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沒見,小妹阮夙玉似乎豐腴了不少,雖然當初告訴顏鳳稚,阮夙玉自小寄養在別人家,事實上是幼時她走丟了,直到一年前才找回來。
這些年她遭遇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所以說,當阮佑山在這小四合院里看到一個男人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多奇怪,怪不得她突然帶了阮麟兒來西涼,怪不得她死活不住在宮里,原來都是為了這個男人。
阮佑山雖然不放心,但又不好多問,所以只好多住了幾日,確定小妹沒事才回宮,但他卻不知道,自己不過離開了三、四天,宮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宮後的第一天,看似還是風平浪靜的,阮佑山並未察覺什麼,只是將自己從宮外帶回來的玩意兒都給顏鳳稚送去,讓她挑選幾樣留下,顏鳳稚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捧著他的包袱翻來翻去,看見什麼都想要,阮佑山只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顏鳳稚看過來一眼,一踫上阮佑山炙熱的目光就紅了臉,別過頭去,「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幾日不見,臉上又沒長出花來。」
阮佑山靠過去一把摟住她,低聲說︰「想妳了。」
顏鳳稚心突突的一跳,但還是掙了掙,笑道︰「干嘛這麼肉麻。」
阮佑山把她手中的小物事拿走,將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一個人睡不好。」
顏鳳稚默默的在心里反駁他,兩個人睡才更睡不好呢!
兩人抱著溫存了一會兒,阮佑山突然提起︰「那天怎麼這麼急?沒見你一面就走了。」
一听這話,顏鳳稚忍不住開始有些嘀咕,該怎麼說呢?他雖然按照自己的預期一連出去了好幾天,但誰知道後來事情有變,杜偉澤到現在還沒有出宮呢。
顏鳳稚猶豫了一會兒,打著哈哈道︰「這不是想著你和你妹子好久沒見了嘛。」
「這麼善解人意?」阮佑山笑,又往那包袱底下看去一眼。
「我非要蠻不講理才行?」顏鳳稚瞪了他一眼,旋即有些心虛的閃開目光。
「挑到喜歡的了嗎?」阮佑山轉開話題,手臂越過她也翻弄了下包袱里的東西。
正準備把自己特意買給她的禮物找出來,卻又听到顏鳳稚猶猶豫豫的說︰「阮佑山,告訴你件事。」
阮佑山動作一停,低眸看向她,眼中笑意未散,「什麼事?」
「皇兄回來了。」顏鳳稚小聲說。
「哦?那你可以換回原來的樣子了?」阮佑山有些驚喜。
「嗯,是啊。」顏鳳稚干笑了幾聲,咬了咬唇,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皇上,杜偉澤大人求見。」殿外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
顏鳳稚心咯 一跳,怎麼不是蘇明安守在外面?哪個不長眼的,偏偏在阮佑山在的時候稟報這種事,而且還非要連名帶姓的叫杜偉澤!
她覺得貼著自己的背脊的胸膛僵了僵,阮佑山沒說什麼,兩人尷尬的靜默了一陣,顏鳳稚硬著頭皮對著候在殿外的太監說︰「讓他在偏殿候著。」
「他回京了。」阮佑山松開了摟著她的手。
「嗯,是啊,回京述職。」顏鳳稚轉過身瞧他,「你不高興了?」
「不會。」阮佑山暫時打消了將禮物給她的念頭,神色如常的過去收拾了下包袱,然後對顏鳳稚說︰「先忙正事要緊,這些東西晚上再看。」
將禮物藏在包袱底,阮佑山把包袱系好,正準備離開,就被一雙小手揪住了衣袖。
阮佑山步子一頓,轉而抬眸看了看顏鳳稚,只見她低著頭,猶豫著說︰「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見他。」
阮佑山怔了怔,旋即露出笑容,「好。」
這回杜偉澤求見是要舉薦一個親信,顏鳳稚沒有立刻就給那人官職,但答應好好考慮一下,之後顏鳳稚便以體乏為由打發了杜偉澤,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敷衍褒獎他。
因著阮佑山在的緣故,她總不想和杜偉澤多說話,但阮佑山好像並沒有很介意。
是夜,阮佑山還是在哄睡了阮麟兒後就來找她。
兩人幾日未見,自然要好生的親昵一番,經過這幾日的「經驗」,兩人似乎也找回了當年的感覺,仿起這事來也逐漸的輕車熟路。
……
阮佑山給彼此清理了子,而後掀開被子將兩人裹在了一起。
顏鳳稚累得眼楮都睜不開了,但隱約還記得高潮瀕臨的時候,阮佑山反反復覆的在問自己他是誰,那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而有些顫抖,听在耳里,競有些無助與慌張的味道。
顏鳳稚睡過去之前突然想到,或許阮佑山還是很介意杜偉澤的事情吧?他的嘴巴可真硬……
臘月二十二這天,隨著那場大雪一起到來的,是顏鳳臨。
他仍是孤身一人,似乎這場半是追妻、半是作戲的旅途只成功了一半,許嚴啟成功上套,兵力也已經聚集好,就等著將賊子們一網打盡,然而陸無雙卻還是沒有和他回來。
顏鳳稚沒有問,因為她很明白,陸無雙這個名字是自己這個好脾氣哥哥的忌憚,稍一提及,就足以令他色變,于是她只是配合的搬出了儀元殿,換回長裙、戴上銀飾,做回嫵媚又任性的西涼長公主。只可惜搬出儀元殿後,就不能和阮佑山對屋而住了,也沒辦法明日張膽的睡在一起了。
坐在好久不見的永寧宮,不禁想起顏鳳臨剛回來時那驚魂的早上……
那一夜大雪紛飛,天氣也格外的冷,顏鳳稚將手腳都貼在了阮佑山身上取暖,死死的扒著他一晚上都沒放手,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也因為被窩里暖和而不想起床,在阮佑山懷里哼哼唧唧的鬧了許久。
正不情不願的準備起來上朝的時候,就听外面響起了蘇明安壓低了的聲音︰「長公主,回來了。」
「誰……誰回來了?」顏鳳稚迷迷糊糊的說。
「長公主。」阮佑山已經坐起來,琢磨了一會兒臉色倏的一沉,「皇上回來了。」
「皇上……」顏鳳稚眯了眯眼,琢磨了一下之後刷的睜開了眼,「皇兄回來啦?在哪兒,在哪兒呢?衣服,快穿上衣服!」手忙腳亂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然後跳下床找衣服穿。
早就和蘇明安定好了密語,若說皇兄回來了,就說長公主游玩完畢回宮了,雖然心心念念的盼皇兄盼了很久,可現在這個狀況絕不可以被皇兄看到啊!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坦白和阮佑山的關系呢……
「別慌,天還黑著。」阮佑山下床一把拉住她,替她把歪歪扭扭的扣子系好,又把跑出來的肚兜帶子掖進去,一面有條不紊的打理她,一面揚聲問了問殿外候著的蘇明安,。「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段日子,他們的關系蘇明安已經心照不宣,所以現下也不必要忌憚,反正他都看出來了。
「昨夜子時。」蘇明安輕聲道。
「皇上是不想擾了你。」阮佑山低聲對她說,「他現在應該在正殿等你。」
言下之意是,顏鳳臨現在不會沖進來撞破他們的事的。
顏鳳稚這才松了口氣,任他替自己穿衣,她卻是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的就被打扮好了送去正殿,回神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了蘇明安。
她下意識的在殿內找了一圈兒,最終遇到蘇明安略帶暗示的目光,這才察覺失態,整理了下表情,還沒開口就听殿上的顏鳳臨道,「稚兒,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不會,當皇上挺舒服的。」顏鳳稚擺手笑了笑。
「之後你就安心的養在永寧宮,好生休息幾日,外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皇兄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顏鳳稚試探的問了問。
「年後吧。」顏鳳臨沉吟了一下,「成與不成,也就看這一次了。」
「不會不成。」顏鳳稚立刻說,「他許嚴啟囂張了這麼久,命數也該到了。」
「是,既然稚兒都這樣說,那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顏鳳臨寵溺的笑了笑,眉眼之間帶著些許的倦容,想來是幾日趕路都沒有睡好。
他招手把顏鳳稚叫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上下將她打量,「瘦了,但氣色卻不錯,朝中的那些老頑固沒有太難為你吧?」
「皇兄這話錯了,這世上有誰能難住我嗎?」顏鳳稚斜眼笑,沒有說這段日子那些老頑固簡直吵得她頭疼,他也終于明白了皇兄的不容易,現在都如此,更不用說他初登基不懂事的時候了。
思至此,顏鳳稚不禁有些心疼起皇兄來,其實他這樣溫吞的性子真的很不適合做皇帝,而她也看得出來,皇兄這個皇帝做得並不快活。小心的收起這些小心思,又與顏鳳臨說了不少話,逗弄得他連連發笑,方才陰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到這一刻,顏鳳稚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她插不了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作戲給杜偉澤看。
「這樣做,總覺得委屈了你。」一听顏鳳稚的意思,顏鳳臨立即擰了眉。
「不過是逢場作戲,再說了,那件事過去這樣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你機敏,自己好生周全便是,若是有了什麼不妥,你一定要跟朕說,萬不能莽撞行事,抓不抓他事小,別損了你才事大,知道嗎?」顏鳳臨不放心的囑咐了一番。
當年自己貶謫杜偉澤時並沒有表示是顏鳳稚的意思,所以他一直以為顏鳳稚對他還有情,此次進宮也一定會偷偷與顏鳳稚見面套話,既如此顏鳳稚能出面自然是最好的,但顏鳳臨卻總舊會連累到頓鳳睢。
顏鳳稚心中溫暖,連連應是。
可當她真的接到了杜偉澤送來的信時,還是有些猶豫。
顏鳳臨回來之後,原本出游在外的「長公主」也回宮了,得知這個消息後,杜偉澤便沉不住氣了,連忙寫了一封風花雪月的信給她。
現在看著這筆跡,顏鳳稚一點也沒有臉紅心跳,只想冷笑,真是匱乏的辭藻,這些年跟著阮佑山也讀了不少書,再不是當初那個任性又幼稚的小女子了。
「公王、公主,阮侍衛來了。」靈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噢。」顏鳳稚一驚,連忙把杜偉澤寫給她的信壓在了書底下。
其實顏鳳臨剛回來時並不知道阮佑山還在,雖然曾在顏鳳稚的信中得知阮佑山來了西涼,但現在三月之期已過,他以為阮佑山應該離開了,所以當他在儀元殿看到御前行走阮佑山時,不免詫異。
不過幸好蘇明安圓滑,替顏鳳稚暫時含糊了過去,只說是顏鳳稚信任阮佑山,將自己易容的事告之了他,將他留在身邊幫忙,卻沒有提許嚴啟的事,顏鳳臨這才放了心,說先委屈阮佑山幾日,再做幾天的御前行走,等年後再放他回去。
在那之前,一定要跟皇兄說清楚才行,顏鳳稚默默的下定了決心,這回是絕對不能放阮佑山走了。
「剛才在看書?」阮佑山一進門,便瞧見她手邊的書。
「唔……嗯。」顏鳳稚含糊的應了,將書迭起來,然後走過去拉起阮佑山的手,把他的身子扳過來,以防他去翻書,「你來得正好,不想看書了,前幾日卷宗、折子看得夠多的,現在看見字兒就頭疼。」
「路過而已。」阮佑山反握住她的手,「要去傳話。」
「給誰傳話?」顏鳳稚小臉垮下來,還以為阮佑山特意看自己的呢。
「昭貴嬪。」阮佑山瞧她有些不高興,便搔了搔她的手心,「先看你,再傳話。」
「那不也是路過嘛?」顏鳳稚瞥了瞥嘴,因為是給昭貴嬪那個女人傳話就更不高興了。
說不上為什麼,自己就是不喜歡她,不過她也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逗弄了阮佑山一下便露了笑臉,「好了,你去吧,我自己……」她的目光不經意往外一劃,忍不住「咦」了一聲,外面那個正在堂外玩石頭子的不是阮麟兒嗎?
「他也來了?」顏鳳稚的眼中掠過一絲驚喜。
「嗯,不過卸了面具,不知道是否還認識你。」
「小孩子本來就不記人的,但也易親近,跟誰都能玩。」顏鳳稚笑了笑,「你去傳話吧,我去跟他玩。」說著就松了阮佑山的手,帶著靈之出去找那圓滾滾的小肉球玩了。
阮佑山無奈的笑了笑,走出去囑咐了阮麟兒幾句才離開,出了永寧宮,直奔昭貴嬪的宮殿。
這一次雖說是奉命去傳話的,但阮佑山卻看得出來,顏鳳臨是刻意的支開了自己,他知道顏鳳稚有事瞞著自己,他猜出了個大概所以並不介意,因為身為一個東夷人,他實在不應該知道的太多,他留在這,看著顏鳳稚平安就好,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于是阮佑山想著傳完話後先去永寧宮待一會兒,以免太早回去擾了顏鳳臨,可誰知傳完話後,昭貴嬪卻留下了他,說是有話要問。
阮佑山身為侍衛,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她問話。
昭貴嬪笑吟吟的招呼他喝茶、吃點心,一一被拒絕也不生氣,柔聲道。,「阮侍衛不用如此小心,本宮的茶點中又沒有毒。」
「娘娘言重了。」阮佑山垂首道,「娘娘有事吩咐便是。」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不久前刺客夜襲聖上,本宮一直都很掛心。」
「皇上龍體無恙。」阮佑山言簡意賅。
「天子有神佛庇佑,想必也是出不了什麼差錯的。」昭貴嬪似是放下了心,而後又有些戚戚,「這件事發生也有段時日了,本宮一直都惴惴不安,可苦于始終見不到龍顏,也不知道聖上是否無恙,無奈之下,也只好詢問阮侍衛了。」
「皇上政務繁忙。」
「是,本宮十五歲入宮,皇上一直都是這樣忙的……」
阮佑山沒接話,只是垂手而立。
昭貴嬪看了他一眼,旋即給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便俏沒聲息的退下了。
之後她端了杯茶緩緩起身,娉婷的走到阮佑山身前,一抬手,將茶送上,「本宮瞧著阮侍衛唇都干了,不如喝口茶潤潤?現下無人,也沒人說什麼的,阮侍衛放心便是。」說到無人這兩個字時,昭貴嬪刻意加重了語氣。
「微臣不渴。」
「是嗎?本宮怎麼覺著這殿里干得很,很容易口渴呢。」
阮佑山抬眼,看到她眸子中漾著淺淺的秋波,她哪里是口渴,根本就是饑渴!
于是他不動聲色的退開了幾步,可誰知昭貴嬪卻又湊上來,目光一直在他健碩的胸膛上打轉,臉上還帶著嫵媚的笑意,「阮侍衛怕什麼?本宮又不會吃了你,只是很好奇,這御前行走的衣裳是個什麼樣,從沒見過呢。」
她忍不住伸手去模,眼楮一抬,給他送了個秋波,「想必阮侍衛也知道,皇上一向不待見後宮妃嬪,所以本宮連皇上身邊的人都很少見到呢。」
然而就在她的手模上去的前一瞬,阮佑山直接推開了她,一點都不委婉,甚至連一個口頭上的拒絕都沒有,阮佑山直接推開了她。
他的力道並不重,但那動作中的鄙夷卻是赤果果的,昭貴嬪一楞,旋即臉色一白,張了張口也說不出話來,他這是什麼眼神?竟像是看蒼蠅一樣的看著自己!
接下來便是尷尬的靜默,昭貴嬪沒反應過來,阮佑山也不說話,他半個字都懶得給昭貴嬪,只是上下看了她幾眼,然後走了。
他一個字都沒說,卻在無形中給了昭貴嬪好幾個巴掌。
回到永寧宮的時候,看到顏鳳稚競和阮麟兒在殿外堆起了雪人,阮佑山忍不住莞爾,真不知道他們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雪,宮人明明打掃得很干淨。
他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徑自進了廳堂里坐著,時不時往外看幾眼。
顏鳳稚早上看的書還堆在那兒,阮佑山一時無聊,便拿起一本來隨便的翻看著,書卷都有些舊,從書頁上就能看出已經被翻看了不少遍了,看來顏鳳稚還真的是喜歡上看書了。
阮佑山無聲的笑了笑,又翻看了幾本,將第三本抽出來的時候,一封信跟著掉出來。
信封和信紙是分開的,這麼一掉,便一邊一個的散開了。
阮佑山是不會看人書信的,只是信紙就露在外面,他彎腰撿起的也不免瞄到幾個字,然而就看到了那幾個字,阮佑山就怔住了,他刷的把信翻過去,呼吸變得有些亂了,竟是杜偉澤寫給顏鳳稚的。
心里有無數個聲音在咆哮,讓他把信看完,然而他最終還是把信紙和信封迭好放回了原位,片刻之後,顏鳳稚領著阮轔兒回來了,兩人頭臉上都是雪,滿身的狼狽。
「爹!」阮麟兒撲上來,把臉上的雪水泥巴都蹭到他身上。
「又玩成這樣。」阮佑山扯出個笑來,用拇指抹了抹他的臉,而後一抬眸,見顏鳳稚也是一身的狼狽,想必兩個人現在已經混熟了。
阮佑山干巴巴的笑,心思卻全都系在那封信上,便以回去給阮麟兒換衣服為由,匆匆的就要離開了。
顏鳳稚也沒發覺,接過靈之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臉,而後囑咐說︰「哎,明天記得來一趟,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嗯。」阮佑山點頭,卻沒抬眼,只是看著阮麟兒,「不許再這樣。」
「皇帝姐姐她也這樣了啊,明明我們對著扔雪球的。」阮鱗兒委屈的說。
「阮麟兒!」阮佑山瞪他一眼,「不許亂叫。」
「嗚嗚……」阮麟兒委屈的哼唧了兩聲,旋即回頭對著顏鳳稚擠了擠眼。
顏鳳稚對著他揮了揮手,也跟著眨了眨眼,而後看著他垂頭喪氣的被阮佑山領走了。
顏鳳稚感嘆這個阮麟兒真是古靈精怪,自己卸了面具他還能認識,一見面就喊她皇帝姐姐,可是比她養的元寶機靈多了。
顏鳳稚忍不住笑了笑,覺著自己還挺喜歡這個小崽子的,不過她原來可是不喜歡小孩子的啊……一面這樣想,一面回了暖閣換衣裳。
靈之伺候她擦頭發洗臉,忍不住問︰「長公主,您和阮少博……」
「我和他……」顏鳳稚眼珠一轉,笑,「怎麼啦?」
「好像和原來不一樣了呢。」靈之嘟囔了一句,一看顏鳳稚的表情就明白了。
「哪有,不還那樣嘛。」顏鳳稚嘴硬的說,換好了衣服,瞪了眼靈之就走出了寢殿。
坐回到軟榻上,拿起剛才看到一半的書翻看,看了幾頁突然想起那封信來,心咯 一跳,猛地跳起來去案上翻了翻,把信翻出來後,就捏著信倒在軟楊上沉吟。
他約自己今晚見面,可她一想到自己要再面對那張臉,就忍不住排斥、忍不住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