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廳,他大致看了下她家的裝橫擺設,和他預科得差不多,被歹徒盯上其實有跡可尋—
「坐啊!」她帶著濃濃的鼻音示意他坐。
鐘紹甫依言坐下……坐下就想先弄清楚狀況。「你接到電話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昨晚我下班的時候,回到家不到七點,那個人打電話來差不多七點左右。」可能是哭太久了,她的印象有點模糊,但她還是很努力的拼湊還原當對的情況。
「他怎麼說?」他蹙著眉再問。
苗影嵐把當時那人說的話轉述給他听,雖然她哭糊涂了,但那個人說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絲毫不敢忘記。
「嗯。」他越听濃眉就奎得越緊,待他听完眉心已聳成一座小山。
「怎麼辦?」見他不發一語,她不禁攀住他的手臂,緊張地追問。「你該不會要我報警吧?」
「不,既然對方再三警告你不準報警,我們就別試圖觸怒他。」他不能拿她父母親的生命開玩笑,否則她會恨他一輩子。「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嗎?」
「知道,他只說出他的名號!」
「你別激動,我們現在只能抽絲剝繭找尋救你父母的方法。」他暗嘆,只能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那現在我該怎麼做?我沒有錢,又不敢讓爺爺擔心,根本不敢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更別提跟他調錢了。」
她忍不住又掉淚了,她知道哭並不能解決事情,但她控制不位自己的眼淚,它就像有自己的意識般掉落。
「別哭。」他沉聲說道,只消看一眼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就心痛得像快要死掉。「我必須先弄清楚一些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他問了一些關于他父親的工作以及是否在無意間得罪人而不自知的情形,但很可惜的是,除了她父親從事建築業之外的事情,她一問三不知,無法提供任何對案情有幫助的事。
為今之計恐怕只能動用他家里的力量解救她的爸媽,但在他出手之前,有些事他必須先跟她溝通。
「嵐,有些事我得先跟你坦白,我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呆愣了下,隱約察覺他似手想告訴她什麼。「什麼事?」
「當然是有關我……唉!!」雖然他從不認為有個黑道父親有什麼不妥,但直到此對,他不禁擔心她會不會因為知道了他的背景而懼怕甚至排斥他,因此話到嘴邊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嘆氣?」她不解地輕問。
「我怕我說出來你會怕我。」哎,男子漢也有說不出話來的對候。
「為什麼?」她貶了貶眼,貶去眼角的淚。「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怕不怕呢?」
他深喔口氣,明白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道理,凝視著她咬牙說道:
「我父親,是黑道的大老,也就是一般人所謂的黑道分子。」
苗影嵐听了之後張大小嘴,連怎麼將嘴閉上都忘了。
「我不想為自己辮解什麼,但我想告訴你的是,社會上有些事光靠白道的才量其實很有限,有時候還真不得不靠黑道的才量才得以解決問題。」說難听一點,有些時候白道甚至比黑道還霸道,至少黑道還講義氣兩個字,雖然那兩個字的意義越來越式微了。
「這個我懂啦!」她其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溫室花朵。「我爸好像也有些道上的朋發。」
「真的?那你為什麼不試圖找他們幫忙處理這件事?」等不及她把話說完,他忍不住插嘴。
「我只是隱約知道,而且我對爸的事業設興趣,所以爸也沒讓我知道太多,更別提認識那些人了。」她搖頭,要是有管道,她也不會這麼慌了。
「嗯。」她畢竟是女孩子,要是讓她接觸那些兄弟,哪天耳濡目染學了些有的沒的,變成第二個老媽,那可就傷腦筋了。「伯父是對的。」
「對或錯都無所謂,重點是現在該怎麼辦?」這才是當前她最掛心的事啊。
「錢的方面我來想辦法,再不行就只好找我老爸幫忙!」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雖然鐘紹甫設有涉足父親的世界,但中部鐘家二少爺的名號也不是掛假的,稍微有點分量的兄弟都得賣面子給他。更何況嘉義偏中南部,距離中部並不遠,山猴理應知道中部鐘家在道上的輕重,只是不知道賣不賣他這個面子。
為了等待山猴不知何時會打來的電話,鐘紹甫堂而皇之地進駐苗家,甚至把他的電腦也給掇了進去,大大方方地佔用她家客廳的角落。
「你怎麼還有心情玩電腦?」見他鍵盤敲個不停,急得如熱鍋上媽蟻般的苗影嵐不解地詢問。
「我沒在玩好嗎?」他抬頭看著她。「我這是在工作,該給人家的案子得按時給,不然陳漢揚會宰了我。」
他在趕工作的同對也利用網路跟大哥聯絡,請他代為調查山猴目前的行蹤,還有山猴身邊帶多少人手、可能有何種等級的武器等基本資料,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切調查清楚後才方便進行救人事宜。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跟山猴交涉的事嗎?」她就擔心得不得了,完全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到底能不能搞定?
「擔心也沒用。」他總算停止敲打鍵盤,素性起身拉著她到電腦前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我已經在安排前置作業,只要按部就班的來,你爸媽不會有事的。」
原本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就是擔心她胡思亂想,但現下看來,不讓她知道反而更容易胡思亂想,所以還是說明一下自已在做什麼或許會比較好。
「這是……」
她瞪著電腦勞幕,看見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對話記錄,看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跟我哥的對話,我請他幫我做一些營救前的部署及調派人手,如果山猴不答應好好放人,無論如何我們也會在最安全的狀態下把你爸媽救出來。」他可不是什麼都設做,只不過很多事設說出口而已。
「你……」苗影嵐好感動,她現在才知道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
「我怎樣?」他挑挑眉,盯著登幕上的對話,仔細地斟的著其中的細節,是否哪里有不足的地方。
「你對我真好。」在她一個人旁徨無助的時候,好在有他在身邊支撐著自己,不然她一定早就崩潰了。
他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救贖她的善心人……定是。
八成是她上輩子有燒好香,這輩子才能幸運地遇見他。
他聞言臉部線條一柔。「說什麼傻話?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
就目前得知的訊息,人質應該沒有安全之虞,但歹徒何時會改變心意可就不得而知,因此只要一確定敵方落腳地點,主動出擊恐怕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萬一真要主動出擊,他不可能只當一個旁觀者,勢必也得加入陣仗,到對的危險就很難預料了……
但這些復雜的情況他不想讓她知道,就怕她多擔心,他像在安撫小女孩般輕撫她的頭,然後起身準備再.回電腦前工作。
「你要去哪里?」不意她突地伸手拉住他的手,像怕他突然丟下自已離開似的。
「工作啊!」他莫名其妙地睞她一眼,小白地要冷想逗她放松。「還是你想跟我約會?真要是如此,那我的工作可以無限期延後無所謂。」
「神經!」
她白了他一眼,她現在哪有那種心情啦。
「嘿嘿一既然如此,小的我可以繼續工作了嗎?」他裝笑兩聲,謙卑地征求她的同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他是中部鐘家的二少爺也一樣,識時務者為俊杰嘛!
「可以可以啦!」她還能說什麼呢?謝恩吧!
「謝咯!」他輕笑,很快又坐回電腦前持續之前未竟的工作。
苗影嵐把腳蜷起,整個人窩在沙發上,瞬也不瞬地凝著工作中的他,看著看著竟微微恍神起來。
人家說認真工作中的男人最帥,現在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他這個樣子真的好帥……
「嗯?」他倏地抬起頭看她。
意識到他的嘴巴在動,她猛然回神。「怎麼了?」
「我以為你現在沒心情談那件事。」他沒頭沒尾地說著。
「談什麼?」會吧!難道她在恍神間說了什麼?
鐘紹甫神情古怪地凝著她。「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不問你周末要不要跟我約會的事?」怎麼回事?難道她忘了自己才說過的話?這忘性也太好了吧!
苗影嵐一听,雙頗瞬間脹紅,她竟然一點自覺都沒有!「那個那個那個……」
「那個是哪個?」他挑眉,對她的反應感到十分有趣。
「我真的那麼說喔?」完了,她得了早發性老人痴呆癥了啦!
「嗯哼。」
他再次丟開健盤,慢條斯理地踱到她身邊,彎下腰居高臨下地凝著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
「沒發燒啊,怎麼胡言亂語的?」
「我才沒有胡言亂語。」
避開他的觸踫,感覺他掌心的溫度還在自己的肌膚上,發燙。
他挺直腰桿,以更高的高度雙臂環胸地坑她。「那你問那個問題,是迫不及待還是……」
「我不記得了!」她確實一點記憶都沒有,不然現在她也不會感到這麼校。
他眯起眼,眸心滲入一絲興味。「小姐,很多事不是一句不記得就可以解釋的喔!」
「不然你要怎樣?」她抬高下顎。羞極反怒地反問。
喲~,他差點忘了貓仔氣起來是會伸出爪子的,他還因此被喵喵抓出數道紅痕呢!
「不怎麼樣。」
他突地伸手用戶將她拉起,她驚叫一聲,失衡地跌進他懷里。她倉皇地抬起頭,卻望進他帶笑的眸底。