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各種搏擊技巧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應該說南宮家族里,各個是臥虎藏龍,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下回看到他就躲遠一點,畢竟你已經把他惹毛了,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罷休的。」他丑話說在前頭,不希望她的無知害了她。
這是屬于他們兄弟間的戰爭,他不希望將她卷入這場紛爭里。
「或許我該選擇攀權附貴,當他的情婦,從此過著衣食無缺的鳳凰生活。」她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的覷著他。
「你真的這麼想?」她的話引來他的詫異。
南宮雅菱唇微揚,水眸里漾著無限風情,憑她的身分,若當人家的情婦未免太委屈自己了,至少也該撈個正宮來做做,情婦這種見不得光的身分,她還不屑一顧呢!
「換個方向想,如果可以就此飛黃騰達,或許我就能擺月兌窮苦的生活,也不需要和二少爺正面為敵,替自己找麻煩。」她一臉認真的輕撫著下巴。
看她似乎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伊爾利俊臉微沉,深藏在心底的怒火月兌閘而出,焚燒著他的理智,讓他本能的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將她牢牢的固定在他面前。
他強勁的力道,握得她的雙臂隱隱作痛,她柳眉微蹙,這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性格陰晴不定,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似的,況且她剛才陳述的都是事實,他又何必這麼憤怒?
「你弄痛我了。」她掙扎著。
不理會她的控訴,他文風不動的擒著她的雙臂,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看著她精致秀麗的白皙臉蛋,那雙燦如繁星的圓亮水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那眸底明顯有著不悅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指,如果伊爾靖現在再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會同意他的要求,成為他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我答不答應他的要求,對你而言很重要嗎?」她不解。
就算她今天答應和誰交往,或是答應和誰上床,那都不關他的事,他憑什麼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她?
她南宮雅生平最痛恨有人插手管她的事,她一向獨來獨往,隨心所欲慣了,就連她的父母都不曾過問她的事,他一個外人又憑什麼?
她挑釁似的話語,有如當頭棒喝,將他狠狠敲醒。是啊,他憑什麼過問她的私事?于公,他是她的上司,無權過問她的私生活;于私,他和她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又憑哪一條去干涉她和誰交往?
只是心里那該死的在乎又是怎麼回事?他困惑。
「……抱歉,我失態了。」松開箝制住她的手,他深吸了口氣,試圖找回平常的冷靜。
「大少爺,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雙臂,忍不住開口說道。
伊爾利轉身背對著她,不只她覺得奇怪,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那只會讓他迷失自我,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迷失。
「沒事,你下去吧。」他冷然開口。
「是。」她輕頷首,動作迅速的離開。
听著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將整個身子埋進真皮沙發椅里,極其疲憊的閉目養神。
這一切只是短暫的,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干擾他的判斷,尤其是一個女人。
「小雅,你確定你要找的東西會在那里?」南宮頎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必到距離樂章音樂學院最近的南宮家族產業,南宮雅換上一襲黑色緊身衣,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將一頭長鬈發盤在腦後,她動作敏捷的在腰際環上一只腰包,所有用得上的工具全在里頭。
「奇了,你不是在南宮昂那里,沒事跑來管我的事做什麼?」她檢查著身上的裝備,確定一切就緒才回答他的話。
「那小子的任務已經順利解決了,所以沒什麼好玩的,接下來當然要來看你的進度呀!」南宮頎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讓他那張原就俊美無儔的臉龐更加迷人。
「我的進度?呵,你大可放心,我才不會像南宮昂那小子那麼遜。」二個月的期限,硬是拖到快到期才找到答案,她壓根不需要那麼久。
「我也覺得你比較聰明,只是有關那本撒旦的樂章……你真的知道它在哪里?」他總覺得南宮清龍指派的任務沒這麼簡單。
聞言,她抬起眸,艷麗的小臉上,有著若有所思的神情,從她潛進樂章音樂學院近二個星期以來,她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什麼肖邦的「鋼琴奏鳴曲」、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諸如此類的樂譜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她要找的「撒旦的樂章」。
「事實上,我也不曉得它指的究竟是什麼?」樂譜分很多種,她甚至不曉得它是屬于哪一類。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想潛進去踫踫運氣。」這種毫無計劃的事情,只有南宮芷那丫頭做的出來。
只見她揚唇輕笑,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她向來縝密行事,只是平時學校人多,再加上戒備森嚴,她很難有機會可以做地毯式的搜查,這回剛好遇到連續假期,許多學生都回家去了,學校只剩下守衛人員,也方便她行事。
「你猜中了。」她笑道。
「平時你可是機靈的很,我可不希望你像昂那小子一樣,弄得一身狼狽,還得勞駕我去救你。」他調侃的覷著她。
他揶揄的口吻,讓南宮雅忍不住賞他一記白眼,難怪南宮昂將這家伙視為麻煩的根源,現在她也深有同感,若不是這家伙吃飽撐著沒事干,一天到晚到別人家串門子,她也不想跟他交代自己的行蹤。
「昂也不是你救的。」說得好像都是他的功勞一樣。
「那小子怎麼可能會對我開這個口呢?只是昂的身邊有一個死忠的陸凜風,你的身邊可是什麼護花使者也沒有。」對于這點,他就很有意見。
南宮清龍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安排了一個隨身保鑣,就是要確保他們的安危,可惜南宮雅一向獨善其身,不愛有人跟在她左右,所以謝絕了老爺子的好意,盡避如此,他們還是有安排眼線在這位難搞的南宮家大小姐身邊。
只是近來這位南宮家大小姐的舉動越來越令人匪夷所思了,不但潛進學校里當個冒牌的總機小妹,還營造出家世淒慘的表象,唬得伊家那位大少爺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何用意。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淡然說道。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針指向十二點的位置,她拿了車鑰匙,往門外走去。
「小雅,別逞強,如果發現苗頭不對,記得想辦法月兌身,真要求救時,別客氣。」他在她身後喚了聲,語氣間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她莞爾輕笑,揚手揮了揮,只見她修長的身子,隨即隱沒在夜色里。須臾,一台銀色跑車有如箭矢般的奔馳而去,在寬敞的產業道路上,劃下一道漂亮的銀色弧度。
靜謐的校園里,一名俊雅男子倚窗而立,他仰望著夜空中的皎潔明月,凌亂的書桌上,還有一疊厚厚的公文待批,他難掩疲憊的輕按著額際,自從伊正昌將權力下放給他之後,所有的公務全都落在他肩上。外人都稱贊他是商業界的奇葩,是伊家歷代以來,最有才華的領導者,但卻沒人知道,他其實痛恨這一切。
從小,伊正昌就認定他是未來的接班人,因此采用最嚴苛的標準來教育他,不但逼他放棄他最熱愛的音樂,就連他的交友權利也被剝奪。
直到父親帶著小他二歲的伊爾靖回來認祖歸宗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因為一向孤單寂寞的生活,即將多了一個弟弟來陪伴,那將會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只是伊爾靖眸中那強烈的憎恨,澆熄了他的滿腔熱忱,也造就了他冷酷無情的性格。
「記住,你才是正統的伊家繼承人,那個流著外頭骯髒血液的雜種,絕對不可能成為我伊正昌的接班人!」伊正昌曾經這麼告訴他。
這個月底,伊正昌會在他八十大壽的宴會上,當眾宣布將伊氏財團正式移交給他,他即將成為伊氏財團的總裁,一個要將人生全數貢獻給伊氏財團的工作狂。
在別人的眼中,他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之驕子,不但應有盡有,能呼風喚雨,但有誰知道他心中的無奈和辛酸?就連假日還得躲到這里來喘口氣,就怕回去面對伊正昌的耳提面命。
腦海中驀地想起孫佑歡那張絕麗的面容,自從那天過後,他再也沒踏進學校半步,就是怕會遇上他,他還無法理清自己心中對她的感覺,所以分開冷靜對彼此都是一件好事,也或許為這件事煩惱的人,只有他一個。
一道黑影從窗邊一掠而過,他俊眸微眯,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他身手矯捷的從窗台一躍而下,只見那道黑影極其快速的隱沒在前方的琴房,那間琴房是他列為禁區的地方,是哪個大膽的偷兒,居然敢堂而皇之的闖進他的領域?
他步履輕盈的追了上去,看著虛掩的大門,他悄悄湊進門縫邊,觀察里頭的情勢,只見那道黑影在琴房里東翻西找的,動作極為輕巧,從對方的身體形態來看,那是一個女人。
南宮雅專注的翻找著琴房里的每個角落,一張造型典雅的書桌上,擺著一張相框,她隨意拿起來看著,那是一個長相清麗的女人,手中還牽著一名笑得燦爛的俊雅男孩。
「這男孩不是伊爾利嗎?」她低聲驚呼。
她還以為那個男人不會笑得如此開懷,卻沒想到小時候的他,居然也像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看來這個清麗的女人,應該是他母親吧?
只是為什麼這張照片會擺放在這里?這間琴房,平時是被列為禁區,不準任何人進入,她還以為里頭有她要找的東西,結果翻了老半天,也沒找到任何東西,看來她想找的樂譜,應該不在這里了。
思及此,她將相框放回桌面,轉身準備離開時,腳邊不慎被一張椅子給絆倒,她驚呼了聲,美麗的小臉上滿是猙獰的神情,只見她狼狽的爬起身來,目光卻被桌子底下的一本筆記本給吸引住。
「這是?」她長手一身,將桌子底下的筆記本給撈了出來。
正當她準備要翻開的瞬間,一道灼熱的氣息驀地籠罩著她,她雙眸不禁瞠大,身體本能的朝左邊閃去,只見一只大掌往她方才所站的位置揮去,若不是她閃得快,只怕要挨上那一拳了。
「身手不錯,可惜破綻太多。」伊爾利薄唇輕揚,側身再朝她踢去。
是伊爾利!這家伙沒事不在家里睡大頭覺,三更半夜跑到學校里來做什麼?
沒料到他也有兩把刷子,她有些狼狽的閃躲,幸好她將臉給蒙住,不怕他認出她是誰,只是讓敵人發現行蹤,可是身為偷兒的大忌,既然如此,她得想個辦法逃出去,趁他還來不及搬救兵之前。
將手中的筆記本塞進懷里,她毫不戀戰,動作敏捷的跑向床邊,正準備一躍而下之際,一只大掌緊緊的扯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放手!」她惱羞成怒的轉頭低吼。
「要我放手可以,先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他眯著眼,迎向她那雙柔媚的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