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心疼寶貝兒子,雖然這兒子一向很有主見,對她的話也常是左耳听右耳出的,但還是她的兒子,她哪能放任受傷的他不管?
「震宇,先站起來,醫生等一下就到了。」楊巧思又再次伸出手,不過這回是直接被向震宇給揮開。
「我說了,不必。」
「震宇,你這孩子,怎麼可以對思巧這麼沒禮貌?人家思巧是為你好,哪像某人,見你受傷了,還一副沒事樣的坐在床上看著,最後還咒你血流光最好。」向母這話很直接是刺向安娣的,她哪有听不出來,可是她卻安靜的沒出聲,只是低頭不語。
向震宇不反駁母親的話,憑著自己的力氣,有些勉強的單手撐起身子,他知道剛那一跌,只有手臂被劃傷,其他地方沒有大礙。
「震宇,要不要緊?」
邊仁這時也走近,他自然是在場所有人最清楚發生什麼事的人,他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才離開不到五分鐘,竟然會出了大事了。
他看看床上的安娣,再看看向震宇,眼楮又瞄了眼地上零散的玻璃碎片,自然明白,為什麼安娣會坐在床上。
肯定是向震宇不讓光著腳丫子的她下床,怕她刺傷了腳,不過向震宇的體貼,在其他人眼中,怎麼看都覺得安娣很冷漠,見向震宇受傷了,還能無動于衷的坐在床上,更不用說她剛才那大吼的一句,全數落入眾人的耳里。
「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被玻璃劃了一道傷口。」向震宇說完,拿過邊仁手上的冰敷袋,不理眾人的目光,腳下的室內拖鞋踩著碎玻璃,往床的方向走去。
當他定腳站在安娣面前,不管手臂的血,輕輕地將冰敷袋放在安娣後腦勺,「醫生說不冰敷會腫更大。」
安娣的頭是低下的,所以她可以盯著向震宇的腳,感覺後腦勺傳來的冰冷感,還有那滴在自己白色七分褲上的鮮紅。
「震宇,你自己都受傷了還管她干什麼?」向母氣不過兒子對安娣的上心,氣怒的上前想要扯下兒子手上的冰敷袋。
「媽,你不要管。」向震宇擋開母親的手,依舊溫柔的幫安娣冰敷,那強硬的脾氣連向母都拿他沒有辦法。
面對向震宇的強勢,大家都面面相覦,一時無語。
「醫生來了。」這時門外佣人出聲,向父要佣人請醫生在樓下等著。
「震宇,先讓醫生看看你的傷口。」
「不用了,只是小傷。」
邊仁接收到向母的眼神,心想這件事的起頭都是因為自己,所以他走了過去,「震宇,你先去看醫生,說不定要縫幾針,安娣我來照顧。」
似乎是邊仁的話起了作用,再加上向母的勸說,向震宇見安娣安靜的坐在床上不再亂動,這才放心。
「等我,我馬上回來。」這話是對邊仁說的,可目光卻直視安娣,可惜安娣沒抬頭,看不到他眼中布滿的擔憂。
「放心,我會好好幫她冰敷。」
就這樣,向震宇跟家人離開房間,楊思巧在離去時,忍不住必頭多看了一眼安娣,她不笨,今天這一幕,她已經看出向震宇對安娣,原來不是捉弄,不是欺負,而是打心底的喜歡她。
想到這里,楊思巧不甘心的再看一眼安娣,她依舊是低著頭,不發一語,可怎麼看,她都覺得眼前的安娣讓她有說不出的厭惡。
她喜歡向震宇,而且喜歡很多年了,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偷偷喜歡上他的霸氣,還有那強硬的性子,更不用說向震宇長得好看,身材高大挺拔,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一直以為他心里沒有女生,誰知道,今天見了,才明白原來他不是沒有喜歡的女生,而是很小心的藏在心里。
她,想要向震宇,所以她絕對不會把他讓給安娣的!
那一道傷口,硬是縫了二十針……
憊好向震宇平時就有運動,伸手靈活,才沒有像她一樣跌得滿頭包,可是地上那灘血跟二十針,教安娣的心像是被什麼扯動,一直一直都沒有平息過。
那天,向震宇要她等他,可她卻在幾分鐘後,推開邊仁手上的冰敷袋,要邊仁送她回家。
她一直都覺得向震宇只會對她凶、對她壞,但當他喝斥不讓她下床看他時,她才明白,他眼中顯露的擔憂,也教她的心好多逃詡不能平靜。
為什麼向震宇堅持要幫她冰敷?明明他都受傷了;只是想了這麼多天,她還是想不清楚,只覺得後腦勺好像又隱隱作痛。
抬手模了模後腦勺,那里的腫包已經消了,還記得當沈約得知她撞了後腦勺跟學校請了三天假,還讓她住院,請醫師團隊幫她全身作了精密檢查,確定沒有其他後遺癥才放心,直到今天才準她來上課。
誰知道,向震宇跟她一樣,也是請了好幾天假,只是今天的他依舊請假,手上的傷似乎比想象中的嚴重,這讓她心里很內疚,如果不是她,向震宇就不會受傷,但如果不是向震宇要她去他家,她的頭也不會腫個包。
想到這里,安娣不覺嘆了一聲氣,不知自己今天下課要不要去向家探病一下。
下午的體育課輪到她跟另一個男同學當值日生,下課時兩人收好運動器材後,她走進女生更衣室時才發現,班上的女生已經全都換好制服回教室了,整個更衣室空無一人。
快速地瞄了眼手表,才發現再過五分鐘就要上課了,下一節課雖然是自習課,但她不想上課遲到。
當她走到自己的置物櫃前,拉開置物櫃的門把,從包包里拿出校服的百折裙套上,再月兌下運動褲放進包包里,直到她再抬手月兌掉體育服,拿出白色襯衫還來不及穿上,更衣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安娣心頭一驚,因為嚇一跳,連忙將來不及穿上的白色襯衫擋在胸前,回頭看時才發現,闖進來的三個女生是隔壁班的,而她認出其中一位是楊思巧。
對安娣而言,楊思巧跟她本來就不算朋友,她們正常說話次數肯定不超過五根手指頭。
沒辦法,她跟楊思巧這種小姐脾氣的女生,不只個性相差太多,連她那做作的個性,她每看一回就厭惡一回。
上個星期六在向震宇家才見過,沒想到她請假後第一天上課,就又踫面了。
見楊思巧一改平常的秀氣,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安娣知道楊思巧是為了向震宇的傷來的。
她再笨,都看得出楊思巧喜歡向震宇,特別是經過那天她對向震宇的關心,楊思巧肯定是對害向震宇受傷的她很不滿。
楊思巧快步走到安娣面前,見安娣月兌去體育服只著內衣,手上的制服被她擋在胸前,表情雖有些驚訝,不過還算鎮定,她氣憤的問︰「你說,你為什麼要害向震宇受傷?」
楊思巧從以前就看安娣不順眼,不只是她的家世,還有個哥哥叫沈約,是這所貴族學校里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盡避沈約已經畢業了,但不管是功課還是運動,沈約一直都是風雲人物,高大挺拔,白淨斯文,走到哪里都很出眾。
安娣不想理會楊思巧的問話,只是用手指著門口說︰「請你們出去,我要換衣服。」
可惜,楊思巧壓根沒想走人,安娣見狀,怕上課遲到,索性想越過面前擋著的人牆,誰知她往左,被擋,往右也被攔住,表情開始有了不耐煩。
「我在問你話,你沒听見嗎?」
「讓開,我上課要遲到了。」
「我管你是不是會遲到,我只問你,是不是你害向震宇受傷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安娣懶得理她,她跟楊思巧這輩子是有理說不清,沒錯,她是害向震宇受傷,但這又關楊思巧什麼事?
「真好笑,明明就是你害向震宇受傷,現在竟然還不敢承認?」楊思巧一臉嘲諷,忿恨的動手重重推了安娣一把,「你知道向震宇的手臂縫了二十針?」
只要想到那天向震宇受傷的情景,楊思巧就好恨,她怎麼都忘不了,向震宇全然不顧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硬是要幫安娣冰敷,那溫柔的動作及擔憂的眼神,教她看得好妒嫉!
向震宇一向挑剔,除了幾個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太輕易邀別人去他家,可為什麼安娣會出現在向宅,而且還出現在向震宇的房間?
「走開,不要踫我!」
安娣被推得有些踉蹌,一時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卻撞上其中一位女生,又被用力地往前推去,三個人將她圍住,要她寸步難移地被困在中間。
「平時看你一副清高的樣子,原來全校最不要臉的女生就是你,我警告你,不準再糾纏向震宇,他是我的,我不準你跟我搶!」
「笑話,向震宇身上有標你的名字嗎?有寫楊思巧所有,女生勿近嗎?我就偏要糾纏他,誰叫我偏偏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就喜歡向震宇呢?」安娣存心要氣楊思巧。
「你……」楊思巧被她這麼一嘲諷,氣得給那兩個圍住安娣的女生眼色,只見其中一個女生將她手上的白色襯衫奪走,故意丟在地上用力踩在腳下。
「楊思巧,你不要惹我!」少了白色襯衫遮著身子,安娣上半身清涼地只剩內衣。
「惹你又怎麼樣?我就偏要惹你,還是你打算大聲喊救命,看看向震宇會趕來女生更衣室救你?」楊思巧冷哼,雙手抱胸說。
「把衣服還給我!」
安娣想推開那個踩她白色襯衫的女生,誰知道她力氣不夠大,那女生沒被推開,她反而被另外一個女生給一把捉住馬尾。
突然從頭皮傳來的刺痛感,讓安娣疼得驚叫出聲。
「放開我!」
在她身後的女生,將她不算長的馬尾給揪住,安娣伸手想要扯開,卻連手都被捉住,兩個女生架著她,要她動彈不得。
「楊思巧,你要干什麼?」安娣見楊思巧手里不知哪時多了一把美工刀,听著刀片被推出的聲音,她驚問。
「沒想干什麼,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警告,那我只好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讓你明白向震宇不是你能踫的。」邊說,楊思巧邊走向她,手上的美工刀的刀片在燈光的照亮下,感覺很嚇人。
安娣被楊思巧的態度給嚇到,拚命地掙扎,可惜她的力道不如人,怎麼掙動都沒用,只見楊思巧人已來到她面前。
「這一刀是幫向震宇要的,誰叫你害他縫了二十針。」
「你瘋了!」安娣僵著臉,瞪著美工刀。
「哼,你喜歡向震宇,可惜他家人很討厭你,為了阻止你糾纏向震宇,他父母已經安排他畢業後馬上出國,難不成你還想追到國外去?」說完,啪地一聲,一個巴掌在女生更衣室里響起,安娣被楊思巧甩了一耳光,頓時左半邊臉頰紅腫一片。
安娣被打得臉頰發麻,瞬間傳來的刺痛感讓她差點掉下眼淚,她長這麼大,一直都被捧在手心,不知自己是走了什麼衰運,上星期頭撞了個包,這星期又被人賞巴掌。
「我告訴你,不要跟我搶向震宇,他是我的!」
楊思巧情緒有些失控,手里的美工刀朝安娣的臉後面靠近,那意圖很明顯,她的目的不是安娣的臉,而是她的頭發。
「楊思巧,你不要發神經了,馬上把我放開!」安娣又痛又氣,朝楊思巧大叫。
「放開你,可以啊。」話才說完,美工刀用力一劃,安娣本是發疼的頭皮頓時不痛了。
「不準你踫我的頭發!」安娣頓時臉色慘白,失聲驚叫,拚命地想要扭動頭,不管頭皮傳來的痛麻感,只想躲開楊思巧靠近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