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要亂比喻,我哪有什麼標準在,一遇到你,我什麼原則都沒了,就算你的胸部小了點,我也認了。」愛到深處無怨尤,他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栽了。
她沒好氣地捶了他幾下。「喂,你夠了喔!別再往我痛處捕刀,我可是會記恨的。」
他苦笑,但又無奈地輕輕擁住她。「你不是真的在意這件事吧,以前我怎麼開玩笑,你都一笑置之的,怎麼自從看到我前女友後卻自卑起來?」
「她真的很漂亮嘛!胸前偉大又有女人味,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是女人多少會自卑一下下,想想自己有什麼值得夸耀的傲人處。」
「又不是在選美,你有什麼好自卑,而且我選擇的是你,可見我真的很愛你,就算妳身材不如人……」噢!她搞得真用力,肯定淤青了。
「秦弓陽,你找打是不是,敢嫌棄我沒你前女友好。」她是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怎樣,他敢退貨試試。
她很久沒練過肩摔了,他的體格應該很耐摔。
他就是知道她介意才故意一提再提,多說幾次她就不在意了。「是她沒你好,你也瞧見了我對你有多好,對她不假辭色,我們之間存在的是真愛,其他閑雜人等滾一邊涼快。」
「前」女友表示是過去式,還提它干麼,隨風散去了。
「你倒會說好听話哄我,你用這一招騙過多少女人呀!傍我從實招來。」她假意拍他手臂,裝出妒婦嘴臉。
「沒有沒有,我從不說虛言騙女人,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她們沒一個像你給我這麼強烈的感受,我控制不了不愛你。」談戀愛不只有甜蜜,還有酸、苦、辣其他滋味,這是她教會他的,為一個人患得患失、忽喜忽憂,這也是以前沒有過的,如果這不是愛,那什麼才是?
「她們?」她秀眸一揚,笑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你有多少前女友?」
「前……前女友……」秦弓陽猛地被口水嗆了一下,漲紅了臉。
「算不清?」看他心虛緊張,她心里有數了。
「這個……天氣有點熱……好熱,好熱呀!」他顧左右而言他,大掌當扇搧著,眼楮不敢看她。
岳冬希悶聲輕笑,不為難這頭嘴笨的熊。「僅此一次,不準有下回,你要再弄一堆前女友來,我跟你沒完沒了。」
「冤枉呀!老婆大人,我根本不曉得她為何出現,當初是她說跟我走不下去,希望好緊好散,你看我也沒跟她聯絡,斷得一干二淨。」
誰知女人心海底針,提了分手又反悔,硬拗她要考驗兩人的感情,看他愛她有多深。
「現在想想,我還真的不愛她,除了有點可惜外,我照樣過日子,不到三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淨。」女人嘛,再找就有,何必單戀一枝花--他以往的想法--
「可惜?」她的聲音略帶陰森。
秦弓陽吃痛地一聲眉,低視行凶的玉手。「是可惜,但沒有遺憾,如果換成是妳,我死也不放手,求也要把你求回來。」
「這麼愛我?」她心口一甜,笑顏燦爛。
「放棄海咪咪,屈就小B女,這不是愛是什麼啊!你咬我?!」這女人……太狠心了。
「秦弓陽,你可以再過分一點沒關系。」她還有狠招沒使出來。
他低笑地輕吻粉女敕小嘴。「我愛你,愛得沒法忍受你不是我的,我們結婚吧!老婆。」
她好軟、好香、好誘人。
「這麼敷衍的求婚?」好像不怎麼有誠意,臨時起意,倉卒執行。
「隨後補上鮮花和鑽戒。」他滿眼深情地凝視她。
「還有下跪?」不能避免的儀式。
秦弓陽將眉一挑。「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過為了娶到老婆,我拚了。」
憊黃金咧!她看是狗屎。「我考慮考慮。」
「岳、冬、希,妳耍我--」淘氣呵!用糖果釣著貪嘴男。
必答他的是一道銀鈴般的輕笑聲。
其實她也會猶疑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男友愛,她不善打扮,工作又多,常常忙得沒空約會,他們都是大忙人,憑什麼總要他來屈就她,她有那麼不可取代嗎?在見過有著亮麗外表的左月虹後,她的信心確實受到打擊。
矮不隆咚的童顏貧乳,拿什麼吸引男人吶?
不斷地自問身邊不乏美女環繞的男友怎會看上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越想越煩躁,總覺得心很沉重,不找個地方沉澱一下紛亂的心情,對的答案永遠也跳不出來。
所以她逃了。
趁男友赴朋友的約時,她收拾好行李,逃出她認為不屬于她的空間。
借口是提早一天回家陪家人,她受傷的手好了大半,不需要再休養,但實際上是她沒有信心,怕自己愛到連尊嚴都不要。
姊姊的痛苦她看得很清楚,她是岳冬希,不是岳冬雪第二。
不過該解決的問題還是得面對,橫互在兩人之間的不僅是結婚一事,還有那天引起爭執的導火線,至今仍深深困擾她。
他的母親。
「庭下社工人員,岳冬希。」
重重一捶,一道清亮的女子嗓音突破迷霧,令人驀地回神。
「是的,我是岳冬希。」
「你能以你為民服務的良心證明,以下所言絕無虛假?」
「是的,法官大人,我本著良心作證,不講一句假話。」她眼神清澈,擲地有聲。
「好,那我問你,你能證明楊海威長期性侵他的繼女,造成被害人身心俱受重創嗎?」發絲斑白的女法官一絲不苟,就著檔案問明案情。
「可以,我一路陪同楊曉薇驗傷,進行心理輔導,知道她至今仍然夜夜作著惡夢,不敢睡熟,心理創傷甚重,這點醫院開出的精神診斷書也能證明。」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女孩,她的一生就這麼毀了。
「那麼,除了對楊曉薇的暴行外,他也向你恐嚇,這件事可屬實?」她看著岳冬希問。
「是,他曾經多次傳簡訊威脅,不準我上庭作證,那些簡訊我都留著,也已經把手機交給檢察官做呈堂證供。」
「好,我明白了,你的證詞令本案能順利的進行下去,感謝你的配合。」不是每個人都敢挺身而出對抗惡勢力的,她人溺己溺的精神令人敬佩。
楊海威不只是地方議長,還是富甲一方的仕紳,為人海派,交友廣闊,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黑白兩道也吃得開。
他先後娶過四任妻子,其中兩任死于意外,一位重殘躺在療養院,現任妻子是一位影視明星,被他視為禁臠的可憐繼女是住院前妻前一段婚姻所生的,他代為撫養,跟了他姓。
而他的前三任妻子都投保巨額保險,他已領取,估計總金額上億,這是可疑之處。
但是沒人敢出面指控,在他強勢施壓下,她們的娘家隱忍不報,默默收下一筆補償金便一筆勾銷。
檢調方面早就想辦他了,卻苦無有力的人證、物證,這才讓他一再逍遙法外。
因此在場的法官和檢察官相當感激岳久之希的勇敢,要不是她不畏強權,堅持說出實情,造孽多時的惡棍也無法繩之以法,還以社會公義。
「不客……」
「什麼爛證詞,你給我小心說話,明明是那個臭丫頭主動勾引我,趁半夜爬上我的床要我上她,根本不是我的錯,我是被設計的!」想定他的罪,門都沒有。
法官重捶法槌。「安靜,不要擾亂法庭秩序。」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受人敬重的楊議長,掌控多項預算審查,我肯出庭是給你面子,總統想召見我,我還不見得肯理他。」他擺出不可一世的架子,揚自乾坤。
「你出庭是被法警架來的,和我的面子無關,而且總統下令嚴辦此事,絕不讓害群之馬污染神聖的議會。」她言簡意骸地戳破他目中無人的氣焰。
「妳……妳敢判我有罪?」楊海威氣紅了臉,粗聲租氣地怒指法官。
「偵結結束定有判決,有罪無罪由法律決定。」他這次難逃法網。
「哼,別想用輿論壓我,我沒在怕,小丫頭犯賤與我何干,她月兌光衣服爬上我的床,我是男人不是聖人,她想嘗嘗男人的味道我就成全她,你該看看她爽歪歪的樣。」一想到稚女敕,他就硬了。
「你要不要臉,這種下流話你也說得出口,小薇才十三歲,她心智根本尚未成熟,還來不及享受青春年華就被你這個禽獸摧殘了,你什麼東西呀!一個沒種又沒擔當的爛人」
「咳咳,岳小姐,請你冷靜,本庭自會處理他不當言詞。」罵得好,這種賤男人就該千刀萬剮,表面平靜的法官暗自叫好。
她是女人,非常能夠感同身受,若非自願,那將是一輩子抹不去的陰影。
「你听到了吧!她辱罵我,我要告她公然侮辱,撤銷她的證人資格。」想跟他作對也要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女法官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存心誣蔑才叫公然悔辱,若所言屬實就不是侮辱。」
聞言的岳冬希訝然膛目,她抬頭看著法官,眼底流露出笑意。
原本她以為被告定了,身為證人,她不能發表個人言論,只能就事情的發生經過陳述。
可是那畜生的發言太教人氣憤,她才忍不住大聲罵出早已盈胸的不滿。
幸好她遇到的是有同理心的好法官,能理解她的憤慨,不然壞人沒入獄,她先吃免錢牢飯。
「你不公不義,我抗議……」楊海威揮動拳頭,似要暴打法官。
她捶槌止住他的叫囂。「你想抗議什麼,還想抗議什麼?以本國現行法律一罪一罰的規定,你不妨先算算自己該被關幾年。」
強暴一次一條罪,十次十條罪,采累積計算,三十年刑期跑不掉。
「妳!」他還想咆哮公庭,強調「政治迫害」,但法官只看證據。
「先收押看守所,不得交保,擇日再審。」下一次開庭是收監日。
在法庭上,法官最大,就算是在外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到了法官面前也得矮上三分,沒法以高高在上的身分濫用特權,攪亂司法審查。
楊海威的耀武揚威只到此為止,幾名法警走近,在法官特意地指示下上手銬、腳鑽,把他當可能潛逃的犯人。
但是他仍不減當官的派頭,戴上手銬的雙手一舉高,朝著害他身陷囫圇的女人破口大罵。
「你這女人給我等著瞧,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過馬路時看好紅綠燈,橫沖直撞的酒駕隨時找上你--」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不怕絕子絕孫就來啊,我怕你呀!」她不是被人威脅大的。
眾目睽睽之下,樣貌清純的岳冬希不雅地比出中指,法院內的執法人員見了莞爾不已,有志一同地當作沒看見,默許她的挑釁動作。
不過被比的楊海威可沒好臉色,他發怒沖上前想揍人,四名法警差點拉不住。
「為了我的心髒著想,你可不可以少做些找死的事,激怒他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還比中指呢!是男人都無法忍受。
一只厚實大掌攬上腰際,岳冬希願熱一偎,笑咪咪地比出勝利手勢。「我生氣嘛!誰教他仗勢欺人,堅持不認罪,還把奸辱繼女當是戰績,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事,洋洋得意地炫耀奪走繼女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