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我也打了她,給了她一個教訓,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似乎想隱瞞她的身世,劉億如支支吾吾不願多做說明。
「怎麼能這麼算了?她是個外人,能留下來就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沒有我們,她能活到現在嗎?居然還敢動手打我,說不定她的父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犯,髒死了!」
他嫌惡的瞪了康羽年一眼,口氣惡毒的令康羽年感到心寒。
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不是劉億如無意間提起,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她一直把自己當成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如今听康羽南這樣羞辱她,教她情何以堪?
一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居然會是這樣的對待,她再也隱忍不住,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她感謝康家的養育之恩,但也到此為止了,往後她不會對這里有所留戀,再也不會了!
「如果我真的那麼礙眼,我會就此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謝謝你們這二十多年來的照顧,我只希望爸的腿會好起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求了。」語落,康羽年淚盈于睫,掩著唇就沖了出門,離開這個養育她二十多年的家。
「慕帆,你說的那間教堂真的在這附近嗎?我怎麼都沒看見?」宮巧寧看著車窗外的景致,一雙柳眉微挑著。
「不是我說的,是你看的。」宮慕帆專心開著車,對于老姐月兌線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
爆巧寧漂亮的瓜子臉蛋上有著一雙超級電眼,高挺的鼻梁不像是東方人,豐厚的性感雙唇更是所有男人的最愛。
她生性豪爽,卻又是個興型的迷糊蛋,完全沒有方向戚,就連回自己的家也會迷路。
這次為了她大小姐的一句話,宮慕帆舍命陪君子,當了稱職的司機,特地驅車南下,就是要找那間她視為夢想中的教堂,好完成她的終身大事,可惜繞來繞去,始終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間教堂。
「咦?不可能呀!我明明上網看了網友介紹,他們說那間哥德式教堂很漂亮,地址應該不會有錯才是……」她不信邪的拿出從網路上印下來的資料,聚精會神的看著。
「我看我還是停路邊吧!省得越開越遠。」他一點也不相信她,倒不如自己找還來得快一點。
「不用,我就不相信我會找不到!」她執拗的湊近手中的紙,仔細看著上頭的文字。
爆慕帆啞然失笑,決定讓她自己看個過癮。
把車停靠路邊,一道縴細的身影,不經意的經過他的車,他不期然的回頭,只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原本俏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紅腫。
他心頭一震。
自從上次康羽年像風一樣的消失在他店里後,他足足有一個星期沒見到她,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明明她就只是個小妹妹,為何他卻獨獨對她無法忘懷?
她臉上殘留著未乾的淚痕,身形搖蔽的走在路上,好幾次不小心差點撞上了人,路人對她的怒斥,她卻沒有任何反應,讓他忍不住下車追了上去,丟下還在車上的宮巧寧。
康羽年像行屍走肉般的走在路上,想起劉憶如極具震撼性的話,至今仍教她久久無法平復。
她可以不在乎父母重男輕女,她可以不在乎母親打了她,她甚至可以不在乎康羽南惡毒的話,可是她怎麼樣也沒想過自己根本不是那個家的一介子。
那她到底是誰?她的生父生母為什麼扔下她就走?太多的謎團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看著車水馬龍,她想也不想的走向馬路中央。
「小心!」
強烈的拉力讓她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只見一台轎車疾駛而過,只差一秒,她就可能香消玉殯。
身後結實的懷抱,讓她身子微微一震,她眨了眨眼,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听到一連串 哩啪啦的怒斥。
「你是瘋了不成?沒看到現在是紅燈嗎?你這樣突然沖出去,如果不是我及時救了你,你就會慘死輪下了,你知不知道?!」心頭的恐懼威消退之後,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宮慕帆扳過她的身子,火大的對她咆哮。
他沒想過像她這樣看似樂觀的人居然會尋短!
從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到她沒頭沒腦的沖進車陣當中,他就像經歷了一場生死拚斗一樣,直到她還安好的站在他面前,他才稍稍平復心中強烈的懼意。
「宮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定楮望著他,對于他的出現感到訝異。
「先別管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倒是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商量,沒必要做蠢事!」光是想到他差點就要失去她,他的心竟沒來由的感到恐懼。
在不知不覺當中,她的存在居然變得那樣重要,他以為她只是一般的小妹妹,兩人之間不可能擦出什麼火花來,但為何他會對她心心念念,甚至對差點失去她而感到心痛欲裂?
這種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行為,在多年前也曾經有過,只是隨著時光流逝,他幾乎要忘了這種感覺,萬萬沒想到多年後,他竟會重溫舊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他是真的對這個小妮子動了心。
「我……我沒有想不開啊!我只是……」她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想也沒想的往前走,可沒想過要尋短。
「只是什麼?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有人會擔心你嗎?」他皺著眉,平時溫柔的形象反而變得有些嚴厲。
擔心她?她淒然一笑,現在應該沒有人會關心她了吧?
以前爸媽或許還會在她面前做做表面功夫,現在都東窗事發了,康羽南對她的態度更是惡劣,那個家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誰都不掛心,唯一擔心的就是從小巴她感情甚篤的妹妹,往後她不在了,不知道爸媽會不會和哥同一鼻孔出氣,讓妹妹成了出氣筒?
「我想大概沒有人會擔心我吧!」她自嘲,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教她忍不住輕吟了聲。
爆慕帆這才想起她兩頰上不尋常的紅腫,他濃眉緊皺,大掌輕輕覆上她的頰,只見她微微一瑟,臉上疼痛的表情,讓他心頭一擰。
「誰打的?」他俊容罩上一層寒霜。
「沒事啦!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她乾笑兩聲,不想把家丑外揚。
「誰打的?」他極有耐性的問,非要問出答案來。
「我真的沒事啦!」她想隨口胡謅是自己撞到的,但臉上的五指印實在騙不了人,她只能顧左右而雷他,不讓他繼續追問。
「康羽年,別想乘機蒙混過去,到底是誰打的?」他惱火的握住她的雙肩,深邃的黑眸里布滿陰霾。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駭人的模樣,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他,鮮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她怔愣的瞪大雙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宮慕帆,你丟下我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一陣嬌斥,讓兩人僵凝的氣氛登時被打破,只見宮巧寧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這個弟弟是怎麼回事?丟她一個人在車子里,自己卻跑來泡馬子,未免太過分了吧?
眼前艷麗無雙的女人令人驚艷,看她和宮慕帆互動親密,康羽年的心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早該猜到像他這樣完美的男人肯定有女朋友,只是她的心里還是懷有一點點希望的,沒想到他不但真的有女朋友,還是個大美人,連她都自慚形穢。
「你不是在找路?」他揚眉,顯然沒有一點罪惡感。
「就算我在找路,你也不能把我丟在車子里呀!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有壞人沖進來挾持我嗎?」宮巧寧不悅地控訴。
「不會啦!我們這里民風淳樸,沒什麼壞人的。」雖然對這位大美人的出現感到有些刺眼,不過康羽年還是忍不住替居民們發言。
一听到她的聲音,宮巧寧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孩身上,看她面貌清麗,給人溫婉嫻靜的感覺,第一眼就給了她好印象,像這樣看來單純的女孩,的確很適合宮慕帆。
也難怪她這個心如止水的弟弟,會為了女人而拋下她這個手足不管了。
「小妹妹,你對台灣的治安很有信心,不過我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對于這點還是持保留意見。」宮巧寧嫣然一笑。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扔下我的車就跑出來?車子有上鎖嗎?」他俊眸微眯,淡然開口。
「呃!這個……」宮巧寧猛地一驚,這才想起她好像忘了把車子上鎖耶!鑰匙還插在車子里說……
「如果我的車子被偷,你要賠我一台。」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像是在談論天氣般的輕松。
聞言,宮巧寧俏臉丕變。
開玩笑,宮慕帆那台車可是國外進口獨家限量的高檔車,外表雖然不像法拉利那樣顯眼,但性能超好的,若真把他的車搞丟,她賠不起呀!
「我馬上回去幫你顧車!」語落,宮巧寧飛也似的沖回去,就怕慢了一步,她的錢就要飛了。
眼前戲劇化的情節,看得康羽年錯愕不已。他們兩個不是男女朋友嗎?怎麼感覺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莫非是她會錯意?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怎麼感覺你對她好像很凶?」她怯怯的問道。
「誰跟你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挑眉,顯然對她的誤解很有意見。
「她從你的車子里出來,你們互動又很自然,所以我才會以為……」她會這樣猜想無可厚非呀!
「以為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想像力未免太旺盛了些。
她點了點頭,原本失落的心,再次有了希望。如果那個大美人不是他的女朋友,那是否代表她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
一只大手用力揉著她柔軟的發絲,她睜著水靈般的黑眸,對他寵溺的動作感到呼吸微窒。
先前他吻了她,現在又用著溫柔的目光看著她,這樣會害她會錯意的。「她是我姐姐,我們會到這里來,是為了找她夢想中的教堂,不過很可惜,我們迷路了……不,事實上,是她的情報來源是錯誤的,所以我們還在鬼打牆。」他如是說。
「教堂?」她偏頭思索,「是一座仿哥德式,有著琉璃彩繪的教堂嗎?」
「你知道?」莫非宮巧寧的情報是對的?
「是呀!如果你姐姐想找的教堂,和我說的是同一問,那麼我想我知道它在哪里。」那間教堂可是她小時候最重要的秘密基地之一呢!
「那太好了,可以麻煩你帶個路嗎?」他可不想繼續陪宮巧寧那個大路痴在這里瞎繞。
「當然可以啊!不過那間教堂很少有人知道,為什麼你姐姐會想找這間教堂?」雖然那間教堂很美,不過因為位置隱密,鮮少有人會知道,除非是當地人,抑或是曾來過的人。
他輕嘆一口氣,大手自然不過的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一股暖流悄悄流進她的心坎里,替她帶來了一絲光明。
「這點你可能要親自問她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說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他沒忘了她臉上的傷。
「你這麼堅持?」她皺著臉,對他的窮追不舍感到為難。
「如果我不堅持,我就不是宮慕帆。」對于他想要的,他一向不會輕易放棄。
「這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她苦著臉,被自己的母親打已經夠難堪的了,若再讓他知道其實自己是來歷不明的孤兒,他會怎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