打斷矜矜的誘惑。
「爹,娘,你們竟然躲在門外偷听?!」矜矜不敢置信地大叫,一听花連城的話,就知道兩人干了什麼好事。
「廢話,我和你爹當然要偷听,難不成讓柴驀繼續被你欺負嗎?」花江翠倒是頂嘴頂得理直氣壯。「事實證明好就是誤會了柴驀,還差點把人給休了,幸虧你還懂得知錯能改,想辦法利誘柴驀娶你,也幸好柴驀真心愛你,否則我看哪個男人可?以忍受你這種壞脾氣!」阿你陀佛,老天保佑,他們的好女婿終究沒跑掉啊。
「你和爹躲在門外偷听,還敢數落我?」矜矜氣壞了。
「好了好了,先別吵了。」花連城連忙出來圓場。「總之就是休了柴驀,然後重新安排婚嫁是吧?沒問題,包在爹身上,全都包在爹身上,爹保證半個月內……不不,爹保證十天之內將婚事安排好,屆時你們倆重新嫁娶一次讓一切塵埃落定,省得你將來又嚷著要休夫!」
矜矜萬萬沒想到雙親急著重辦婚禮,不只是為了要抱孫子,更是要預防她再次休夫一一到底誰才是他倆的孩子,爹娘竟然連她的面子都不顧。
矜矜氣得又想回嘴,誰知柴驀輕輕拉住了她。
雖然許久之前他就察覺到有人躲在門外偷听,卻萬萬沒料到是花氏夫婦在門外鬼祟,想起他和矜矜的親密對話,全都讓兩人听進了耳里,他就覺得不自在。
除此之外,他隱瞞彩蝶和母親的事,他們恐怕也都听得一清二楚,這讓他更覺得心虛尷尬,也覺得愧疚抱歉。
「爹,娘,都怪女婿不好,許多事……讓您們擔心了。」他低著頭,坦承地向兩人認錯,不願讓自己制造出的事端,害得所有人繼續爭吵。
「只要你和矜矜把話說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爹和你娘就不擔心了。」花連城知道他在意什麼,所以也就笑呵呵的出聲安慰他。「不過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那就賣力點,不必真的乖乖等到婚禮過後,早耕耘早收獲嘛!」
「沒錯沒錯,你爹說得一點都沒錯,既然誤會冰釋,那就趕緊回房努力重修舊好,我和你爹可等著好消息啊。」花江翠也跟著笑呵呵道。「至于『其他事』,你就不必過分在意了,總之是咱們花家的人就是咱們花家的人,要幫助誰都行,幫助一輩子也行,就是別傻傻的離開這個家,知道嗎?」
听著兩人話問的意思,柴驀喉頭一梗,幾乎差點發不出聲音。
「是,女婿遵命。」
「傻孩子。」兩人也不禁心疼地嘆了口氣。「好了,既然沒事了,你和矜矜就回房休息吧,婚禮的事由爹娘處理就好。」
「記得辦風光一點,別再讓外頭的人閑言閑語。」矜矜忍不住交代。
「那是當然。」兩夫妻拍胸脯保證。
「多謝爹娘,一切有勞您們費心了。」離去前,柴驀再次朝兩人恭敬鞠躬,知道自己永遠都會是花家的人。
而彩蝶仍舊是他妹妹,他仍然會照顧她們母女倆一輩子,但也僅止于如此了。
就算彩蝶不喜歡矜矜,他也不會允許她再多嘴,或是再出現在矜矜的面前。
「我和你娘費心外頭的事,你和矜矜費心房里的事,大家各司其職,這不是很公平嗎?」花連城哈哈大笑,連忙又朝兩人揮了揮手。「去去去,趕緊回房去,爹娘等著胖女圭女圭呢!」
柴驀耳根子微熱,終于明白矜矜的個性是像到誰了,但也沒有再嗦,而是溫柔的牽著矜矜離開大廳。
今日春光無限美好,他們的感情也是。
也許再過幾個月,他和矜矜就會生下孩子,然後再過幾年會有更多的孩子在他們的眼前跑跳,逗得爹娘鎮日開心,屆時整座花府會變得更加熱鬧幸福,而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一切雨過天晴,將來只會更加美好。
他深信,並期待!
全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