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粗魯了,他弄痛了她,他知道,但他停不下來,他需要她包圍著他,需要她需要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體里,用全副心神感覺她,讓溫暖熱情的她驅散那些冰冷和恐怖,掩蓋那些愧疚與惡夢。
他什麼都不想,只想著她,只看著眼前這個好喜歡好喜歡他的女人,看著她難以自制的因為他羞紅了臉,因為他而顫抖,因為他而全身泛著玫瑰般的紅,然後發出喜悅的抽泣。
「阿磊……」
她好甜,好可愛,那麼惹人憐愛。
「阿磊……」
他好喜歡她這樣叫著他的名字,好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好喜歡感覺她對他的需要,好喜歡感覺她逐漸攀上高峰,失去控制。
在那無比狂熱熾烈的恍惚中,她朝他伸出了手,擁抱著他,雙頰嫣紅,黑眸氤氳,失神的在他唇邊喘息低喃。
「阿磊……我愛你……」
那句話,有如雷電,穿過身體。
「我愛你……」
剎那間,他和她一起達到了高潮,他將自己深深埋入她緊緊包裹著他的身體里,在和她唇舌交纏的同時,把自己完全給了她。
激情過後,只剩喘息。
她咬著唇,不敢說話。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仍跳得飛快。他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告白還縈回在空氣里。他應該要說些什麼,可他什麼也說不出口。一種恐怖的幸福感爬滿了全身上下,但更深的愧疚感和罪惡厭卻無法控制的襲上心頭。
他是個王八蛋,他知道。
他利用了她。
沒有任何事可以改變這一點。
我愛你。
天啊,這一定不是真的。
可她把臉埋在他懷中,她完全不敢看他。
他知道她是認真的,再認真不過。
他應該要放開她,應該要告訴她,他無法愛她,不能愛她,可是他卻無法控制的收緊雙臂,將她緊擁。
他沒有開口,她沒有說話,他只是擁抱著她,然後她累了,睡著了。
她睡著了。
他則被那深不見底的罪惡感,和無以名狀的恐慌緊緊抓住。
擺暗中,鏡子里的男人擁抱著懷中的女人,如此可悲、那麼該死。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過去那些日子,他忘了時間,忘了他的罪孽,忘了應該要記得的,他逃避著,躲在她提供的避風港灣里喘息,他沒想到她會愛上他。
愛?
憊什麼?
這是錯的,他不值得人愛,不值得。
他怎麼可以忘記?怎麼能夠忘記?怎麼可以?
他得離開她。
他得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在她陷得更深之前,離開她。
所以,他強迫自己松開手,放開她。
那好難,真的好難。
失去了依靠,她側身蜷縮在床上,緊揪著白色的床單,粉女敕的頰上,還有著殘留的,微啟的紅唇半張,黑發凌亂的披散在她身後,襯得她的肌膚更白。
她看來那麼可愛性感,像等著他再次親吻她,等著他再次和她。
他忍不住伸手撫模她的臉,忍不住想要將她再次擁入懷中,他想留下來,和她一起。
但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不可以。
他收回手,下了床,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收拾自己的東西,他不知道他竟然留了這麼多東西在這里。
他的牙刷、刮胡刀、手機、充電器,他的運動褲、牛仔褲,他被她收折在她毛衣旁的三件T恤。
陽台上,他的內褲和她的掛在一起,看起來那麼親密。
胸口緊縮著,莫名疼痛。
他怎麼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擺著唇,他收了自己的內褲,然後轉身離開,當他踏出她的房門時,冰冷的空氣迎面而來。
屋子里的空氣那麼溫暖,吸引著他回到門里,他忍不住必頭,看見風揚起輕紗,她仍時縮在床上,散發著誘人的溫暖,召喚著他。
他幾乎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嘗到她肌膚上的甜暖。
然後,他看見玄關鏡中的那個男人,看見那張臉。
這里不屬于他,她也不是他的。
他關上了門,將溫暖和她,都關上。
陰雨綿綿,不停。
天色因雨而昏暗,她在那分不清是早還是晚的光線中轉醒,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早上還是下午。
她最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中午了,她總會被他煮的美食弄醒。
那男人的生理時鐘無比準確,時間到就會起來,該吃飯時就吃飯,很少會過餐還沒吃。
但今天,他沒有煮。
空氣里沒有食物的香味,廚房那兒一片沉寂。
奇怪的感覺爬上心頭,秀秀睡眼惺松的從床上爬起來,隨便套了件毛衣走到廚房。
打她會抽時間早上和他一起去運動之後,他總會先幫她把早餐做好,讓她多少可以先吃一點。
可是,餐桌上沒有任何食物,爐子上也沒有任何鍋子是熱的。
他忘了嗎?還是菜用完了,他跑去買了?
冰冷的空氣從陽台上吹拂而進,落地的門窗,沒有關緊。
懊冷。
她摩擦著雙臂,走過去把落地門關上,外頭在下雨,難怪那麼冷,最近的天氣好怪,一下子冷一下子熱的,她都搞不清楚她是在過冬天還是過夏天,春逃詡不春天了。
她轉身,然後停住,再轉回去。
他的內褲不見了。
心,驀然跳快了些。
那沒什麼,他偶爾也是會自己收內褲的,他又不是只有一件內褲。
她告訴自己,但那個懸在竿子上的空衣架看來好惹眼。
他的教養很好,雖然之前他在隔壁時曾把東西亂丟,可來她這里,他總是會把東西收好,他不曾讓衣架空在那里,他收衣服一定也會把衣架收下來。
被風吹下去了吧?他下去撿內褲吧?
她再告訴自己。
可是,她的餐桌是空的,爐子也是冷的。
她回頭,看向他習慣拿來幫手機充電的那個插座,那兒是空的。
她有些茫然的走進浴室,鹽洗台上,和他有闋的東西全被拿走了。
她再快步走回床邊,她特別空出來讓他放衣服的衣櫃上方已經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心頭,莫名一冷。
他走了。
她知道,但卻不想相信。
為什麼?
她不懂,過去這個星期他情緒是變得比較不穩,他總是被惡夢驚醒,但他從沒把脾氣發在她身上,他還是和她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讓她安慰他,讓她哄他睡,他從沒有暗示要分手,沒有任何想走的表示,直到現在。
他為什麼要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棒壁突然傳來聲音,她驚醒過來,想也沒想,打著赤腳就朝門口跑,猛地拉開門沖了出去。
他的門是開著的,她松了口氣,笑了出來。
他回隔壁了,瞧她就愛胡思亂想。
「阿--」
里面的男人不是他,是他的房東。
她楞住,雀躍的叫喚猛然一斷。
「唐小姐?好久不見。」看見她,那位房東露出了笑容,「最近好嗎?」
「呃,還好……」秀秀瞪著他手里拿著的黑色垃圾袋,听見自己問:「你丟垃圾嗎?」
「對啊,之前的房客退租了,我過來看看狀況,本來以為會有很多垃圾,結果收得還滿干淨的。」
「退……退租了?」眼前的景物突然變得好白,她穩住自己,虛弱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早啊。」房東嘆了口氣,說:「有夠突然的,他本來已經和我打了一年的契約,誰知道竟然說退就退,還好我先收了兩個月的押金,他也沒和我爭辯這個,所以我才以為他把我房子弄壞了,趕快先跑來看,幸好沒什麼狀況……」
那男人又說了些什麼,她沒有听入耳,只听到自己和他客套說了兩句話,她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也不曉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子的,當她把房門關上,她只覺得全身力氣像是被人抽干。
她好餓,她需要食物。
她走進廚房,打開了久違的冰箱。
里面被整整齊齊的放滿了食物,整理的一塵不染。她拿出牛女乃,把它和燕麥片一起倒進碗里,然後抓了一把湯匙,端到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將那冰冷的食物一匙一匙的放進嘴里。
屋子里,好安靜。
從這個位置看出去,她的房間一覽無遺。
客廳之後,是她的工作室和她的臥房,無論是哪里都空蕩蕩的,到處都看不見他的人。
他走了。
她再將一匙冰冷的燕麥片送進嘴里,那東西好難吃,她以前從來不覺得牛女乃燕麥片有那麼難吃。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她自嘲的輕笑出聲。
其實也沒什麼,走了就走了。
她早知道他有一天會離開,他太帥太好看,漂亮的男人都這樣,他們全被寵壞了,被這世上的女人給寵壞。
她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還以為他不一樣……和那些漂亮的動物不一樣……
她笑著想著,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笨。
顯然她昨天晚上的告白,嚇到他了。
我愛你呢,多可怕。
他听到之後,一定嚇壞了,他不想和她在一起,不想讓她撞上,所以一等她睡著,他就逃走了。
手刀飛奔,落荒而逃。
懊好笑,她從沒想過她說一句話就能讓男人嚇得連夜搬家。
她咯咯笑著吃著那碗燕麥片,一口接一口的,然後一滴淚落了下來,滴進冰冷的燕麥片中。
她知道他沒打算和她一生一世,她早就知道了,她又不是白痴。
當她邀請他進門時,當她和他在一起時,她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沒錯,她是癩蛤蟆想吃逃陟肉,但既然逃陟肉都到口了,都自動送上門了,都被蛤仔肉糊了眼了,咬一下又怎樣?她早知道逃陟擦干淨眼楮後,遲早會一腳踢翻癩蛤蟆,展翅高飛。
她早就料到了,可是心還是好痛好痛。
他不是她可以擁有的男人,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簡單來說,高度就是不一樣,就連呼吸的空氣,都不是同一層的。
她從來沒打算愛上他,從來沒有。
可惡!
她搗住淚濕的眼,握緊了湯匙,生氣的想著。
在說出口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愛上他了!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早知道,她才不會說,才不會這樣自取其辱!
賓燙的淚水泉涌一般滿出眼眶、溢出指尖,流了滿手滿臉,滴得滿碗都是,讓那碗燕麥片變得更難吃了。
但她沒有停下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卻還是賭氣的繼續把那已經被牛女乃和眼淚泡成爛糊的燕麥片送入口中。
她一口接一口,一口再一口,直到那碗難吃得要命的牛女乃燕麥片,全部都被她送入了口中,盡數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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