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連可瑄呆站在邵靖棠的臥房里,看著貼在床旁的紅色囍字,她仿佛清晰听見自己帶著喜悅與難以置信的劇烈心跳聲。
她原以為自己只能一直偷偷地暗戀他,沒想到幸運之神會眷顧她,使他們成為夫妻,感覺就像作夢一樣不可思議。
視線不經意落向那已換成紅色喜氣床被的大床,憶及曾在這張床上的意外纏綿,她不禁臉紅心跳起來,沒察覺浴室門已輕輕打開。
「可瑄,怎麼站在那里發呆?」邵靖棠低聲輕問。他沐浴出來就瞧見他的新婚妻子怔怔地站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的低醇嗓音令連可瑄心頭一悸,她轉過身,望見心愛的男人穿著合身白色休閑服,佣懶地擦著濕發走向她,一顆心頓時又不爭氣地疾跳起來。
「我……突然換了個新環境,有點不習慣。」她努力緩和心跳回答。
邵靖棠莞爾一笑,目光輕柔的凝視著身穿一襲粉色優雅絲質睡衣的她,站在她跟前道︰「這里以後就是你的家,用不著感到拘束,至于宸雋,你也不用擔心,有民叔在,若有什麼狀況他會馬上通知我們。」
猜想她的發怔也有可能是想到和她相依為命的弟弟,他細心的加上要她放心的安慰句子。民叔曾在邵家當過管家,前兩天他請民叔搬去和連宸雋同住,好讓他有個照應。
听他提起,連可瑄感激又感動的向他道謝,「靖棠,真的很謝謝你,本來我打算問韓阿姨能否在我結婚後住下來陪宸雋,想不到你已經做了安排。」
婚前她並未提出讓宸雋搬來和他們同住的要求,怕造成靖棠的不便,也怕不喜歡她的婆婆有話說,只能冀望韓阿姨幫忙,沒想到靖棠早為她做好體貼安排。
民叔很親切,宸雋也接受靖棠的安排,讓她得以放下心中的擔憂。
「這只是舉手之勞,你早已經向我道過謝,沒必要再記掛在心上。不過今天你有進步,總算沒再喊我這個老公副總裁了。」性感唇畔揚起一抹笑,即使他們已決定結婚,私下相處時她仍然習慣喊他副總裁。
他發現,他的名字由她輕輕柔柔的喊來,格外好听。
教他調侃得頰上微熱,記起兩人從今天起多了層夫妻身分,她忽地感到一陣難言的害羞,直想找些事情做好緩和情緒。
「那個,我有帶一些花茶過來,我去泡杯讓你品嘗……哎呀!」
她忸怩說著就想跑開,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直往旁邊撲跌,邵靖棠驚喊著拉住她,化去她撞到桌子的危險,卻穩不住身子,兩人雙雙倒向大床上,形成他上她下的曖昧姿勢。
頃刻間,時間仿佛靜止在兩人的四目相望里,他的眼里映著她,她的眼里也全是他。
連可瑄芳心劇烈鼓動著,只感覺邵靖棠的俊顏緩緩朝自己俯近,而後他溫熱的唇瓣吻上她的,讓她輕揪著他腰際的小手微微發顫,隨後她靦的閉上眼,溫馴害羞的為他輕啟紅唇,允許他燙熱的舌尖探入。
再次嘗到她的美好,邵靖棠發現她水漾朱唇依舊格外柔軟,檀口里的芬芳依舊格外甜美,讓他一吻便戀戀難舍,幾乎嘗遍她小嘴里的每一寸香甜才退開嬌喘迭連的她,讓她喘口氣。
可他灼熱的唇舌沒閑著的轉而吮向她小巧迷人的貝耳,再往下舌忝吻向她細女敕的縴頸,由她身上散發出的淡雅馨香,令他不禁更埋首于她的頸項,輕輕吮噎她白皙的雪膚,記起他醉酒那夜,縈繞他鼻息間的,就是這抹迷人幽香。
「老天,你怎麼這麼香甜……那晚一定就是因為你太香太甜,我才會失控要了你。」他嗄啞呢喃,只想到這個原因。
聞言,在他親密吮吻下嚶嚀細喘的連可瑄愕然怔住,雙手顫然的輕抵他胸膛驚道︰「你知道那晚和你發生關系的是我?!」
意識到自己嘗香之際說溜了嘴,邵靖棠停下對她的親昵舉動,抬頭俯視她,坦白回答,「本來不曉得,後來發現你掉在我房里的識別證,這才知道是你。」
連可瑄恍然大悟的睜大美眸,臉上布滿潮紅。原來她的識別證遺落在他房里,原來他早知道和他發生關系的是她,那他豈不是也早知道她暗戀他?
他是不是會認為她不知羞,竟大膽的和他上床?
思及此,她的羞澀全轉為困窘、難為情,心慌的推開他,只想逃開。
「可瑄!」
捕捉到她眼里閃過的慌亂與難堪,邵靖棠心驚的一把拉住急著想下床的她,緊攬她入懷,說道︰「我一點都沒有取笑或看輕你的意思,那天喝醉佔你便宜的是我,該感到羞愧的是我。不過我很感謝那晚的意外,讓我注意到你,發現你的善良美好,使我能把你娶回家,讓女乃女乃這麼高興。」
倘若沒有那一夜的意外,他對她沒有進一步的注意,他也不可能挑她完成女乃女乃的心願,使女乃女乃打從得知他要結婚那刻起就那樣開心。
「你真的……沒在心里笑過我?」連可瑄在他懷里怯怯地仰起小臉問。
「沒有,我只在你害羞臉紅的時候曾偷偷地想過,不曉得那晚你在我身下是怎樣的迷人模樣。」
「你——」她雙頰刷紅的愣瞅著他,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赤骨的話。
邵靖棠滿意的看著她終于因他刻意自爆的遐思,驚愕地忘了她的負面心思,只剩純然的羞赧。
接著,他心隨意想的吻住她微啟的小嘴,將那曾有過的遐思,于今夜化為實際行動。
她無力抵擋,也無意抗拒他的親昵,情難自禁的回應他,渾身虛軟的被他壓覆在他身下,感受他燙熱的胸膛和修長的雙腿全和她的相貼在一起,他輕輕一個使壞的蹭動與,均令她戰栗的逸出嬌軟申吟。
她曲線姣美的柔軟香軀令邵靖棠愛不釋手,火熱的吮吻與在她美麗誘人的胸前眷戀許久,才緩慢游移向她平坦的月復部,體內的渴望奔騰得連他都震驚。
當她雪白美好的胴體盡現眼前,他再也無法忍耐沸騰的,迅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的佔有她。
這夜,邵靖棠終于看見在他身下羞澀萬分,卻毫無保留地全心全意回應他的人兒的嬌羞動人模樣,他未察覺自個兒眼里對她的愛憐痴迷,整夜欲罷不能的愛了她許久許久……
婚後,連可瑄過得很幸福。
靖棠和她在公司雖仍保持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但他每天都會送她到公司附近的巷口,下班也會載送比同事稍微晚下班的她回家。
擔心她太累,他要她停掉兼差工作,每個月堅持給她的生活費比她的薪水還要多,更常搶付宸雋的家教費與韓阿姨、民叔的照護費,他甚至想買房子給宸雋住,是她要他千萬別這麼做,他才打消買房的念頭。
他對她很好很體貼,使她對他的愛每天都在增加。
「可瑄,我覺得你愈來愈漂亮耶,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啦?」
婚後不久,她的同事兼好友溫安妮曾這麼問她,她心虛的回答大概是在天幕集團工作得很愉快,整個人神清氣爽的關系,並未向安妮透露她秘密嫁給了他們的上司,擁有一個很疼她的好老公。
靖棠的女乃女乃、爸爸和弟弟對她也都相當親切,尤其是女乃女乃,每次她和靖棠回邵家,她總是拉著她聊上許久,待她有如真正的孫女。
只可惜,婆婆始終不喜歡她。
她由靖棠口中得知女乃女乃身體微恙,詢問過醫師後,便常為女乃女乃準備養生保健的食品,同時也會特地為婆婆煲湯或親自制作她愛吃的小點心,想討她歡心,無奈婆婆沒有一次領情,對她總是冷言冷語,未曾給過笑臉。
婆婆更曾私下勸告她要有自知之明,盡快與靖棠離婚,說靖棠只是一時被她迷惑,並非真的愛她,別到哪天靖棠不要她,那時她的臉就丟大了。
她沒向靖棠提過這件事,僅在婆婆面前更謹言慎行,別惹她不快。
即使如此,有她心愛的老公相伴,她還是覺得每天都很幸福。
而這樣幸福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她與靖棠結婚已過八個月。
就在前兩天,她接到醫院通知有人的骨髓比對與宸雋的相符,且願意捐贈骨髓給宸雋移植的好消息。
這段時間,靖棠正好要到美國出差,她因為擔心弟弟的身體狀況,在取得靖棠的同意下,並未與他出國,這幾天都請假專心照顧弟弟。
「姊,你一直在這里照顧我,會不會太累?」晚上六點多,連宸雋由睡眠中醒來,瞧見自家姊姊仍在床畔守著他,有些擔憂的問。
「這星期民叔家里剛好有事,無法照顧你,但韓阿姨會和我輪流照顧你,我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不會累。你只要好好休養身體,其他的不用擔心。」連可瑄邊回答邊為他調整病床高度。
他笑笑地點頭,突地說︰「爸媽有在天上保佑我喔。」
「嗄?」
「能獲得相符骨髓移植的機率很小,我不但有這個機會,術後情況也很穩定,到今天都未出現排斥現象,我想這或許是爸媽冥冥之中庇佑的關系。」
「因為你是爸媽的寶貝啊。」她含笑附和。
醫生表示,這幾天若宸雋仍未出現排斥現象,以後只要接受定期追檢查即可,對此,她感到極欣慰高興。目前知道宸雋有白血病的,只有韓阿姨,而她打算等靖棠出差回來,就告訴他宸雋成功接受骨髓移植的消息。
「爸媽也有保佑你這個寶貝女兒,讓你嫁了個好老公。姊夫很愛你呢。」他對那個總是會陪姊姊來看他,吃飯會為姊姊夾菜,喝湯會要她小心燙的姊夫,滿意至極。
連可瑄被說得微微紅了臉。靖棠確實是個好丈夫,只是她突然想到,結婚這麼久,他好像不曾對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不過姊,你婆婆看起來好像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教弟弟猛然拋出的實話惹得心頭一驚,她的思緒頓時被打散,注意力全放在要自己小心回話上頭。
「怎麼會?我婆婆很好相處啊。」
「是嗎?我覺得她有點勢利,說話態度也很傲慢,比起邵女乃女乃的和藹親切,差很大。」連宸雋不以為然的表示。
慈祥的邵女乃女乃知道姊姊出嫁後就只剩他一個人,常會要姊姊邀他一同到邵家聚餐,不過打從第一次見過姜儷淑,他就敏感的察覺到她不歡迎他,跟姊姊說話也總是端著架子,令他頗為感冒,之後他就盡量婉拒邵女乃女乃的好意,少去邵家作客了。
「那是因為……女乃女乃是個溫和的好人,誰和她比都差很多,而我婆婆的個性就是那樣,其實她人……啊,糟糕!」話說到一半,她驚呼的跳了起來。
「什麼事?」
「今天是我婆婆生日,我們約好在飯店替她慶生的,我竟然忘了!我得盡快趕去飯店,你先一個人待在這里,我會馬上請韓阿姨過來,我先走嘍,拜!」
話音未落,連可瑄已倉皇跑出病房。預定幫婆婆慶生的時間是六點半,現在都已經七點了,天啊!她得快一點。
看著自家姊姊一臉慌張的跑出去,連宸雋不禁替她擔憂。姊大概遲到了,她不會被她婆婆責罵吧?
高級飯店的寬敞包廂內,連可瑄才出現,還來不及向大家致歉,一串數落便不客氣的砸向她——
「連可瑄,你是什麼意思?不情願幫我慶生大可直接挑明,結果你不開機也沒半通電話告知,要我們大家像傻瓜一樣在這里枯等你一個小時,你在拿什麼喬耍什麼大牌?!」姜儷淑坐在餐桌那頭惡狠狠地瞠視她。
這女人八成是想報她平日對她冷嘲熱諷的仇,才故意以遲到這招惡整她!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遲到——」
「那就是存心氣我!一頓好好的生日飯局就這麼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儷淑,可瑄一來你就罵她,話也不讓她好好講,這樣她怎麼把話說清楚?」邵王惜舫出聲緩頰,伸手招連可瑄到她身邊,和藹的說︰「女乃女乃相信你一定是有重要事耽擱了,你慢慢講沒關系。」
連可瑄好感激女乃女乃的信任,發現公公和小叔也以溫和的眼神看著她,她這才鼓起勇氣迎向婆婆冷冽的目光,開口解釋,「我弟這幾天住院,我忙著在醫院照顧他,一時忘記今晚要幫媽慶生,而剛剛才注意到我的手機忘了開機,可在趕來飯店的途中又踫巧沒電,以致沒能及時聯絡上大家。讓媽和女乃女乃、爸你們等這麼久,真的很抱歉。」
稍早她聯絡韓阿姨,請她到醫院後,本來要致電給女乃女乃,向她說明她正在路上,豈料手機沒電,她只能到飯店再做解釋。而由于她是向秘書長請假,是以身為天幕集團總經理的邵靖堯並不曉得她請假的事。
「你要是有心,會忘記我這個婆婆的慶生時間?再說你那個弟弟是怎麼回事?一臉蒼白又不健康的樣子,要住院還選在我生日的時候,連他也存心跟我作對嗎?」看連可瑄不順眼,姜儷淑就連她弟弟也數落上了。
「你這麼說有失厚道,哪個人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誰喜歡生病住院了?」邵國棟輕扯妻子衣袖,低聲提醒她別做過火的評論。
「宸雋怎麼了?要不要緊?」邵王惜舫關心的問,適時打斷媳婦可能再月兌口而出的不中听言論。
「他……患了急性腸胃炎,加上感冒,情況嚴重必須住院,現在已經好多了。」
見婆婆對宸雋也心有芥蒂,連可瑄沒敢說實話,不想婆婆知道宸雋的情況,又冒出不吉利的詛咒話語。
「大嫂的弟弟沒事就好,我剛剛已經請服務生送餐點過來,等一下媽就能享受慶生美食了。」邵靖堯接話幫腔,試圖緩和緊繃的氣氛。
「氣都氣飽了,還要吃嗎?」姜儷淑忍不住再瞪連可瑄一眼。
「當然要,大哥說這間飯店的美食是極品,是大嫂提議邀媽來這里,他出差前才會特別預約包廂,讓我們在這里為媽慶生。」邵靖堯據實以告,同時讓母親知道,她始終挑剔的大嫂對她真的很有心。
听他提起邵靖棠,連可瑄心中頓時泛起想念的波紋。如果靖棠在她身邊就好了,有他在,即使被婆婆叨念,只要他一個溫柔的安撫眼神,她都能感到異常溫暖,無助的心也會變得更堅強。
「那是你大哥刻意做人情給他老婆的場面話,這你也信?」
「我沒做人情給可瑄,確實是她提議邀媽來這里慶生的。」
一道篤定的宣告在姜儷淑不買帳的低嗤後響起,連可瑄胸口輕震,迅速回身望去,在看見走進包廂的軒昂身影時,她眼瞼微顫的輕喃,「靖棠?」
是她剛想著他的緣故嗎?否則此刻人應該在美國的他怎會出現在這?
「大哥,你不是明天晚上才會回來?」邵靖堯問出在場其他人的疑問。
「在美國的事情處理完,就提前回來替媽過生日了。」淡答著,邵靖棠的視線始終停在連可瑄臉上,而後他走向她輕攬過她的腰,這才將視線調向母親說道︰「媽,我說的是實話,可瑄希望你能邊嘗美食邊賞美景,所以提出這個慶生地點。」
他進包廂時,听見靖堯恰好提及是可瑄提議邀媽來這里慶生,結果卻听到媽語帶挖苦的駁斥,他當然有必要再次佐證可瑄的心意。
「是啊,你的老婆真有心,你怎麼不問問她讓我這個壽星在這里等了多久的時間?」姜儷淑沒好氣的回道,對大兒子一回來就袒護老婆的表現很有意見。
「發生什麼事了?」他低問妻子。無緣無故,可瑄不可能讓媽等她。
「我遲到了,害大家等好久……總之是我不對,服務生已經送菜過來,先讓女乃女乃和爸媽他們用餐吧。」無意再多提她遲到惹婆婆不高興的事,見服務生適時送來兩人預訂好的菜肴,連可瑄請服務生再多送上一副碗筷後,隨即輕拉他入座。
明白她的顧忌,邵靖棠未再追問細節,大掌在桌下輕握她的柔荑,給她無聲的安撫。他很清楚,無論可瑄因何事遲到,肯定捱了媽一頓刮。
回握包覆手掌的溫熱大手,連可瑄的心窩暖暖的,面對婆婆時的不安心緒也瞬間平定下來。
或許是念在靖棠特地趕回來慶生的分上,婆婆總算未再發脾氣,和大家一起用餐。即使餐後婆婆對她事先就準備好,挑了許久的別致胸針僅冷淡的瞥了眼,無任何喜色,她還是暗自欣慰著這場慶生宴能平和結束。
與連可瑄回到兩人的住處,邵靖棠帶上門,雙臂一兜即將她擁入懷中。
「老公,你怎麼了?」連可瑄微愣的問。靖棠干麼一進門就摟著她?
「我已經盡早趕回來了,卻沒能在媽責難你之前趕到你身邊,抱歉。」他輕拂她耳際發絲,在她耳畔低聲致歉。
「你不會是擔心我會在媽的慶生會上被她叨念,所以盡速結束工作趕回台灣吧!」她猛地意會的仰起小臉問。
他坦然點頭,「我們每次回家,媽對你的態度總是欠缺和善,今天雖是她的生日,但我想她對你的態度不會因為一個慶生會而改變,心想要是能及時趕回你身邊,媽若有不高興,至少會顧忌我,少數落你一些,可惜我還是回來晚了。」
他不舍的摟緊她。當初他因一己私心將她娶進門,就曾自我承諾會竭盡所能善待她,怎知卻還是害她必須承受媽的責難,他對她著實感到歉疚。
「你回來得剛剛好,媽很盡興的用餐,也沒再念我啊,更何況是我遲到讓媽他們等很久,她罵我也是應該的。」她依賴地環抱住他的腰,胸中盈滿感動,被婆婆責罵的所有委屈,全因他為她趕回來的溫馨舉動,消失得丁點不存。
對她始終如一的善良感到萬分憐惜,邵靖棠輕啄吻了她一下。「我先去洗把臉,換件輕便的衣服,等會兒陪你到醫院照顧宸雋。」他沒忘記要到醫院看她弟。
離開飯店時,女乃女乃跟他說了可瑄今晚遲到的原因,並交代他代替她老人家去看宸雋,因為她若叫大家到醫院探望他,勢必又惹來母親的不悅,把矛頭又對向可瑄。
「你剛歷經長途飛行已經很累,一下飛機又直接趕到飯店為媽慶生,現在你需要的是休息,宸雋我來照顧就好。」連可瑄溫柔婉拒。
她終究還是沒告訴他宸雋接受骨髓移植的實情,避免他透露給家人知道時,婆婆當真說出宸雋病情有所禁忌的批判。
「那你陪我睡會兒。」
「陪你睡?」
「我習慣有你睡在我懷里,這幾天你不在我身邊,我睡得很不安穩,你先陪我在床上躺一下,晚點你再到醫院陪宸雋,好嗎?」邵靖棠輕撫她清秀小臉道。
他早已習慣夜夜擁著她入眠,這幾晚沒有馨香嬌柔的她在懷里,他總是輾轉反側,無法好眠。
「我是可以陪你躺一下,可是你、你——」小臉不禁羞赧泛紅,說不出依據以往的經驗,他總會對她耳鬢廝磨,然後總免不了一場令她臉紅心跳的親密纏綿。
望見她頰上的迷人羞紅,明了她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邵靖棠噙笑地在她紅唇吻了下,坦蕩低語,「我的確很想要你,不過現在有點累,有些力不從心,我保證只安靜的摟著你睡,等我睡著你就能到醫院,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
他從來不是個貪歡的人,可不知為何,每回一踫上妻子清甜柔馥的身子,他就是會眷戀貪婪地愛她一遍又一遍,讓他深覺不可思議。
連可瑄教他坦白的低訴惹得頰上紅霞又烙深一層,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頭應允他的要求。
邵靖棠是真的累了,他攬著她躺在床上,感受鼻息間充斥他熟悉的淡雅清香,很快就沉沉墜入香甜的夢鄉。
凝視著他俊逸的睡顏,連可瑄心跳微微加快,眼底唇邊映滿柔情笑意。她好愛這個男人,能當他的妻子,她覺得好幸福。
但連可瑄萬萬沒料到,她的幸福會在她和邵靖棠結婚一年半後,殘酷的一夕破滅——
這晚,她泡了杯玫瑰金盞花茶要給將緊急公事帶回住處處理的他喝,才走到微敞的書房門外,正好听見她親愛的老公在和人講電話。
她還在猶豫是否要推門進去,書房里傳來的話卻令她微怔住。
「……並非故意不通知學長我結婚的消息,當初我也沒打算這麼快結婚。」
他當初並沒打算和她那麼快結婚?這話里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不是奉子成婚,應該說奉命結婚吧。那時我女乃女乃生病,她希望我早點結婚,為了讓她老人家安心和開心,想到我身邊剛好有個適合的人選,我女乃女乃也很中意她,就和她結婚了。」
連可瑄沒听見邵靖棠後來又說了什麼,她腦際轟然回響著之前入耳的句子,錯愕的難以消化他的話。
靖棠是奉命結婚?他是為了讓生病的女乃女乃安心才決定結婚?他說她是他身邊的「適合人選」,也因女乃女乃很中意她才結婚,而非他喜歡她?
這些綜合起來不就是——他並不愛她,僅是因為女乃女乃要他早點結婚,所以特意親近她;因為女乃女乃喜歡她,所以索性就和她結婚?!
胸中一陣劇烈震蕩,她捧著的杯子失手滑落地面,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